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萧长敬想当然的认为,既然要送婉宁礼物,就要凭自己的本事送。
吃过晚饭,兄妹两个商议了半天,还真就商量出了章程。
六姝去跟刘嬷嬷请教怎么绣手帕,然后亲手绣一条手帕给婉宁。
而萧长敬想了半天,决定画一幅画送给婉宁。
虽然萧长敬知道自己的画技怕是会和六姝的女红一样烂,但不管怎么样,心意最重要。
等到他能自己挣钱了,每年的生辰再给恩人补上就是。
另外一边,萧长恭则坐在月光下,在一块磨刀石上磨一柄匕首。
虽然用匕首做生辰礼有点奇怪,但他也不会做别的,反正定情信物都是宝刀了,这匕首什么的,也不算太突兀。
这一切婉宁当然都不知晓,在选定了给安宁的礼物之后,她就全力研究起云香从侯府拿回来的情报。
那个风八已经在凝泉庄潜伏了快一个月了,传回来的情报端的是事无巨细,婉宁看得津津有味,隐隐地有一种偷看的快感。
凝泉庄,就是原来属于吴采薇的温泉庄子,被皇帝收回后,赐予了婉宁。
“这个风八倒是个厉害的,连那些下人的私房钱藏在哪儿,都摸得一清二楚。”
云香抿嘴笑道:“这个风八啊,最好打听这些了,他与风九是亲兄弟。这两人一个喜欢打听八卦,一个喜欢讲八卦,我们都说日后他俩要是不做暗卫了,合伙开个茶馆说书,包管生意红火,而且绝对不愁没的可讲。”
婉宁想到这段日子里她竟然被催稿了,就不由失笑。
风九讲故事的那家茶馆,因为王献之的故事与方尧的改编版本,生意火爆得不行。茶馆老板也因此见天地催着风九创作新的故事。
本来风九是不打算理会的,可是这段日子说书也说出了乐趣,有点舍不得放下。干脆秉报了婉宁,问她还有没有仇人,能不能继续再写上两个故事。
婉宁看到后真的是哭笑不得,竟然还有人盼着她有仇人,这事儿上哪儿说理去。
不过么,说书倒不失为招揽客人的一种好方式。她已经计划开第二家状元斋和新净坊了,到时挑两个话本里的好故事,让风九这么一讲,绝对的客似云来啊。
就这么定了。
当下婉宁就提笔给萧长恭写信,把自己的打算都说了,然后问他风九能不能再借她几天。
萧长恭当然没什么不乐意的,在边关时风字头的人的确很忙,尤其萧长恭驻扎在甘州,北狄人的暗探、细作很是猖獗。
但现在是在京城,虽然刚回来时经历了一次刺杀,但京城毕竟不是甘州,京兆尹府的蒋幕白也不是真的吃干饭的,因此最近一段时间风字头确实轻闲了不少。
既如此,就让风九乐呵乐呵也没什么不好。这些人跟着他都是九死一生,能快活还是要快活一些。
想到这儿,萧长恭微微一叹,如果他能早这么想,让柴洪和那九个人多过些轻松的日子,或许现在他也就不必如此内疚了。
柴洪之死,不只婉宁无法释怀,萧长恭也是同样难以接受。
不过,想到来兴臣在流放路上所受的苦,萧长恭复又开心起来。
据传回来的情报说,来兴臣被折磨得不行,寻死觅活好几次了,可是都被救了回来。
“我怎么会让你那么轻易的就死掉?不把我手下十条人命的债还完,你别想投胎有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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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生辰
婉宁生辰前一天, 萧安带着六姝来到穆府给婉宁送生辰贺礼。
本来是想在正日子来的,但考虑到同时庆祝的还有安宁,婉宁又是妹妹, 侯府这边如果太大张旗鼓的, 反倒显得婉宁张扬了。
因此萧安还是决定低调一些, 等以后过门了,再好好庆祝就是。
萧安送的是一件狐皮披风。
看到披风的一瞬间,婉宁就眼前一亮。自从被萧长恭救下后, 她就对披风情有独衷, 临近冬天, 她也不是没想过给自己弄一件狐皮的披风。
但是完整的狐皮很贵,一件披风更是要三张狐皮才行,还得毛皮完全一致, 兼用特殊的缝制手艺,才能做得不痕痕迹, 像是一整张皮子。
这样下来, 一件披风端的是价值不菲。
眼前的这件披风就完美的满足了婉宁所有的要求, 不但皮质柔软而且质地很好,而且完全看不出拼接的痕迹。
皮上的毛蓬松又绵密, 既有长毛, 也有细密的绒毛, 这样冬天穿起来才会又防风又保暖。
同时长毛的毛尖上还带了点点的灰, 抖动之间,让人眩目。
“眼见着这天就一天冷似一天的,姑娘还是要多加保暖,切勿贪凉生寒。”
婉宁心里温暖,把披风披在身上, 转了一圈,然后向萧安行了个半礼,“多谢安叔挂怀。”
