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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列表最上端，黄濑凉太、的场静司、赤司征十郎、奴良鲤伴、夜斗……这些好感高高挂起的名字让它有些不详的预感。
别的游戏系统要求满值攻略，但是007并不是。
只要不是特意追求完美评价的话，玩家甚至只需要收集完游戏路线就好，一般60％就可以选择脱离世界，所以007佛得很。
另一个主要的原因、不，或者说，是最重要的原因也说不定？
无论是人类还是神明，是妖邪还是鬼怪，「爱意」都是极为珍贵的。
源于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生长开来的情感，像是种子，轻柔的雨露落下，温暖的阳光笼浴，温柔到令人想要落泪的对待，才让死死缩在壳里不愿破壳的种子终于从狭小黑暗的世界里探出头来，从阴暗的地底开始生长，一点点破开泥土，小心翼翼地，去触碰光。
「爱意」是珍贵的，也是廉价的。是甜美动人的，也是令人害怕的。
当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感被转化为肉眼可观的数字后，一切似乎都变了味道。
60的数额就足以让一个人把玩家从内心承认是【朋友】了，80之上已经可以算是内心特别的存在，85是一个分界线，如果遇到了危险的情况，对方甚至会先把你的安全放在自己安全之前。
90之上就是人类口中的【挚爱】。
一旦到达这个程度，爱意就不知不觉从甜美渐渐成了负担。
人是自私的。神明也是自私的。妖邪鬼怪更是自私的。
爱能让一个人由懦弱变得勇敢，也能让一个人从自信变得恐慌；能让一个人从恶人变为圣人，从吝啬到愿意付出一切，也让圣人堕落，痴妄恶欲丛生。
对方愈是付出自己的爱意，愈是渴望得到对方回报同等份的爱意。
一旦这份「爱」落为无望，「爱」越浓重，反噬就越可怕。
如果一旦爱意达到100这个可怕的数值——
007：……
对不起，请原谅它无法想象。
就算在系统库的资料里，玩家能刷到100的案例也屈指可数，至于这些玩家的后果，007的权限暂时还不足以点进去了解。
但在系统学校上课的时候，一位看样子就经历了很多的系统前辈曾点着电子烟语气沧桑地告诫底下这帮纯洁好学的系统们，它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不管你的宿主怎么想的，千万千万切记，不要让你的宿主作死去尝试将攻略人物的好感度刷到一百，——不，想刷满也行，只要别作死地同时攻略两个以上的目标人物。”
007作为课代表，它天真单纯地举了手：“前辈，如果真的有宿主不小心刷到满值、还同时攻略了两个以上的目标怎么办？”
前辈：……
你为什么对这种死亡问题那么感兴趣呢。
你就对你未来的宿主假想这么可怕的修罗场吗。
前辈又是一口烟圈。
它呵呵了一声。
“那就只能祈祷你的宿主是个章鱼转世，死都翻不了车吧。”
此刻，007看着对此一无所知、眉眼弯弯继续玩起自己游戏的绘理，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愁啊。
007虽然不太喜欢这种攻略方法，但是身为系统，它还是要以宿主的意愿为主。
它忍不住问：“宿主，你对收集别人的爱意怎么看？”
“……诶？”绘理从游戏中抬头，有些茫然地咬着草莓棒，“收集……爱意？”
007换了个说法：“就是，如果你愿意用一些方式和手段，让一个人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爱上你吗？这样做之后，你能得到许多好处。可以提升美貌，可以兑换寿命，甚至只要收集到的爱意足够多，一切愿望都有可能实现。”
“当然——”
“不喜欢啊。”
绘理伸出手指，戳了戳飘到她面前的粉色团子，她先是笑了一下，眸子微弯，桃金色的湖泊里便晕染开了漫天的星光。
少女的神色很柔和，白皙的脸颊在光线下显得愈发透明，浅褐色的长发落在纤细的肩膀，唇角带着些温柔的笑意，垂下的睫羽沾着点日光。
温度慢慢从她的指尖处传来，莫名多了几分亲昵和缱绻。
“爱是很宝贵的，或者说，只要是正面的情感，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善意，每一份柔软真挚的情感都值得人好好珍惜。如果是两个人顺其自然地相爱下去，或者是因为“喜爱”着对方，所以努力试着让对方也回应自己这份感情，这种心机和手段，甚至有些可爱。”
