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试探性提醒道:“他刚刚说了伊达政宗?”
“嗯嗯!是呀!”神谣点点头:“因为烛台切光忠曾经是属于伊达政宗先生的刀嘛。”
她看到中也一脸疑惑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什么,认认真真的解释道:“中也,虽然这位先生也是烛台切先生,但是呢,他是他,我的光忠是光忠,不一样的。”
中原中也恍然大悟:“原来属于审神者的付丧神,是可以重复的?”
因为在此之前只见过神谣本丸的刀剑男士,所以,他对此没有多大的概念。
“话是这样说,但是大家对于各自的审神者而言,都是唯一的存在啦。”
末了,她朝着面前的烛台切,继续补充一句:“不过,真的吓我一跳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出门在外兼职的刀剑男士,是你们主公的命令吗?”
“不,真正的原因是,我们本丸最近的财政赤字比较严重,所以瞒着主公发展了一下副业。”这振烛台切光忠笑的有些勉强:“没想到,在异世界也能遇见主公的同事大人,实在是缘分。”
“同事?”神谣歪着头,好奇问道:“话说回来,烛台切先生属于哪家本丸呀?我和你的主公认识吗?”
“嗯……是玲子大人。”
提及自己的主公之后,烛台切光忠的语气里,含着一丝明显的无奈。
“……”
唔,这也难怪财政赤字了,实在是苦了他们啊。
玲子姐姐,你平时到底在干什么啊?你家的刀甚至开始凭借一己之力在异世界摆摊了欸!
她觉得这件事情可以找织田作老师写短篇小说了,以烛台切为背景,名字都想好了,干脆就叫《论我在异世界摆小吃摊拯救破产本丸的这档事》
欧洲人不能察觉到非洲人的痛,神谣所能做的,就是稍微支持一下她家刀剑男士摆摊的营业额。
这振烛台切光忠待在这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周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也与他们交流了不少信息。
“在人类举办祭典的时候,与现世相邻的彼世同样在举办祭典。”烛台切光忠解释道:“因为玲子大人熟识阴阳术的缘故,所,在以们相较其他的刀剑,更容易察觉到这些事物的存在。”
“不过,请二位大人放心。”他笑道:“正常情况下,人类是根本无法到达彼世的,更别提参加那个世界的庆典了。”
这个世界被划分为属于生者的世界和属于死者的世界,是每一个审神者都该知道的常识。
而生者的世界,又被细细划分为现世与彼世。
现世是日常肉眼可见的世界,人类的居所;彼世是魑魅魍魉,神仙鬼怪所存在的场所。
这个说法,神谣其实在之前万屋那位神秘少女卖给她的绘卷中早早的看到过,只不过……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传闻中的“彼世”会变得近在咫尺。
“不过,你们切记一定要小心。”在他们临走时,这振烛台切光忠认真的告诫道:“常人如果迷失在彼世,是很难找到出口的。”
按照常理的套路而言,听过了这番话的主角,铁定会激动的四处寻找通往彼世的方法作死,开创新的副本。
但是,神谣践行不寻常的道路,她拉着中也的手,义正言辞道:“中也,我们今天早点回去吧。”
回温泉旅社钻进被炉里休息,当咸鱼躺它个昏天黑地。
天知道接下来继续夜半游街,会遇到什么意外情况?
好不容易放了一场年假,可不能这样冤枉的泡了汤。
中原中也愣了愣,随即点头应允。
—
回到旅社时,见那边的酒局还未结束,他们叫在不打扰任何人的情况下,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中原中也替小姑娘掖好被子:“该睡觉了。”
“唔……”神谣不想他走的太早,钻出脑袋,试探性撒娇:“中也可以和我说个睡前故事吗?”
“……我不是擅长说故事的人啊。”中也叹了口气,表情无奈:“不过,关于港口黑手党的旧闻轶事,我倒是可以和你说上一点。”
“可以哇!”神谣的眼睛一亮,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这种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可比普通的睡前故事有趣一百倍!
