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做恋爱脑(快穿)——青雨梧桐
时间:2020-12-25 09:21:52

  王氏一听就傻了,高兴的。
  本来还以为这门亲事无望了,谁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氏几乎想都没想,就将这件事给应了下来。
  她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句苏韫的意思,直接将女儿嫁给了一个已死之人。
  而就在此时,保持沉默的苏韫突然道:“这门亲事我父母做主,本来没有我置喙的余地,但是我还是想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媒婆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姑娘请说。”
  苏韫看了王氏一眼,道:“我娘曾经说,我家穷,不能为我准备嫁妆。我此番嫁去云家,若是没有嫁妆,实在是太过寒酸了,肯定会伤及云家的颜面。我娘的意思是,云家的这些聘礼都会与我作为陪嫁,先和云家通个气。”
  王氏睁大了眼睛,呆滞地看着苏韫的嘴合动。
  仔细回想,她前面确实是说过要将前面的那些聘礼给她带去云家,但是云家现在出的是双倍聘礼啊!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给她了?
  媒婆笑道:“这当然好,云家其实也是这么个意思。这些东西就算姑娘带去了云家,也是姑娘的,会给姑娘单独的院子放置。”她看向王氏,“嫂子也知道,云家在梦泽城是数一数二的人家,若是娶个儿媳妇太寒酸了,会让人看了笑话,也请大嫂子担待些。”
  本来若不是苏韫自己提出来,她都不会提这一遭。因为聘礼都给了人家,不管人家怎么处置,那都是女方的事情。但是现在她提出来了,媒婆也就多嘴了一句。这些意思也是云家主母在跟她聊天的时候透露出来的意思,不方便放在明面上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氏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只能说好。
  时间推到了冬月,到了成亲这日,苏韫穿上了一身大红嫁妆,像前世那样,坐上了云家那边过来的迎亲马车。不同的是,她这辈子将所有的聘礼都带走了,走得也毫不留恋。
  她出了院门,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前半生仿佛就这样用一个诀别的姿态,永远地隔绝在了身后。
  这天下了很大的雪,马车的车轱辘印子很新鲜地印在雪地上。
  一抹嫁妆红在素白的天地间显得有些萧条。
  一路上,村里的人家都挤在路边上看热闹,一边感叹这大户人家成亲就是排场大,一边又感叹这新娘实在太过倒霉。
  苏韫稳稳地坐在马车里,她闭着眼,路边上那些议论声仿佛都不入她的耳朵。
  路上积了很厚的雪,马车摇摇晃晃地,比平时多了半个时辰,才进了城。
  云家要为失去的云大少爷迎娶新娘的事情早就在城里传了个遍,这场奇怪的亲事引发了万人空巷。
  城里的人仿佛都不顾严寒,从温暖的家里跑了出来,挤在街道两边,就为了看一个热闹。
  众人都伸着脖子等待着。
  一间茶馆二楼。
  靠窗位置坐了两个年轻人,两人都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绸缎袍子,脸白如玉,一看就知是城中某家贵公子。
  其中那个带着一顶看着有些滑稽的雪白兔毛帽子的男子往外伸脖子看了一眼,啧啧两声,“这些人为了看热闹,似乎这天气都不冻人了似的。”
  他名林钰,是梦泽城第一富商之子,才华洋溢,但是却因为商户的身份无法参加科举。他对面的男子名李升,正是这梦泽城中知府的儿子。
  从李升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他那个知府爹有多渴望升官,但是自从李升生下来之后,他就在这梦泽城一直没有挪过窝。本朝没有三年轮换的制度,李升的老爹在这梦泽城起码当了二十多年的官了。
  李升目光往外一扫,底下的人群将手笼在袖子里,翘首以盼。
  “他们在等着看什么热闹?”
