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成了国民CP——顾了之
时间:2021-01-15 10:04:34

  “这种小两口的私事我哪知道,不过看他那脾气,我估计别说大半年,大半辈子也很难提。”
  “离谱,太离谱了!”萧洁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不问清楚,怎么知道人家女孩子会不会口是心非说了假话?”
  “那本来就是听墙角听见的,一般男人都很难下台阶,别说他这种不一般的了。而且梁妹妹又不是在跟外人说,这不是跟你这闺蜜说的吗?还能有假?”
  *
  舞蹈中心停车场,边叙坐进驾驶座拨通了陆源的电话。
  “老板,什么事儿呀?”陆源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乐呵乐呵飘出来,“这个时间您没在录综艺呀?您不是贿赂了段野,拿了他那约会资格吗?您不会又在梁小姐那儿吃瘪了吧?要我说呀,瘪这个东西吧,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边叙听着陆源在那头絮絮叨叨,难得没有出声打断。
  也不知道是他最近被磨了脾气,还是刚才已经生够了气,再没气可生了。
  一直等到陆源察觉他情绪不对,主动住了嘴,他才揉了揉眉心,哑着声说:“给我订张机票。”
  “啊?您要去哪儿?”
  “阿姆斯特丹,回岛,要最近的航班,越快越好。”
  那头陆源似乎刚想问什么,边叙已经摁了挂断。
  把手机往副驾驶座一扔,车里安静下来,他的耳边又回荡起刚才梁以璇那些话。
  以前听周子瑞说女人吵架最爱翻旧账,思维跳跃又不讲道理,简直不可理喻,但从他没见识过梁以璇的“不可理喻”。
  因为除了在床上,梁以璇平静得就像一滩死水,所有的情绪都是轻飘飘的,好像他这个人对她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而现在,终于有天看到她情绪起伏,看到她咄咄逼人,却是她让他离开她的生活。
  也是这天,当他用最卑贱的口吻问出那句“你把我当什么”,他终于不得不心服口服——掌握这段关系的从来不是他,而是梁以璇。
  他早就应该清楚,真正的游刃有余是什么样子。
  多少学院派精英和批评家曾经对他的音乐和演奏评头论足。
  他从不反驳,不回击,甚至毫不在意。
  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和底气,根本不需要向谁证明。
  而在这段关系里,当他因为那一句刺耳的墙角,开始急流勇退地收敛自己;
  当陆源一遍遍提醒他去解释绯闻,而他装聋作哑、置若罔闻;
  当他即便被单方面分手,也要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梁以璇的面前——
  那不是因为他真的胜券在握,而是因为他的潜意识一直企图证明:他是胜券在握的。
  可是真正的胜券在握,从来不需要证明。
  他刻薄的言语和敷衍的关心,他随心所欲的姿态,不过全都是一边在意,一边装作不在意的虚张声势。
  边叙握着方向盘后仰下去,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他忽然记起昨晚半夜睡不着,从客厅书架拿的那本《人生的枷锁》。
  书里有句话说——“这世上最大的折磨,莫过于在爱的同时又带着藐视了”。
  而他的折磨,早在他自以为占尽上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第23章 爱情保卫战。
  萧洁真后悔自己一时为梁以璇鸣不平, 在咖啡店把她口是心非的真相说了出来。
  以至于周子瑞现在拼命问:“我不相信,你俩不是闺蜜吗,她对你有什么好瞒?难道在你面前还要面子?”
  萧洁不知道怎么跟直男解释女孩子的心理。
  刚得知真相的时候, 她也在想梁以璇这谎是不是多此一举。可知道了梁以璇跟边叙的始末以后就不难理解了。
  对梁以璇来说, 她从一开始就太过放低了自己。
  梁以璇在四年前单方面认识了边叙,这些年对他积攒了太多崇拜心理, 即便后来边叙为创作灵感主动找了她, 对她来说也像一个粉丝偶然得到偶像的青眼, 多少是走了运。
  再说本来就是她主动推进了两人的关系, 这种关头, 一旦身边亲近的人提出反对意见,她那飞蛾扑火的勇气很可能消失殆尽。
  所以她才对能够影响她决定的朋友隐瞒事实。
  这根本不是要面子。她只是没从边叙那里得到真情实感的信号, 怕说出来遭到打击, 望而却步而已。
  最开始把自己放得太低, 渐渐又因为得不到回报, 受到自尊心反噬——这就是梁以璇前后的动因。
  但萧洁也不能跟外人暴露梁以璇的心路历程, 摆摆手说:“不信拉倒, 反正这事我姐们儿没错, 怪就怪太巧, 也就撒了这一个谎, 被你那狗兄弟听到。”
  “哎你这时候骂我兄弟狗可就不上道了。就算梁妹妹没错,边叙错哪儿了?”
