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做恋爱脑(快穿)——青雨梧桐
时间:2020-12-25 09:21:52

  路上还算顺利,终于在第二天清晨送到了河西道。
  负责交接银两的官员是河西道刺史刘伯乾。
  刘伯乾盼着这批银两眼睛都快盼绿了,好不容易人终于到了,差点感动得一把老泪都要流出来了。
  连忙将人迎进了官署。
  还没来得坐下喝杯茶,京城来的押银官不敢耽误,“这一路我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什么不怕死的来捣乱,连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睡实咯,终于有惊无险的平安送到了,可不敢耽误,您快开箱点点,我还得回转复命呢。”
  这真不是什么轻松活。
  负责押送的这人是户部新上任的员外郎,叫罗启翔,是大皇子派系的人,一路提心吊胆的总是收拾送到了,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才坐下喝了一杯茶,心急如焚,不敢再耽误,连声催刘伯乾开箱验银。
  刘伯乾当然没有异议,随同罗大人到了库房外面,十来辆马车全部停放在库房外面,每一辆马车上都贴了封条,严严实实的。
  刘大人命人对罗启翔笑道:“罗大人一路辛苦,我替灾区百姓谢谢您了。”
  罗大人笑道:“不敢当,这都是为官者应该做的。”
  衙役打开了马车的车门,露出了里面一箱箱贴着红色封条的箱子。
  箱子上的封条是在京城就贴上的,一路上没有人敢碰这些箱子,还是和出发的时候一样贴得完好。
  罗大人笑道:“这些箱子一共是五十六箱,每箱一百万两纹银,也就是五百六十万,这是第一批银两,还有一批拿去采购物资,后面会送过来。”
  刘伯乾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这可是真是救难民于水火了。”
  “别的不多说了,快打开箱子验一下数额,你给我个接收函,我不敢多耽误,下午就要启程回京城了。”
  刘伯乾也知道这批银两数额巨大,罗启翔不敢耽误,肯定是要及早回京复命的。
  他命人打开箱子,箱子一打开,那开箱的官役啊呀了一声。
  “怎么了?”刘伯乾还以为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所以没有分寸地叫喊了出来,这是在京官面前,如此丢脸,他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那衙役转过身来,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大…大人,你快过来看。”
  刘伯乾和罗启翔对视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妙,随即两人不约而同地抢步上前,往马车中的箱子一看,两人的脸色也同时和那衙役一模一样。
  只见箱子里装的不是白银,而是一块块石头。
  银子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不翼而飞了!
  罗启翔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说不出话来。
  刘伯乾稍微镇定一些,他连忙下令,“打开箱子!”
  一只只箱子被打开,可是无一例外,里面装的全部都是石头。
  罗启翔的身体就像是半空中的风筝,瑟瑟作抖,冷汗从他的额头一点点的泌出,很快就汇聚在了下巴处,一滴一滴地像是断了线的珠帘一般落下来。
  “罗大人,这!”刘伯乾脸色十分难看,而罗启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得到了消息的谢胤很快就赶了过来,到现场的时候,人都还不敢走,他一个个马车查看过去,果然,每一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石头。
  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五百多万两赈灾银竟然会不知所踪!京城里的皇帝很快就得知了这件事,天子震怒!
  这批赈灾银让灾区看到了希望,结果这银子竟然会这样在不知不觉间不翼而飞!
  罗启翔下了大狱,他是嫌疑最大的人。
  这批银子出了府库的时候就清点过一次才封条装车,从出发到到达都是罗启翔在看管着,一路上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山贼打劫,到了终点时,银子却不翼而飞了。
  罗启翔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是不管十八般酷刑如何上,罗启翔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道银子的下落。
  谢祯下令让太子查理此案,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银子找回来!
  卫卓很快也知道了这件事。
  她本来听说筹到了千万两银子还觉得很欣慰,只要有银子事情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可是没想到这银子竟然会出现波折,不翼而飞了!
