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对方的惊讶,宁宁可镇定多了,已经恢复了些体力的审神者拍拍裤子站起来,“这不是骂人,这是感慨。”到了她那个年代,卧槽也不过就只是能表达各种感情的普通用语罢了。
“感慨?”版本龙马闻言笑得更开心了,“我还是first听到这种说法呢。”
宁宁假假的笑了下,也不说其他,“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也该回去了,出来久了家人会担心的。”坂本龙马在这里,陆奥守吉行大概是不想出来的,她还是主动点告别吧。
“要回去了吗?”坂本龙马兴致却很高,“我送你回去吧,天色晚了,你一个人晚上在京都可不安全。”
“谢谢你了,”宁宁脸上的笑容都没半分改变的,只是看人的神色怎么带着两分怀疑,“不过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坂本龙马一见宁宁的神色就误会了,“不要担心啊,我可不是什么bad man。”一急起来,他的话里就微妙的带上土佐口音。
宁宁到底不是日本人,对口音没那么敏感,“坏人可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坂本龙马闻言又是一阵笑,他觉得宁宁很有意思,不像他见过的其他京都或者土佐的姑娘。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就见有人从巷子里转了出来,见到那姑娘就大步走了过来,“主人,原来你在这里,大家都在找你呢。”
坂本龙马一听这个称呼就警觉起来,“主人?你们是哪个藩的人?”
“我们可不是哪个藩的人,”宁宁觉得上次和新选组的人说过的身份,这个时候还能继续拿出来用用,“我们是从乡下来的普通人。”
“是啊,”陆奥守吉行反应也是不慢,听到宁宁这么说立刻就开口赞同,“我们就只是从乡下来的普通人,哈哈哈哈。”
坂本龙马可不觉得能养得起家臣的人会是普通人,但萍水相逢,别人不想多说他也不能审问,只是听到陆奥守吉行熟悉的土佐腔,他也倍感亲切。
“你也是土佐人,”坂本龙马转头看向陆奥守吉行,然后就有种非常奇怪的熟悉感涌了上来,没有陌生感,无端的想要亲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咱是土佐人,不过我们可没见过。”陆奥守吉行站在宁宁身边,笑得好像还是和平时一样,宁宁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虽然陆奥守吉行是豁达大度的刀剑男士,但骤然看到前主,还是会有些心绪动荡吧。
“都是土佐人就好了啊,”坂本龙马立刻相当自来熟的手搭上陆奥守吉行的肩膀,“难得在京都遇到了,一起去喝酒怎么样?啊,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日本人坂本龙马,是要成为日本Peace Maker的男人哦。”他说着就转向宁宁,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姑娘也一起来如何?”
陆奥守吉行动了动挣脱开坂本龙马的手,“哈哈,感谢你的邀请,不过今天我们还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喝酒啦。”
“这样啊,”坂本龙马相当遗憾的叹了句,随即又重新振作起来,“那下次吧,下次在遇到的时候,就一起喝酒。”
陆奥守吉行怔了怔,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到底还是回了对方一个相当爽朗的笑容,“好。”
坂本龙马也是极潇洒的人,等陆奥守吉行答应之后他就挥手转身,“那,下次见,”说着也没忘记宁宁,“Good bye。”
宁宁失笑,“bye bye。”
目送坂本龙马离开之后,宁宁转头看向自家刀剑,“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他们要担心的。”
陆奥守吉行闻言也收回目光,“走吧,主人。”
比起之前两人开开心心玩耍的时候,回去的路上,气氛一时之间也有了改变。宁宁这一天下来对这把刀好感大增,想了想便率先开口,“坂本龙马,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历史文献里记载,到底是枯燥而无趣的,在宁宁的印象里坂本龙马是维新志士,是船中八策……但不管是什么,总不是眼前那个鲜活的,说话会混杂着英语的男人。
陆奥守吉行回过神来,他笑了下,只是笑容里多了些别的意味,“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见他。”
虽然他也知道,在幕末来做任务可能难免会见到,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种旁观和这种面对面的说话又怎么会一样。
宁宁扫了眼陆奥守吉行,比起本丸里不少刀剑,这振刃大概是很难得的对过去想得开的刀剑男士了,那种爽朗和大气也是传承自前主的珍贵品质吧。
所以在听到陆奥守吉行这么说之后,宁宁反而是笑了,“我倒是相反,不影响历史的话,我却觉得见他一面很不错。”被维新志士拉着被新选组追,这种经历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陆奥守吉行有些惊讶的转头,“主人?”
