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女纨绔——春不点灯
时间:2020-11-04 10:10:41

  云迁懵了一下:“啊?”
  “罢了。”时姑姑懒得和他多费口舌,转过来看了看柳将军,“方才云迁所说之话,你可听到了?不会到时候把唐渡还给国子监,结果已经是个废人了吧?”
  柳将军忍不住道:“……我还没答应把唐渡交出来呢!”
  时姑姑一个瞪眼,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柳将军忍气吞声,“还,还还不行!但该给的教训还是得给,这不过分吧?”
  他理直气壮看向时姑姑,时姑姑则轻描淡写:“不过分,反正你们家对唐渡如何,来日我便也对你如何。”
  柳将军下意识捂了下胸口:“你……你以为我会怕你?”
  时姑姑似笑非笑:“不怕我,威名赫赫的柳将军怎么会怕我一个弱女子。”说着却伸出手在柳将军肩膀上轻轻一点,“但谁让你脑子笨呢?从来都是被我和秦月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收回手去,柳将军愣了好一会儿:“……谁被你们玩弄股掌之中了!我那是让着你们!让着懂吗?两个女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
  “闭嘴。”时姑姑不耐烦打断。
  “——好的。”柳将军下意识应了,反应过来却恼怒地还要说,时姑姑却已然摆摆手,带着谢风玉离开了。
  “总之,别闹腾了,放你两个女儿自由罢。”时姑姑最后说道,声音远远的穿过来,云迁跟在她后面,回过头来更加警惕地打量一眼柳将军,而后才颠颠地跟上去,问时姑姑:“你跟姓柳的到底什么关系?你不是说虽然结拜但后来关系不好了吗?你不是还说秦月出嫁之后你们三个就闹掰了?你不是说姓柳的其实喜欢——”
  “你也闭嘴。”时姑姑。
  云迁:“不管我一定要问!”
  时姑姑:“谢风玉,帮我把他嘴巴捂上。”
  谢风玉:“时院长,这恐怕不成体统。”
  时姑姑:“那沈柔这事儿我就不再管了。”
  谢风玉:“……您稍等,我马上就把云院长拉走。”
  云迁:“谢风玉!你这个逆徒!枉我平日里对你这么好!喂别捂我嘴!我唔唔唔——”
  柳将军竖起耳朵听着,声音却还是渐行渐远,最终不见了,遂郁闷地骂了一句,转头离去不提。
  而谢风玉,在终于拉走了云迁之后,还听他哭诉了好久,费尽心力才安抚好他,精疲力尽地走出国子监,回到谢府。
  可刚在门口下马,便有一颗小石子被扔到他脚下,谢风玉冲着来的方向一看,看到路边榆树树冠动了动,郁葱枝叶被一根树枝挑开,露出其后闲闲坐在树干上的沈柔来。
  沈柔穿着一身男装,八成是乔装偷溜出来的,虽然长大后很久不曾爬树,但显然还是很熟练,坐姿轻松地靠在主干上,嘴里还叼了树叶玩,看到谢风玉望过来,便招手让他走近,而后低头问他:“如何了?”
  谢风玉没急着回答,只道:“你还是先下来罢,还以为自己跟小时候一样轻呢,也不怕把树枝压垮了。”
  沈柔微微挑眉,不回答也不听从,谢风玉便耐心地又说一遍:“下来罢,下来我告诉你。”
  沈柔这才道:“行吧。那你让开。”
  谢风玉却不让:“我接着你。”
  沈柔闻言,哼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笑他小看自己,还是笑他对自己深情不改,笑完轻盈地一跃而下,谢风玉抬手接住,沈柔却微微变换方向,最终谢风玉手指与她腰肢一触而过,只握住了她的手,而后也很快放开。
  沈柔这才欣欣然整理衣袖:“说吧,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谢总和小柔的戏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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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勇气
  谢风玉便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最后道:“柳梦虽然没能出来,但好歹不是被关在高墙之中了,甚至我还可以自由地见到柳梦, 只要不太频繁。”
  “至于唐渡, 在无法解释他一个贵胄郎君为什么会混在‘盗贼’中间被抓住之前, 恐怕是无法把他带出来。”
  谢风玉和沈柔并肩走着,一面说一面垂目看沈柔,而沈柔则只是问:“那唐渡还好吗?没被柳若欺负吧?”
  她第一时间关注唐渡,谢风玉有些无奈:“欺负的话, 似乎也不能说是没有——”
  他停下话头, 而沈柔果然睁大眼睛望过来, 神色有些紧张:“怎么?柳若真欺负他了?她怎么敢!她做了什么?”