  她听说扶着运送银两的罗启翔已经被关入狱。但是她觉得这银子很大可能跟罗启翔没有关系,他顶多应该对这次银子失踪负责,毕竟是他负责押送。可是要说是罗启翔监守自盗,她觉得没有可能。这批银子一旦丢失,罗启翔就是个死,就算是银子最后找回来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银子虽然多,但是也得有命花才行。
  现在皇帝让太子负责察理此案,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回来。
  银两被盗,好在从孙府抄出来的银两还有千万之众,皇帝又命另外的官员押送,这次不仅仅有官员,还有羽林军护卫。
  这批银两终于在五天之后顺利地送往了灾区,好在有卫卓每十天送去的粮食抵用着,灾民虽然还是死了一些人,但是没有大面积的死亡,更没有易子而食这样的惨剧发生。
  而因为有军队抢修河道,河道抢修已经步上正轨。
  太子被勒令察理此案,他也觉得罗启翔应该跟这件案子没有关系,亲自去盘问了罗启翔,罗启翔却还是一样的说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批银子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罗启翔在朝中的风评是很好的,否则皇上也不会让他去押送银两。
  “这批银两失踪实在是奇怪,按罗启翔的说法,当时出库的时候,他还亲自去清点了数额,然后封条装车,一路上曾经由旱路换水路再换旱路,也就是五天的时间,这五天休息也一直都在驿站,就算是晚上,这批银子也一直都有守卫值守。那么,那些人想要掉包,就只有两个时间,从库房搬上车,从车搬上船,才船搬上车。只有在这三个时间内有可能。”谢崇华分析道。
  “从车上船的时候,应该没有机会,因为就在罗启翔的眼皮子底下,要将这些封条完好无损地打开,将里面的银两取出来,再装上石头,这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就能完成的。”
  谢崇华本来踱步的脚步一顿,“刘先生,你这话提醒了我,你刚才说的对,这些东西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掉包,什么时候有时间掉包呢,何况上面贴了封条,封条上面盖了户部的官印!要想完好无损地撕下封条绝无可能,那么,就是这些箱子根本就不是最开始罗大人装车的时候那些箱子,而是人事先装好了石头,贴上了封条,后面再调换的!”
  “太子英明!”
  谢崇华霍地转过身,“去户部!”
  到了户部,一查官印,官印还在。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人偷了官印去盖了很多封条,然后就将官印给送回来了。可是这样一来,又难以查实这官印是什么时候被人偷用的。
  皇上那边催得很紧,太子虽然有了一点头绪,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往下一步查实。
  户部每天来往的人很多,根本就无从查实这官印是什么人偷拿的。
  卫卓开的这家店很快就风靡了全京城,甚至还有不少外地的听这边的亲戚说了之后,都托人帮忙买一些。
  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只不过她并不想长久的做下去,现在灾区那边已经能缓过来了,她也差不多可以功成身退。
  一直到了六月份,谢胤才从灾区赶回京城复命。河道已经抢修成功,后面的善后工作就交给当地的刺史太守了。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皇帝狠狠地嘉奖了谢胤。
  谢胤比他出发的时候整整瘦了一圈,整个人瘦得甚至有些脱相。他还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在这次的水灾中,虽然受灾群众人数极重,但是由于赈灾及时,河西道那边的刺史和太守都碰巧是十分清廉的官,在这次赈灾中都费劲了心力。
  谢胤没有居功,他将在这次赈灾中出了力的人全部都写在了奏折上,呈给了皇帝。
  谢胤的奖赏虽然少了一些,但是他赢得了人心。
  而太子奉命追查的银子失踪案,一直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都还没有下落。
  皇上对这件事很不满意,太子也很焦虑,但是这银子就像是长了翅膀飞了一样,再也查不到下落了。
  不管他沿途怎么查,都没有一点下落。这银子就是凭空就消失了。
  谢胤是差不多快晚上了才回到家的,他一直在皇上那处跟他说这次的灾情的情况。
  皇帝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这个儿子他一直以为他有些无能,但是没想到这才是被他蒙了尘的明珠,这次灾情谁都不敢去赈灾,就是怕完不成任务,可是他就敢,不仅敢,还完成得非常好,并且让他更加欣慰的是虽然完成得很好,但是他不居功,将这次的功劳都分给了下面办事的官员,这种态度让皇帝十分满意。
  等回到家,谢胤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洗漱了一番。
  这两个月在灾区他几乎没有怎么好好地洗过澡,很多时候甚至好几天都不能好好的睡一个觉都是常事。
  在灾区过了两个月的艰苦日子,突然回到了声色犬马的京城,他竟然有一种迷离的错觉。
  他换了两盆水才算是洗干净了,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他从浴室走出来,榻桌上已经摆满了事物,卫卓就坐在一旁,见他出来,连忙站了起来,笑道:“英雄来了,快来坐下,这是犒劳你的。”
  谢胤笑了笑,经过这次事情,两人都对方都有了一种亲密感。比之之前两人都对对方提防的情况已经改善了不少。
