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呢喃——今烛
时间:2021-01-13 10:01:03

  温逢晚拦住车,想起他回了申城,大概率住在谢家老宅,“你家比较远,和御景苑也不顺路,不如你先回去吧。”
  谢权气定神闲,“不用,我们顺路。”
  温逢晚转念一想,他可能怕回家挨揍,所以提前在申城定了房子。她没再多问,拉开车门躬身坐进去。
  司机师傅打开导航,朝御景苑驶去。温逢晚一直看着窗外,车子驶入过江隧道,车里的顶灯亮起,外面漆黑一片,玻璃上自然呈现出她的面容。
  还有,谢权的侧脸——他在看她。
  他这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持续到下车。
  温逢晚摸不清他的意思,连他跟着下车也没及时发现。进了小区大门,谢权熟稔地和门卫大爷打招呼:“对,我是二期三号楼14层新搬来的。”
  大爷热情地挥挥手:“刚搬来吧?记得去和物业领个磁卡。”
  温逢晚顿住脚步,确定自己没听错他们的对话,终于明白了他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是为何了。
  谢权懒洋洋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
  她按了十七层,又帮他按住十四层,沉默了几秒,“为什么搬来这?”
  电梯不算很宽敞,谢权站在里侧,离她也就半步远。他低垂着头,轻轻移动脚步,脚尖几乎要抵住她的后脚跟。
  而后,一道温热的气息似有若无扑落在她的脖颈处。
  温逢晚浑身僵住,忘记了回头。身后的男人存在感极强,他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谢权刻意压低声线,咬字清晰道:“做不成同学,那我就努力一点——争取发展成别的关系。”
  听到这话,温逢晚慢慢回过头。欲言又止了良久,她温声问:“买这套房子对你的负担很重吧?”
  谢权眯起眼,“还行。”
  温逢晚觉得他那不景气的模特事业应该不支持他买下这套房子。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即便很困难也不会直言明说。温逢晚有些心软,“你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找我。”
  起初谢权以为她随口一问,和他开玩笑。但此时此刻,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样。
  电梯到达十四楼,谢权没着急离开,“随时可以找你?”
  温逢晚点头,大公无私道:“还不上房贷,我可以先借给你——”
  话未说完,就被他轻声截断,谢权扬起下巴,了然于胸的语气,“温逢晚,你的意图太明显了。”
  温逢晚没听懂,“嗯?”
  谢权对着镜墙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不就是想包养我么。”
  温逢晚大脑发麻,指了指敞开的电梯门,“十四层到了。”
  谢权叹口气,慢条斯理警告她:“别再对我的肉体抱有幻想了,我们发展点正当关系,行么?”
  “……”
  -
  谢权早晨刚回到申城,房子是他托人帮忙找的,里面家具齐全,但长久不住人,冷冰冰的没人气。他在沙发上躺了会儿,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陌生电话号码,归属地是苏市。
  他接通,那端传来年轻男人清朗的声音:“谢权?我是苏豪,还记得我不?”
  苏豪是他在明德私立念书时的班长,为人热情开朗,同学缘不错。谢权提前录取少年班,念了大学之后和班里的联系更少。
  唯独苏豪雷打不动地,逢年过节给他群发问候消息。
  苏豪说:“现在放暑假,我看大家都有时间,就和几个班委商量了一下,打算开个同学聚会,到时候你一定得来啊。”
  谢权表情淡淡,“暑假?我没有这假期,就不去了。”
  苏豪一听,登时笑了:“我特么给忘了,你今年毕业吧?那没事,我把时间定在周末。我人好吧?充分关心社畜的人际关系发展。”
  苏豪又闲扯了一大堆,谢权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最后点头同意了。
  晚上十点多,苏豪发来一串地址和电话号码,办事效率极高地定在本周六举行明德私立高中同学第一次聚会。苏豪还用PS在毕业证旁边的名录圈出参加聚会的同学名字。
  谢权作为班里的灵魂人物存在,毕业时班主任特意找了个和他身形相仿的同学,进行换头术。放眼望去整张相片,只有他的脸最诡异。
  回来的匆忙,谢权也没时间回老宅拿点被褥。宽大的床上空荡荡的,他蹙眉平躺上去,床板硌得腰疼。
  沉默了会儿,他又直挺挺坐起来,拿出手机找到温逢晚的聊天框,认真编辑内容——
  【我忘记带被子回来了。能借我一床被子吗?】
  忘记带被子回来,听起来挺蠢的,不符合他的作风。
  删掉。
  【晚上有点冷,能不能送点温暖来?】
  谢权反复看了两遍,自认为没有问题,点击发送。
  同一时间,温逢晚洗完澡走出浴室,发现手机屏幕亮着,拿起来看了眼。以为是骚扰短信,没太在意。
  瞥见发信人,她一愣。
  几个小时前,谢权自己警告了她不要对他的肉体抱有幻想,结果现在就想要温暖了?什么奇怪的毛病。
  温逢晚小小地腹诽一阵,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慢条斯理打字:【我们发展点正当关系,行吗?】
 
 
第25章 温寒声想当舅舅了。……
  温逢晚心思细, 发完消息后考虑到谢权刚搬来御景苑,说不定床褥什么的都没备齐全,便从衣柜中找出一套被褥, 准备给他送过去。
  拉开门, 她探出头,确定温寒声不在客厅, 抱着被子快速跑出卧室。
  前脚刚落地, 一道颀长的身影不紧不慢出现。温寒声靠在中岛台,手上端着一杯咖啡,姿态闲适, “大半夜干什么去?”
