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引得俩小家伙一阵儿的欢呼。
初荷拍着小手,不时作扬鞭的手势,威风凛凛的叫唤着:“驾,驾,驾……”
韩奕羡笑呵呵驮着女儿向前爬行。
念卿呶了呶嘴,好气又好笑,心疼又无奈。
韩奕羡爬了一圈,回头望着她笑,她本想板着脸,却是没忍住,亦然挑了嘴角露出笑容。
韩奕羡笑凝着她笑靥如花的小脸,凝着她颊侧可爱动人的小梨涡。最后眸光落到她凸起的大肚子上。但觉幸福如斯,畅美难言!
无上的满足!
她只道他对孩子们宠得太过,却不知这般场景,这样的时光,他曾在佛前求了多少年!
若有来生呵,若有来生,便当如是兮!
平元十五年秋,念卿产下一子。由其外祖给起了名儿。大名:韩逸之。小名:虞牛儿。
平元十六年,师家与丁家大祸临头。因朝野清算,获悉师洵早年间在朝为官时,曾通敌叛国。为此,圣颜大怒,一道圣旨,两家灭门。
平元十八年春,被册立为太子的宁王登基,史称昭帝。其太子妃——当朝杜相之女杜依若,顺理成章荣膺皇后宝座,入主中宫。
而自成亲后,庭毅与冬灵接连生了五个娃娃,三男两女。并庚生,初荷同日后长大的虞牛儿一起,皆由虞夫子启蒙,由得虞父为之传道授业解惑,教导他们功课。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新文:《妻为夫纲》 年后开文,求收么么哒~
新婚夜独守空房,而夫君当晚便收了通房,隔日即抬为姨娘。
她为爱而嫁,却原不过是她自作自受,自取其辱。
顿悟情爱是虚妄,男人是个屁。她涅槃重生。可后头有个男人一直追,一直追是怎么回事!
女人:瞅着跟个木头似,哎,偏女人缘还很好!桃花一个接一个瞧着就让人生气!
男人:这女人就是欠收拾,真以为他是吃素的!勾引他,利用他,搅乱他心湖!一句江湖不见,就想跑,她想得美!
食用指南,就一句:前期渣男非男主矣!1v1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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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番外
春日的清晨, 虞宅后院。宁原拿手置于额前, 勾着唇角闭着眼。
“卿卿”少顷, 他慵慵一笑, 慵声唤道。
一室宁谧,无有回应。
静静倾听片刻枕边清浅的呼吸, 宁原唇际笑弧扩大。他稍顿了顿, 随即尾音扬高, 放软了声再次唤道:
“卿卿”
仍然无有应声。
宁原挑眉,睁开眼来, 黑眸中浮起浓浓的笑意。他微动了动, 侧身支起一只胳膊肘撑住头,笑吟吟垂眸凝视似阖眼安睡的小女人。透着宠溺的眼神里有隐隐的促狭,与逗弄。
仅仅过去一瞬的功夫。眼前人儿有若佛前青莲般莹白皎洁的小脸, 便渐现一抹嫣红。直若女子涂抹胭脂一般, 有绯色红晕染上了她的面颊。随后, 这可人的红晕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由浅及深越来越红,继而一路红了下去,红透了她的耳根, 红透了她的脖&颈。
待见她眼皮波动, 两扇鸦翅般浓长的眼睫,不由自主蝶翼般轻颤。宁原再是忍耐不住,挤挤眉毛低笑出声。
念卿闻声,羞恼得不行脸红得滴血。
“卿卿”宁原笑, 摸上她滚烫的脸颊,拇指轻轻拨弄她颤动的眼睫。
念卿被他弄得很是着痒,却是极力忍住,断不肯睁开眼睛看他。
“卿卿”他吃吃笑,低低的唤她,满是笑意的声音带着诱哄:“乖,说话!”
他晓得她恼了,昨儿个夜里他,诶,他情不自禁确是闹得有点子过了!