  沈柔蹙起眉头来,转头就要往柳府走, 却被谢风玉拦住:“且慢!也没有那么糟糕,柳若是想欺负他, 不过我看唐渡还是会没事。”
  沈柔看过来:“什么意思?”
  谢风玉想了想:“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如边走边说?”
  沈柔狐疑地看他, 谢风玉只笑:“怎么, 你担心我故意拦着你不让你去救唐渡?借柳若的手除掉他?”
  沈柔被猜中心思:“……那倒也没有。谢小郎君君子之名闻长安,应当不会做这种事。”
  谢风玉加重了语气:“我必然不会做这种事。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
  他扬眉望沈柔,沈柔却心想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担忧。谁让她非常清楚, 谢风玉对自己人虽好,对敌人却手段百出——谁知道唐渡在他眼中算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呢?
  若说是敌人,又曾并肩作战;若说是自己人,却又分明是对手。
  谢风玉对敌人很冷漠刁钻, 对自己人则很温柔。这种两面性想必柳若最能体会,而一直以来沈柔也看习惯了,只不过这一次谢风玉面对的不是绝对的敌人柳若,也不是绝对的朋友叶佳杨乔,他面对的是唐渡,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和他争抢自己的角色。
  说实话,即使是和谢风玉很熟了,沈柔也不是很确定他会怎样对待唐渡,以至于此时听到他云淡风轻地说“唐渡还是会没事”,第一反应竟然是不相信。
  这种不相信的神色从沈柔眼中一闪而过,被谢风玉准确捕捉到了,一时心中一窒,半晌浅浅地苦笑起来。
  沈柔望见了,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谢风玉为她主动跑前跑后,甚至帮了他一直不太喜欢的唐渡,而自己却还怀疑他……这样想着,理直气壮如沈柔也忍不住愧疚了下,主动道:“好吧,不论如何,这次是你帮了我。多谢你,谢风玉。”
  谢风玉听了这话,向下的嘴角瞬间往上抬起,飞快道:“那你要怎么谢我?”
  沈柔见他变脸这么快,下意识便感觉有点危险,踌躇了下,才缓缓道:“你想我怎么谢?”
  她微微眯眼望着谢风玉,全身有些紧绷,好像一只戒备中的小猫。谢风玉便笑:“别紧张。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过就是……你跟着我,好好学习罢了。”
  沈柔一愣:“就这样?”
  谢风玉:“是啊,就这样。沈尚书要我为你补习,你若不配合,我怎么和长辈交差。”
  沈柔长长地唔了一声,还是觉得不太对,看向谢风玉,谢风玉却只是淡定自若:“怎么,觉得这个要求太难,还是太简单?简单的话,我也可以换个难的,比如——”
  “不必了。”沈柔果断打断了他,“我觉得这个就挺好的。”
  谢风玉便也不再说下去了,脸上带着笑,走了几步,却又忽然问:“沈柔,其实今天见了柳梦,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沈柔重新把树叶叼在嘴里玩,漫不经心抬眼看他,一双眼睛光芒流转,宛如琉璃。
  谢风玉便道:“我想问,如果你是柳梦,你会怎么做。如果我是何梅子,我又会怎么做。”
  “你会坚持吗?我会坚持吗?哪怕赔上一辈子?”
  他若有所思地说着,停下脚步望向沈柔,而沈柔目光微微一顿,而后耷拉下眼皮,含混道:“哪里有如果。”说着便想把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谢风玉却执着道:“假如有如果呢?假如有如果,我会像何梅子一样宁愿看着你在高墙下受苦,也坚持不放手;而你,沈柔,你会为了我,这么坚持吗?”
  会吗,会执着至此吗,会互相信任交付一切吗?
  谢风玉想着,凝视着沈柔,而沈柔亦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才哼了一声:“根本不会有这个如果。我又不是柳梦那等弱女子,只要我想出去,谁能囚住我?天王老子都不可能。”
  谢风玉一下子便笑起来:“所以你的意思,你会不计一切代价逃出来,和我一起离开?”
  “当然。”沈柔下意识道,说完却觉得不对,“等等,为什么是和你离开?我要走也是和唐渡一起走!”
  谢风玉见她反应过来了,却还是面不改色:“可我刚刚问的是我和你。你方才思索的时候,不也是想的我和你?你根本没想到唐渡。”
  沈柔终于回过味来了,发现这个假设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不跟你说了!”
  她一挥手转头走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谢风玉追上去,只笑:“为什么不和我说?是怕说出自己真心话?”
