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A:“群里说要撬五条墙角脱个单的不是你吗?”
咒术师B:“需要我们发给五条看吗?”
咒术师C:“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死你不死我,我存了截图。”
咒术师D:“所以,其实这一切都和我们无关,一个人的责任应该只由一个人承担。”
咒术师ABCD齐声说:“既然五条已经知道了,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不打扰那边二位的好事,请你们不要大意地继续吧。”
咒术师E:“………………”
都他妈是一群翻脸不认人的狗比东西。
……
五个人虽然嘴上说着要跑路,身体却十分老实地待在原地,毕竟偷听墙角的是他们,被正主抓了个正着,总得好好道个歉。
虽然他们很不要脸,可不要脸也是要看对象的,对于五条悟那个不要脸的混蛋,如何不要脸也没问题,对着漂亮的女孩子,自然需要收敛些。
五人双手老老实实置于身前,半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瞅着五条悟身后那个毫无动静的女生,好奇心快要爆棚了
九月深秋慢吞吞坐起身,毛绒绒的脑袋慢镜头似的从五条悟肩膀上方一点点露出。
她身上盖着五条悟的黑色外套,因为里面的衬衫微湿,五条悟在发现外面来人时就将外套盖到了她身上。
黑发披散在后肩,偏头瞥过去的眼神冷冷淡淡,五人被她这个眼神刺激得头皮一麻,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好家伙,好家伙,这是个黑头发的女人?不是蓝头发?
其中一个嘴贱,当场口嗨:“五条,你这是换女朋友了?”
隔壁那个一激动也跟着嗨:“你这速度还挺快的啊?”
中间那位补充:“明明昨天晚上才说过,九月深秋才是你家的家主夫人。”
第四个继续:“今天又换了一个新的。”
第五个忍不住鼓起了掌:“不愧是最强,换女朋友的速度也是最快的,该不会是情伤还没缓过来吧?”
稀稀拉拉,五个人齐齐鼓起了掌,充满冷嘲热讽的意思。
五条悟脑回路十分清奇,对于这群人心怀怨念的阴阳怪气完全不在意,反而将上半身朝后仰,赖进九月深秋怀里,简单鼓了两下掌:“我女朋友?不错不错,务必继续,我爱听。”
“……”真的假的?
五条悟被九月深秋推开,遗憾地朝那五人使眼色,暗示他们继续夸奖他。
——真不要脸。
“好吧,其实我们今天过来不只是吃瓜……吃狗粮。”
“主要是想看看传说中的九月深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上面那群人都忌惮她。”
“五条,你看,我们见都见到了,不介绍一下?”
“也不用介绍得太详细,简单讲讲十年前的纵容事件就行了。”
五条悟慢条斯理地扫过去一个笑意吟吟的眼神,最后一人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变了个调,硬生生改口:“我、我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吃到你和九月深秋的喜糖,我好提前准备个红包是吧?”
口嗨结束的另外四人:“……”好不要脸,认输。
九月深秋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沉默,等五人耍宝差不多结束时,她才拽了拽肩上快要滑下来的外套。
五条悟的外套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衣摆垂到腿边,几分钟前被他前后扯出来的衬衫下摆藏进外套里,密不透风。
她睨了眼懒洋洋瘫在地上拽她裤腿玩的五条悟,也许是刚经历过一番意味深长地运动,她这个眼神本意是警告,落入他眼中,反而带了点让人意动的色彩。
五条悟松抬手遮了下眼睛,嘴角无奈地勾起。
九月深秋站起身,在对面那五人迷茫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走到训练室门口,背对着屋里的人,轻轻合上门。
咔嗒一声,门栓落下。
屋内的五人突然感觉某处的神经末梢微妙地跳了一下。
九月深秋背起手,垂下眼皮,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跪坐在地上的五个陌生男人,声音波澜不惊。
“是这样的,各位今日不请自来,偷听墙角,这种行为可能不太光彩。”
五人干巴巴点头:“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的错,偷听墙角应该找个更好的地方,被发现是我们的问题。”
——完全没有要反省的意思。
九月深秋也不客气了:“没有关系,不过有件事,可能需要麻烦各位,稍微帮我个小忙。”
她等了这么多天,总算等来几条上钩的鱼,当然不能轻易放他们跑掉。
五人:“感觉不太妙,如果不帮的话……”
九月深秋挽起外套长长的袖子,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微抿的唇角出现一个带着梨涡的笑,温和地开口。
“那我只好揍到你们帮忙。”顿了顿,似乎觉得以一敌五有些吃力,遂补充了一句,“让五条动手也行。”
“……………………”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狠的话,不愧是你,传说中的九月深秋。
不愧是你,五条悟官方盖章的五条家主夫人。
……
两天后,东京的咒术师们全都知道了,咒术高专新来的那位黑发女生,并非传说中的九月深秋,而是十二月深冬。
尽管所有人心里笃定她就是九月深秋,但只要明面上称呼她十二月深冬,上头那些老头子无论如何也拿她没有办法,规矩就是规矩,领导也不能不守规矩。
蓝发的九月深秋死了十年,这可是上面亲自盖棺定论的,如今回来的这位活蹦乱跳的,总不能是死而复生吧?而且人家名叫十二月深冬,连头发都是纯黑色的,怎么看都不是同一个人吧?
