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有个崽——禅猫
时间:2021-01-14 10:20:27

  “魏大人,镇国公夫人也是要去魏家,你可以放心将小公子交给她顺路带回去。”
  周善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说的话往往代表几分圣意。
  皇上这是也想让魏家和镇国公府走动起来?
  魏景和看向两个孩子都巴巴看着他,总不能因为这点成见就叫两个孩子不开心。
  “去吧。”他摸摸平安的头。
  两个小团子欢呼一声,手牵手往马车跑去。
  平安经过仪仗外的一个人时,忽然停下来,眼睛盯着那个人的腰间。
 
 
第57章 
  平安绕过许多大人,走到那个人身边,轻轻拉扯他的衣袍,奶声奶气,“叔叔,你为何有平安的玉佩呀?”
  魏景和原本想等平安上了马车就准备接圣旨,听平安忽然往仪仗的人群里走,连忙对周公公告了声罪,赶紧走过去。
  人群主动为他让开道,露出藏在后面的两个人。一个锦袍玉带,仪表堂堂;而站在他后一步的人正是平安拉扯的那个。
  那男子用折扇遮着脸,微微侧过身去,看不清面容。
  魏景和到的时候正好听到平安昂头奶声奶气的问话,他的目光落在那人腰间垂挂着的玉佩,神色一怔。
  平安都能认出来,而他放在手里摩挲多年,不可能认错。
  这人腰间挂的正是他的玉佩!
  可是,昨日给平安洗澡的时候,他亲眼看到玉佩还在平安脖子上挂着的。
  魏景和上前站在那人面前,把平安拉过来,冷冷出声,“不知这位公子身上的玉佩从何而来?”
  这话一出,男子下意识想扯下玉佩藏起来,也因此露了面。
  魏景和看着这个人,笑了,“云兄别来无恙?”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个换了他醒酒丸的同窗,他正愁不知从何处寻起呢,这人倒是亲自送上门来了。
  云从文也悔啊,天下报上只说顺义县的县令发现红薯云云,又没说他姓甚名谁,他又初到京城,听闻表兄要来接任顺义县县令一职,他就谋了个幕僚的位子跟着来了。
  因为是跟着宣读圣旨的仪仗队一同出发,也没功夫问问那县令的生平,到了之后,看到从县衙里穿着一身官袍走出来的人,他心里一片绝望,这时候走也不是,只盼着这县令大人接了旨后不要注意到他。
  谁知道魏景和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还认出他身上挂的玉佩。
  “晚生云从文见过大人。”云从文不得不拱手行礼。
  魏景和颔首,脸上并没看出半点异样,他看向另外一个。
  “下官关聿修见过魏大人。”关聿修拱手对魏景和行礼,一声“下官”足以表示这道圣旨是魏景和升官的圣旨。
  “这位公子是你何人?”魏景和问。
  关聿修出身世家,打小就练就看人眼色的本领,知道这魏大人与他带来的人八成有旧,赶紧道,“此乃家中为我寻的幕僚,大人若有何事可随意处置。”
  魏景和点点头,看向云从文,对周善道,“周公公,下官发现一小贼,可否先容下官将人捉拿?”
  周善听到动静不对,也走过来了,看到云从文身上挂着的玉佩,他自是一眼就能认出这玉佩正是当日在魏家,皇上赐给魏家小公子玉佩时,魏家小公子拿出来给皇上看的那一块。
  虽然不知这玉佩怎么跑到这人身上,但他不会干预。
  “自然是捉拿小贼要紧,咱家不急。”
  云从文瞪大眼,怒道,“魏大人,你我好歹同窗一场,怎可如此诬蔑于我!”
  “人赃俱获。”魏景和伸手扯下他腰间的玉佩,入手是熟悉的温润。
  他先按捺下心中的不解,将玉佩收起来,“来人,将人拿下!”
