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爹托付给少年仙君后——之昔
时间:2020-11-15 09:27:45

千言万语,一个眼神足矣。
考虑到还有外人在。
苏苒之松开秦无,将地上的剑为他捡起,介绍道:“这位是桑落国神女,现携子民居住于此。”
顿了顿,苏苒之道:“至于我……可能是上辈子,与她有些渊源。桑落神女认为我是此国国君。”
她没提那句‘大人怎么会历劫’,也并不想刻意拔高自己上辈子的身份。
既然这辈子她和秦无是夫妻,那么她只想与秦无并肩而立,互相守着对方。
当一对普通的夫妻,相濡以沫,携手行走在红尘中。
至于历劫?
这么子虚乌有的飘渺事情,苏苒之暂时还保留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无论如何,放眼于当下,才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在桑落面前,苏苒之亦然介绍:“他是我夫君。”
名讳么……深山中面对如此多神鬼,苏苒之并未直言姓名。
桑落神女也没问。
因此,她听到‘夫君’那两个字后,已经眼神呆滞,那张苍白到看起来像假的脸居然都更白了些。
嘴唇更是一丝血色都无,比外面的鬼姑娘看起来还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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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安顿好两位书生后,回来后,有尖叫声直冲头顶那个破洞,惊起山林间不少飞鸟。
“什什什什么?!神女,咱们国君这么快就娶娶娶娶夫了?”
桑落神色恹恹,她知道自己丢了很多记忆。
甚至连自己一直等的人的身份都不知道。
但桑落记得很清,那就是没人配得上她所等待的国君。
在她那断断续续的记忆中,天庭上无一人能配得上国君。
可自从秦无来了,苏苒之就一直跟他在一起,这话桑落都找不到人说去。
唯一能与之交谈的侍女,一张口就是‘国君娶夫’,给人连‘官职’都安排好了。
桑落挥挥手,让她下去了,自己一个人支着下巴烦忧。
苏苒之和秦无歇息在神女墓这边的偏殿,那里没有棺材,只有一些桑落从沙漠里带出来的小玩意儿。
还有当年的床榻。
给桑落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秦无的面说‘国君夫妻还请分开睡’。
于是,桑落锤锤脑袋,自顾自的担惊受怕去了。
侍女再次悄悄来临:“明儿个就是涤墨节,神女,您不是说昭告国君的身份吗?您看是您在‘域’内耳语通知,还是我过去跑一趟?”
桑落踩在磨得光滑的地面上,眼睛突然多了光彩,道:“对,我现在就去找大人,询问她是否需要将身份公之于众。”
总之,不能让那男人霸占国君这么久!
这里是她的‘域’,子民们都是她用功德金线‘创造’出来的,完全不会有给别人通风报信的可能性。
侍女看着神女突然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感觉有一点点陌生。
但她却忍不住掉下眼泪,她真的好久好久,没见过神女这么有活力的状态了。
然而不消片刻,神女就垂着脑袋回来。
留下来一句:“不必宣告了。”
然后缩回矮塌上,又恢复老僧入定一般的郁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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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内,苏苒之和秦无没有躺下,只是并肩坐着。
秦无扶着妻子的肩膀,让她稍微离自己远一点。
苏苒之眨眨眼睛,无声询问:“怎么了?”
秦无指了指自己,道:“没时间沐浴,有味道。”
其实苒苒抱他时候他都僵了一瞬,只不过刚当着桑落的面不好说。
苏苒之保持着歪头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无。
他玄色的外袍破破碎碎,袖口已经碎的不成样子,被腕带绑着才没散开。
领口、胸膛处都能看到里衣,甚至后背处有一条很长的伤口,外袍和里衣都被割烂。
苏苒之已经用功德灵力为他温养过一遍了。
这一切,不难想到,秦无是花了多大力气才找到这里,还破开穹顶的。
秦无对自己如此,苏苒之还在乎什么洗不洗澡?