于是,这日晚上,神谣津津有味的听完了港黑的发展史和森先生的奋斗成功史,听完之后,甚至在脑内自发的补过了一场黑手党组织神秘大片,就连自己最后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太记得了。
多亏了这些故事,她做了一夜和黑手党相关的梦境,梦到自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把折断路边的指示灯拍,挥舞着它冲进敌对组织,将敌人揍的落花流水。
……
梦醒之后,身边没有黑手党,也没有路边的灯牌。
神谣慢慢悠悠的坐起身来,心中有点怅然若失,幽幽的打了个哈欠,又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窗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以为现在大概还在深夜。
那,再睡会吧?
她迷迷糊糊的正想继续躺下去,突然察觉到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猛地掀开被子裹住自己,biu的一下弹了起来,将惊呼声咽了下去。
只见她一旁的榻榻米上,躺着一位浑身染血,气质冰冷的银发青年。
青年个头很高,容貌很帅,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铺在地面上,除却面颊的妖纹之外,额头中央还有一个月牙状的新月符号。
神谣茫然的眨了眨眼。
啊这,这谁?
第109章
这是谁?
神谣警惕的站起身来环顾一圈四周, 退至墙角。良久之后,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这位陌生青年的身上。
他的打扮与这边的环境格格不入,反倒很有晴明先生那边平安时代的古风韵味。
神谣小心翼翼的摸到电源旁边摁了几下电灯开关,电灯却和坏了一样,没给她半点的反应。
屋内和屋外都是一片昏暗。
幸好,多亏了夜兔族的夜视能力很好,她仍然能在黑暗中清晰的视物。
只不过……一切都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比如说,这里实在是□□静了。
就算半夜时大家都在休息, 四周也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 一片死寂。
没错。
此时此刻, 她觉得自己的四周根本没有半点活物的声息——唯独除了面前这个青年。
相当诡异。
面对超自然现象时, 就算是武力值极高的夜兔也会害怕。
一股寒意从脚底顺着脊梁骨直窜上脑门, 神谣头顶的呆毛也跟着一起猛地一竖。
这这这, 主角落单什么的, 这不是恐怖电影里经常有的情节吗?
在小时候, 每当电视里放这些恐怖片情节时, 她都会和妹妹抱着瑟瑟发抖, 可怜巴巴的对星海坊主道:“爸爸,我们害怕。”
星海坊主则是会捂着眼睛,认真的回答她们:“爸爸也怕。”
……害。
宇宙最强的男人都会怕鬼,更别提她了。
神谣一边深呼吸,一边握紧了墙边靠着的伞, 武器到手之后, 总算有了点安全感。
她蹑手蹑脚的朝着面前的青年靠近。
——他伤的很重。
血腥味浓重刺鼻, 弥散在寝居的空气里。
不过,神谣的鼻头动了动,很快得出了结论。
这并非属于人类的血液气息。
至于面前这位青年究竟是什么生物呢,她也不太明白。
神谣附身向下,刚想仔细观察一下他的伤势,后者就猛地睁开了眼睛,将她吓了一跳。
纯金色的兽瞳。
他就宛如一只警惕的野兽一般,以迅疾的速度撤离到了房间尽头的地方,目光锁定了她的方向——而方才被他躺的那块榻榻米上,留下一大滩的血迹。
伤势极重的青年用充满敌意的目光警惕的望着她,而神谣其实从头到尾都被他那毛茸茸的搭在肩膀上的蓬松大尾巴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摸起来手感一定挺不错吧,神谣心想着。
“你是什么人?”对方开口问道。
他的语气就宛如他带给他人的第一印象一样,冷漠,锐利,高不可攀,可望不可及。
不过,神谣方才身临其境恐怖片的紧张心情稍稍放松了一点,一脸无辜的回答:“这个问题我还真想问你呢……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别的女生的房间里面?”
其实,她的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点不确定,这地方是否还真的属于她曾经的房间,又或者是另一个空间?