“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宁宁朝陆奥守吉行眨了眨眼睛,“不亲眼看一眼,不觉得很可惜吗?”然而她的正经没能维持上一秒钟,金字一闪,“可惜老了点,不怎么可口的样子。”
万万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坂本龙马在金句系统这里竟然是根水芹菜,还老了不好吃吗?
于是陆奥守吉行原本可能会有的感慨,就随着触不及防遇见前主的心绪动荡在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变成了某种类似于哭笑不得的情绪,“主人看人的方式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捉摸啊。”连带着说话方式也是,明明前一秒还是正经得让人感动,下一秒就风格突变到厚颜无耻了。
现在连破罐子破摔都不足以形容宁宁了,听了陆奥守吉行的话,她挑起一边嘴角哼了声,“神秘让女人充满魅力。”她就是这样风格多变。
陆奥守吉行这次再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他的现主真的和他以前想的完全不同,不过有这么一个主人,似乎也不坏的样子。
“哎呀糟糕!”宁宁完全不会因此动摇,但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
“怎么了,主人?”陆奥守吉有些摸不着,“什么糟糕?”好像没发生什么糟糕的事啊。
宁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白的双手,“刚买的那些东西,被坂本龙马撞倒的时候掉在地上了也没时间去捡,”她说着转头看向同样两手空空的陆奥守吉行,“说起来,你拿着的东西呢?”
“这个,哈哈,”陆奥守吉行难得露出有些尴尬的笑容,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咱刚急着来追你们,就顺手扔下了,抱歉啦主人。”
“陆奥守吉行……”黑发审神者的背后,就如同燃起了点点鬼火,“你知道我有多穷吗?”她前两个月的工资都买了必须的生活用品,衣服、护肤品什么的从头置办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她现在都还处于赤贫状态,也就是这次来幕末才有了点钱。今天可是买了不少东西,虽然都不贵,但架不住多啊。
虽然真的不太明白自家审神者有多穷,但看宁宁的脸色也知道来者不善,陆奥守吉行心再大也懂的趋利避害的,“丢掉的都是些普通东西,”不存在买不到,“不然重新去买过?”
“重新买过,呵呵,”宁宁冷冷一笑,“你当不要钱的吗?”她的金平糖,她的羊羹,她的和果子……
想到丢掉的那些好吃的,宁宁简直是恶向胆边生,“反正都是你和你前主的锅,你就给我等着卖身还债吧!”
“卖身还债?”陆奥守吉行行暂时还没跟上宁宁的思路,“主人想把咱卖掉吗?”
“卖给我抵债了,”宁宁阴森森的看着陆奥守吉行,“等回本丸之后,就给我努力干活好好干活认真干活,出阵远征马当番佃当番……”不把你累到脸红我改跟你姓。
听到马当番佃当番,再爽朗的刀剑男士也遭不住,“主人,冷静点啊冷静,”这种时候脑筋就转得飞快了,“再说了,咱本来就是你的刀啊,怎么再卖给你抵债啊,哈哈哈哈。”
宁宁差点被陆奥守吉行气乐了,这种时候倒是有是她的刀剑的自觉了,“就算你这么说,活也是要干的!”
“咱会好好干活的,”顿了顿,“能少点马当番佃当番就好,”陆奥守吉行说着习惯性的把手揣进怀里,然后神色一动,“哎呀。”
“嗯?”宁宁有些疑问的挑眉看向陆奥守吉行。
下一刻,一个小布袋被提到宁宁面前,还可可爱爱的晃了晃,正是刚才她递给陆奥守吉行的金平糖,宁宁看过之后有些惊讶的转头,就见爽朗的刃笑出一口大白牙,“还好这个没有丢掉。”
作者有话要说:陆奥守真的是个大宝贝啊,当然从某种方面来说,宁宁的金句系统也是~我今天双更了哦,米娜桑们求留言鼓励呀~感谢在2020-06-08 20:53:13~2020-06-09 17:1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酒醉不羁、小七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飘啊飘~25瓶;=⊙ω⊙=20瓶;酒醉不羁13瓶;秦衣10瓶;我要颜表情!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回到住宿的旅馆之后,其他一起出阵的刀剑们在看到宁宁和陆奥守吉行平安回来,也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都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到底是因为自家审神者平安无事,还是因为自家审神者没有惹事,就不得而知了。