  衙役听到命令,立即上前把云从文抓住,这可是他们见过的最笨的贼子了,偷东西偷到他们大人身上,还跑到大人跟前来打眼。
  “爹爹,玉佩……”
  平安看到爹爹手里拿着的玉佩,也想拿出自己的来对比。
  魏景和赶紧止住他,“平安乖,先同怀远哥哥回去,爹爹还有好多事要忙。”
  平安听了才想起他把怀远哥哥抛下了,把刚刚扯出一点点的吊坠绳子又塞回去,转头去找怀远哥哥。
  虽是不妥,魏景和还是上前,对着马车拱手,“有劳夫人照顾小儿。”
  “魏大人客气了,怀远与平安好,我自是将平安当自个儿子一样疼。”
  魏景和自然不会当真,“多谢夫人。”
  看平安被柳飞抱上马车,魏景和让两个衙役跟上。哪怕是柳飞,若路上真出了事也只会先保住怀远。当然,真出事,两个衙役也顶不了什么用,这也只是他以防万一。
  等马车走了,魏景和就在衙门外跪地接旨。
  “奉天成运皇帝,诏曰:顺义县发现红薯此等高产作物,于国有功……”
  圣旨的大概意思就是,顺义县发现红薯此等高产作物,于国有功,顺义县百姓无私献出红薯,拯救天下万民,可称红薯第一县,特赐功德碑一块,记危难中于国有功之人。
  衙门八字墙外本身就是让百姓听审,或听衙门有事宣讲之处,听到有圣旨来,早有百姓远远围在外头围观。
  如今听懂这圣旨的意思,人群中欢呼声响彻云霄。
  谁也没料到会有如此大的好事,今后,他们顺义县不但有御赐功德碑可供后人敬仰,还被皇上赐称号,红薯第一县,全天下都知道红薯是顺义县出去的。
  这还没完,周善又拿出一道圣旨,笑眯眯看了魏景和一眼,打开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顺义县县令魏景和惊才风逸……以红薯拯救大虞,于旱灾之时开创收集露水之法让百姓度过难关,于蝗灾之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百姓捕捉蝗虫为食……凡此种种,功不可没,特简为户部侍郎,着十日后到京上任,钦此!”
  一下子从七品到三品,连升四级,他恐怕是自古以来升官升得最快的一个了。
  “臣,领旨谢恩!”魏景和叩头,双手接过圣旨。
  别人不知,周善可是知道皇上让左相好好养病,是让他替这魏大人占着位的。一连升到三品,已是皇上历排众议能做的了,叫他先在户部好好磨炼也好。
  百姓们听说魏大人升官要走了,瞬间没了之前的兴奋劲。
  魏大人多好的官啊,百姓遇到困境,到魏大人这里都能帮着解决。魏大人,甚至魏大人一家都还在与百姓同甘共苦,如今日子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皇上怎能就把人调走了呢。
  这不是等于让人摘了魏大人辛辛苦苦种好的桃子吗?
  “魏大人,我们舍不得您!”
  “魏大人,是因为您才有如今的顺义县,您是顺义县的再生父母!”
  “魏大人……”
  听到百姓依依不舍的样子,魏景和心中滚烫,想到当初接下顺义县时的种种困境,再到如今的安定,也有了几分不舍。
  不枉他整日整夜想着如何治理好这个县,如何带他们活下去。
  “大家静一静,本官到哪为官都是为皇上,为大虞效劳。这位是新来的县令关大人,相信关大人也会如本官一般爱民如子,将顺义县治理得更好的。”
  大家都静了,比起新来的不知道什么脾性的县令大人,他们更愿意要魏大人。
  他们不相信天底下还有像魏大人这般真正爱民如子之人,魏大人那当真是过得与百姓一般,就连出入都很少带衙役。
  “魏大人民心所向呐,下官日后还得多同您学习。”关聿修恭维道。
  “共勉。”魏景和颔首。
  能在京城这么近的地方外放,必然是有家世背景之人。若非灾年,前头那县令跑了,哪怕他有状元之名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县令,何况还只是个举人。
  “魏大人,您看您何时上任?皇上可盼着您呐。”周善笑道。
  “公公说笑了,下官还需几日同关大人交接一下,辛苦公公走这一趟。”魏景和从袖袋中摸出一个荷包递过去,“给公公喝茶。”
  周善也没推拒,收下后,又从另一个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给小公子的生辰贺礼,咱家祝小公子无灾无难到公卿。”
  魏景和双手接过,“下官替小儿多谢公公厚爱。”
  “那咱家就先回了,期待早日能在京城见到魏大人。”
  周善说完,摆手让人放下牌匾、功德碑及赏赐的东西,留下刻字工匠,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之后,魏景和让县丞带关聿修去熟悉县衙,他则匆匆画了张小像,沉着脸去牢房。
  到牢房,他寻了间单间牢房,让衙役将人提过来。
  云从文见到站在牢房里负手而立的魏景和,到现在仍是不愿相信,昔日那个被他奚落的农家子已走到他这辈子可能都走到到的高度。
  短短一年,凭举人功名,从七品到正三品,这是什么好运道。
  魏景和从袖袋里拿出那块玉佩,“当日我醒来身上玉佩便不见了,原是你拿走的。为何?”
