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迫和亲的炮灰女配后——生肌
时间:2021-01-21 08:03:22

  他又再往中间跨了几步,来到那人身边,呼吸一紧,便转头向外围的兄弟们呼救:“快来人!大人在这儿!!!”
  他顿时面色激动,呼吸急促地呼喊起来,口中的话也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破音。
  而在其他地方寻找的人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心头一阵激昂,但却因为草丛太高且距离有些远,辨不来他的具体方位。
  “林勋,在哪儿?”
  “在这儿!快点来啊倒是!”
  林勋此时心急如焚,已经顾不上其他人了,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状况,心中全然是对他们大人性命的担忧。
  其他人也是越听越心急,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窝蜂地涌来。
  “在这儿!正西方向的平地!”
  有人在入口处看到了林勋的身影,立刻出声唤来其他人。
  而林勋此时已经俯下身子,将崔爻微微扶起靠在他身前,用手指搭在他的鼻下人中处,神色平静了些。
  还有气 !
  自家大人虽然受伤昏迷,气息微弱,但还有救。
  其他人此刻已经纷纷赶到此处,看着一向冷峻高傲,深沉睿智的大人此刻毫无生机地躺在这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指挥使向来克制,以往受伤也是一声不吭地,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此刻却昏迷在这里,生死未卜,孱弱得不像他。
  林勋听见众人的脚步声,知道是大家找到了这儿,不过他却无心思考这些。
  看着崔爻苍白的脸 ,他的心里一阵瑟缩。
  大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还是先将大人送回府医治才好。
  他抬起头来看向众人,商量着问道:“大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定是受不了颠簸的,我们来时只骑了马,这可怎么办?”
  众人听了,也都是面色难看,他们都没想到指挥使受了这样重的伤。
  若是、若是早知道,他们必定早都将御医给捆着带来了 !
  不然,我这就回城去找马车来?
  一个个子矮小,面容清秀的男子站出来,像是有些自责,哭丧着脸。
  “早知道我当时就叫一辆马车了,不然,指挥使就能早早回去了。”
  “眼下,指挥使正等着御医呢 !”
  说着,竟掉起了眼泪来。
  不过他却不觉得丢脸,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指挥使对他那样好,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真是太没用了。
  周围的这些个傲骨铮铮的汉子们听了这话也是无一不红了眼眶。
  指挥使对他们都是拿兄弟看待的,处处提携他们,无一例外,然而现在指挥使气息微弱地躺在这里,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正当他们深陷内疚的情绪不可自拔的时候,林勋突然抬起了头,眼神亮光四射,周围人见他如此激动,也是不知缘由,都注视着他。
  只见他双眼放光,看着他们道:“今日是崇徽公主来报信的。”
  “我们临走时,她曾交代我们给她的婢女支会一声,说她已经回城了,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回去。”
  顿了顿,林勋对着还是一头雾水的众人继续说:"公主是骑着大人的马回城的,所以她的马车,应该还在这儿附近 !"
  众人闻言情绪突然高涨,睁大了眼睛七嘴八舌地问林勋:“可是当真?!”
  林勋看着他们的脸重重点了点头。
  “可、可是公主的马车会给大人用吗?”
  另一个面色黝黑,身高八尺的方脸壮汉面色为难,苦着脸问了出来。
  众人又都沉默了起来,他们大人之前的事儿做得可是不地道,人家公主可不一定会不计前嫌。
  “不管了!救人要紧 !”
  林勋凶狠着脸,咬牙大声道。
  先斩后奏,先救了人,至于其他的,公主要是追究起来那他们扛便是 !
  林勋又在众人中间扫视一眼,没有犹豫便安排起来:“林奇,魏磊,你二人去普济寺找公主的侍女,将他们带下来,骑马送回城内。”
  被点到的二人双手作揖,恭敬回答:“遵命。”
  “只是?要送回哪里”
  林勋一愣,也不知晓该如何回答,不过自己出去的时候公主还在慎刑司坐着,应当是在那儿等她的侍女罢。
  “先送到慎刑司。”
  那二人闻言没再多问,转身离开了此地。
  林勋见他二人离开,放心了些,将视线转向看着剩下的几个人,继续分配着任务:“其余人,找崇徽公主的马车,找到后我们先回城,寻御医救治指挥使。”
  众人领命,一哄而散转身去找马车。
  没费什么力气,有人在这周围便找到了马车。
  “快来 !马车在这儿!”