  谢胤知道,这次要不是卫卓在京城给他筹银子,给灾区送物资,他在灾区一定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伸手摸出那本离别的时候她送给他的小册子,这本小册子几乎快要面目全非,上面又脏又皱,这还是在他精心的保护下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曾经无数次在夜里的灯火下面研究这本册子上面的治水患的方法,因地制宜地研究出了一种新的合适的方法。
  “这上面记录的这些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谢胤终于见到了她,问出了他最想要问的问题。
  “都是从书上看的。”卫卓随意道。
  “什么书?”谢胤尤不死心的追问。
  “就一些闲书呗。别问我书名,我也不知道。”
  谢胤听到这里,就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了卫卓一眼,转身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他以前吃饭的时候是很优雅的,但是这两个月在灾区吃饭一直是狼吞虎咽分秒必争,所以吃饭一直都很快,几乎可以说得上粗鲁。
  但是回到这个盛京,虽然恍惚,但是骨子里刻成的教养不会忘记,他下筷子的时候,又变成了优雅的样子,只是现在的优雅之中不是那种不知世间疾苦的风花雪月的优雅,而是经过了沉淀之后的优雅。
  吃过了饭,婢女将餐具收拾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卫卓和谢胤两人。
  谢胤喝了一口水,问道:“你是怎么筹到了这么多银子的,我算了一下,你估计都送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过去,你将你的嫁妆全部都变卖了吗?”
  “没有,我只是将现银抽了出来。我开了一家脂粉店,挣的。”
  其实谢胤已经听说了她举办那个博览会的事情,他当然知道那些东西不是什么西洋人卖给卫卓的,但是假如不是的话,这些在他们国家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卫卓是从何而来的呢。似乎这样看来,好像卫卓的解释是最合理的,但是偏生谢胤不这么觉得。
  他觉得十分奇怪。
  他知道一些卫卓的事情,是因为他看到了卫卓的以后,她跟太子有过节。
  刚好他也需要卫卓来帮助自己,给自己一个接近太子的理由。
  虽然后面因为卫卓说太子也是和他一样能看到以后的事情之后,他就放弃了依附太子这个想法。
  只是假如真的如卫卓所说,太子为何不知道这次的灾情呢。不过他也不知道,这样想想,似乎又不觉得奇怪了。
  两人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对彼此都带着猜疑。
  卫卓主动挑起了话题。
  “你觉得这次赈灾银失踪,谁的嫌疑最大?”
  谢胤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我不在京城。”
  “你心里肯定有说猜测。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不值得信任吗?”卫卓问。
  谢胤转头盯着不远处的高桌上的烛台,一抹豆灯安静地燃烧着。
  他心里在品味刚才卫卓的话。
  不信任吗?他也问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内心是愿意信任她的。卫卓已经充分地展示了她想要合作的诚意了。自己是在是没有理由不信任她。
  他转头看向卫卓。
  在略显昏暗的烛灯下,卫卓有些普通的眉眼也显得分外的柔和,她眉眼虽然只是普通的清秀,但是十分耐看,他甚至觉得这样的她比京城被誉为第一美人的孟章书还要好看。
  美人终究要迟暮,再好看的皮囊也抵不过时间的磋磨。
  他心里冷不丁地升起了一个想法,假如卫卓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该多好,这样聪慧又果敢的女子,做他的妻子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可惜了。他心里暗自摇头。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大皇子。”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
  “为什么?”
  “这批银子他做得十分的隐秘,让太子一点头绪都摸不着,假如太子一直查不出来,皇上一定会怪罪于他,他就能获利。”
  “可是你说的是查不出来的情况,万一他能查出来呢,岂不是很冒险。这赈灾银子不比别的,不管查出来是谁做的,皇帝都一定会降罪。”
  谢胤笑了笑,“兵行险招。现在皇上本来就对太子不满,若是太子再在这件事上失职,说不定东宫之位就要易主了,你没发现现在大皇子的声望比之太子已经不差了?最开始大皇子虽然占长,但是他却不是嫡出,所以他入主东宫名不正言不顺,但是,若是太子自己德不配位,大皇子上位就让人无话可说了。”
  “你说的也是。你有没有分析过这银子到底是什么地方失踪的?”
  谢胤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如何得知呢,我在灾区哪有时间去分析这个。”
  “你肯定想过。这么大的事情。”
  谢胤有些无奈地笑道:“行吧,我是分析过。我觉得,最方便的地方,就是在京城搬上马车的地方,这时候是最方便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