  云从文被提进来时丢在地上,此时也不急着站起来,坐在地上,露出自嘲的笑。
  “为何?因为你整日拿这小小一块不值什么钱的玉佩在手上摩挲,玉不离身,然后轻而易举就能考中案首,解元。我便借来戴戴试试看是否能借借魏兄你的运了。”
  魏景和实在想不到理由竟是这般荒唐,他凭真才识学考取的功名,在他人眼中只是因为运道好?
  这事且不说,他在意的是,这玉佩当真是从他身上拿去的那块,那当初随平安一块出现时的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这玉佩他一上手就知道是真的,同平安那块一样。
  世上不会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哪怕是用同一块玉石里开出来的玉,做出来也不会一模一样。色泽、纹理都有差别,除非有非凡工匠精心造假。
  但他这块明显就是和平安带的一模一样,那种手感是他摸了十年之久的,错不了。
  “当初我没找你说破当日的事是因为周秉成并未说破,如今,你是等我审问,还是要主动将当日的事交代?”魏景和收起玉佩,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更叫人胆寒。
  “大人要我交代什么?”
  “当日到底发生何事,一五一十,全部。”
  “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云从文起身弹弹身上灰尘,“当日我买通药铺掌柜调换了你的醒酒丸,本想让你在诗会上丢丑的,谁知你一醉就跟睡着了一样,别提耍酒疯了,叫都叫不醒。既然如此,让你睡一个瘦马也可以成为你日后的污点,可惜啊可惜,你这运道实在是太好,就连派去伺候你的女人都半途跑了。”
  魏景和拿出一张小像,“当夜去伺候我的人里可有此女?”
  云从文是酒色性子,看到小像上的人画得容貌秀丽,清眸流盼,他眼都看直了。
  魏景和拧眉,收起画像,一脚踹过去。
  问都不用问了,这人与周秉成同流合污,若周秉成真收了这样一个女子,没理由云从文没见过,没收用。
  所以,这女子不是周秉成府里的。
  那她是如何出现的?又为何与他春风一度,还生了平安给他养?
  魏景和感觉这谜团越解越绕。
  “大人!”
  外边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衙役。
  魏景和看到那个衙役带着伤,脸色微变。
  “大人,城外聚集了几百灾民,小的同国公府的人护送小公子出城的时候,灾民忽然涌过来,小的和小公子被冲散了。”
  魏景和脸上血色刷的瞬间全褪,白得吓人。
  他箭步往外走,越走越快,到最后不顾身份跑起来。
  ……
  两刻钟前,镇国公府的队伍缓缓出城。
  为了宽敞,贺嬷嬷这次坐的是后面一辆马车,车里只有一大两小。
  平安上了马车就安静乖巧地坐着。他能敏感察觉到怀远哥哥的娘不喜欢他,哼,平安也不要喜欢她。
  刘氏险些维持不住笑脸,野孩子就是野孩子,怀远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会行礼问好了,他还无视人。
  怀远如今对这个娘也没了最初想要娘疼爱的地步了,甚至有些疏离。
  他拿出给平安的礼物,“这个叫泥船,等我长大了就给平安弟弟你一艘真的船,可以到水里游的。”
  “怀远哥哥,上面还有人。”平安指着上面船舱外的泥人惊呼出声。
  刘氏听了嘴角冷笑,没见识,一个泥船就值当他这样,也不知道国公爷为何非要让怀远同他一块玩。
  她这次之所以乐意走这一趟,不过是听说国公爷打南边带回一个难民女子,一路同骑,到了驿站还亲自抱下马,而那女子就是顺义县县令的妹妹。
  她倒要看看那女子长何样模样,若不然往后国公爷再往这多跑几趟,府里就真得纳妾了。
  此时的她,完全忘了镇国公出征前警告她不许再去魏家的话。
  马车刚出城要转向大溪村方向,山上忽然冲下来一群灾民。
  “那就是县令大人的马车!大家快拦住他,让他给咱们一个公道!”
  “对!让他给咱们一个公道,凭什么将咱们的房屋给别人住,将咱们的田地给别人种!”
  “大家快拦下他!”
  一群灾民来势汹汹,都往马车这边涌。
  “这些人不对!保护好马车!”柳飞站在马车前。
  一听不对,护卫拔刀杀了靠近的人,涌上来的灾民止了一息,而后更加疯狂扑上去。
  “当官的杀百姓啦!大家冲啊,把县令拖下来讨个公道!”
  听到这么喊,护卫也不敢下杀手了,只会拳脚的衙役更是招架不住。
  柳飞踢开不断扑上来的人,对车夫道,“我们开路,你驾着马车冲出去。”
  说完,和其他护卫一同开路,遇到闹事的直接一刀砍开。他们不是傻子,知道这里面有在灾民,也有不怀好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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