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没有动，摒住呼吸看着他，彼此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心跳声。
社长的眼睛穿过指尖的细缝往孔子雕像出看了看，又等了等，接着又绕了一圈，才放下手，摇摇头：“看不到。你们要不要试试，看看能不能看到？”
社长看了一圈，只有少数几个人做了手势。
黎小鬼知道他们如果只是依靠这个手势是看不到的，学校大门的确有几只孤魂野鬼，但却不在孔子像上。这个手势并没有什么通灵作用。
能见鬼的人总是会见到鬼，不用手势也能见到鬼，见不到鬼的人总是见不到鬼，就算学到了形也招不到魂。
而还有一种处于中间的短暂见鬼的人特殊地带，一般都要符合三个情况，体虚、进入恶鬼的磁场、与鬼产生了羁绊。
这里有吗？黎小鬼轻轻眨着眼睛，往嘴里塞了一颗咖啡糖。空气中瞬间弥漫了一股浅浅淡淡的咖啡味儿。
沈陈看了黎小鬼一眼。
社长自言自语：“难道是因为看的不够久吗？”
于是他又重新做了手势，眼睛透过指尖的夹缝看向被夜色遮上一块不得孔子雕像，看了二十分钟才死心。
人们也渐渐从担惊受怕变成了麻木，甚至开始在雕像旁玩起了手机。
社长才下了结论：孔子像没有鬼，接着往下一本怪谈地点走去。
结果大礼堂、操场都是这样，而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半了，大家的神经都有些乏了。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逐渐变得无聊。
特别一些人本来就不是为了真的想玩试胆大会才来的。
黎小鬼问沈陈：“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试胆大会呀？”
沈陈：“接了个任务，之前学校有两个学生死了，怀疑是恶鬼做的。过来调查看看和学校怪谈传说有没有关系。”
黎小鬼：“现在看起来好像挺正常的。”
沈陈：“恩。”
黎小鬼闭上眼睛，感知学校的灵力波动，整个学校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特别浓郁的怨气，这可以解释为没有异常，也可以解释为是有什么正潜伏着。
等待着人去触碰它的临界点。
黎小鬼睁开眼，卷翘的睫毛扬起，看向沈陈：“我还是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沈陈：“一样。”
社长：“下一个怪谈是：保健室……”
“哎呀，这样看下去要探险到什么时候啊，每个都要花费那么多时间，等看完都得天亮了吧？明天可都还是要上课的呢！”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念叨。
一个声音冒出来，就接着又其他声音此起彼伏的接连起来，就连最初提议兴致勃勃奔着怪谈来的也有些疲惫了，毕竟如果是真的有见到鬼什么的还好，但却一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圈一圈的在学校绕，接着就是等。
根本就是普通的夜游二中，而这游又却是看不到什么的，夜色那么黑，只有一点手电筒和手机的光，能看到什么啊。
“不如我们挑一些比较恐怖的，像是有东西的去看就好了吧？”有人提议道。
社长：“但是其他不起眼的地方，万一真的有，却错过了怎么办？”
“不如我们先离开，下次再来吧？”又有人提议道。
但其实很多人都在心里悄悄打定主意，绝对没有下次了。
社长并不想就这么离开，于是他看着他们，提议道：“不如我们把人群分成几拨，分开行动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有些晚了，所以先发出来。
剩下的字数，先欠着（手写欠条）
呜呜呜，我已经欠了好多了。
我是狗，我是狗！
第27章
社长低下声说：“这样也可以快些,假如发现什么，就在群里说一下，让大家都知道。这样可以吗？”
社长：“我们这有四十四个人,还有四个地方没去验证,我们分成四个队伍，一个队伍一个地方，一个小时内就可以解决了，解决后就在南门那里等,怎么样？”
社长一双带着重重黑眼圈的眼睛幽幽的看着他们,红血丝布满了眼白，看起来真的很想把这些怪谈走一遍。
但还是有人怎么说都不想玩了,转身就走。