秦无抬手按在苏苒之的后脑上,自己面上的土灰都未来得及擦去。
但在这样的目光下,他无法抵抗,重重吻下去。
没人知道他在山尖上遇到了多少磨难,又在群山中找了多久,遇到了多少禁制、机关。
秦无这回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很陌生,但用起来却无比顺手的力量。
要不是凭借这股力量,他一定不可能这么早找到苒苒。
受点伤什么的……
秦无不在乎。
他吻开苒苒的唇缝,不断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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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第二日,其实只是一个时辰后,而且天色一直都是黑暗的。
桑落早早给苏苒之和秦无安排了很靠前,却又不容易引来太多关注的位子。
“涤墨节,顾名思义,就是洗涤笔尖的墨水,您要是觉得有趣,明儿个也可以自己洗洗,凑个热闹。”
苏苒之道谢后,在桑落走之前,多问了一句:“神女,为什么有这个特殊节日?”
她想看看桑落知不知道金线其实就在笔尖。
桑落想了想,道:“洗笔其实是我骨子里带来的习惯,后来百姓们见我洗笔,也都跟着来,久而久之,就叫涤墨节了。”
其实她有时候也不解,自己分明以九月命名,怎么会跟洗笔相关?
但她却很喜欢清洗的过程,在洗笔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开心的回忆,感觉时光都流淌的慢了点。
秦无则看了苏苒之一眼,他没说话,但已经能猜出一些。
秦无换了身衣服,牵着苏苒之去外面的山林中。
依然是漆黑一片,但处处都有价值不菲的夜明珠,对于苏苒之和秦无而言,看清周围地形不在话下。
神女小声道:“变出来的而已。”
这里是她的域,连子民都是她的,很多东西自然也可以随心变。
就连那砸扁了的棺椁,现在都复原了。
神女给苏苒之和秦无定的地方在前面两颗夜明珠离得最远的地方。
光线暗淡,确实不怎么引人注目。
地上摆着两只蒲团,面前是桑木做的矮几,矮几上有一只两巴掌大的瓷碗,旁边是一个木桶。
他们的这个木桶是摆好的,其他人的木桶都是自己拎的水。
苏苒之捻起面前的笔,其实笔尖根本没有沾染墨水,在碗中洗一洗也不过图个吉利。
她前面不远处的桑落神女已经开始清洗,苏苒之看着桑落指尖落在水中,从她这个角度按理说看不清水碗中的情况。
但苏苒之却看到了水面上晕染开的涟漪。
——“小桑落,今日不用洗了,我得出去一趟。”
“大人不是最喜欢八月出去吗,今年八月就没走,偏偏在桑落这个月出去。”
画面中的苏苒之穿着青白色衣衫,跟她想象中神仙隆重又华丽的衣袍完全不一样。
她好像就是一个普通人。
“今年世道不好,中秋我不是在忙嘛,自然没机会出去了。”
画面中的桑落神女看起来只有二八年华,小巧可爱,远没有现在的气场。
她仗着自己年纪小,一边给苏苒之系好衣带上的香囊一边说:“大人想见谁直接召见不好吗,为什么还要亲自走一趟呢?”
苏苒之笑着开玩笑:“因为他不听话,召见不来,我只能眼巴巴追着他去见了。”
桑落震惊了,香囊都差点掉了:“世间居然有如此不识好歹之人!”
苏苒之揉揉她的脑袋,一闪身就消失了。
画面一转,面前一张石桌,一壶茶,两只杯子。
她用小火烧了好几壶水,烧开后温了再换新的水烧。
许久之后,终于有脚步声传来。
来人身长而挺,所踏之处黑雾缭绕……
不对,那不是黑雾,是一团团黑色的水渍。
“怎么又去淋雨,正巧我这杯茶刚烧热,祛祛寒气。”
画面定格在苏苒之倒茶、举杯的时刻,然后桑落指尖从水中抬起,画面全散了。
情景破碎前,苏苒之听到了来人的话,声音极小,当初的苏苒之可能都听不清。
那句话像是叹息,又或许是美好的希冀——“为了能更早与苒苒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今晚去交最后一个小论文,明天休息一下,后天努力爆发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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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苒苒, 怎么了?”
