穿成末世圣母女配——九阶幻方
时间:2020-11-03 10:50:29

  消瘦男人认命般哆哆嗦嗦地走到笼子一角,哆哆嗦嗦地举起枪。
  丧尸笼子抬上来了,笼门一开,一只丧尸张牙舞爪地直扑出来,全场都在尖叫。
  丧尸一出来,男人就哆嗦着对它连开了两枪。
  距离太远,抖得太厉害,全都没打中。
  可是枪里并没有第三颗子弹。
  男人转身就跑。
  笼子就只有一个房间大,一共也跑不出几步,丧尸跑得比他快,只用几秒钟就追上了男人,一个猛扑把他扑倒,上去就是一通乱咬。
  刺激的场面让台下的尖叫声更疯狂了。
  有赌场的人拎着一把枪上来,对着铁笼里的丧尸和男人直接几枪,结束了混乱。
  台下的观众热烈地讨论着输赢,台上有人进了铁笼,把男人和丧尸拖出去,清理一团混乱的场地。
  贝暖现在明白了。
  他们该不会是想把她送进斗笼里斗丧尸吧?
  要是扔进湖里,贝暖还能想办法动点手脚,运道好的话,说不定根本不用下水,就能找机会直接把扔她进湖的人干掉也未可知。
  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别无他法,只能实打实地动手杀丧尸。
  贝暖无比痛苦。
  想办法杀掉一只丧尸并不难,难的是杀的同时,还不暴露空间。
  果然,邱霁对贝暖说:“小姑娘,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进一次斗笼,如果你赢了,今天就不把你丢进湖里。”
  然后又回头问他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邱正勋这次倒是没有反对。
  他上下打量一遍贝暖的小身板,严肃地点点头,痛快地接受了邱霁笼斗的建议。
  大概在他心目中,把贝暖扔进铁笼的时候,就和把她扔进湖里一样,人已经死了。
  邱霁离开座位,走到贝暖身边,看一眼他哥,压低声音。
  “扔进湖里一定会死。进斗笼虽然看着很可怕,其实有很大的概率可以活。我看你的胆子不小,不如赌一赌。”
  贝暖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对正常人而言,进铁笼杀丧尸比直接绑起来扔进湖里好得多,确实是个有几率能活下来的机会。
  贝暖别无他法,只得点点头。
  邱霁对贝暖笑笑,又给了贝暖一个不错的建议。
  “过一会儿你进斗笼,桌子上会摆着武器让你选,我建议你选枪。从我们开始这个玩法到现在,选枪的胜率大概是在百分之五十几,选其他两样,胜率都不到百分之二十。”
  傻瓜都知道当然是选枪好。
  大概只有练到陆行迟和江斐那样,用刀才能有胜算吧。
  问题是,贝暖这辈子根本就没碰过手枪。
  以前军训的时候,学校倒是组织过用半自动步枪打靶。
  当时趴在那儿,生平头一次摸枪,贝暖激动得不行,一不小心拨到了连发。
  一扣扳机,噼里啪啦一通,子弹全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一发上靶的都没有,得了个羞耻的光溜溜的大鸭蛋。
  手枪这种东西,大概用起来也差不多吧?
  贝暖再扫了一眼台上的大铁笼,忧心忡忡。
  贝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一脸的可怜巴巴,眼睛水雾蒙蒙的,嘴巴抿着,好像快哭了。
  邱霁又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跟邱正勋求情。
  “哥,她也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不过就是调皮,乱进了不该进的地方,这次就算了吧?”
  贝暖瞬间觉得这人其实还不算太坏,至少比他哥好一点。
  邱正勋冷哼了一声,“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天天破例,还怎么服人?等着这些劳工都骑到你头上来吗?”
  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弟弟。
  邱霁脸上的笑容淡了,再看一眼贝暖,忽然从腰间摸出一把手枪。
  “用过手枪没有?”邱霁问。
  贝暖诚实地摇摇头。
  “过来,试试枪,斗笼里的枪和这把一样。”
  邱霁利落地从弹夹里卸掉子弹,把空枪递给贝暖。
  那支枪通体黑乎乎的,上面枪管的部分是金属的,手握的地方像是塑料做的。
  比贝暖以为的轻巧得多了,只比一把普通的折叠伞稍重。
  “你力气小,要用双手握枪的姿势,单手可能会端不稳。”
  邱霁走到贝暖身边,让她双手握好枪,帮她调整好姿势,指点贝暖应该怎么用准星瞄准。
  瞄准和步枪没什么大区别,不难,可是——
  小说里都说,用枪时要先打开保险,否则丧尸扑过来,保险还没开,不是就完蛋了?
  问题是,保险在哪?