“——但你口中的那种情况不同。”
作为偶像，给粉丝带来快乐，努力让粉丝喜欢自己，但这种粉丝对偶像的喜欢和为了自己的利益特地去谋求别人的爱意是不同的。
绘理成为偶像的最开始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给别人带来幸福。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这份「希望能够给别人带来幸福」心情是无比纯粹的。
绘理的声音向来像是加了糖的牛奶，清风拂过花枝般，仿佛还带着花的香气。她说话的时候语调很轻，软乎乎的，总是给人一种不自觉的撒娇的感觉。
可此刻，少女的声音依旧很轻，语气还是软乎乎的仿佛牛奶夹心的糖果，明明温柔得像是月色流淌，声音中却多了温柔又坚定的力量。
“爱意是绝不能作为可以交换的商品，我向来是这么认为的。”
人物列表里，不同人物名字上不同颜色的好感度，沉默地浮现在列表里。
就像是他们正在少女看不见的维度里，安静地、专注地，温柔地注视着心爱之人。
* * *
和陷入了纠结的系统阴暗绝望画风不同的是超能力者的日常。
本来以为遭遇一群整天惹事搞事的同学就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这群像是被什么洗脑一样的沙雕同学们还锲而不舍地试图向他安利自己的爱抖露。
一开始追星，齐木楠雄其实是拒绝的。
但是，某个爱抖露少女的国民喜爱度实在是太高了……
随手放的电视剧有她，路边放着的歌是少女治愈的声线，宣传海报铺天盖地都是。
就这样，同学喜欢她，老师喜欢她，朋友喜欢她，每天在学校、在路上，在各种公共场合都被迫听到各种迷弟迷妹对这位人气爱抖露疯狂吹捧，被各种各样的彩虹屁的给疯狂轰炸一通，就连回到家里——
妈妈：“啊呀，绘理酱真是可爱呢……”
齐木楠雄：……
“真卡哇伊呢，如果绘理酱是妈妈的女儿该多好，好想要个这样可爱的女儿……”
作为儿子的齐木楠雄：……
没有生成可爱的女孩子还真是对不起呢。
拥有变身技能，完全可以变成齐木楠子的超能力者面无表情，他嗅了嗅，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味道，看着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齐木久留美，声音平淡。
‘妈妈，你的火还没关。’
“啊，小楠回来啦~”从粉红泡泡（？所以为什么是粉红泡泡）中回过神来的家庭主妇兴奋地挥着汤勺，“要一起来看看绘理酱的新剧吗，超可爱哦～”
齐木楠雄：……
所以你是压根就没有听到我的提醒是吗。
至于要不要一起看剧——
虽然那天突然看清某个国民爱抖露模样的时候大佬有些失态，但是，大佬是什么人，区区爱抖露而已，能够让他心甘情愿的放弃休息时间吗？
呵。
齐木久留美：“要一起看吗？绘理酱最近的视频～”
齐木楠雄：……
妈妈：“一起看吗~”
齐木楠雄：………………
‘……嗯。’
超能力者面无表情地如此说。
第33章 奇妙日常
说了对追星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大佬不仅面无表情的和母亲一起追完了某个爱抖露的剧, 听完了她所有的单曲, 顺便还看完了网上为数不多偶像少女日常的小片段视频。
以至于周末的时候被沙雕同学围堵的时候——
“去啦！拜托了，齐木！”
“哥们——”
‘我不去。’
大佬的声音里充满了冷漠的拒绝，‘你们自己去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
小正太瞬间泪眼汪汪, 同样眼睛汪汪的还有长得凶神恶煞的燃堂力。
“齐木——”
“哥们！”
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呕
每次说好了不要理会这群沙雕, 但每次到了最后都还是妥协，最终，超能力者还是无奈地被狂热的海藤瞬和燃堂力拉来排队抢绘理最新拍摄的海报集。
……说起来，这次齐木怎么那么好说动？
海藤瞬的脑海里刚刚腾升起这个想法，但很快，即将要去购买心爱的爱抖露的摄影集的兴奋激动很快冲淡了这份疑惑，只有能听到心音的齐木楠雄脚步有过那么一瞬的僵硬。
所以现在——