唔,不确定归不确定嘛,就算理不直,气也要壮,这是兔兔家的家训。
听了她的话之后,对面那个青年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
好吧,这看起来果然是个高冷人设。
他干脆利落的一回头,拉开了房间的隔门,大踏步出去,搭在肩膀上的那条毛茸茸尾巴也跟着晃来晃去。
“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神谣一边开口问着,一边跟了上去。
没办法,这位可是是周围唯一一个活着的生物了,虽然性格看起来不咋好相处,可是她实在不敢一个人呆在这个阴森的房间里。
他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只是大踏步的在长廊上行走着。
“你是从什么时代来这里的?平安时代吗?还是战国时代?”
神谣对地球的历史一知半解,光凭借打扮也认不出来对方从哪里来。
可惜,这位银发青年性格高冷的可怕,根本没回答她问题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全程无视她的存在。
见他没有理睬自己,神谣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很快,青年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你怎么了?”
神谣探头一看,发现前面是一条奇怪的阶梯,通道蔓延蜿蜒往下,期间笼罩着红黑色的粘稠雾气,根本看不清阶梯的尽头,宛若深渊,不知究竟通往什么不可言状之处。
如此构造,就差在楼梯口写一句“我是危险可怕的陷阱,快来走我吧”。
对了,顺便提一句,昨天旅社的楼梯根本不长这样,在这个位置也根本就不存在楼梯。
也就是说,这是个无中生有,突然间蹦出来的楼顶。
揣测到这一点以后,顿时,神谣的呆毛都被吓耷拉了。
让她更害怕的是,这位高冷青年居然毫不犹豫的就要继续往下走。
这魄力,让人自愧不如啊。
噫!
神谣慌了。
情急之下,她伸出手拽住对方的衣袖。
可能是因为他的受伤身体虚弱,可能是因为对这样一个表面人畜无害的小女孩毫无防备,这位银发青年居然险些被她直接拽倒摔在地上,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重心。
神谣讪讪收回手,试探性问道:“那个……先生,前面的那个阶梯也太可怕了点吧?我们能不能找其他的地方出去呀?”
总觉得一旦走上这条诡异的阶梯,后果会非常可怕。
虽然高冷青年险些被她拽趴下,但是,也多亏了她这一拽,青年总算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眼神。
他锐利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会儿。
这让神谣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她悄咪咪将手藏在身后,缩着脑袋不做声了。
“你到底是谁?”
神谣听到他又这样问。
“我……我只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力气比较大的小女孩而已……”
她结结巴巴的回答。
青年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
“跟上。”
“……欸?”
闻听此言,神谣抬起头来,目光呆滞的望着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发愣。
这是……同意她同路的意思了?
不过,话说回来……
为什么他一定要纠结于走这条台阶啊?!啊啊啊啊看上去好可怕!
—
清晨,当第一缕曙光跃出云层时,整个旅社都炸开了锅。
“不好了!!主公她不见了!!”加州清光率先发出一声惊呼:“她不在房间里面!”
“什么?主公怎么可能不见了?温泉旅社就那么大,有没有四处找找?”
“清光,厨房这边看过了,没有人。”
“洗手间也没有人。”
“温泉池底没有人!”
“报告老板!中也先生的被子里没有人!”
神乐忽然蹦出来补充的那句话,将大家呛的不轻,刀剑们顿时咳成了一片。
“神乐小姐!!”加州清光的脸涨的通红:“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欸?”神乐一脸无辜的挠挠头:“我们不是在找老姐可能在哪吗?我觉得我找的地方没毛病啊。”
刀剑们:“……”
啊这,是看主公现在不在,所以飘了?
要是被主公听到了,这孩子铁定要挨一顿揍屁股。
“怎么可能没毛病啊??”
换好衣服的中原中也一把推开房门,大踏步冲出来,涨红了脸,几乎炸毛的瞪着神乐咆哮道:“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嗯呢。”
“你这声敷衍的嗯呢是几个意思啊??”
炸毛归炸毛,可是,果真是加州清光所说的这样,大家就算将整个旅社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未能发现神谣的踪迹。
“昨天晚上没有下雪,中也先生说中途和主公出去了一趟,但是门外没有看到主公二次出门留下的足印。”
加州清光眉头紧锁,做出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