  “你们这些拎不清的男人,”萧洁有点生气,“我问你,误会发生的时间,是不是在他俩好上以后半个月?假如之前那半个月,你的狗兄弟像个男朋友的样, 只是因为误会才转变态度,以璇能发现不了问题吗?想想都知道,肯定是你那狗兄弟一开始就死臭屁,不过是后来更过分了而已。”
  周子瑞语塞了会儿,挠挠头:“那也没办法,他性格就那样,人一养尊处优的高岭之花,总得端上一阵子,要是没这误会,端着端着也就下来了呗,还不是误会给闹的!”
  “别张口闭口是因为误会,误会的本质就是不够爱,就是他爱自己胜过爱对方,就是他性格恶劣。”
  “你们女人真是不讲理……”周子瑞啧啧摇头,“人当然都最爱自己,当时不也才相处没多久吗,总不能突然就爱得死去活来了吧?而且要讲性格,梁妹妹看着脾气好,其实也不好处。”
  “那是你不了解以璇的原生家庭,你要是见过她妈妈,就理解……”萧洁说到一半住了嘴,“算了,跟你说没用,该让你的狗兄弟了解了解。”
  “行,我俩也别掰扯了,直接给他俩拉个群得嘞。”周子瑞这就要去拿手机。
  “搞什么?”萧洁一把拦住了他。
  “不把误会给他们说清楚吗?”
  “伤害已经造成了,你一个第三方去解释有什么用?以璇被冷暴力这么久,难道现在要反过来逼她自责?以璇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边叙知道,这事必须让他自己想通,要么就坦率地问清楚,要么哪怕误会不解除也愿意把人追回来。”
  萧洁皱皱眉头:“否则你插手了这一回,他俩下回遇事照样得分。边叙要是有心,也该做点有用的事了,要是没心,就这么掰了得了,也别让以璇受二次伤害了。”
  *
  梁以璇和沈霁吃完晚饭回到别墅,其他两组约会也都刚刚结束。
  被程诺那“虚晃一枪”搞了鬼,这次约会组合跟上周一模一样,没什么新鲜的节目效果。
  不过最近节目里高潮迭起,导演组暂时也不用靠打乱约会组合制造看点,反倒害怕多生事端,就纯当了一回看客,没干涉嘉宾的选择。
  梁以璇刚一进门,程诺就说自己买了几件新衣服,让她上楼帮忙看看怎么搭。
  梁以璇信以为真地上了楼,回了房间,程诺却把门一关,拉着她说起悄悄话:“你不知道我今天多一波三折……”
  “怎么了?”
  程诺故意在约会卡的提示词里写了芭蕾元素,本来是为了帮沈霁分担火力,谁想到边叙也以为这个约会地点对应梁以璇,去和抽到这卡的段野做了笔交易。
  程诺把这乌龙跟梁以璇讲了,感慨道:“当时大佬下车看到我,脸那个黑的哟。”
  梁以璇眨了眨眼:“那后来怎么办,他就留你一个人直接走了吗?”
  “那倒不是,他走之前让人把段野叫来了,我就是多等了会儿。我觉得其实最黑心的是节目组,明知道他搞错了约会对象也没提醒,好像存心看热闹,估计他今天又气得不轻。”
  梁以璇皱了皱眉,算算边叙出现在舞蹈中心的时间,应该就是在程诺那里碰壁以后。
  难怪他今天一上来就带着火气,说的话也奇奇怪怪。
  听他的意思,倒像在说当初是她不闻不问,他才不稀罕解释绯闻。
  也不知道是气上头了胡言乱语,还是气上头了吐露真言。
  可是边叙有那么多拐弯抹角的心思吗?
  她一点也想象不出来。
  梁以璇沉默一会儿,忽然问程诺:“你有没有见过那种在一起不吵架,分手了反倒吵很凶的……男女关系?”
  “有呀,这种多半双初恋,都不懂恋爱需要沟通经营。一方有怨言憋着不说,另一方又以为对方不在乎就更加随心所欲,结果闹到分手一起翻旧账,好家伙,原来都在那儿蓄大招呢。”
  “……”
  “你没看过那真人秀吗,什么爱情保卫战,一男一女上节目去各诉各的苦,主持人和调解团队当中间人,让两人沟通完了选择复合或者分手。这种例子很多的啦。”
  “……”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程诺侧目看看她,“不会你有个朋友膝盖中了一箭吧?”