  “这枪的保险在哪里啊?”贝暖问邱霁。
  “你还知道保险?”
  邱霁正在教她瞄准,忍不住在她耳边笑出声。
  “这枪的设计不太一样,保险是和扳机连在一起的,你直接扣扳机就行了,不用开保险。”
  “哦。”贝暖调转枪头,对准身边邱霁的脑袋。
  邱霁明知枪里没有子弹,还是被她吓了一跳。
  他立刻避开枪口,教贝暖,“任何时候,无论枪里有没有子弹,都不要把枪口对着人。这是个能救命的好习惯。”
  邱正勋一脸不高兴地坐在座位上,看着邱霁教贝暖用枪,邱霁完全不理他,教得一心一意。
  刚教了一会儿,台上主持笼斗的壮汉就过来了。
  一过来,就看见贝暖正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
  壮汉也一哆嗦,赶紧躲开。
  “放心,枪里没有子弹。”贝暖安慰他。
  “没有子弹也怪吓人的。”
  壮汉对贝暖笑笑,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捏着一支亮闪闪的粉红色小笔,原来是过来登记的。
  他对贝暖说:“给我看一下你的铁牌。”
  贝暖把胸前衣服里的铁牌拉出来,秀给他看。
  看见铁牌上的F,壮汉突然沉默了,再看向贝暖的目光中就流露出一点恻隐之情。
  但是他好像知道贝暖是被迫的,没再多问,只在本本上写了个“F”。
  “你以前有杀丧尸的经验吗?”他又问。
  贝暖仔细想了想,还真有。
  当初在S市的时候,第一次遇到杜若,为了把他从丧尸嘴里救出来,曾经用氧气钢瓶砸过一只丧尸。
  贝暖答:“一次吧。”
  她的回答大出壮汉所料。
  壮汉重新上下打量一遍贝暖,好像根本不相信像她这样的F牌,居然还能杀丧尸。
  不过还是在小本本上登记:击杀次数一。
  “你杀过一次丧尸?”邱霁在旁边问。
  贝暖心想:杀过一次不算什么,没怎么杀过,主要是因为有别人杀得太快,轮不到。
  “那次也是阴错阳差,碰巧了。”贝暖应付他。
  壮汉问完了,拎着小本本回到对面台上,对着下面的人群宣布:“今天临时加了第四场,这次是个F牌,击杀次数一,要下注的赶紧下注啊!”
  “F牌啊?”下面的人顿时哄笑起来。
  “一个F牌来凑什么热闹?谁会押F牌赢啊?”
  不过下注的人还是不少,全都围着一个服务生,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贝暖看了看那边,有点纳闷,问邱霁:“他们都在押我输吗?如果所有人都押我输,那他们赢谁的钱呢?”
  邱霁解释,“他们押的是你的各种输法。比如开一枪就死,还是开两枪再死,还是一枪都没来得及开就被丧尸咬了,还有,丧尸是会先咬你的头,咬脚,还是咬手,等等等等。各种押法的赔率不同。”
  贝暖无语,“都没人押我赢吗?”
  邱霁瞥了一眼负责押贝暖赢的那个服务生。
  贝暖也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服务生孤零零地一个人抱着箱子站着,根本没人理。
  “大概因为你是F,斗笼这个玩法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F活着出来过,赔率很高,但是没人愿意押,都觉得是白白浪费钱。”
  贝暖生气了。
  贝暖问邱霁:“你能不能借我五块钱?”
  邱霁真的掏出皮夹,拿出一张,“没有五块,一百可以么?”
  “可以,一会儿还你。”
  贝暖接过钞票,对着孤苦伶仃站在人堆外的服务生招招手,“你过来。”
  贝暖把那张一百块递给她,“我押我自己赢。”然后问,“我能押什么赢法?”
  邱霁在旁边看着贝暖下注。
  贝暖一边下注一边问他:“你刚刚说,从来没有F牌在笼斗里赢过,我挂着F牌,你也觉得我会输吗?”
  “铁牌是我哥和老胡他们搞出来的东西。”
  邱霁压低声音,不动声色地转头看了他哥一眼,对贝暖笑笑。
  “我相信概率,也相信奇迹。”
  刚押完,对面台上的壮汉就又到这边来了,他带着贝暖穿过人群,走到台上,把她送进斗笼。
  她走进斗笼的那一刻,全场忽然沉默了。
  没有人想到,要杀丧尸的F牌是这样一个小姑娘。
  她小脸纯净,眼神无辜,被关在粗糙的大铁笼里,好像是一只无意间掉进陷阱,被关进笼子里的小鸟。
  “小姑娘,你是自愿来笼斗的吗?”下面有人忍不住提醒,“按赌场的规矩,你要是不愿意的话,现在还可以走。”
  “就是,你一个F牌,为什么来赚这种钱?是嫌死得太慢吗?”