接着萧六姝从怀里拿了一条手帕出来,像小大人一样的说道:“恩人姐姐,这是六姝自己绣的,图样是哥哥画的,绣的不好,恩人姐姐不要嫌弃。”
婉宁刚要纠正六姝的叫法,却看到手帕上绣的是一株打了结的草。当下明白六姝为何又叫她恩人姐姐了。
所谓结草衔环,知恩图报。兄妹二人虽然从竹改姓萧,但他们对婉宁的感激之情却是不变的。
“这是哥哥画的一幅画,哥哥最近一直都在苦读,他说要参加明年的秀才考试,要取得功名,等他有了俸银,会给恩人姐姐准备更好的礼物。”
婉宁心中感动,微笑着接过画来,画的是那日婉宁救下六姝的画面,“转告你哥哥,他这话我记住了。以后每年生辰,我可是会向他要礼物的。”
“哥哥说了,就是恩人姐姐忘了,他也会记得的。还叫我也要记得。”
婉宁知道萧长敬说的不只是礼物,心里感动,“好了,不说这个了,谢谢你们的贺礼,我这里做了些点心,来尝尝。”
六姝早就偷偷瞄了好几眼面前的糕点了,这会儿终于能吃了,立刻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唔好吃,和那天在马车上吃的一样好吃。”
“不着急慢慢吃,除了这些我还务了两个食盒,回头你带回去给你长敬哥哥吃。还有岭南最近运了些水果过来,你们也一并带点回去。”
接着婉宁又拿出几套衣服和首饰,递给安叔,“这些都是我最近命人赶紧出来的,有几件是长敬的,其余的还是六姝的。府里有将军在,长敬凡事都依着将军来就行。”
“但萧府的下人们都没照顾过女孩子,六姝在府里既没有长辈女眷教导,也没有同龄人一同玩耍,到底还是有些欠妥。”
“安叔若是不介意,就多让六姝上我这儿走动走动。我祖母最近越发喜欢小孩子,还有我家的六妹妹若宁,今年八岁多不到九岁,想必与六姝也是能玩到一起去的。”
安叔满脸笑意,觉得婉宁越来越有未来的当家主母的风范,还没过门呢,就想着照顾幼弟幼妹了。
“姑娘说的哪里话,哪能介意呢。不过六姝姑娘也就这一年差些,等到姑娘过门了,不就有长辈女眷了么?”
婉宁瞬间闹了个红脸,她对长敬与六姝好,其实并不完全是看在萧长恭的面子上。
这两个人是她亲手救下来的,虽然后面发生了来兴臣的事,但婉宁从未后悔。
尤其这兄妹二人总想让她想起自己的小时候,那时的婉宁生母早亡、父亲又太过威严,也太忙,顾不上她。
她一个人在偌大的相府,虽然亲戚环绕,却总觉得孤立无援。
就像这兄妹二人,义父亡故,虽然有一个哥哥,可是却不知在哪里,明明有亲戚,却仍旧无依无靠,只能相依为命。
因此婉宁不自觉地想对这二人好一些,以弥补自己幼年时没能得到照顾的遗憾,倒是被萧安误会在行使长嫂的职责。
不过误会也就误会了,婉宁不打算澄清。毕间她与萧长敬年龄相仿,说得太明白了也不好。
萧安又与婉宁说了一会儿话,便请辞离府。婉宁把六姝留下,承诺吃过晚饭后,派人将她送回府去。
随后婉宁便带着六姝去拜见周氏,以及与若宁见面。
六姝虽出身乡野,但因为有一个教书先生的父亲,耳濡目染之下,言谈举止并不粗俗。再加上最近经过刘嬷嬷的□□,即使见了周氏,也是进退有据。
除了礼仪之外,萧六姝本身还有一种特别的野性与活力,这种气质是长在高墙大院里的三宁都不具备的特质。
本就天真烂漫,又长了一对特别招人爱的酒窝,周氏几乎是看到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六姝。
结果就是萧六姝在临走时,不但吃了个肚皮滚圆,还带了不少周氏给的小玩意。
下午的时候更是与若宁在花园里疯玩了许久,以至于在回去的马车上就睡着了。
萧长敬下了课却没看到六姝,虽然知道是在穆府,但仍旧不放心。
他与六姝相依为命,几乎从未分开过。哪怕此时知道不可能有危险,也还是禁不住站在府门口,不住地张望着。
或许这就是婉宁所说的,六姝早晚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最多只能默默守护吧。
不多时,穆府的马车出现在了巷口,萧长敬赶紧迎上前去,一挑车帘,就看到六姝正在车厢里呼呼大睡,怀里还抱着一个布老虎。
萧长敬一时间有些吃味,他在冷风里站了半天就为等她,结果这小没良心的倒是睡的开心。
怕是有了布老虎,早就忘了哥哥吧。
萧长敬伸手把六姝抱起,这一震动,六姝立时就醒了,看到哥哥的第一眼,就乐开了花,“哥哥,这是我最喜欢的布老虎,送给你。”
萧长敬的心都要化了,之前的吃味立刻烟消云散,“哥哥不要,哥哥只要能陪着六姝就行了。”
