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看家里名声不好, 姑娘年龄又大了, 人又被养的木讷的很, 正经的人家实在不好找，才碰见个有爵位差不多的武将就赶紧把人给嫁出去的吧。
毕竟谁也想不到那孙绍祖竟然能混账成那个样子。
一般人家再怎么不待见嫡妻, 顶多也就是晾在一边, 再多纳几个妾。
哪里有直接动手把人折磨致死的啊。”
又叹息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这老太太和二太太也是够狠心的。见天儿的只嘴里说着什么心疼家里姑娘们的话，一个个的也没见着正经教养，该正经学的管家理事交际应酬半点儿没有。
只拿着几个姑娘当宠物养着，原来都是预备给着咱们那大造化的娘娘借腹生子用的。这不是凭白毁了人家一生么。”
贾琏也开口道：“这回多少因着咱们的缘故, 元春承宠的早了几年。她现在年龄还不算太大, 而且位份又低。
估计是暂且用不上别人代替她生子呢, 要不然怎么你给迎春找来教养嬷嬷这么久了也没人反对呢。
再则按照府里现在的情况, 大房二房的情形已经跟以往不同了。
所以她们即便想要找人借腹生子, 也不会想着用迎春了。
这次只怕探春该是跑不掉了, 反正梦里最后不是被我那道貌岸然的好二叔给送出去和亲了么。”
“是呀, 这毕竟是两个女儿都卖给了皇家。所以最后他还能落个好结果。”
王熙凤撇撇嘴说道，“怪不得梦里二老爷能把大老爷压一辈子呢。你看就同样是卖女儿, 哪怕大老爷存了半分嫁女儿的真心, 也只叫别人说是为了五千银子才卖了女儿的。
二老爷卖了两个女儿, 还卖出一个端方正直、忠君体国的名声呢。”
贾琏听着凤姐儿胡乱抱怨的话，细细一想还真觉得有点儿道理。
因说道：“两位老爷如此行事，这可真是高下立现啊。那些个说二老爷端方洒脱, 不通俗物的人怕不是都眼瞎了吧。
这么深藏不露的一位，咱们可得再多放点心思防着点，免得再被坑死了。”
“哪里就防得住呢，”凤姐儿接口道：“咱们还想着把大姐姐弄出宫来呢，这不是也没人家手快么。所以咱们还是早点把二妹妹安排妥当了才是正经，至于探春以后有机会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头上有祖宗压着，贾琏半点不敢怠慢，这不刚得空儿就去张家商量迎春的事情去了。张家舅舅倒是答应了帮忙寻么一二。结果迎春那边还没消息呢，薛家倒是传来了给宝钗定亲的信儿。
原来宝钗到底没有辜负薛老爷的一番苦心安排，还真叫她的通过公主的关系，定下了一个正经二甲武进士出身的三等侍卫。
这可是正经的五品武官，而且也出自勋贵世家，不过是个嫡幼子。这也算是一桩不错的婚事了，毕竟薛家刚刚改换门庭不久。
从薛家贺喜回来，王熙凤梳洗完毕歪在炕上就对平儿说：“该忙的也都忙完了，你的亲事也该操办了。以后当上了当家奶奶，可别把咱们给忘了。”
平儿虽然害羞不已，却也跪在地上朝凤姐儿真心实意的磕了个头含泪说道：“奴婢能有今日，全亏了奶奶恩典。奴婢自小被卖进府里，就跟着姑娘一起长大。
后又陪着姑娘出嫁，直到今日未曾跟奶奶分开过一天。
奶奶如今给了奴婢这么好的前程，奴婢自是感激不尽的，只是舍不得离开奶奶。”
凤姐儿自然也是多有不舍，只是知道这才是对平儿最好的路，而且也算是自己一个退路。
因说道：“行了，哪里就跟生离死别似的了。如今刘先生帮忙打理着我和你二爷的私产，你即便嫁出去了也闲不住，我还有事找你呢。只怕到时候你又该嫌弃我不放你回家了。”
平儿被一屋子丫鬟笑红了脸，跺脚扭身出去了。
凤姐儿又借机对屋子里的丫鬟说：“都好好伺候着，以后自然有你们的好儿。你们平儿姐姐的今天就是你妹的榜样。若是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别怪我倒时候没什么好性儿了。”
自从上次出了安儿的事后，一院子的丫鬟也知道了如今二爷心里除了当官，就只有二奶奶和自己那一双儿女了。
因此倒也都息了那些个妄想，这会儿子听见二奶奶这么说，倒是没有哪个心虚的，也都老实的应是，只盼着自己也能像平儿一样有个好结果。
等真的拿到自己的良民户贴后，平儿又恨恨的哭了一场。看着二奶奶三媒六礼的按照正经的嫁娶流程走礼，只剩下满心的感念了。暗自发誓此生定要为奶奶效忠，绝不背叛。
不过自那以后，知道二奶奶以后要在外边用自己，平儿基本上只在屋子里绣自己的嫁衣，不怎么出来了。
凤姐儿身边只有一个丰儿带着两个叫和文杏儿和翠果儿的新选上来的伶俐丫鬟贴身服侍。平儿也只是有时对这些丫头们提点一二，并不再插手凤姐儿屋里的事。
几个月后，平儿带着王熙凤给她陪送的一个二进的小宅子和二百两压箱的银子。
