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古代娱乐圈——天际驱驰
时间:2020-11-30 10:50:21

“哈哈哈……”凌肆听了,又爆发出一段豪爽的大笑,边笑边道:“这位丫环姐姐,我眼睛又不瞎,你家主子若是个娘们儿,老子就是娘们儿里头的大美女!”
凌肆的四个亲随听了,也跟着哈哈大笑,笑得上半身左摇右晃,下半截却像生在马鞍子上一般,可见他们骑术极为精绝。
安家马队的人全体静寂:“……”,心头吐糟:水里头的鱼儿见了你这样的大美女,绝对要沉!天上飞的,保证会掉。这才是沉鱼落雁的真正内涵吧。
安然道:“我不会骑马。”
安然本是拒绝之意,不想凌肆听了,把马一勒,身体非常流畅地往后一移,就坐到了马屁股上,拍了拍空出来的马鞍子,说道:“没事,我教你,上来!骑马很好学,就是坐的姿势和控马之术。”
就算想学,也不会找凌肆来教,安然看出凌肆是个爽快的直性子,便直言相拒:“不学。”
不过,安然心里倒觉得凌肆有一句话说得很有见地:好男儿就应该骑马驰骋,恣意纵横!想着今后得找个机会学学骑马,就像穿越前,必须要学会开车考上驾照一样。他被当做女孩儿养在深闺,确实被养得太娇了。
又往前走了一阵子,凌肆嫌马车走得太慢,翻身下马,一头就钻进了安然的马车里:“咱们在车厢里一样可以说话,不必非要等到客栈才叙话。”
安然很想吐糟:你刚不是说坐马车像个娘们儿?你钻进来,是想装大美女?老子想沉水底去,求水来!
安然牢记着纪蕴的告诫,不想跟凌肆发生接触。可凌肆拦路拜访,叫他避无可避,还恬不知耻地钻进他车厢来,他不得不打叠起精神跟凌肆周旋。
凌肆钻进车厢,规规矩矩地跟安然对坐着,没对安然做什么,倒真跟安然叙起话来。
他先说了说自己习舞的经历,然后表达了对安然精湛舞技的喜欢和艳羡。
当安然只是随便发表了一下对这个时代舞蹈的评论,随手摆了几个动作后,凌肆对安然深厚的舞蹈功底和超卓的舞蹈见识佩服得简直到五体投地的地步,态度言词虽然仍不改江湖人的粗鲁匪气,神色却越来越恭敬推崇,最后希望安然能“指点”一下他的舞艺,不敢再提“切磋”了。
凌肆把他打小怎么喜欢上舞蹈,怎么自己瞎捣鼓闹笑话,后来怎么跟舞蹈善才习艺等等旧事,唠唠叨叨地向安然一一倾叙。
凌肆已经三十多岁了,有些话憋了二十多年,终于找到一个人畅快淋漓地倾叙出来。关键对面那个人,并不是静静地听着,无动于衷,而是时不时地附合赞同他的话,会发表自己的见解不说,还会把自己诸多类似的经历说出来同赏共乐,这就比一个人倾叙有趣太多了。
安然本来是准备潦潦草草地应付一下凌肆就算了,不过凌肆仿佛对安然全不设防,用十分坦诚的语气说起他幼年自己捣鼓舞蹈的各种旧事趣事,自然而然地引发安然的心灵共鸣。
安然不由自主地会联想到自己幼年时经历的种种学舞趣事,不由自主地就想说出来,一吐为快。
渐渐地,安然就把纪蕴的告诫抛诸脑后,只觉得跟凌肆这样爽直敞亮之人交流习舞之乐,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安然和凌肆在车厢里高谈阔谈,一个浅笑嫣然,一个豪气粗犷,一个清澈明净,一个耿直敞亮,虽然两个人的经历见识也各不相同,谈着谈着却生出了平生知己,相逢恨晚之意。