当夜便是无话, 第二天,就是元治元年六月五日,也就是公元1864年7月8日,池田屋事件发生当日。
这天早上起来,天气依然很好,是夏日特有的晴空万里,完全没有受到京都暗潮汹涌的氛围所影响。
简单的吃过早饭之后,宁宁就召集了这次出阵的所有刀剑男士,准备开个战前的作战动员会议。
宁宁一直戴在手上的装置,和狐之助的铃铛相同,同样有投影的功能。在她打开投影画面之后,上面地图、时间、事情,一目了然。
收敛起笑容,黑发审神者的表情严肃,难得的正式跪坐着,她觉得今天可能是这次任务当中十分重要的一战,特别任务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池田屋事件,是时间溯行军袭击的重点之一,帮助尊王攘夷派袭击来搜查的新选组。”她伸手在投影上一划,“在土方岁三带领着其他新选组的人来池田屋支援之前,有个时间差。如果在这里,近藤勇或者冲田总司被杀了,历史就会随之改变,历史修正主义者很有可能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来进攻。所以这次,我们要消灭时间溯行军,保护近藤勇和冲田总司,保证新选组的胜利。因此,绝不能让时间溯行军靠近池田屋。”
顿了顿,宁宁看向长曾弥虎彻,“队长,就交给你了。”她相信对方能带好队的。
原本一直在认真听着宁宁说话的长曾弥虎彻在对上宁宁的目光后,眼神就有些飘忽,“就交给我吧,我绝不会让时间逆行军得逞,会让你看到我的表现的。”
长曾弥虎彻答得铿锵有力,让人听着就热血沸腾,但是,配合上那种飘忽不定,不敢和自家审神者对视的眼神怎么都有种效果打了骨折的感觉。
宁宁在心底望了望天,决定暂时放过才被金句系统折腾过的刃,她转头依次看过其他刃,“还有你们,拜托了。”
加州清光握拳放在胸前,红色的眸子熠熠生辉,“主人,我会努力的。”
大和守安定双手握紧刀,严肃的保证不像是对着宁宁,而像是对着什么虚无缥缈的人,“我不会让时间溯行军靠近池田屋的。”
陆奥守吉行手揣在怀里笑得爽快,“哈哈,交给咱吧,一定给你一个好结果。”然后是堀川国广,胁差少年朝宁宁灿烂的笑,“支援就交给我吧。”
最后的是和泉守兼定,和泉守兼定在宁宁目光看过去的时候,视线已经转向了其他方向,然后才干巴巴硬邦邦的挤出一句,就像在念枯燥无味的台词,“会赢这种事,理所当然吧。”
宁宁根本懒得和和泉守兼定计较,反正那天晚上赢的人是她,“那么,如果没有突发状况,今天白天大家就好好休息,晚上早些出发到池田屋外埋伏。”
也不能每次都被动挨打,偶尔也要主动迎战才不辜负这次特别任务啊。
“是。”“是的,主人。”“我知道了。”陆陆续续的回答声响起。
宁宁看现场气氛还不错,总体还是比较满意的,“好了,都去休息吧,长曾弥虎彻留一下。”当然队长的问题还是要解决下,这样的状态可不利于以后一起出阵啊。
原本她还以为过了一天,长曾弥虎彻的尴尬已经好了呢。算了,她不能期待太高,没见本丸里宗三左文字还是用看变态流氓的眼神看她吗?
在这句话出口之后,宁宁好像看到和泉守兼定瞪了她一眼,就当没看到了。
其他人离开之后,长曾弥虎彻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目光盯着眼前那块地方,“主人,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在这里。”宁宁看着这样的刃就忍不住有些恶趣味流露出来,她手撑着头看他,“没在地上。”
“什么?”没听懂宁宁说什么,长曾弥虎彻下意识转头看她,在对上自家审神者笑盈盈的视线后,又转了开去,脸上似乎还有些发红。
虽然会脸红这点出人意料的可爱,不过,这么下去可怎么谈话啊。宁宁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披风披上,“我们出去走走。”
幕末京都的街道,仍旧是沉淀着历史的味道,不是影视城的那种崭新却失于韵味的建筑,随处可见的破旧才是消逝在时空中的真实。
宁宁边走边看,走得很悠闲,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长曾弥虎彻走倒是在走,就是……
“你同手同脚了。”实在没忍住,宁宁转头取笑道。
“啊?”长曾弥虎彻僵了下,他走路同手同脚了吗?在这方面不够油滑的刃,完全没意识到他家审神者有着怎样的坏心眼。
“噗,”黑发的审神者笑靥如花,“我开玩笑的。”不知道她这算不算欺负老实人,可是真的很有趣嘛。实战型的刀剑,看起来豁达又可靠,竟然这么……让她再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