老太太、两位太太、奶奶姑娘们给的赏赐，以及自己多年来积攒的梯己。
还有府里姐妹们给的添妆，一身大红嫁衣，从荣国府后街的一个小宅子出嫁了。
满府里的丫鬟们看着平儿风光的出去当上了当家奶奶，心都浮动了。
感觉能有这样一条出路自己终于有了盼头，觉得自己要是也好好的伺候主子，说不定自己也能有个好前程。
这些给丫鬟们一个个神思不属的，弄的贾母都跟王熙凤嗔怪道：“瞧瞧你弄出来这么大阵仗，闹得那些个丫头们心都飞了，整日里只想着嫁人了。”
凤姐儿赶紧回道：“如今虽说咱们家待这些下人严格了些，可我也知道老太太一向慈悲，心里也是怜惜这些个丫头们的。
这不是平儿自小陪着我一起长大，对我更是尽心尽责的，我这才给了她一份前程。
再者世人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要我说，以后府里的这些丫头凡是到了年纪，咱们就都按照个人心意发嫁出去算了。
这样一来也算合了咱们家历来宽和的行事，二来也免得这些女孩子们圈在府里虚耗青春。”
她这话一出，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到都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同意了。
只宝玉叹息道：“叫这些个姐姐妹妹们都留在家里，大家一起闹一起笑的不好吗。干什么都要送出去，当那死鱼眼珠子呢。”
那些个丫鬟们，就更是心思各异了。
有像袭人那样想着往上爬的，只盼着主子看着往日情分以后能给个名分；
还有好像司棋那样的就想着到了岁数，能得主子恩典和自家表弟成亲；
倒是也有好些个小丫头，年纪都小还没那么多心思，只想着家里头主子宽和，以后都安心随主子安排的就好。
这样一来，倒是叫府里各位主子们对这些丫头的心思知道了个大概，心里也有了几分计较。
以后的日子里虽然发落了一些掐尖要强太有上进心的丫头，但是也成全了不少本分的丫鬟，这是后话不提。
单说这一日，有太监来府里传了元春的口信。说是怕自己回宫后，家中把耗费无数给自己归省建造的园子禁约封锢使其凭白清寂寥落。希望能叫宝玉并姐妹们住进园子里去。
因此领命要去安排人到园子里各处收拾打扫，安设帘幔床帐的王熙凤着实又好一阵忙乱。
不免又跟贾琏抱怨说：“咱们家这个贵人小主，如今虽然没当上贵妃娘娘不能给家里下口谕了，但是还是一样传了这样的口信。这还真要弄一园子的姑娘来陪着那块破石头啊。”
贾琏无奈说道：“叫你安排你就先慢慢安排着吧，我这边抓紧把二妹妹的婚事先定下来。估计敬大老爷也不会叫四妹妹跟着一个快出五服的族兄住到一个园子里。”
王熙凤道：“到底亲爹在家里，还就是不一样了。没看自从敬大老爷回府以后，珍大嫂子和蓉哥儿媳妇日日往这边送东送西的。
还隔三差五的亲自过来看望，就怕四妹妹那里有半点不周全。
蓉哥儿媳妇也是有心人，还知道三两天的带着她小姑姑回家给父亲请安。
你看看现在四妹妹可不是比原先活分多了。”
四妹妹到底有没有比原来活分贾琏是不知道，他现在只想着赶紧的把自己亲妹子的终身定下来。
可是一直想着能在文官中多一门姻亲的贾琏是万万没料到，迎春的婚事居然不能自家私自定下了，因为皇上决定要恢复□□时定下的三年一次选秀的规矩。
并下旨规定凡三品以上官员家中年满十三到十六岁的女儿、亲妹都要参加选秀，未经参选者不得私自嫁人。
第34章 王熙凤（34）
说来还是因为户部欠银已经陆续追讨回大半，国库日渐丰盈, 皇帝近日来在朝政上颇是得心应手。
可能是那些出了银子的大臣们心有不甘, 就想着把自家女儿妹子的往皇帝后宫或者那些皇子府邸里塞。
因此上奏圣上, 说如今国泰民安, 天下承平，应该把自圣人登基就停了的选秀制度恢复。好叫圣上充盈后宫, 绵延皇家子嗣。
皇上倒是真的子嗣不丰, 所以直接准了这一奏报，并下旨直接定了凡三品以上官员家中符合年龄的未出阁女眷都于十月入宫参选。
这旨意一出，凡是够了品级的勋贵大臣家就忙碌开了。一时间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到是颇为抢手。
贾家几位姑娘，倒都算是有资格参选。
迎春作为一等将军贾赦的女儿, 三品轻车都尉贾琏的亲妹, 今年又正好十四能赶上此次大选；
贾政虽然只是从五品的官, 可探春作为超品国公的孙女, 一等将军的侄女, 走走门路也勉强能够参选, 只是今年她才十一得等下次了；
惜春有一等将军的爹, 三等将军的哥哥，三等将军的侄子, 自然是能够参选的, 只是她今年才不到十岁的年纪, 看来还要等上两届了。
再有贾琏的女儿虽然还小，以后也是免不了要到宫里走一遭的。