两个都是心性赤诚之人,凭着对舞蹈的喜欢和沉醉,便在不知不觉间倾心相交。这种相交,是一种非常纯粹的相知相许,不沾半点世俗功利尘埃,令人身心愉悦。
只问凝坐在安然身边,也听到安然说起那些幼年习舞趣事。她六七岁就被派去服侍四五岁的安然,完全没有经历过安然所说的那些“幼年习舞趣事”,偏生安然又说得绘声绘色,宛若亲历,不由得她心下惊疑不定。
一直以来,安然不都声称他的舞蹈是十岁那年得仙姬传授的么?怎么会有“幼年习舞趣事”?还说得这么活灵活现的?而且每件事的前因后果都经得起推敲,安然还张口就说出来了,不大像是现编的胡扯。
因为凌肆跟在一起,马队管事不敢再拖到天黑了再投宿,这一晚,天色未暗,就在一个小城镇住下了。
安然和凌肆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下了车,神态亲昵随意,相互间,“阿然”“阿肆”的乱叫,俨然便是相交多年的至交好友似的。
在客栈住下后,安凌两人吃了饭,立即回到安然的房间里开始交流舞蹈技艺。两人边说边唱边比划,乐在其中。
比划到高兴的时候,把桌椅板凳全都堆到床上去,腾出多余的地方来施展手脚,虽然没有伴奏,两个舞痴一样的家伙,自哼曲调,还是沉溺在对舞技的追求和交流中。
 
 
第66章 阿肆不是外人
 
 
第66章:阿肆不是外人
作者:天际驱驰
这番交流下来, 虽然凌肆的舞艺确实不怎么精湛,但安然看得出来,凌肆是踏踏实实练过舞艺的。
只是他是凌家子弟, 江湖琐事繁多, 一年到头东奔西跑, 能静下心来跟那位舞蹈善才练艺的时间不多, 舞艺练得流于表面和浮燥。
不过好在他有武功做为底子,身体柔软敏捷又孔武有力, 表演健舞时,显得非常的雄浑大气,举重若轻,像那《胡旋》舞,凌肆连转十几个旋身, 都不带喘一下。
安然看了凌肆跳的《胡旋》舞,觉得凌肆的舞蹈似乎走偏了, 太过侧重于在舞蹈中展示力量,速度,技巧这些方面,缺乏对舞美方面的展示, 对舞蹈节奏的把握也很成问题, 该慢的地方慢不下来,这使得凌肆的舞蹈跳起来都不大像舞蹈,倒像一种变化了招式的武技。
安然也是直性子,非常不客气地给凌肆把这些缺陷指了出来, 大加批评, 然后又自己跳出来展示给凌肆看,说得凌肆连连称是, 心诚悦服。
安凌两人直聊到二更时分,在问凝的一再催促下,凌肆才告辞回房,各自安歇。
次日起来,凌肆毫无去意,跟着安家车队一起上路。这次,凌肆熟门熟路地钻进安然的车厢,继续昨晚的交流。
“阿然,”凌肆兴致勃勃地道:“这里没条件,不然我该跳一曲《柘枝》舞你看。其实,我觉得,我的《柘枝》舞,跳得比《胡旋》舞好。《胡旋》都不讲什么技巧,就光是旋啊旋……”
凌旺儿正骑马跟在车边,听了凌肆这话,在外面笑道:“爷,你快别说《柘枝》舞了。你那跳得,哪里是舞哇?两只袖子甩得像两条软鞭,有一回,差点一袖子把二柱子抽得倒飞出客栈!还有哇,脚抖得太厉害,经常把金铃带子抖散,把金铃当暗器一样飞出去打人……唉。”最后一叹,显得对他家爷闹出来的各种舞蹈乌龙一言难尽。
“哈哈哈……”安然笑倒在问凝身上,全身都在抖。问凝在外人面前,端着身份,只抿嘴而笑。
凌肆则坐得端端正正地,叱道:“旺儿,你不要乱说!就一二次而已。”
安然问:“阿肆,你还经常上台表演?”