[如果上面非要指认她就是九月深秋,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吧?十年前的旧账翻来覆去地整活,还偷偷摸摸地隐瞒疑点重重的真相,着实让人无法信服呢?]
[既然上面非要说人家十二月深冬就是九月深秋,那倒是先把人家十年前做过的坏事仔仔细细地公布出来嘛,这样大家才会齐心协力对付坏蛋的啦。]
[其实我们也不是不相信啦,主要是我们有偷过十二月深冬的头发去验证,她确实是天生的黑头发嘛,九月深秋再厉害,也不能无中生有,把蓝发彻底变成黑发吧?如果她的确擅长搞头发,我第一时间去求她帮我把后移的发际线整回来。]
[话说回来,上次去高专打听消息那些家伙最近是不是老实了很多?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问就是失恋了。]
[??????]
……
“你这招真绝。”咖啡厅里,家入硝子看着群聊内容,笑得趴在桌子上抬不起腰,“我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上面那些人此时此刻青到发黑的表情,明明心里知道你就是九月深秋,偏偏对你无可奈何。”
九月深秋给她递了张纸巾:“擦擦眼泪,你眼线花了。”
“开什么玩笑,我的眼线是防水的……”家入硝子不太确定,坐起来,脑袋伸过去,要她检查检查,“确实是防水的吧?”
九月深秋把纸巾按到她眼尾,毫无诚意:“是啊,防水的,都花了一大片。”
家入硝子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两遍,除了遮瑕都遮不住的两只黑眼圈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她一边补妆,一边说:“冥冥怎么还没到?好慢……对了,那个群里有人说你头发是天生黑,我一直以为你头发是染黑的,原来不是吗?”
“啊,那个。”九月深秋捞了把头发,“我拜托一位能力比较特殊的朋友帮我弄了下,所以看起来是黑色的,实际上还是蓝色。”
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有考虑过眼下这种情况,当时拜托齐木楠雄,他用的障眼法?还是改变其他人的认知?总而言之,在齐木离开之前,她的头发会一直保持黑色。
家入硝子补完妆,想起什么,按着九月深秋的脑袋要给她化妆:“别动,给你化个简妆,我家里的化妆品都快堆不下了,你没买过化妆品吧?以后也别买了,从我这拿吧,省得那些东西留我这吃灰。”
九月深秋在横滨时不是没化过妆,刚成年时,红叶大姐手把手教学,只不过回来之后,穷得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没资金整活化妆品。
周围一时之间安静下来,窗外的光线温和柔软,隔壁过道走过两个正在说话的女孩。
“……你说气不气人?男方出轨,说一句‘因为你是我的初恋,和你结婚之后就没有机会再认识其他女孩,我只是想试一试其他女人的滋味’,说出这种话的男人,都是垃圾吧?”
“这种人为什么还能够活在世上呢?”