  众人闻言精神一震,各个眼中焕发光芒。
  林勋闻言更是喜不自胜,神色放松了些,立刻招呼几个人动作轻柔地将崔爻抬上马车,往城内驶去。
  进了城门,马车便直奔慎刑司而去。
  …………
  卫长遥此刻正坐在崔爻的书房中喝茶。
  并不是她要来的,而是那些锦衣卫听她为崔爻报信,以为二人关系亲近。
  又见她是个弱质女流,正巧慎刑司内其他屋舍要么是粗汉子的,要么是存放机密的重要之地,都不方便让她在那儿。
  想起来崔爻的书房既没有机密,又清雅干净,便将她带来了这儿。
  说来奇怪,可能是自己报了仇了,现在对崔爻似乎没有以前那样仇恨了,连进他的书房都没有那么抗拒了。
  进去之后,卫长遥一边猜测崔爻的情况,一边打量著书房。
  书房简洁的有些过头了。
  到处都是乌木书桌,乌木书架,乌木椅子,黑乎乎的一片,几乎没有什么装饰的东西,说是书房却连一张画都没挂。
  不过虽简洁,却不寒酸。
  木制的家具泛着油润的光泽,纤尘不染,像是上了一层透滑的釉色,微微发亮。
  书桌上摆着厚厚一沓的书,整齐罗列着,一丝不苟,书本全部都是合着的,书页平整整洁得很像是从没翻开过的新书。
  卫长遥有些好奇,抬手翻开一本书,只见里面空白处全是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虽小,但写的清楚又整齐,像是印刷出来的一样端正。
  卫长遥挑了挑眉。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她一直以为崔爻的字应该是那种骨锋凌厉,气势迥异的字体,却没想到他的字是那样的……板正 ?!
  真是奇了怪了。
  卫长遥心里纳闷,眼睛却还盯着手中的书。
  这么一细看,就不知不觉看得入了迷了,她发现,崔爻的批注还是颇有些立意的。
  她手里拿着的书是当代大儒所著,这本书她也曾看过,不过也是寥寥几眼罢了,有些不认同书中的观点。
  因为在她以前的世界科技发达,人们的认知已经到达了一定程度,对一些哲学上的东西研究的也比较透彻,层次肯定在这本书之上了。
  她当日看的时候,只觉得这本书说的过于绝对,有些偷换概念的嫌疑,便扔在了一边,没再管。
  而从这批注来看,崔爻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他是将每一个点相串联起来,来对应书上的观点,进行反驳。
  言辞精确,往往一阵见血,字字珠玑,给人一种豁然开朗、拍案叫绝的感觉。
  尽信书不如无书,可是有很多人都做不到这点呢。
  卫长遥看得尽兴,不知不觉保持这个姿势已经许久,直到脖子酸痛,光线暗下来她才合上手里的书,放回原地。
  撑着身子往窗户外看了看,发现天已经渐渐擦黑。
  也是,雨停后天色虽然亮了起来,但是距离自己回城也已经过了许久了。
  还未探回身子,便发现院子的另一头燎光大盛,紧接着渐渐往这边涌来,人声嘈杂,隐隐听见御医几个字眼。
  卫长遥听着便探回身子,坐在了椅子上,继续喝茶。
  应当是崔爻被找回来了。
 
 
第30章 、
  莫名的,她没有什么危机感,心态倒是稳得很。
  自己当时的决定下得冲动,完全是凭着一腔孤勇就贸然行动,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
  发簪上是有标记的,若是有人问起自己,她的发簪为何会在崔爻胸膛中,那自己该如何回答?