被迫挤在男男女女之中、感受人群嗡杂, 耳朵里全是嗡嗡嗡的嘈杂声的齐木楠雄瞬间后悔了。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浪费时间过来挤在这儿遭罪啊？
齐木楠雄深吸一口气, 决定及时止损。
“？？？齐木你要去哪？你不排队了吗？”
‘不了。’大佬闻言脚步退得更快，‘你们两个就自己排队吧，我走了。’
“齐木别走啊——”
呵。
他是那种明知道会遭罪，还傻乎乎的凑上去的人吗。
齐木楠雄脱离了人群之后，终于摆脱掉现在人海里, 耳边全是各种声音、心音那种被人群包围的恐惧。
今日是周末，街上的人群很多，发售摄影集的店离齐木家有些远, 齐木楠雄平时很少来到这边逛。没有什么安排的齐木楠雄也不着急, 慢慢地在街上寻找着甜品店。
正是九点左右, 日光逐渐变得热烈，空气里透着绿化率很好时的清新。
齐木楠雄的脚步本就带着点“好好逛逛”的闲散，粉发少年面无表情的样子总是很能唬人。
低而轻的歌声宛若精灵在森林中浅浅吟唱，调子悠然得就像是从林间拂过的清风。
是熟悉的声音。
潜意识里察觉到了，但脑海却还没有反应过来。齐木楠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脑子莫名地就慢慢开始浮现出空白，空白褪去后，骤然浮现的是少女的明媚的笑脸。
少女有着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眸子微微弯起的样子比糖果还要甜蜜。
“齐木君。”
她抬起来眸子，仰着白皙的脸，先是有些害羞地抿了一下梨涡，像是要移开目光，但不过片刻，少女又忍不住转回来，白皙的脸上好看的红晕漫染，对他眉眼弯弯地笑。
“……楠雄。”
很轻。
带着无法言明的亲昵。
齐木楠雄：……！
那双总是很平淡的眸子，此刻终于泛起了波澜。
有些烦躁。
……但并不是烦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的那个人。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又烦躁又无奈又不知所措又莫名的带着委屈。
很少拥有什么情绪的齐木楠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超能力者拥有很多能力，但是没有一个能力能够解决他内心的这种烦躁。
……明明都还没有开始真正的见面。
齐木楠雄打住自己的想法，封住自己的听觉，大步前行，找了不远处的一家装饰得格外少女心的甜品店走了进去。
他点了一份咖啡果冻，看着咖啡果冻治愈人心的外表，闻着咖啡果冻醇香动人的香气，齐木楠雄终于心平气和了几分。
果然，咖啡果冻就是这个世界最棒的东西！
超能力者面无表情地冒粉红泡泡，正准备开动，刚解开听觉，就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您好。”
那声音很好听，清脆微甜，像是口感刚好的糖果混着丝醇的牛奶。
齐木楠雄：……
刚刚因为这道声音烦躁不已的齐木楠雄：………………
大佬微不可察地、僵硬地、缓缓地抬起了视线。
他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少女。
少女有着浅棕色的长发，桃金色的眸子宛若流淌着日光的蜜糖。她戴了顶鸭舌帽，此时拿了下来，柔软的长发散开，露出白皙的额头。
见他抬头，少女眨了眨眼睛，在唇边浮出一个小小的梨涡，附赠一个可爱的笑。
“打扰啦。”
“这里的位置差不多都满了，请问，我可以和您拼一下桌吗？”
齐木楠雄“…………”了很久。
半晌，超能力者面无表情道：‘请坐。’
如果超能力者的内心能够拥有弹幕，一定会有一条大写加粗的吐槽疯狂在屏幕上刷——你一个人气爆棚的偶像少女，是怎么做到不怎么乔装就敢这样出门上街啊！
绘理没有读心这种BUG技能，所以她并不知道对面超能力者的吐槽。
沙雕网友们的网速时好时坏，总是不能好好聊天不说，发过来的消息还总是一句话里这缺一点那缺一点的，聊个天都要烧脑地去猜对方究竟发来了些什么内容，平日里聊得很好的梅莉和医生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同样没有时间，在家咸鱼瘫得无聊的绘理在007扎头系统空间不知道捣鼓什么的时候，只好出来找甜品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