秦无这句‘苒苒’好像跟不知多少年前的叹息融合起来。
以至于苏苒之捏笔的指尖都在微微用力。
她将手中的笔尖放入清水中,看着笔尖上的毫在水中散开,她居然觉得这一幕也有点熟悉, 好像自己曾经经常这么做一样。
但当她想要跟秦无解释自己看到的一切, 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被天道限制了。
苏苒之眼前蓦然浮现出自己刚跟秦无成亲那会儿, 每到下雨, 他从来不撑伞。
偏偏因为自己一直叮嘱他要带伞, 不然可能会感染风寒。
因此, 秦无每次雨天回家时,都要先在屋檐下烘干了衣服和头发再进屋。
如果好巧不巧,她坐在屋檐下等秦无回家的话,秦无还会敲击窗棱, 模仿出合伞的声音。
时过境迁,曾经那为了正大光明见苏苒之, 每每都要淋雨很长时间的人, 如今在当真变成人之后, 学会了照顾心爱的姑娘, 不要让她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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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苒之答非所问, 对秦无道:“要喝点水吗?”
秦无眉目舒缓, 周围光线幽暗, 将他衬托得人畜无害。
他说:“苒苒给的, 自然要。”
苏苒之也不废话, 从‘九刺’中拿出两个杯子后,就为其中凝满水。现在他们周围都是鬼,公然点火烧水有些影响不好,只能将就一下。
涤墨节这个象征性的洗笔过程很快结束,接下来就是百姓们准备的各种表演。
苏苒之和秦无安静的坐在最后面, 旁边就是两位已经苏醒的书生,他们下意识地想要靠近苏苒之,寻求安全感。
但又因为秦无的存在,不敢太过放肆的扎堆在苏苒之身侧。
“两位少侠……咱们这,什么时候能出去?”
胆小书生开了口。
苏苒之问:“先生们,不找你们的同伴了吗?”
国字脸书生此前一直沉默着,听到这句话后,神色有些悲戚的道:“我们问了那位很厉害的大人,她说确实见到过我们的同伴,但她已经将同伴送出桑落国了。”
作为熟读圣贤书的人,两位书生都有最基本的分辨善恶的能力。
他们能意识到,桑落国的子民都没有说谎。
因为他们从不吸食人的精/气,更对活人没有攻击欲望。不然就算有苏苒之在,都不可能在这么多鬼的攻击中保住他们。
可、可事实上就是,三年多来,所有进山的百姓,最后都凭空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既然那些百姓没有丧命于桑落国,那为什么都消失了?
苏苒之此前跟那‘长甲犬’打斗时,心中就隐隐有些猜测,听闻书生的话后,更加能确定自己的想法。
传闻那没有什么武力的‘唱歌犬’都是上百位小孩子中才能成功一位。
那武艺如此卓绝,防御力如此惊人的‘长甲犬’……
苏苒之不忍心细想。
她说:“我们早些时候出去,应该有机会救下你们同伴。”
国字脸书生正要拉着旁边的同伴给苏苒之跪下道谢,不管能不能救下来,少侠们如此好心,他定然先诚心道谢。
但苏苒之旁边那位玄衣男子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以至于国字脸书生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他能看出秦无和苏苒之关系密切,就像两口子一样。
因此,国字脸书生下意识以为秦无这么打量他,是因为他距离苏苒之太近了。
他赶紧后退一步,解释:“少侠,我们对女侠……绝无半点……”
秦无目光从国字脸书生脸上移开,他也隐隐能感知到一点点熟悉,但具体在哪儿见过,当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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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趁着子民们围过去唱歌跳舞,自己悄悄来到苏苒之这边。
在自己的‘域’里,就算桑落没专门偷听他们讲话,但她也能隐隐感知到国君要离开。
桑落心里的失望在一寸寸蔓延,好像曾经她也层一次次送过面前这位姑娘离开。
桑落下意识说:“您不是一般都八月出去,怎么这回还是九月出门呢?”
话音刚落,桑落敲敲自己额头:“我还没睡着,怎么开始说胡话。国君现在就要走了吗?我送您离开。”
这是国字脸书生第三回见到桑落神女。
第一次见她,是站在城楼上,看着桑落神女带着少得可怜的子民,大杀四方。
那会儿国字脸书生身为史官,按理说该将此事详细记录下来。
但他几次提笔蘸墨,都想不出恰当的句子来描述那宛若真仙的桑落神女。
那一场战争,鲁王一万兵马几乎全都丢盔弃甲,败的一塌涂地。
随后没多久,鲁国就被陈国所灭,随即陈国横扫六合,统一整个南方。
国字脸书生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桑落神女。
而且……神女居然对苏苒之这位在小庙里跟他们萍水相逢,最后一路相护的姑娘态度如此恭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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