  沈柔:“少嘚瑟了,怎么会。”
  谢风玉:“怎么不会?你方才明明就是——”
  “我明明就是在想唐渡!”沈柔打断,“唐渡呢?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谢风玉:“这恐怕不行。除了我没人能进柳家宗祠。再说了,他这会儿和柳若打得火热呢。柳若说喜欢他,非要把他留下来,而唐渡……在跟她愉快地玩耍。”
  沈柔想也不想:“这怎么可能。就算天塌了地陷了柳若也不会头脑发昏看上谁的,你以为她是柳梦?柳若心里从来都只有打架打架和打架。何况唐渡还骗过她,此仇不可不报。”
  谢风玉煞有介事地说:“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沈柔:“凉拌!反正不可能。更不可能的是唐渡和她愉快玩耍。我猜根本不是什么玩耍,八成是柳若要整唐渡被唐渡反击,两个人打起来了。”
  谢风玉闻言笑了,心想猜的还挺准,嘴上却道:“你这么相信唐渡不会移情别恋?”
  沈柔警惕道:“干嘛,我和唐渡的事做什么要你一个外人插手?”
  谢风玉温柔地笑:“八卦一下么。”
  八卦?你?沈柔眼角一抽,心想你还真说得出口,一面却也只得道:“倒也不是说唐渡不会喜欢上别人,只是这个别人不可能是柳若而已。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喜欢是不可能喜欢的,从此变成仇敌还差不多。”
  她说得漫不经心,谢风玉却瞬间被点拨了,若有所思:“仇敌……也可以缠绵一生不是?”
  沈柔一愣,再次警惕:“你要对唐渡做什么?我可警告你别乱来。现在唐渡是我的人,而你,”她轻轻点了下谢风玉胸膛,“不过是个前任小弟。”
  谢风玉任她手指戳着,笑:“连前任竹马都算不上吗?这也太伤我的心了。”
  沈柔唔了一声:“觉得伤心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啊。”
  谢风玉却道:“不要。”
  沈柔无语望他,谢风玉道:“虽然会伤心,但是仅凭一点点回忆也足够欢愉。如果离开你的话,这些伤心还有偶尔的欢愉就都没有了,岂不是有如行尸走肉,仿佛没有活着。”
  他语气风轻云淡的,平淡之下却若有若无藏着滚烫热烈的情意。沈柔不敢深究,只蹙眉:“何必如此,自讨苦吃。”
  谢风玉笑了下:“你这话倒和今天时院长问柳梦的话一模一样。不过我看柳梦倒是无所畏惧,面对柳将军和时院长,还在笑呢。”
  谢风玉说着,回想起白日里柳梦面对时姑姑的劝谏,笑道:“时院长问她,‘为一个人付出这么多值不值得?’柳梦却说,只要为何梅子,沦落街头可以,一生蹉跎也可以。不论死后如何孤魂游荡,总归相遇后活着的每一日,便都是为他呼吸。”
  沈柔听着,眼睫微微一颤,谢风玉身上用平淡掩藏的热烈,在柳梦言语中却全然表达了出来。沈柔甚至能想象到柳梦说这话时的表情——她必然是微微仰着头,从容微笑着,就像曾经她于国子监课堂上,从容应答时姑姑提出的问题一般。
  柳梦的确是如此。沈柔心想,她看着娴静柔弱,却因为博览群书,从小操持家务,又或者干脆是因为天性,是个十分坚定而有主意的人。沈柔自己,说实话却恰好相反,虽然鲜衣怒马,在朋友们中间游刃有余,可偏偏碰上所爱之人,总是会犹豫。
  她如此想着,有些懊恼,谢风玉却仿佛明白她在想什么一般,叹息般道:“因为你太善良了,小柔,你总担心伤害到所爱之人,也担心伤害到自己。”
  沈柔蓦然回神,心道:我有吗?
  但她没问出口,也许是她清楚,谢风玉说得对,她的确如此。
  谢风玉见她默认,笑着望她:“但我不怕被你伤害。小柔,我从来不怕的。”
  “而在我面前,你也不必担心伤害到自己。”谢风玉轻声而郑重地道,“我用一辈子担保。”
  如斯承诺,沈柔不由得陷入沉默,半晌不知如何回答。
  谢风玉却也不急,只安静等待着。
  好半晌,沈柔才微微动了:“我……”
  谢风玉忍不住心跳加速,注视着她。
  沈柔却道:“……我看到有人来了。”她指了指谢风玉背后,慢吞吞道,“你要不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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