  林钰笑道,“你才刚回来,不知道,这城里有一户人家姓云,你知不知道?”也不管李升知不知道,他接着道,“这云家大少爷我认得,人挺不错的,就是个病秧子,前不久没了。偏生他生前定了一门亲事,人还没过门,云大少爷就没了,但是云家长辈好像是不忍心让云大少爷孤零零的,所以还是将这个姑娘给迎了过来。喏,”他将下巴往地下一扬,“这些人就是等着看稀奇的。”
  李升冷笑一声,
 
 
第208章 嫁书生(三)
  “大奶奶, 女婢名叫绿荷,原先是在夫人院子伺候的二等丫鬟,夫人将奴婢拨了过来, 从今以后, 奴婢是大奶奶院中的人了。”
  听到声音,苏韫转过头, 看清跪下的丫鬟的脸,记忆从脑海深处涌了上来。
  这是伺候她的绿荷,最开始的时候对她还算衷心, 但是后来被邓席收买,出卖了她,最后做了邓席的姨娘。
  绿荷跪了半晌也没见新奶奶吭声,她抬起头来,看了苏韫一眼。
  苏韫一直盯着她, 见她这样不老实,心中冷笑了一声, 也就是她前世太傻,这样第一面就露出不规矩模样的丫鬟,她也没能分辨出来。
  一旁还有个婆子, 也是分到她院子里来伺候的,她夫家姓李,在外院伺候,还生了个女儿名叫喜茶。这个李妈是个宽厚的人,就是命不太好。她女儿喜茶容貌生得好, 可惜出身不好,一出生就是奴婢,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苏韫记得,她还没死,当时这个云家已经是邓席做主了,知县老爷府上的一个管家不知是从哪里见了喜茶一面,当时邓席要求知府老爷办事情,就欲将喜茶送给那个管家。
  可怜喜茶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那个管家却已经五十多岁了。喜茶是个性烈的,宁愿死都不愿送给这样一个老色鬼当小妾,一头从后院一口井中栽了进去。她死后,邓席还将惹恼知府管家的火撒在他爹娘身上,在云府做了一辈子奴才,临到老了,唯一的女儿死了不说,自己和丈夫还被打了一顿,分别远远地卖了出去。
  李妈规矩地跟苏韫见礼。
  苏韫走了过去,亲手将李妈扶了起来。但她也知道,她们现在是主仆关系,不能过于亲近,免得惹人闲话,说她不分尊卑不懂规矩。
  苏韫握着李妈的手,她拿出在家里准备好的荷包,塞了一个给李妈,里面装了几十文钱,她笑道:“我出身贫寒,对这些大户家人的规矩也不太懂,以后还要麻烦李妈提点。”
  这样的打赏是要收下的,李妈客气地推了一下也就收下了,她心中对苏韫展现出来的气度有些吃惊,毕竟苏韫还没有嫁进来前她们就对她的出身非常了解。
  就是个乡下女子。原本李妈被分到这里来,心里还有些不情愿,毕竟大少爷已经没了,大少奶奶出身又不好,以后说不定就是个摆设,没想到一身的气度不像是乡下来的。
  李妈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或许上天这样安排别有收获,她笑容更加真实了几分,笑道:“大奶奶折煞奴婢了,以后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服侍大奶奶!”
  苏韫想着回头想个法子将她女儿调到她院中来,若是她这辈子能够破局,好歹也能护着那个小姑娘。
  到了第二天,她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外面来了个人,轻声和李妈说了些什么。
  即使没有听清,苏韫也知道是谁。
  应该是夫人那边的人,特意过来让她不必过去敬茶了。云大少爷都没了,她独自去敬茶,只会惹人伤感。
  苏韫翻了个身,没有继续再睡。即使不需要过去敬茶,她也不能起得太迟,她是新妇,又是乡下丫头嫁进大户人家,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就等着看她笑话呢。
  虽然早上吩咐她不必过去敬茶,但是晚上还是将她叫了过去,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平心而论,云家父母并不算亏待她。至少在她的生辰八字还没有暴露出来的时候,并不曾亏待过她。后来知道她的生辰八字与他们要找的对不上,虽然恨她,但是也只是对她冷淡,在吃食衣裳等方面还是不曾苛待过她。
  苏韫对云家父母没有恶感。这辈子趁着邓席没有下手,她得提前计划,让云家父母对邓席起疑,防备着他。最好是能将他赶出云家,这样就不会有近距离的威胁了。
  苏韫略作梳妆。云家给她准备了很多衣裳,她挑了一件素净的换上了。虽然昨天才刚嫁到云家,但是这门亲事毕竟和寻常不同,她若是穿得太喜庆,难免惹得刘氏不高兴。
  她带着绿荷往主院走。
  绿荷跟在她身后,本来是要上前引路的,但是苏韫走的方向是对的,她就一直跟在身后,等到苏韫穿过了两进院子,绿荷才忍不住开口道:“大奶奶,您以前来过云家吗?”
  她这一出声,将苏韫惊得一个激灵。
  是啊,她这辈子以前不曾来过云家,她不应该知道路的。
  这倒是给苏韫提了个醒。
  她往一旁让开,语气尽量平常,“没有来过,我怎么会来过云家呢。我只不过是凭着直觉在走,你上前带路吧。”
  绿荷倒也并没有怀疑什么,她走上前带路。
  “这府上除了老爷和夫人,还有二公子,还住着一个表公子,姓邓。”绿荷昨天受了冷落,心里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她没能成功地在新奶奶这里刷上好眼缘啊。只能尽力补救了,于是她便将自己知道的云家的所有情况都一股脑地全部告诉了苏韫。
  “这邓公子是夫人妹妹的儿子,也就是夫人的侄儿,邓公子因为小的时候体弱多病,后来遇到一个云游的大师,大师说他的命格和他父母相冲,若是想要保住他,就得寄养在别人家,就送到咱们云府来了。算算时间,大概有十多年了。表公子和大少爷以前的关系最好,现在夫人都将他当成半个儿子看呢。”
  苏韫沉默地听着。
  她后来才知道,这个邓席哪里是命里犯冲,只是他父母看到本来穷困潦倒的云家发达了,这才想要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云家来,也好分一杯羹。刘氏和她妹妹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当然不会拒绝。这一住就是十多年,花销全部都是云府出,他自己的爹娘没有出过半个子。
  绿荷听到苏韫冷笑了一声,疑惑道:“大奶奶,您觉得哪里不妥吗?”