“嗯!睁眼说话!”他又开始捏她的脸。
念卿只是不理。红着脸只管掩耳盗铃的装睡。
这个人呐!这个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萧萧清举光华满身的人呐,他坏得很!
宁原睇住她看了好一会,慢慢的他不笑了,黑漆漆的眸子,眸色愈发的深。
唔,他想亲她!
想亲就亲!他想。
宁原咕哝着喃喃一声,俯身握住念卿的后脑,相当理所当然的低下头凑唇印上她的,开始细细的热情的亲吻。念卿紧闭着眼又羞又恼,又是柔情鼓动,心口泛甜。
这人他坏得很!
坏得很!
可是,唉,可是她有多么的钟意他啊!钟意到舍不得真与他为难,舍不得气他太久。心随意动间,念卿的心一下子就软柔下来,不自觉伸手抱住了他。然后她的耳际便马上传来他唇角逸出的低低的笑。这笑透着些许孩童般的得意与欢喜,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满足。
于是在这个清新又温馨,芬芳而明丽,能嗅闻到浅浅花香的晨间。俩人你侬我侬,温存缠&磨了好一会子,方才起了。一同过去东屋给岳丈(爹爹),姨(继)母请安。尔后一家人连同庭毅,冬灵和陈嬷嬷,和和睦睦坐一块儿用早膳。
待用罢了早膳,便各行各的去处。虞父同庭毅进宫当差。念卿仍旧束发,一袭青衫,戴上面&具便是她铺子里的清掌柜。而宁原这位当朝最年轻的太上皇,没有任何的帝王包袱。日常的月白简衫,白玉簪子束发。优哉游哉晃回他的主屋,拎着一把花锄就走出了屋子。
自打扶了庚生上位,又过了两年,宁原终于得偿所愿与念卿成亲。而因念卿不想入宫,他便跟个上门女婿似,鲜少呆在自个的宁泰殿,多数时间都住在虞宅里。
平日里亦不忙活别的,端莳花弄草专营花事。后院念卿的小花园,而今已是他的乐土。惹得念卿常常调侃他,宫里偌大的御花园没见他稀罕,反倒是她这么一方小花园,被他宝贝得什么似!
他只是笑,心说,他哪里是宝贝这个花园,不过是宝贝她而已!人道爱屋及乌,因为她,他自然而然亦格外欢喜她的花园。倘她愿跟他进宫,肯要了那御花园,他亦当是会十分的宝贝那园子。
宁原拎着花锄,慢慢悠悠往他的花园行进。这会子家里除了他,除了一些个匿着的暗卫,便只余几个女眷:姨母,冬灵同陈嬷嬷了。
而此刻姨母定在屋内诵经拜佛,为庚生祈福。祈愿国运昌隆国泰民安,使得他政务顺遂无有危机。这是姨母现在每日里必做的功课,一日不断。
冬灵则必在她自个的院里,伺候着她家那大胖小子。庭毅同冬灵婚后一年,即生了个儿子。刚过周岁不久。至于陈嬷嬷,不用说,肯定是呆在冬灵院子里,逗着那小娃娃。
如今宅子里的下人早换了一拨。换言之,现在与念卿亲如一家的冬灵与陈嬷嬷亦是这府里头的主子。事实上,冬灵更是妻凭夫贵!她而今可是堂堂朝廷命官——
正三品的官家夫人!