  温逢晚镇定地和他对视, “被子有点潮, 我去楼上晒一下。”
  温寒声作势朝窗外看了眼, “用月亮晒?”
  “……不行吗?”她说的还挺理直气壮。
  温寒声没那闲情逸致和她闲扯, 轻抿了口咖啡, “被子放那吧,等会儿我帮你送下去。”
  温逢晚一愣, 被拆穿了也不心虚, 合理猜测道:“温寒声, 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了?”
  “今天下午我在阳台看文件,凑巧看见你们俩一前一后进了大厅。”他诚实交代, 认真回想了下,“从你进大厅到推门而入,用了十分钟时间, 所以我推测那小子大概住在十层至十五层之间。”
  温逢晚眼皮一跳。
  温寒声上下扫视她的穿着,睡裙的裙摆在膝盖处乱晃,吊带的设计, 露出白皙的肩膀。刚洗完澡,头发丝还残留着水珠——让她这副模样出现在一个男人的家门口,他或许不久后就能当舅舅了。
  温逢晚见好就收,放下手里的被子,“他住十四层东户,你帮我拿给他吧。”
  “行,你回屋吧。”
  -
  谢权简单洗了个澡,披着浴袍离开浴室,门铃恰好响起。
  他拨了拨湿漉漉的额发,走去开门。
  门板敞开一道缝隙,男人身上好闻的沐浴露的香争先恐后钻出来。
  温寒声闻到味道的同时,谢权也看清了他,不是温逢晚。
  温寒声捕捉到他眼中的一丝失望,勾唇笑道:“被褥给你放在哪?”
  谢权伸手要接,但被对方避开了,温寒声的脚尖抵住玄关的瓷砖,进屋的意图十分明显。
  谢权让开身子,请他进门,“要喝点什么吗?”
  温寒声将被褥放在置物架处,端着斯文谦和的姿态,说出的话却违和感十足:“有酒吗?”
  谢权迟疑片刻,“只有罐装啤酒。”
  温寒声一点也不客气,“陪我喝一罐吧。”
  谢权虽然疑惑,但碍于来者是客的礼貌,转身去厨房拿了两罐啤酒出来。一来一回的过程中,他还是没想通这大半夜的,温寒声怎么就想起找他喝酒了。
  指尖勾出易拉罐的拉环,把酒开瓶,谢权问:“喝凉的可以吗?”
  温寒声没那么多讲究,仰头灌了一口后,用公式化的口吻问道:“谢权,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大学的时候比较喜欢刷代码,现在工作比较忙,没时间发展爱好。”
  温寒声丝毫不觉气氛中的尴尬,继续问:“噢,计算机工程相关的工作吗?”
  谢权眼皮动了动,“不是,转行做了平面模特。”
  “挺好,我对那个圈子也不了解,但你长得不错,应该有挺多小姑娘追求你吧?”
  温寒声面不改色问出这个略显八卦的问题,谢权的表情更奇怪了,他压着眉梢,总觉得周围的气氛……Gay里Gay气的。
  易拉罐表面蒙了层薄薄的水汽,谢权思绪游离,没拿稳瓶身,酒瓶往一侧倾倒。
  酒液蔓延在桌上,温寒声比他快一步扶住酒瓶,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男人的手指很凉,存在感十足。
  谢权太阳穴发紧,看向温寒声的目光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好在温寒声有正常的作息规律,马上到十一点,他没再多留,起身告别离开了。谢权关上门,沉默站在客厅中许久。
  想不出足够完美的解决方法,他拿出手机打开网页,一字字往搜索栏上敲——
  【如何能委婉告诉朋友,她的哥哥出柜了?】
  ……
  温寒声回到十七层,进门就看见蹲守在客厅的女人,他走过去踢了踢她的脚后跟,语重心长地提醒:“我呢,算是仁至义尽了。帮你问了那小子几个问题,但结果吧……怎么说呢,怪怪的?”