本来还有些被社长动摇的人，看有人离开了，也接着离开了。
人心一散,就像散沙,一个接着一个，四十四人，留下来的只有二十人。走了近一半。
黎小鬼不在意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块糖,沉默地撕开糖纸，一阵夜风恰好吹过，将糖纸轻轻地拂走，从黎小鬼的侧脸眼睫飞过,贴到了其中离开的一个人的脚下。
糖纸在黑夜中若不可闻地闪了闪,被踩了下去。
黎小鬼刚想将糖塞入嘴里，指尖的糖果就被人捏走了,她瞪大眼睛受伤的看过去。
沈陈一贯面无表情，声音严肃的说：“一个半小时,你已经吃了三颗。不准吃了。”
黎小鬼张着嘴看着他将糖放入自己的嘴里，黯然的垂下了眼睛。
沈陈：“不准撒娇。”
黎小鬼小声说：“撒娇没有用吗？”
沈陈：“没有。”
黎小鬼：“哦。”
社长不甘的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离开：“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也不行吗！会有鬼的，会有的！”
就在社长旁边的人作势问向他的同伴，“你刚刚狐狸之窗看到什么了吗？”
同伴耸肩：“没有哦，不管试了多少次，看了多久都没有哦。不过反正也没期待有，本来也只是来练练胆子的，没想到那么无聊，学校晚上也就那个样，就走咯！”
于是问的人也耸了耸肩，看向社长：“看吧。”
接着也从他的身侧走过。
“我会证明的……我会证明，那些东西，是真的存在的，超自然、是真的存在的。”社长双手垂了下去。
“社、社长，只剩下二十人了，还要分成四队吗？”一个女孩子朝着他问道。她依赖又敬畏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他社团的成员。
那个灵异社。
虽然黎小鬼并没有看过灵异社社长的样子，也没听过名字，但这个和圆圆描述里一样对恐怖灵异狂热的样子，再加上他对自己的自称，足以让人可以知道他是灵异社社长。
社长看着仅剩的二十人，犹豫了一下，似乎害怕这二十人也离开一样，说“分，这样效率高一点。但，如果发生什么，一定要在群里告诉我。”
他又强调了一遍。
黎小鬼：“分成两队吧，四个队5个人好少呀，感觉人多安全一些。”
社长看了看她：“但是这样时间会变长。”
这时候，黎小鬼后桌的男生又嚷嚷道：“四个队，四个队，赶快搞完赶快回家，都是莫须有的东西，浪费什么时间搞两队。”
黎小鬼鼓起脸看他：“既然你不信，你就走呀，留下来干嘛？”
许离脸色涨的通红，很凶的吼她：“要你管！”
“…”社长脸绷得很紧，但他这次攥了攥拳头，终究还是忍住了。他说“好，四队就四队！”
他绷着脸说：“操场这边还有一个体育馆女更衣室打不开的隔间、保健室第三个病床，A栋教学楼，有一个不断跳楼的女生，还有办公室里不断批改作业的老师，拱桥路对面综合活动中心一楼洗手间不能看的镜子，只会在夜晚出现的诡异第十三阶楼梯，图书馆旁边有一间不存在的教室。”
社长：“一共四个地方，你们选自己想去的地方。只要记得发生什么，就第一时间发到群里告诉我。”
他第三次重复道。
他执着的说：“我选择活动中心，我会向你们证明，我是对的。”
“那我也去活动中心吧，洗手间和第十三层阶梯听起来恐怖一些。有点意思。”
“对呀，而且我教室就在A栋，天天去，我不想去了，我也想去活动中心！那里有舞蹈室、音乐室什么的吧，还可以去看看！”
“又没有人去跳舞，有什么好看的？”
“那我去体育馆这边叭，就在这里附近，比较近。”
“我去教室…”
“…图书馆。”
沈陈：“你刚刚吃的那些糖果的糖纸还在吗？”
“在这里。”黎小鬼知道他要干什么，将糖纸递给了他。
黎小鬼边递边说：“我们分开走叭，我去图书馆。”
沈陈：“那我去综合楼。”
图书馆和综合楼都是比较偏僻的，正好是两个绝对相反的方向。
“嗯！”黎小鬼上下点了点小脑袋，往要去图书馆那边的人走去。
黎小鬼离开后，有人从身后轻轻戳了戳沈陈的后背，他转过身。
是同班的柳颜，她撩了撩头发，紧张的问：“沈同学，那个，这里好像只有我们两个是一个班的，我可不可以和你一个队伍啊，我有一点害怕。”
沈陈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漠：“嗯。”。
柳颜开心的仰起脸：“谢谢你，沈同学。”。
但他答应后便越过她往前走去，目光并未落到她的脸上。