而按庭毅当前的官衔,自是有专属于他的府邸,有气派的朱门拱梁深宅大院。只这俩口子都不愿离开念卿,不肯搬去新居。如此也便作罢。
渐渐的,宁原嗅闻到愈来愈浓郁的花香。他牵了唇,面上神情欣悦。再走了几步,穿过回廊,自那雕花的半月形拱门里进去,后院里那满架的宝相,满树的桃花,地上花圃里姹紫嫣红,争相竞艳的各式花卉便一并映入他眼帘。
宁原立在原地,照例闭上眼睛微仰起头,享受的嗅闻这满园子的馨香。足有好半晌后,他方尽兴般睁开了眼,不疾不徐姿态优雅的挽了袖子,开始锄草。草长莺飞的春日,花儿茂盛,草儿亦长得快。隔不了两日,就得除上一回。
宁原不慌不忙的挥舞着锄头,心中但感惬意,真个无上的快活。执子手,与子偕老。得所喜,得所安适。这般的日子,是他从前一直以来的向往。他秉性若此,闲散而淡泊。就爱这样的生活。反是念卿愈来愈有干劲,守着她的铺子,做的风生水起。
想到念卿提及她的铺子,那眼里的亮光,那面上的生气,宁原停下来勾着嘴笑。要说目前的生活有哪一点不太胜意,那就是他老要想她,而她却在铺子里。他大抵是真爱惨了她。明明同床共枕,朝夕与共。可日间里,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便是想她。有时候想得紧了,他也会去福如轩看看。在那呆上一下午,陪着她打烊归家。
宁原停了会儿,噙着笑,低头继续干活。渐次升高的灿亮的日头打在他身上,衬得他白皙的俊脸容色皎皎,尤是明净胜若仙人。
第88章 番外
陈嬷嬷走出冬灵的院子, 在抄手游廊的分叉口下意识一瞥, 果见那金镶玉做的皇爷, 搁那花圃里忙活。她站定,远远的眺望了一会,旋即摇摇头微笑着拐上左侧的回廊朝自个的屋子行去。
这位皇爷吧,除了吃住上格外讲究, 平日里倒也无甚贵人脾气。比之初相见那会, 直似换了个人。而这呀, 都是因着她家娘娘的缘故。
由于念卿的坚持,且宁原实乃性情中人, 素来便不屑于那劳什子的祖制。又深爱念卿, 断不肯拂她意,勉强她半分。由此,遵照念卿意愿,俩人成亲并不曾昭告天下, 行繁冗大礼。只一若寻常夫妻拜过天地, 拜了高堂便入洞房。喝完交杯酒, 从此共白首。
是以,除却虞家,除却宁原的心腹, 近侍与暗卫。在满朝文武天下百姓眼里,他们的太上皇仍是孤家寡人……
然虽如是,在陈嬷嬷同冬灵她们眼里,这纲常却不可乱。她们当家的那可是正儿八经, 名副其实的太后娘娘!
※
平元二十七年,夏。在庚生即位的第三年,老天爷没有理会舒□□妃虔诚的祷告,十五岁的成帝遇上了登基后的第一个麻烦——
临近京城的裕郡周边因持续暴雨而爆发洪涝灾害。
水患从古至今都不是小事。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悠然自得闲云野鹤的太上皇自然责无旁贷,要第一时间站出来替少年天子排忧解难。
御书房里,杜相,工部尚书等大臣同当朝最年轻的太上皇,与同样年纪轻轻的小皇帝一块商议如何治理水患的国事。最终由上皇纳谏下旨,采用疏、塞并举,修高并加固堤坝,修整分洪道的手法治理水患。自此一连数月宁原皆在宫内坐阵,日里夜里随时等候朝臣上奏,以依着具体情况,因势利导助庚生度过难关。而直到夏末秋初之时,水患方被彻底治住。
治住了水患,接下来的重点自然就是赈灾,安抚灾民。除了减免赋税。开仓放粮,下拨银两,并为灾民发放土地和房屋以外。宁原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带着庚生亲赴灾区。庚生的皇位要坐得稳,就必要长治久安,必要得万民拥戴方能得行。否则便是他再如何为他保驾护航,如何铁血手腕替他铲除异己,亦是枉然!
江山社稷,始终以民为本。民心所向方为正道。故而,这次是庚生的历练,亦是庚生的机会。
这回与两位帝王同行的还有选派的太医院里的几位太医。而庭毅作为御前侍卫统领自要护驾,带着侍卫军随行左右。在一连行了小半月后,他们抵达了灾区。帝王亲临慰问,地方官吏与灾民们自是大受鼓舞。
所到之处,无不感恩戴德连声高呼:“皇恩浩荡!”
