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笑着伸手轻轻弹了下付丧神的额头,“你也很可爱,”顿了顿又带着两分玩笑开口,“好好说话的时候。”
这家伙啊,有时候麻烦起来真的很让人难以招架,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家刀剑她又喜欢,还不是只能就这样。
髭切当然知道自家主人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不能认啊,“不应该是哪里都可爱么?”这句话的潜在意义,他也是明白的,因为喜欢,才会觉得可爱。
“嗯……”宁宁状似认真思考了片刻,随即展颜而笑,“好吧,哪里……都可爱。”
在她心情很不好的时候,髭切趴在桌边哄她的样子,她到现在都很清楚地记得啊。这么想来的话,确实是哪里都很可爱的。
躺在宁宁腿上的刃闻言便是笑了,那是种无可替代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其实知道自家主人有多重视他,但越是这样,越是想听她亲口承认亲口说。
源氏重宝的太刀看起来似乎只是软绵绵的长相又可爱,笑起来还有两分甜,平时说着什么事都无所谓,大多数事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其实对于在意的事又强势占有欲又强。
他家主人当然明白他这一点,但仍旧是愿意纵着他……
“说起可爱,”宁宁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虽然平安京那两兄弟的所作所为是挺讨嫌的,”把她家膝丸变成蛇还假装是他什么的,现在想起来都还有点气,“但是其实膝丸变的那条蛇还挺可爱的。”她还是第一次见付丧神变成动物,虽然是说起来有些吓人的冷血动物,但只要还是膝丸,就觉得可爱。
说完之后宁宁想了想又加了句,“诶你可别告诉膝丸啊。”咳咳,估计膝丸也不太乐意变成蛇的样子,但是膝丸蛇真的超可爱的。
髭切听宁宁说得也有些好奇,“弟弟……”弟弟叫什么名字来着,“变成蛇真的有那么可爱吗?”他没见到过。
“有的有的,”宁宁想到那条会害羞的蛇就使劲点头,“果然平安京的咒术很神奇啊,”她看了眼髭切,“不过如果说膝丸会变成蛇,你会变成什么呢?”
髭切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变成什么?”变成动物的话,这倒是有趣了。
“嗯……”宁宁认真的想了想,“膝丸是蛇的话,你可能是……”按照膝丸这种规律来看,“狮子?”髭切不是有个名字叫狮子的心吗?连出阵服上的装饰都是狮子纹样的。
所以也可以想见,平时这家伙那些软绵绵的笑,都只是表象罢了,会被称为狮子的刀剑能是好相与的吗。
“哈哈,狮子啊。”髭切笑得意味不明的。
“如果真的是狮子的话,”宁宁比划了个巴掌大的模样,“这么大小的就可爱了,”膝丸变成蛇也不是很大,“如果是这么大的,”她伸手比划了个比她自己还大的,“就冬天比较好。”
“为什么冬天比较好?”髭切也有些好奇宁宁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狮子是毛茸茸的啊,”宁宁眯起眼睛,“感觉厚厚的毛会非常暖和,冬天的话这么大的狮子完全可以靠在身上滚来滚去。”
现在可是夏天啊,夏天看着这么厚的毛估计都只想离远一点,冬天不一样,冬天看到只会觉得好暖和然后扑上去使劲撸吧。
“在身上滚来滚去么?”髭切笑着朝宁宁张开双臂,“现在想滚也是可以的哦。”
宁宁瞥了赖在自己腿上不下去的刃,“看我的眼睛。”真的是左眼写着嫌,右眼写着弃,很嫌弃的有木有。
髭切偏头看了看,“看眼睛,是想让我称赞眼睛很可爱吗?”
宁宁简直是被气乐了,伸手捏了捏付丧神看起来白净软绵很好捏的脸,也没怎么使劲,“是啊是啊。”
两人说笑了阵,又安静了下来,一阵风过,奶黄色头发的付丧神笑得微微眯起眼睛,“啊,有听到风铃的声音呢。”
宁宁抬头望了望远处屋檐的檐角,伸手把被风吹起的头发压回耳后,“嗯,夏天到了嘛。”这是她最喜欢的季节,风吹起屋檐角上挂着的风铃,有叮叮咚咚的清脆声音。
“真好呢,”髭切侧耳倾听了片刻,“来到本丸之后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他之前只是刀剑,听不到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但在被审神者赋予了人的身体之后,就能听到看到感觉到了,那是和作为刀剑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嗯,”宁宁扬起嘴角,“夏天风铃的声音,冬天雪落的声音,春天的鸟儿鸣叫,秋天的雨打芭蕉。一年四季各有各的不同音色,只有随着季节的变化,才能感觉得到。”
“一年四季的不同音色,”髭切抬头看向宁宁,“你喜欢什么样的音色?”