  温逢晚好奇问:“为什么会怪怪的?”
  “感觉——他不像是直的。”温寒声摸了摸下巴,“他还故意摸我手。”
  “……”
  温逢晚嘴唇张了张,不太相信她的哥哥、众人眼中优秀的天之骄子温某,会因为不想她和谢权在一起,故意污蔑人家是弯的!
  但在的印象里,温寒声的形象太过正直,污蔑这种手段他不屑用。
  那么……
  静默片刻。
  温逢晚讷讷开口:“所以这大半夜,你特意去……献身了?”
  -
  谢权这两天有个合作品牌的杂志内页要拍,一直忙到周六,上午最后一场拍摄在影棚,合作商临时塞进来一个女明星。
  直到开拍前,谢权才知道女明星是徐蓓蓓。
  徐蓓蓓是内娱的红人,她的新戏和名导合作,明年几乎全季度都有新剧上映,娱乐指数估值较高,合作商选择她也无可厚非。
  化妆间里,徐蓓蓓带来的化妆师和品牌的造型师进行交涉。
  徐蓓蓓坐在旁边的化妆椅上,笑吟吟打了声招呼:“谢权,你想喝点什么吗,我让助理一起买回来。”
  影棚向来不是安静的地方。但她一出现,轻微的喧嚷变成无法忽视的聒噪。
  谢权掀起眼皮,高深莫测睨着她,“徐小姐,是我长得有问题吗?怎么你每次见到我,不是吃就是喝呢。”
  徐蓓蓓语塞,暗暗拧紧了裙子。
  周落帮化妆师抱着设备箱进来,看见谢权,她抿了抿唇,犹豫了秒才走上前,“蓓蓓姐,我看楼下有星巴克,我下去帮你买点喝的吧?你早晨没吃饭,一会儿血糖该低了。”
  徐蓓蓓一口气憋在喉咙,“血糖低又死不了人,该认真的时候不认真,是不是又想借着买东西的名义去偷懒?!”
  周落仿佛成为坏脾气的垃圾桶,沉默收纳着徐蓓蓓的郁气。
  化妆间来来往往的人被他们这的喧闹吸引了视线。年轻的小姑娘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任由徐蓓蓓责骂。
  没过多久,品牌的造型师拿出今天拍摄的衣服。
  “不如,两位先去换衣服?”她好声好气打圆场,“不然今天拍不完了,衣服挺多的。”
  徐蓓蓓瞪了眼周落,“拿着,跟我去换衣服。”
  徐蓓蓓她们走后,化妆间中讨论声越来越肆无忌惮。谢权和助理往更衣室的方向走,晚了两三分钟,经过女更衣室时,周落抱着徐蓓蓓要穿的鞋等在门外。
  谢权目不斜视和她擦肩而过。
  小白跟在他后面,小声嘟囔:“突然觉得做你的助理还挺幸福,刚才要不是人多,徐蓓蓓肯定就动手了——她的助理还是个小姑娘哎。”
  谢权拿过他手里的衣服,进了更衣室。
  一墙之隔的房间,突然响起一声尖叫,他解衣扣的动作顿了下,掀起隔帘问:“隔壁怎么了?”
  小白在看手机,慢半拍扭过脑袋,“我去看看。”
  小白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女人痛苦地□□声,他连忙推开门板,白色瓷砖上滴落了大片血迹。
  徐蓓蓓的脚趾被玻璃割伤,因为穿鞋的力道太重,玻璃陷进皮肉。
  徐蓓蓓整张脸惨败一片,脚趾的疼痛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小白有些晕血,膝盖发软,啪唧跪在地上。
  更衣室外经过的工作人员听见响动,也推门进来,徐蓓蓓的脚趾血流不止,工作人员大惊:“徐小姐的脚是怎么弄的?!”
  周落连忙说:“先别管这些了,叫医生了吗?快去叫医生!”
  现场一度很混乱。小白瘫在地上无人帮忙,终于旁边伸出一只手,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起来。
  谢权面无表情把他拉出更衣室,“怎么回事?”
  小白的腿还软着,嘴唇哆嗦了下,“徐小姐的脚趾被割伤了,看起来挺严重。不过我就纳闷了,更衣室哪来的玻璃碎片。”
  工作人员打了120,杂志社离医院很近,没一会儿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走进更衣室。
  医护人员要求清场,除了徐蓓蓓,其他人都被请了出来。
  负责现场管理的人指挥道:“别看了,都回去干活,今天的拍摄进度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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