凌旺儿又在外面答道:“哪有勾栏伎坊请我们爷去表演?我们爷也就表演给我们几个看。唉,不看还不行!”
那语气晕得很是无奈,可见凌肆的舞蹈表演有多辣眼睛。安然笑完,不禁又想:如果他也像凌肆一样,找不到演出机会,可能也只有把清如院的人抓来当观众。这么一想,不由得对凌肆满是同情。
安然跟凌肆窝在车厢里聊天,一路有说有笑,一点不觉得辛苦,还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马车停在官道路边,大家都下来活动活动手脚,吃点干粮,略作休息,才好继续赶路。
休息之时,安然很自然地随口就问:“阿肆,你们要去哪里?一直跟着我们走?”
凌肆一边啃肉干,一边道:“我就是专门追上来拜访你,陪你走几天,过几天就要回荆州。”
凌肆是算着洛城考花榜的时间,便向他爹凌老爷讨了差事,假公济私地跑到洛城来观赏花榜。
没想到竟然能看到四年前表演软性剑器舞的那个女装小公子来考花榜,所跳之舞,简直被他惊为天舞。
四年前投帖未果,这一次,不想再错过,次日就去安府投帖,不想被告知安然已经离开洛城,回林州去了。
凌肆便带着亲随一路追过去,不想他们骑马,脚程太快,追过头了,觉得不对,又倒退回来,才兜头把安家的车队拦住。
凌肆又问安然:“刚考完花榜,就急巴巴地回林州去干什么?不等圣上召见啦?对了,你不是住在洛城么?”
安然不好把自己家的事随便说给外人听,便顾左右而言他:“那可惜了,咱们相聚不到几天,就要分开了。”
凌肆听了浑不在意:“没事!你在林州何处?以后只要我出来办事,就绕道去看你。家里经常派我出来办事,一年少说也能见上几面。”
“……”安然更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家族送回林州关祠堂的,再说,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林州,或者,会在林州呆多久,想了想便回道:“你若有机会,还是去洛城找安府找我吧。”
凌肆哦了一声,就没有多问,很自然地理解为安然是去林州办事,并非长住。
倒是安然为了打破尴尬气氛,问道:“阿肆,你吃什么呢,这么香。”
凌肆虽然三十多岁了,不过江湖人,没有表字,只能叫名字。他见安然问起,便从衣袋里又掏出块黑黑细细的东西递给安然:“我娘做的肉干。我常在外面办事,我娘怕我顾不上吃东西,特地给我做的干粮。”出门在外,风餐露宿是常事,吃不上热饭,只能啃干粮充饥也是常事。
安然接过来就往嘴里送,一边的问凝急叫道:“姑娘!”冲上去就把安然的手按住,小声提醒道:“出门在外,不要……”不要随便吃陌生人递来的东西,谁知道东西里面有没有加料?这一课,是她刚跟汪嬷嬷学的。
凌肆是练家子,把问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那眼眸不觉微微一眯。
安然把问凝的手拂开,笑道:“阿肆又不是外人,怕什么?”说着就把肉干放嘴里咀嚼起来,咂巴咂巴味道:“闻着香,吃起来也香,味道挺好的。”
有点像穿越前的牛肉干,不过是猪肉制的,五香料卤得十分入味,略干硬,很有嚼劲。这时代没有肉用牛,耕牛受官府保护,轻易宰杀不得,极少能吃到牛肉。不过能吃到猪肉干,也让安然颇为享受。
凌肆见安然不顾下人的劝阻,十分坦然地吃了他的肉干,只觉得心头一松,复又一暖,觉得安然虽然是个娇滴滴的官家子弟,但对自己信任有加,真诚相待,以“不是外人”相许,果然是一个值得自己倾心交结的朋友!