  苏韫道:“没有。”
  她神色和语气都十分冷淡,绿荷顿时不敢再作声了。她心里嘀咕,本来还以为这个大奶奶是乡下来的肯定没有什么见识,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拿捏?没想到这个大奶奶分明就是个极有主意,又很沉得住气的,根本就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绿荷隐约觉得自己这个差事可能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
  很快就就到了正院,正院的廊檐上已经挂上了灯笼,因为新丧未过,灯笼都是白纸封的,看上去白惨惨一片,随风摇曳,有点阴森。
  苏韫目不斜视地,到了正院外面,守在门外的婢女见她过来了,连忙迎了两步,笑道:“大奶奶来得早,夫人都还没有过来呢。”
  苏韫对着她微微一笑,她对这个婢女隐隐有些印象,但是不记得名字了。
  她一边引着苏韫往里屋走,一边主动自我介绍,“奴婢名腊梅,是夫人院里伺候的。”
  苏韫笑了笑,给她塞了个荷包。
  绿荷跟在后面看得眼红,为什么连这个夫人院中伺候的婢女都有打赏,她却没有呢?
  苏韫没坐多久,外面又有动静了。
  “表公子来了?夫人和老爷都还没有过来呢,不过大奶奶已经来了。”
  邓席笑道:“大奶奶已经过来了吗?可能姨妈他们也快了吧。”
  这道声音乍然入耳,苏韫倏然间握紧了拳头。
  她死死地将牙咬紧。
  很快,邓席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苏韫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他。
  邓席进门绕过宽大的屏风,昨天那个新嫁娘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兴许是害羞,低着头不敢看过来。
  昨天她被盖头盖着脸,还不知她长什么样。
  如是想,邓席笑了一声,稽首拱手问好,“见过嫂嫂!表弟这厢有礼了!”他一脸嬉笑,仔细听还能听到他尾音上扬,带着一分故意的调戏。
  邓席心想,只怕这个小姑娘会更加脸红了。他自负容貌俊朗,这个表嫂只怕没见过什么男人。他心中顿时起了几分趣味,心想若是这个表嫂不抬头看他,他就继续惹她说话。
  没想到那女子霍地抬起了头,脸上并没有他以为的脸红,一脸的清冷,嘴角甚至带着几分讥诮。
  “看公子应该是个读书之人,焉能不知礼节二字?公子明知这屋中就我一个人在,即使我身为公子的表嫂,公子是不是也应该避讳一下瓜田李下,在外面等候,方是知礼?”
  邓席没料到她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顿时愣住了。
  苏韫继续道:“公子也应该知道非礼勿视这句圣人之言,这样直愣愣地盯着我看,又岂是知礼?我曾经听说大少爷和表公子曾经是好友,如今看来,”她别开目光,脸上的嘲笑之意更甚,“只怕是大少爷平素因病无法出门,没能结识到真正的君子吧!”
  这一席话将邓席的脸臊得通红,他原先以为这就是个无知的乡下女人,谁知人家出口成章,用圣人之言将他教训得哑口无言!
  邓席的嘴唇嗫嚅了两下,解释道:“我以为和表嫂是一家人,所以也就没有太过避讳,若是得罪了嫂嫂,还请嫂嫂莫要怪罪。”
  “表公子的意思是对外面人就要装出一副知礼懂礼的样子来,对家里人就可以露出本性来吗?”苏韫伶牙俐齿,将邓席训得无话可说。
  绿荷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她万没有想到这个大奶奶竟然是这么个难缠的主儿,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张狂地教训表公子!她不是已经告诉她了表公子算是夫人的半个儿子吗?
  就在这时,外面有了动静,是刘氏过来了。
  苏韫一听到丫鬟问礼的声音,就站起了身相迎。
  少倾,刘氏带着随身丫鬟进了房间来。
  她也没有见过苏韫。这会儿见她模样周正,换了一身上乘料子做成的衣裳之后,即使头上朴素的什么首饰也没带,身上都透出一股淑女气质来,心中稍感宽慰,总算给儿子娶的这个儿媳没算是辱没了他。
  苏韫连忙下顿行礼,“儿媳苏氏见过夫人。”
  刘氏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心中顿时又伤感了起来。
  苏韫几步上前,亲手扶住刘氏,扶着她往主位走过去,“夫人您慢点。”
  刘氏拍了拍她的手臂,问道:“来府上住得可还习惯,身边的下人伺候得尽心吗?”
  绿荷一听,顿时就紧张得绷紧了身体。
  好在这个大奶奶并没有说不满意,只笑道:“一切都好,多谢夫人体恤,将什么都替儿媳考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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