  梁以璇摸着鼻子看看她。
  程诺冲她挤挤眼:“当然每段感情都独一无二,让你那朋友也不用拿别人的例子美化谁,不过也别戴着有色眼镜钻牛角尖就是了。”
  *
  梁以璇和程诺一边聊一边卸了妆,换了家居服。
  正等节目组安排今晚的短信收发环节,忽然收到一条群发消息:「约会了一天的大家是不是觉得身体有一点小疲惫呢,今晚为大家请来了专业的技师团队,各位在房间好好享受一场足疗盛宴吧^_^」
  梁以璇和程诺都是一懵。
  房间里又不拍摄,节目组花这个钱请来足疗技师是好心做慈善吗?
  还没等两人想通,两名女技师搬着工具敲开了她们的房门。一位是年轻小姑娘,一位看着年纪长一些。
  反正是好事,程诺非常乐于接受,看技师们在做准备工作,主动在床沿坐下:“哎我今天真被段野折腾坏了,上次吐槽他让我坐冷板凳以后,这个泥石流今天拖着我走了三万步。天知道我一个月运动量都在这儿了,节目组是不是为我量身打造的这个环节……”
  梁以璇却有点犹豫,跟负责她的那位技师说:“不好意思,我是芭蕾舞演员,前阵子刚犯过跟腱炎……”
  那年长些的技师抬头和蔼一笑:“放心,穴位我都清楚,不会给你按坏。跟腱炎是吧,我这儿带了专门的药包。”
  梁以璇起先以为这是推销,可见技师的药包跟她在家用的一样,使用方法都很专业,也没喊“一包药到病除,两包活到九十九”的浮夸广告词,放下了心来。
  程诺在一旁看得羡慕:“那有没有专门针对行走过度,脚底板很硬的药包?”
  “不好意思,这个我们没准备呢。”
  “哦。”
  房间里安静下来,梁以璇把脚放进了浸满药水的木桶,舒服地吁出一口气。
  女技师一边给她按摩,一边问她之前跟腱炎的治疗情况,还摁压着穴位诊断了一下她的恢复状态,跟她讲了些注意事项。
  完全表现出了“高手在民间”的风范。
  程诺也觉得服务梁以璇的那位技师专业得有点过分,等结束足疗后忍不住问:“姐姐,你怎么懂这么多,是做很多年技师了吗?”
  那女技师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嗯……我以前从过医。”
  “……?”
  *
  别墅庭院外,宾利后座,边叙正倚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副驾驶座坐着下午从北城打飞的赶过来的陆源。
  陆源看了一遍又一遍时间,回头小心翼翼地问:“老板……还不上楼拿行李吗?再不出发我们就赶不上航班了。”
  边叙一声不吭,眉头却拧得很紧。
  分明是听见了这句催促。
  沉默间,一阵开门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几位足疗技师从别墅里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
  当先一位年长些的女人插着长褂的兜,腰背笔挺地走到宾利边上,敲了敲后座的窗。
  司机移下车窗。
  边叙睁开眼来,朝外望去:“怎么说?”
  “女技师”稍稍弯下腰来:“触诊看来恢复得还不错,不过跟腱炎这东西很容易复发,她这情况一旦复发很可能面临手术,那绝对是对职业生涯的重创,动过跟腱的基本很难再回巅峰。她现在每天那训练量还是太大,得慢着点来,不能太急躁了,你要是能管就……”
  “能管还找你?”
  费岚叹息一声:“我只见过足疗技师假扮医生的,还没见过医生得假扮成足疗技师的,我这大晚上辛辛苦苦做服务,你小子不能说句好话?”
  见边叙就快吐出一句“钱打你卡上了”的“好话”,费岚自顾自摇摇头:“算了,走了,有情况再联系我。”
  费岚往后走去,上了另一辆车。
  这边陆源着急地又催了一次:“老板?我替您去拿行李吧?”
  “我自己去。”沉默一会儿,边叙下车进了别墅。
  客厅里空空荡荡没有人,边叙在原地站了片刻,慢慢走上楼梯,到了二楼又在楼梯口顿住,迟迟没再往上。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拐角在做什么。
  好像哪里有个声音在叫他等一等。
  或许再等一等,会发生什么改变他决定的事。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声控灯已经熄灭多时,整条走廊沉浸在昏暗里,像死一样的安静。
  第十一分钟,边叙攥紧了旁边的楼梯扶手。
  一片死寂里忽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咔哒”。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