“都喜欢吧,”宁宁手指点在下颚,嘴角的笑容一点点绽放,“说得俗气一点,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不就是幸福的声音吗?只有觉得幸福,才会觉得这些声音都是悦耳的啊。”
虽然说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其实只有愉悦的心情,才会用心聆听这样的声音吧。
“幸福的声音吗?这个词很有意思呢,”髭切想了想,随即唇角往上翘起,“就像和你一起听的风铃的声音吗?有种满足的感觉,是以前从没感觉到过的。”
宁宁有些惊讶的低头看向躺在自己腿上的付丧神,她没想到过……
“哈哈,干嘛这么惊讶?”髭切见状就是笑出声来,他家主人这种样子可不多见呢,“不是说喜欢这样的声音?”
宁宁回过神来,随即失笑,“是啊,是很喜欢啊。”她笑着再次抬头看向屋檐,是会让人觉得幸福的风铃的声音吗?
下一刻,宁宁的手被人握住了,在她看过去的时候还被放在唇边亲了亲,“喜欢哦,很喜欢……”茶金色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人,眼底的神色有些惊人,“所以……”
“所以?”这是个有些让宁宁不明所以的转折,所以什么?
髭切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深藏在笑意底下却是暗潮汹涌,“想让你一直在身边呢。”
第309章
“这不是说反了么?”宁宁低头看着话说得饶有深意的付丧神,嘴角几不可见的翘了翘,“你才是我的刀,我的刀,应该在我身边才对。”
髭切对上宁宁的目光,片刻之后他重新笑了起来,“可以哦,”似刻意非刻意的顿了顿,“那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我,”当然也没忘记自家弟弟,“还有弟弟。”
宁宁眨了眨眼睛,正准备说点什么,就见到很久没见的金字闪过,内容还是相当的惊悚,“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本丸呢?”
“离开本丸?”髭切也是怔了下,没想到自家主人会说出这样的话,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笑眯眯的表情,“离开也没关系的哦,不过,”茶金色的眸子却是已经暗沉了下去,“会带上我和弟弟的吧?”
不……我觉得如果我真的选择回去的话估计没办法把刀剑付丧神带到我原本的世界,次元都不相同。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了,宁宁正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今天的金句系统却是特别的活跃,难得的出现了两连发。
“我没有这样的打算。”这句话出口之后,宁宁哪怕神经再是大条也知道不妥,更何况她并不迟钝。
果然,原本的气氛一扫而空,髭切握着宁宁的手略微加大了力道,还不到会捏痛宁宁的程度,他嘴角的笑容不改,眼底的神色却如同无风起浪,“你可以重新说一遍哦。”
只要重新再说一次,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他可以当没有听到之前那句话,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然而金句系统的原则从来都很简单,只要出口,就不允许反驳不允许改变。
宁宁连解释都无从出口解释,她不能说她没打算离开本丸,也不能给髭切想要的允诺。
甚至,她自己都无法打从心底反驳这样的事实,她确实是想过要回自己的世界的,她之所以接受这个系统,不就是为了回家吗?
只是在宁宁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之前,金句系统以及□□裸的将这件事摊开在了付丧神的面前。
宁宁不能解释,她也不想骗自家刀剑。
于是氛围就这样突然的僵持住了,宁宁就这么低头看着躺在她腿上的刃,突然觉得心底有些难受,她还没想好要如何抉择啊。
奶黄色头发的太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宁宁,片刻之后他轻轻拉着宁宁的手,放软了声音,用一种哄孩子似的语气,“家主是个好孩子,不会乱说的对不对?”
“我……”宁宁张了张嘴,却完全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和心情表述出来。
看着自家主人迟疑不决却仍旧没有反驳的时候,髭切的表情渐渐变了,他很了解宁宁,知道她也是心志坚定的人,若是下了什么样的决定,就不会更改。
所以,她是打定主意了吗?
下一刻,奶黄色头发的付丧神猛地从宁宁腿上坐了起来,他伸手就拉起宁宁,站起来就往回廊的另一头走去。
宁宁被髭切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髭切?你要带我哪里?”