“如果是我,一定会打断他的腿,我是说各种意义上的腿。”
家入硝子正在给九月深秋描眉,听见这话,笑得手一抖,一不小心画歪了,这下子笑得更欢了。
“只打断腿怎么够?”家入硝子压低声音,“是我的话,就把人泡福尔马林。”
犯法的吧。九月深秋擦着眉线,用眼神如此说。
家入硝子转着眉笔,意有所指地提醒她:“如果是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九月深秋看着小镜子里倒映出来的另一抹黑色身影,头也没抬:“我会告诉他,‘因为你也是我的初恋,和你结婚之后就没有再和其他人交往过,所以我也想试试其他男人的滋味’。”
家入硝子“噗”地一声笑出来,这个眉毛是彻底画不下去了。
五条悟无声无息地站在九月深秋的座椅后面,仗着手长,抽掉她手里的镜子,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俩人。
“趁着我不在,你们又在聊一些危险的话题,硝子,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撬我墙角啊。”他说。
家入硝子耸耸肩:“你怎么又来了?今天是我们闺蜜组的时间。”
五条悟双手搭在九月深秋的肩上,身体前倾,漫不经心地答:“你们在等冥小姐吗?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吧,她今天可不会来了。”
家入硝子注意到手机上多了一条新消息:“……冥冥又被收买了,我们这脆弱的早已被金钱腐蚀的友情啊。”
九月深秋没说话,因为她发现五条悟盯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并不陌生,那天晚上他也是用这种眼神让她落入陷阱的。
于是她微微抿起刚被硝子涂上口红的嘴唇,避开了他染上热度的目光。
……
……
家入硝子临时接到电话需要回学校一趟,临走前只留下一句“在确定就是那家伙之前,再多试试其他男人的滋味吧,万一还有更合适的呢”。
但九月深秋没机会,至少现在没机会。
她被五条悟拉去购物了,从商场一楼扫荡到三楼,但凡她的目光在某样东西上多停留两秒钟,很快那样东西就被五条悟随手打包扔进身后一群导员的篮中。
九月深秋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
以至于接下来很长时间,她的目光只敢落在五条悟身上,生怕他一个兴之所至又打包一堆她只是随意扫了两眼的东西。
但这并不能阻止五条先生替她购物的强烈欲///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男人的购物欲,或许和他对心上人的“喜欢”程度成正比。
九月深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盯着他,她的腿超疼,已经快要走不动了。
“深秋总是这样看着我,是想把我打包带回家吗?”
五条悟捧着她的脸,拇指磨蹭着她的唇角,圆润的指甲盖边缘沾到一点口红色,他笑起来:“我非~常乐意的哦,不如说,我已经做好随时被你打包带走的准备了呢。”
最后的那句话暗藏深意,不过她没有听出来,她正在为打包好的一堆东西而苦恼。
“对了对了,忘了最重要的。”
五条悟拉她去买口红,这俩人,一个直男,不懂色号,一个买够了,不想再买。于是微妙的僵持之后,五条悟响指一打,十分爽快地做出决定。
“选来选去的好麻烦,那就每样来一支吧。”
九月深秋:“!!!”
有钱也不是你这样败家的!!!
……
九月深秋以为五条悟今天这一出只是心血来潮,直到两天后,她发现卧室从原来的空荡荡变成如今的满目琳琅,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她现在,就像一只被精心饲养的仓鼠,笼子里满是五条悟藏进来的玩具,每一样东西仿佛都在悄悄告诉她,安心地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只是留在这里就好。
……
新的一周快要结束,周末下午,禅院真希一如既往地邀请九月深秋前去高专进行私下指导。
九月深秋到了之后才发现,真希不在。
狗卷棘突兀地出现在门口,下颌掩在高高的领口之下,朝她挥挥手,却一句话也不说,在她注意到他后,转身就走,走两步回头看一眼。
他是在暗示她,跟他走么?
九月深秋顶着一头雾水,迟疑地迈步跟上。
穿过长长的和风庭院,路过冬日的冷寂花园,熊猫脑袋上挂着一圈彩灯,打着招呼欢快地加入队伍。
狗卷棘继续在前方带路。
踏上深色短桥,走过清澈的锦鲤鱼池,禅院真希脖子里挂着一副黑色单反,正站在桥头安静地等着,见到他们,露出一个融入冬日晨风的浅笑。
这是队伍的第四人。
鲜绿的苔藓园越来越近,队伍中的交谈声愈发热烈,空气中隐隐传来花香。
乙骨忧太捧着两束鲜花倚着灰色的岩石,见到他们,他站直身体,远远地挥手,开怀的笑脸在花束后若隐若现。
木质的添水,叮咚叮咚地响,家入硝子单手插兜,捧着一个天蓝色的相册,慢悠悠地抬起头:“好慢啊,等你们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