既然家里的姑娘要进宫选秀，那一些事情也该安排了。像是请正经的宫嬷嬷来教导宫规礼仪, 给迎春准备衣服首饰等。
府里人忙忙碌碌的只王夫人听了这个消息不免心中不虞，觉得自己的元春身为国公爷的嫡出孙女，还要受那么多苦才熬到今日。这些个小贱人们凭什么直接就能选进后宫。
贾母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什么缘故了，只得私下里安慰她说：“不管怎么样，家里的几个丫头都是贵人小主的亲姐妹。又都在我跟前长大，你也是教养过几年的。
要是能选进后宫，到时候元春有亲妹妹帮扶着也能够在宫里立稳脚跟。
如果能指婚给哪个皇子宗室，以后更是咱们家的助力。
要是元春能够得天之幸诞下皇子公主，缺不了宗亲的力量，毕竟皇家的事情有时候宗室的声音也很重要。”
王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低着头说：“老太太说的我都懂，只是心疼我的元春罢了。”
临近贾迎春进宫选秀前，贾府上下齐聚荣庆堂。
贾母紧紧抓着迎春的手，又细细的看了一遍。
只见她一身鹅黄绣着繁花的绫纱衣裙，身姿窈窕。
一头如缎青丝绾着倭堕髻，斜插一支点翠薄翼蝴蝶钗，发间两朵镶嵌着五彩宝石的碎花发钿，衬得她肤如凝脂，领如蝤蛴。
一双杏眼微垂，两颊红霞满布，虽然害羞的微低着头，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温柔大方，并无一丝怯懦之色。
没想到那个小时候不言不语胆小木讷的小姑娘，今日竟然出落的如此出色。颜色上也比家里其他几个姑娘要好上许多，跟自己那外孙女还有薛家的姑娘相比竟也毫不逊色。
本来想着二丫头性子老实，到时候若是元春子嗣艰难也能送这么一个听话的进去好能得个子嗣。如今看来二丫头经过几年嬷嬷的教导，早已今非昔比，即便她自己进宫也是能成事的。
贾母不由满意的点头说道：“如今咱们二丫头也大了，人品也越来越出挑，越发有大家子的做派了。到了宫里记得要守规矩，也要提防别叫人害了去。”迎春垂手应是，贾母又拉着手叮嘱了几句才罢。
可能是看着迎春如今实在出挑，又或者想着女儿能给自己争回气好叫自己能再压贾政一头。
贾赦竟然悄悄的找贾敬在族谱上把迎春记到了邢夫人名下，叫迎春一下子成了一等将军的嫡女。直到向户部申报名册的时候，荣国府上下才知道这个事儿。
邢夫人那里，自从大姐儿和蔚哥儿天天去给她和贾赦请安，并且两个孩子跟她也十分亲近，后来贾赦又把院子里的丫鬟侍妾都打发了以后，她性子也温和了许多。
这次又听贾赦念叨什么以后迎春出息了能压二房一头的话，想着自己要是成了迎春生母，那迎春出息了自己岂不是自己就压王夫人一头了。
所以被人压在头上二十多年，已经憋屈恨了的邢夫人对此是相当赞同的。
贾母虽然心里也不想迎春压自己从小就精心培养的元春一头。
可是看着越发花容月貌，褪去一身怯懦只剩温柔娴雅的二孙女。又觉得好像这个眼神清澈，与世无争的二孙女比那个在宫里呆了几年已经满眼深沉的大孙女要招男人爱的多。
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坐拥天下，每天要动无数心思的皇上。所以就压下心里那点儿不自在，默许了此事。
可是王夫人心里就不痛快了。本来自己的元春身为国公爷嫡长孙女入宫，但是他父亲到底只是从五品的官，因此在宫中蹉跎多年以后才有了今日。
二丫头本来身为一等将军之女，认真来讲身份上是比元春高的。
只是庶出一条才没有叫她压元春一头。如今这个贱婢生的庶女，竟然一下子成了嫡出，身份上已经高出元春一筹。
再看她那一副狐媚子样，万一真的叫她进了宫，以后该叫元春如何自处。可是如今木已成舟，不能更改了，那自己就得为元春多筹谋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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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挥动了蝴蝶翅膀，一下子扇的贾府里的几个姑娘都需要选秀。
反正当许丽看到系统提示，说王夫人在迎春用的点心里下了绝育药，一下子就惊住了。
虽然电视剧里下药、陷害等无数宫斗桥段都看过多少了。可这次直面事故现场，而且还和自己有关，叫许丽着实肝儿颤了一下。
顾不上别的，赶紧找了一堆丹药好给迎春用。要不然这还是在她自己家里呢，就有人给下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