髭切难得的并没有回答宁宁的问题,而是拉着她直直的穿过回廊,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他走得有些快,宁宁几乎是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这到底是本丸,除了源氏重宝的太刀外,还有其他不少刀剑。
突然之间见到髭切表情险恶地拉着自家主人走过,撞见的刀剑男士们都是惊讶,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振太刀明明是笑着的,为什么看起来表情却如同厉鬼般,更别说还拖着自家主人了。
不少刃见状都有些担心自家主人,上前欲拦,“主人。”
然后就被宁宁摆了摆手制止了,她有种感觉,现在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有其他人拦着髭切比较好。
至于她自己,坦白的说,不管髭切看起来有多吓人,她真没觉得自己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就,快想想该怎么解释才对啊,金句系统实在太狗了有没有!
奶黄色头发的付丧神于是就这样在自家主人纵容之下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自家屋门口,拉开障子门的时候,里面坐着的人有些惊讶的抬头,“阿尼甲?”
在看清楚髭切拉着进来的人之后,膝丸更惊讶了,“家主?”怎么兄长突然带着家主过来了。
然而不容膝丸问出什么,髭切顺手关上屋门之后,伸手就把宁宁往膝丸那边一推。付丧神力道很大,宁宁触不及防之下立刻就往后倒去。
“家主!”膝丸见状被吓了个半死,忙伸手接住了自家主人,直到宁宁被他整个人抱住,他才松了口气,“阿尼甲,你这是做什么?”
另一振源氏重宝的太刀就这么看着自家弟弟接住了人,跟着就单膝跪在了两人面前,“弟弟,”停顿,“知道家主刚才说了什么吗?”
膝丸坐在地上,从背后搂着宁宁,闻言有些莫名其妙的摇头,“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髭切见状却是笑了,他凑近了整个人向后倒在膝丸怀里的宁宁,“家主要再和弟弟说一遍吗?”
“……”我又不是傻,刚对你说了一遍你都这样了,再对膝丸说一遍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宁宁就这么看着髭切,什么话都没说,脸上的表情是种无奈的忍耐。
膝丸怎么看都觉得气氛极其奇怪,“阿尼甲,发生什么事了吗?”家主到底说了什么,连他都很少见这样的兄长。
他家兄长虽然记性不好(总不记得他的名字),但其实平时是个很豁达的人,作为存在了很多年的刀剑,能真正让他生气在意的事不多。
而现在的兄长,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他却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强作忍耐,似乎就在爆发的边缘。
髭切闻言伸手,摸了摸宁宁的脸,他动作很温柔,却带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紧绷感,“家主说,要离开本丸呢。”
“什么?离开本丸?”膝丸整个人都惊呆了,“为什么要离开本丸?家主要去哪里?”
一连串的发问立刻就是脱口而出,由此可见发问的人不敢置信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呢,”髭切望定了宁宁的眼睛,又是那种哄着人的语气,“家主要去哪里呢?”
宁宁继续沉默,她要走的话肯定是要回家,但是现在说这种话,不是坐实了她真的要走吗?
髭切微微垂下茶金色的眸子,掩了眼底的失望之色,“家主不肯说,也不打算带上我们兄弟。”
瞬间,宁宁就察觉到从背后抱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她就算没有回头,也能察觉到身后刀剑的突变的心情。
“没有关系呢,”片刻之后,髭切突然抬头,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软软的棉花糖般,带着可爱,但现在的笑容却让宁宁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家主不带着我们,我们自己跟着就好。”
他缓缓的手着,刚摸着宁宁脸的手顺势滑下,落到宁宁今天穿着衬衣的纽扣上,不紧不慢的解开。
宁宁这下可淡定不下去了,她伸手就握住了髭切的手,“等等……”冷静一点啊你!
髭切睁开宁宁的手,他真要动起来,根本不是宁宁压得住的,“说不定,家主会改变主意的……”
“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啊……”宁宁急中生智的叫了出来,她是不能钻金句系统的空子,但本来那句就是说的如果。
“如果?”髭切可不是很好打发的刃,“也就是说果然是有打算过要离开,但是只一个人离开吗?”
宁宁卡了一下,如果她真要回去,确实是不能带着刀剑的。
髭切察言观色还能不明白自家主人的想法吗,他轻笑了声,手上的动作也不再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