  贝暖心想,别人来这里笼斗是自愿的,可惜她不是。
  那个邱正勋不知道为什么,对贝暖的杀心非常重,丝毫没有想放过她的意思。
  果然,壮汉也没有按流程问贝暖要不要退出。
  贝暖直接去桌子那里拿枪。
  枪果然和刚刚邱霁给贝暖试过的那把一模一样,壮汉当着贝暖的面,把两颗子弹压进去,把其余武器收到铁笼外。
  装丧尸的铁笼运上来了,被推进斗笼里。
  一只丧尸正在里面嗬嗬地叫,看见贝暖,立刻扑到贝暖这个方向,抠住铁丝网,疯狂地摇晃笼门。
  壮汉退到斗笼外,关好铁门,去拿开铁销用的钢钎。
  贝暖定了定神,走到离丧尸笼最远的一角。
  贝暖用刚刚邱霁教过的姿势,双脚分开站好,双手握好枪,举起来,对准丧尸笼的笼门。
  全场忽然不复刚才的热闹,一片寂静。
  贝暖知道所有人都在屏息静气地看着自己。
  不过贝暖只不错眼珠地盯着丧尸笼门。
  壮汉最后惋惜地看一眼贝暖,伸出那根钢钎,把铁销挑开。
  笼门打开的一瞬间,丧尸像只脱缰的野狗一样朝贝暖猛冲过来。
  贝暖双手端着枪,瞄准丧尸的脑袋,并没有开枪。
  稳住。
  丧尸呲牙咧嘴,眼中只有贝暖,奔过来的路线不闪不躲,是妥妥的一条直线。
  刚刚贝暖已经用邱霁的脑袋和壮汉的脑袋比划过,越近越有把握。
  只有两颗子弹,绝对不能浪费。
  从握好枪的那一刻起,贝暖就在心中跟自己念叨:
  我是一个枪架子。
  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枪架子。
  我是一个不怕丧尸的枪架子。
  我就是一个木头枪架子。
  枪架子稳稳地竖在那里,真的一动都不动,瞄着一根筋连躲都不会躲的丧尸,让准星尽头的丧尸脑袋越来越大。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自从多了丧尸笼斗这个玩法以来,观众看多了各种各样的惊惶失措。
  有的人吓得笼门还没彻底打开就把子弹打光了,有的人拔腿就跑,都忘了手里有枪这回事。
  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这么一动不动,一直忍到丧尸都快冲到鼻子底下了还不开枪。
  不少人都在想,是不是这个小姑娘看到丧尸扑过来,已经彻底吓傻了?
  枪架子当然没有忘。
  它只是冷漠地架在那里,看着丧尸的脑袋在准星尽头越变越大。
  当丧尸的脑袋真的大到枪架子心目中的标准时,枪架子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
  丧尸猛地一顿,然后从准星的尽头消失了。
  只用了一颗子弹,准准地命中眉心,都没有用第二颗。
  全场寂静了几秒,然后沸腾了。
  兴奋的尖叫声变成了沸腾的海洋,很多人忘掉了自己的赌注,拼命欢呼,欢呼和尖叫声中夹杂着大声的咒骂,有人在懊恼输掉的筹码。
  还有不少人根本就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个F,居然杀掉了丧尸?还只开了一枪?
  贝暖并没有多激动。
  这件事,陆行迟已经在她面前做过成百上千遍。
  丧尸扑过来,命中眉心,丧尸再扑过来,再命中眉心。机械得如同日常工作。
  所以贝暖对丧尸扑过来这件事,一直就不像别人那么恐慌。
  身边有陆行迟,陆行迟会搞定一切。
  就算丧尸像潮水一样排山倒海,蜂拥而至,他也能让她安稳。
  今天的斗笼里没有陆行迟,却如同有他一样,只不过平时他做的工作,这次换贝暖自己来做。
  只杀一只而已,打不中的话,会被他笑的。
  开第二枪,都算她输。
 
 
第46章 
  贝暖把枪放回桌上,走到斗笼门口。
  壮汉早就冲过来给她开门了,看着比贝暖还激动。
  “我还以为你肯定打不中。”壮汉说。
  贝暖心想,其实退一步,就算真的没打中丧尸,也根本不怕。
  只不过那样的话,整个赌场的人就会亲眼见识到,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凭空突然冒出来,堵在丧尸和贝暖之间,然后目睹贝暖用各种奇怪的东西斗丧尸。
  估计那才是史上最让人记忆深刻的笼斗。
  壮汉激动的点又跟台下的观众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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