“嗯,六姝也要陪着哥哥的。”六姝说完,张手搂住萧长敬的脖子,然后就在哥哥的耳朵边,叽叽喳喳的把这一天的事情讲了个遍。
萧长敬满脸笑意,只要六姝开心,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开心。
安宁与婉宁的生辰差了五天左右,为了表示公平,穆鼎便将日子定在了两个人的正日子的中间。
“爹爹不必如此,都说这过生日宜晚不宜早,我晚些无碍,四妹妹早了就不太好。不如就定在四妹妹的正日子那天好了,我好歹也是姐姐,谦让妹妹也是应当。”
穆鼎倒是有些惊讶,安宁是个什么性子,他是再清楚不过,一向是争强好胜。虽然他并不介意这种争,甚至有些时候是暗许的,但突然间安宁谦让起来,也让他感到欣慰。
“看到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的懂事起来,为父真有一种变老了的感觉。等到人们一个个成家立业之后,或许为父也该考虑告老还乡了。”
“父亲说什么呢,”婉宁上前给穆鼎捏起肩膀,“祖母身体还康健着,父亲就说老了,我回头可是要向祖母告状的。”婉宁说完,又向安宁使了个眼色。
安宁立刻会意,蹲在穆鼎身边,锤起腿来。
穆鼎脸上带笑,往椅背上一靠,享受着婉宁的捏肩膀,然后两条腿往前伸直,方便安宁给他锤腿,“好好好,不老,有这么好的享受我怎么舍得老。”
“就是就是,什么时候等我和三姐姐当祖母了,父亲您再说老也来得及。”
穆鼎当下就笑出声来,“好家伙,你这口气可不小,这一下,怎么也要四十年之后了吧?”
“反正父亲您离老还有好久好久呢。”
穆鼎这时享受着两个女儿的孝顺,心里忽然又不是滋味起来。这女儿婚事没定之前吧,他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找个好人家。
尤其是安宁,表面上看是南安伯夫人看中了他,可是这背后又怎会没有他这个做父亲的努力?
至少南安伯那个次子房翰清,长相、人品、学问、性情等等,穆鼎就摸了个一清二楚。更是私下与南安伯通了气儿,这才有南安伯夫人开宴会,约安宁上门相看。
不然,以南安伯夫人的谨慎,根本不会贸然的开宴会,更不会直接把安宁叫去说话。
其实南安伯夫人自己也有心目中的人选,不过最后综合考虑之下,还是选了安宁。
如今两个女儿婚事已定,穆鼎却又有些舍不得了,尤其这一年来婉宁越发乖巧,安宁也转变了不少。
想到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起来。
到了婉宁生辰的正日子,穆府里明显的地热闹了起来。晚宴时,连一直刻苦备考的穆鸿岭也从书房里出来了。
穆鸿岭的礼物是三张画轴,打开看,正是婉宁刚刚伤脚,坐在轮椅上抱着若宁玩的那副画面。
只不过当时推轮椅的人是云香,这里穆鸿岭改成了安宁。三副画都是同一场景,但侧重各有不同。
送给安宁那张,安宁则在画面中间,重点表现的是安宁长姐的稳重与端庄。
婉宁那张则是婉宁在中间,展现的是她即使受伤也不灰暗的乐观。
最出彩的还是若宁那张,她的年龄最小,因此表情也最生动,是三姐妹里笑得最开心的那张。
王氏让下人把三副画按顺序并列排在一起,众人都聚在一起观看。
穆鸿渐率先开口,“我说大哥,你这也太能藏拙了吧,咱们兄弟那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你不仅会作画,而且还画得这样好。”
“我可不管别的,等我生辰时,你也得画上一幅给我,不对,咱们兄弟也刚好是三人,你也得画上一组。啧啧,看看这画功,这线条,你这人怎么干什么都这么优秀啊。这还让我和鸿林怎么活?”
众人被穆鸿岭的无赖发言逗笑,穆鸿岭难得的不板起脸,而且是一脸戏谑的说道:“你有妹妹们好看么,画你画上一天,我会吃不下饭的。”
全家人再次哄堂大笑,穆鸿渐转头看向也在一旁边偷看的鸿林,“五弟弟,大哥可是连你一起骂进去了。”
鸿林赶紧摆手,“我的确没有姐姐妹妹们好看嘛。”
眼看穆鸿林不跟自己一个战线,穆鸿林装模作样的紧了紧腰带,“大哥,我要与你决斗。”
众人再次哄笑,随的穆鸿渐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是三个大小相同的玉质手把件,只不过刻的是三宁自己的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