宁原让庚生出面将带来的赈灾物什,通通交由当地知府发放下去。又叫他亲自领着太医们去为生病的灾民进行义诊,将太医院制作的一些常用药物发给灾民。如此一来,成帝顺天恤民,爱民如子的声名自是口口相传,不胫而走。
而在这一路上,宁原亦然听了一耳朵空净师父的名号以及他的善举。
“空净师父真真是个大好人啊!”
“是啊是啊!不愧为佛门子弟仁心仁德,慈悲为怀!”
“唉,前一阵子若非空净师父带领他的弟子,协同官爷们帮忙安置,我们那一村的村民,老的老,小的小,老弱妇孺拖家带口的好几十个人,怕是都只能睡在泥地里!空净师父可是把他自个的禅房都给让出来了。唉,是个好人呐!”
“老朽只盼菩萨保佑!空净师父好人有好报!正是得亏他,老朽的孙子才得以保住了性命!若不是师父反应得快,又见义勇为不顾自己的安危,当场就跳进水里及时救起了我这孙子。恐怕啊我这孙儿就丢了!而老朽我啊亦是活不得了!空净师父可是我祖孙俩的救命恩人啊!”
“空净师父也是小可的恩人!倘不是那会他坚持给小可消毒包扎,小可这条腿怕是就保不住了!后来听大夫说,这大热天里,幸得消毒,幸得包扎了方挡住了邪毒的进一步入侵。不然的话,倘叫邪毒入表及里,小可这条腿就废了!须得锯掉不可!”
“空净师父自来爱做善事!以往他就老带着弟子们设粥棚布施,为没得依傍吃不上饭的施粥。听说还常常有乞儿寻去他庙里讨要食物。”
……
人人称道,赞颂之声不绝于耳。
宁原听在耳里,亦不由颇是动容。听起来,昔日的韩家主,是真个儿修成佛了。
这日在临回程前,宁原带着庚生由着当地知府,与县令陪同着,最后一次去巡查灾区。远远的一个着粗布僧袍,身形颀长而挺拔的和尚,映入众人眼帘。
“启禀上皇,皇上,那是千佛寺的空净师父!他一直在帮着救灾,这回实在出力不少!”见上皇的目光落在空净身上,知府连忙介绍道。恭敬而温煦的口气里不乏赞许之意。
跟在后头的庭毅望着他的爷,心口发涩眼鼻泛酸。他紧抿了下嘴,将那股难受滋味抑制下来。这两年因在宫里当差,皇命在身,他统共只探望过爷一回。当日眼见他的爷,穿着洗得发白的僧袍,吃着清粥小菜。他真是万般心疼又万般无奈。爷已身在佛门,他纵是想给爷好吃好穿,亦是不行的了!而爷出家前,娘娘给的那二千两银子,早让爷全数拿着做了善事。
宁原缓缓行进,愈行愈近。尔后,他对上空净黑亮而清润的眼睛。许是早有耳闻,这位面容尤是清俊的和尚,看见他们神色如常,并未露出丝毫的惊讶。他眸色柔和看一看宁原,再看看庚生同庭毅,旋即他双掌合十拢于胸前,与他们敬了个佛礼。继而他安静的转身,接着忙活。
宁原亦无有再停顿,迈步继续前行。只同庚生言道:“回朝后,记得给千佛寺拨一笔款子。”
庚生恭敬应声:“是,父皇!”
他说罢,忍不住回头再看了看那个已蹲下身子,垂首替一名老妇正骨的身影。神态间不无怅然,有隐隐的感伤。
这个人其实也是他的恩人!
当年正是其同意收留他,将他留在韩家,由此,方才彻底改变了他的命数。若不然,他当是烂泥坑里,烂命一条。何能遇得母后,父皇!何能遇得外祖与外祖母!何能有而今的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