于是,凌肆对待安然更加敞开胸怀,主动自觉地抛弃江湖算计和利益相争一类阴暗的想法和念头,用自己的“真诚相待”回报安然的“真诚相待”。
安然好久没吃过肉干了,这一路便把凌肆的干粮当零嘴来啃,还没走到晚间投店,就把肉干啃完了。
把凌肆欢喜得直说:“你喜欢吃,下次我去洛城看你,叫我娘多做些肉干带给你。”
随着两人交情飞快地加深,他们所说的话题已经渐渐不再只限于舞蹈,随着话题的发散,便说起各自的经历。一个是江湖圈子,一个是官宦圈子,两个圈子风马牛不相及,彼此交流一场,觉得好奇新鲜。
安然说起他小时怎么扯着纪蕴在家里淘气的事情时,凌肆摸了摸衣袋里那两个被他用银子换回来的金疙瘩,想问问纪蕴的情况。
但见安然对他全不设防,凌肆心头沉吟了一下,觉得自己向真心相交真心相待的朋友套问人家表哥的消息,行径有些卑劣,他不愿意安然将来知道了看轻他,终究没有把金疙瘩掏出来,对纪蕴的情况也没有多加追问。
跟一个没有心机,没有防备的少年真诚相交,真是一件令凌肆非常愉悦的事,不知不觉就跟着安然走了两天。
这日傍晚投宿后不久,有两个风尘仆仆的青衣人来打听安家车队。
随后晚间,凌肆正跟安然在客房里交流舞蹈,其实,是他向安然请教,这几天交流下来,他只觉得收益良久。
这时,问凝推门进来,先瞥了眼凌肆,说道:“姑娘,老太爷叫你连夜赶回洛城。”
安然对这个消息显然并不意外,只问道:“连夜?”
问凝道:“刘管事已经把车队分成两拨,姑娘这一队轻车从简,连夜赶路,务必要尽快回京。其他那些装东西的马车,可以在后面慢些走。刘管事这会子正在打点姑娘的行装,一会儿就要起程。”
凌肆讶然道:“可是府上出什么急事了?要不要我帮忙?”
问凝横了凌肆一眼,安然十分淡定:“没事。就是我考了花魁,大约是怕圣上要下旨召见,先叫我回去候着。”
凌肆倒也知道这回事,有些怨怪:“明知道你考了花魁,还叫你去林州做事,他们不知道知道圣上要召见的吗,这会儿又想起来了,还是官老爷咧,真不会办事儿。”心头腹诽:“庸官!”
安然也不分辩,只问:“阿肆,我要回洛城,你还跟我一起回去?”
“不了。”凌肆道:“我得回荆州了,本就准备明天跟你分手呢,咱们这就别过吧。”
这一趟差事,他已经出来浪得够久了,怕家里人说他办事拖拉,不再给他派差事了。他每回出来办事之余,只略浪几天,就连更连夜地骑马疾驰而回,这样才会给家里人办事干练麻利的印象,才会派更多的差事给他。
再说,安然这趟回洛城,必定是为了圣上召见的事,说不定还会赏个官身,安然肯定会有一阵子应酬忙乱,凌肆觉得自己陪安然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告辞。
刘管事不多时就给安然准备好了简单的行装,于是安然就在问凝陪伴下,坐上马车,连夜上路往回赶。
凌肆也退了客房,带着他的四个亲随,跟安然一同上路,只在岔路口,两人挥手,依依作别。
安然叫凌肆以后去洛城,一定要去安府找他说话;凌肆也邀请安然若有机会去荆州,一定要去荆州凌家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凌肆(瞪眼地):啥?大爷我又要下线了?作者,本大爷到底是配角还是龙套?
怂作者(心虚地):后面凌先生还会上线很多次的。
凌肆(捋袖):扯鸡-八蛋!
 
 
第67章 失宠
 
 
第67章:失宠
作者:天际驱驰
安然一路平平安安地连更连夜地赶回洛城, 感觉身体都被马车抖散架了,眼底通红,不过安然还是依照官宦人家的礼数, 先去拜见了家中的长辈, 方才回到自己院子里, 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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