  再则崔爻醒后又会不会对自己追责,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两人之间的私怨而已,况且,崔爻未必会追究。
  一杯茶见底,她眸色深了深,放下茶杯,又站起来双手交于背后隔着窗看着院子里一团乱的众人。
  她半边脸隐匿于屋内的黑暗中,半边脸映着窗外大盛的燎光,脸颊白皙如瓷,若暖玉般细腻。
  一明一暗的光线勾勒出来微挺的鼻梁还有流畅的颌线,像是被精心雕琢,骨像美极。
  但是看不清神色,只觉得周身的气质沉静,令人不敢怠慢。
  卫长遥打眼看去,院子里众人正如一团乱麻,只是若仔细观察,又会发现是乱中有序。
  一伙人正小心翼翼地将崔爻抬进对面地屋子里,一伙人又张罗着去请御医。
  虽有些嘈杂,却效率极高。
  不一会儿,就有人将御医请来。
  定睛一看,发现请来的御医竟然还是个熟人。
  那人正是几日前在御书房帮她处理伤处的徐御医。
  只见徐御医背着药箱正被几个锦衣卫推搡着走进屋内,口中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听不真切。
  卫长遥有些好奇,便也移步出了书房,站到院内的台阶上,看着众人。
  之见徐御医进了屋子,关上了门,随后有人不断进进出出,拿着东西来回穿梭。
  这边林勋刚将徐御医领进屋内,一转头便发现了崇徽公主正站在对面的屋檐下。
  灯光昏暗,公主的身形隐匿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公主的表情,只觉得气质高雅,不可亵渎。
  自己这样的粗人多看几眼都觉得冒犯了她,可又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未向公主禀明,便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而卫长遥原本看着对面的屋子目不转睛,猜测着崔爻的状况,刚回过神,便发现有一个人朝自己走过来。
  等走进了她才看清来人的面容,是今日她报信的那个锦衣卫。
  卫长遥想不出他有什么目的,便没开口,只见对方对她行了个礼,恭敬道:“臣,林勋参见殿下。”
  卫长遥朝他点头,示意免礼。
  林勋收到眼神,站直了身子。之后又对着卫长遥道:“禀殿下,臣已将口信带给您的侍女。”
  卫长遥听着他的话,也略微放心了些。
  自己当时被那匈奴人挟持,没来得及告知素金,后来又急着报信,离开了雁淮山忘了素金这一茬,她怕是都急坏了。
  听着林勋这么说,她微微放下了心,面色柔和了些许:“本宫知晓了。”
  之后便沉默了下来,她以为林勋这就已经完成了任务,却不想他还站在自己眼前。
  她抬眼看向林勋,有些搞不清楚他还要干什么。
  只见林勋僵站在她眼前,神态拘谨,过了几秒才鼓起勇气,感激地对她说:“殿下今日来替指挥使报信,我等感激不尽。”
  之后便再次向卫长遥作揖,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是臣今日擅自动用了殿下的马车送崔指挥使回慎刑司,还请殿下责罚!”
  话音刚落,卫长遥便感觉到院内其余人的视线刷刷刷地集中在自己身上,她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动了几下袖筒中的手指,又想着林勋的话。
  她倒是不在意用马车什么的,既决定了救崔爻,那这个对自己就不算什么。
  只是现在院子里众人的眼神太过于强烈,让她有些慌乱。
  毕竟,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现在这些人这样感激地看着自己,她心虚不已。
  卫长遥心中有些慌乱,袖子底下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地循环过好几次,最后才强自镇静地对着林勋道:“事急从权,本宫不怪你。”
  果然,听了这话林勋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了,只见他瞬间挺直了胸膛,神采飞扬地说:“臣,代表诸位兄弟谢过公主!”
  林勋看着清秀,但嗓门还是很大的,声音穿得有些远。
  卫长遥心里一梗,似有所感地看向院里的其他人,只见他们众人三两一堆的聚在一起,低着头支楞起耳朵听着二人的对话。
  卫长遥没看见他们的表情,只听得见他们粗声粗气地说着她都能听见的悄悄话。
  “嘿,崇徽公主的心眼儿可真好啊。还帮指挥使报信呢!”
  “今日若不是公主,指挥使焉有命在?”
  卫长遥听得心虚,还未顺过一口气,就听见有人应承道:“谁说不是呢……”
  “可幸亏有殿下呢。”
  卫长遥面色僵硬,此时深觉这儿已经呆不下去了,也顾不上周围人的神态表情,匆忙叫林勋退下后就大步走到了崔爻所在屋子的门前。
  来到门前,她微微站定,深呼吸了几下。
  同时也听见了里面徐医生的急切的催促声,隐约还传来几声微弱的闷哼。
  崔爻此次受伤的凶险程度可见一斑了。
  双手还未搭上门框,门便从里面被推开。
  卫长遥被吓得倒退一步,视线掠过小丫鬟惊慌的脸,停在了她手中端着的水盆上,盆里面盛满了水,只是,这水是红色的。
  丫鬟显然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弯下身子就要赔罪。
  卫长遥看出了她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扶住丫鬟的手,安慰道:“本宫不碍事,赶紧下去罢。”
  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绕过卫长遥匆匆忙忙出了院子。
  卫长遥这才进了屋,将门合上。
  之后便坐在了外间,倾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在这期间,屋里的其他人都是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着的,一个一个脚下生风,从未停下休息片刻。
  许久后,内室的人才鱼贯而出,离开了屋子。
  最后出来的人是徐御医。
  他看见卫长遥的身影出现在这儿还是有些惊讶,顿了一秒,他才想起来行礼,却被卫长遥阻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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