柳颜：“……”她不知所措地咬咬唇，假装不在意的跟了上去。
当他们往队伍那边走去的时候，柳颜发现黎小鬼一直站在一边和人说话，没有跟上来。
柳颜：“那个，你的朋友不过来吗？”
沈陈闻言，顺着她的指尖看到了像白包子一样白白软软的黎小鬼和他身边的男生，连自己都没发现，下意识皱着眉：“不。”
柳颜一愣，接着一喜，“为什么啊，因为人太多了吗？还是因为…我？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沈陈果断摇头：“不是。和你没关系。”接着再没接下去了。
冷淡果决，每一个句号都是终结。
柳颜：“……”
黎小鬼站到了背着黑色书包，拿着粉色人偶的那人旁边。她听到有人叫他安文旭。
他一直是安静的，除了最开始回答社长的问题，他一直一个人安静垂着头走着，从不与别人交流。不管去到哪里，都是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
眼睛不是看着黑暗就是看着人偶，他已经望着那个方向几次了。
黎小鬼友好的和他打招呼：“你好呀。”
他低下头，但没有理她。
黎小鬼：“你刚刚在看什么呀？”
沉默。
黎小鬼掏出一个糖给他：“要不要吃糖呀？”
他依旧没有理她。
黎小鬼看向了他的娃娃，睫毛微微抬起，看着他：“你的娃娃好可爱啊，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无声。
黎小鬼：“不说话，是表示可以吗？”
他这时候倒是会摇了摇头，终于开口：“不。”
黎小鬼：“……”
安文旭冷漠的看着她，手里握着人偶，人偶少女粉色长发披肩，白瓷的小脸，睫毛半阖，大大的眼珠子向下看着，唇瓣小巧，颜色浅淡……
这时候黎小鬼又被后桌的许离捉住了，他跑到她面前气呼呼的吼她：
“你们不是很好吗？他为什么不和你一个队伍？为什么不去保护你？”
“啊？谁呀？”黎小鬼迷茫的看着他。
许离嘴巴像是打结了一样，支支吾吾，就是吐不出嘴里的字，接着恨恨往一边一指。
黎小鬼看到了站在对面的沈陈。
不论两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他的目光始终穿过他们，直视着前方，眼角嘴唇上一分钟和下一分钟都在一个相同的位移，没有起伏，像个没有感情的柱子。
虽然沈陈从小就是这样没有表情的，但总感觉长大以后的沈陈好像变得更加没有表情，还更加不爱说话。
黎小鬼回神，知道他在说什么之后的黎小鬼更加迷茫了，分开两个队伍就分开两个队伍，有什么好为什么的，黎小鬼莫名其妙：“因为我想要去图书馆，他想要去综合楼呀，而且为什么要保护我呀，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啊，不用保护哦。”
“你可以个屁！”许离脸红脖子粗的大声斥黎小鬼。
黎小鬼满脸无辜：“？？？”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骂人啊。
看着黎小鬼满脸无辜的样子，许离恨恨的骂道：“烦死了！”
骂完他又恶劣不屑的看着她，上扬起嘴角：“哼，你等一下，最好不要被吓到尿裤子！图书馆那可偏僻了！最好不要被吓到哭，你看看有没有人理你！”
黎小鬼：“哦。”
她整个身体转过去，才不理他。
她转过身，正好看到社长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他听到社长在和队伍里一个男生说，让他等一下出发后，在群里开视频聊天直播。
社长叫这个男生李真。
李真没有丝毫犹豫，就点头。
吩咐完之后，黎小鬼看到社长走向另一个队里，他们虽然分队，但其实隔的也不远，因为她听到了社长又对队里的某个人说了同样的话。
这种命令的语气，黎小鬼猜测，这些同样都是同一个灵异社的团员。
黎小鬼心想，这个社长真的执着。
没过多久，他们重新出发了。踩着糖纸的人从黎小鬼身边经过，她错过他们，走向另一边。
只有五个人走在黑暗里，真的比一群人走在黑暗里要阴森诡异多了。
五人之中手机一直发出视频聊天里的回声和电流声，而背着黑色书包，拿着粉色人偶的男生在人少寂静里变得更加明显了。
因为拟人的人偶在黑暗里真的很恐怖，仿真的小脸安静的瘆人，粉色的长发在手机的冷光和黑暗的夜色中一晃一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