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叫全名了,连名带姓!他要发火了!
缪缪瑟瑟发抖。
她是不是要步哮天犬的后尘了。
不不不,一定会更惨,毕竟哮天犬没得罪他,她可是狠狠地得罪了他的。
这个揣测让她吓得紧闭眼睛,完全装死不敢动弹。
猫咪怯柔地缩在他手上,整个后颈皮毛被狗咬得湿漉漉的,全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好不可怜。
她明显被佘舟野的气势骇到,毛茸茸的白爪爪变成了灰爪爪,紧张地相互勾着。
佘舟野自打遇到她起,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奈何缪缪一直闭着眼睛,瞧不到,这也正好方便了佘舟野光明正大地看看她。
虽然是闭着眼,猫儿敏锐的感知,还有那犹如小太阳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照射着她的眼神,还是很清楚的。
他也许是在想哪里好下手,缪缪尾巴都急促地竖起来,却突然感觉尾巴尖触到水面,凉嗖嗖的。
“喵呜?”
她错愕地睁开眼,歪头看着眼前。
清俊的绯衣少年睫毛微垂,飘逸的衣角垂在两侧,露出绯衣下黑色的长裤和皂靴,正一手托着她背心,一手掬着天池水给她清洗被叼伤的脖子。
他一言不发,眼神克制,衣料蹲着的膝盖上滑到水里打湿了也不在意。
受伤的爪爪也被他轻轻地捏着清洗,极其有耐心。
“喵......”失落出声。
缪缪摇摇脑袋,她一定是被哮天犬追傻了,才会花眼。
佘舟野好温柔。
这样的他,就像还在凡间时一样,让她忍不住放软身子伏在他手心里,脑袋轻轻磕在他虎口上蹭了蹭。
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时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缪缪一颗心空了又满,满了又涨,酸酸涩涩。
佘舟野给她洗脚垫的时候,黑发从身后散落下来,擦着缪缪鼻尖,她忍不住微微扬起头看着他。
被清水濯洗干净的前爪饱满可爱。
佘舟野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团软肉,一段时间不见,她沉了些,也长了些个头。
察觉她的视线,他眼神慌乱地撇开,缪缪失望地低下头。
果然,刚刚都是她的错觉。
她低着脑袋任由他用没打湿的那截衣袖小心擦干她身上的水。
就在佘舟野从怀里掏出一方樱粉色的帕子小心地替她包好一只脚脚,将她小心放到地上后,两人都没说话。
缪缪是不知道说什么,而且心里难过。
佘舟野是舍不得打破这片刻的静谧时光。
终于,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惊讶地闭嘴。
“你说!”
“你说!”
缪缪悬在半空中包扎得厚厚的那只脚脚下意识动了动,胖乎乎的爪子往里收缩。
没事,说出来就好了。
“我......我想说,我......对..对不”
“嗳?”缪缪要出喉的话顿住,圆溜溜的猫眼瞪得大大的。
傻乎乎的模样,还有一个包得肿肿的爪爪,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她曲起爪子放到眼前,看了看佘舟野,又看了看自己的爪爪。
白色的香帕上一个个小桃子不作假,那是她的帕子。
别的仙子帕子上请织女绣花绣草绣云纹,唯独她的绣的是桃止山上的桃子。
她记得这条帕子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佘舟野帮她打架时弄掉了的,后来她嫌麻烦没去找,却被佘舟野找到保存至今。
缪缪崽心头狂跳,爪爪抬起又放下,语言又止。
她觉得自己可能探知到了什么。
心头被这这股力量支撑着,一股名为孤勇的力量不断蛊惑着她。
她偷偷看了佘舟野一眼,咽了口唾沫。
猫猫拼了!
只见她踩在地上的三只脚脚不稳地晃了晃,“哎哟”一声往一边倒去,眼睛还纯纯地看着佘舟野。
猫猫站不稳,快点来扶猫猫。
佘舟野明知道她是装的,可还是忍不住在她摔倒前捧住她。
他眼睛都是红的,低头看着怀里的白色小猫,低声道:“变回来。”
白缪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爪子捂住眼睛往他怀里深处缩:“就不要。”
佘舟野很久都没有抱过他了,在做凡人的最后几年里,做梦都想见到她,可她从不入梦。
其实现在这样也很好。
佘舟野叹了口气,揉了揉她肚子,知道她最吃哪一套,小声道:“很想你,想抱抱你。”
白缪马上被哄好了。
爪爪勾住他心口的衣料,小心脏怦怦跳,坏心眼马上就来,她攀住衣服凑到他下巴前,口吐人言:“你说的哦。”
“砰”地一朵白云炸开,白色小猫咪化作一阵清烟,袅袅烟雾中,白缪从天而降。
宽大飘逸的大裙摆像大朵大朵的粉白色的花瓣一样散开,她伸开手,扑往佘舟野的怀里,佘舟野下意识伸出手接她。
等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扑倒怀里了,佘舟野僵硬着咽了口唾沫。
小姑娘的衣裳已经坏了,细细的绳子被扯开,衣襟散在两边,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干了什么。
缪缪虽然胆子大,但还是怕被人看见的,笑嘻嘻地咧着小白牙,马上又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四周没人:“你说不清楚了。”
果然她还是那个焉儿坏的小滑头。
她往佘舟野怀里藏,雪白的一截脖子,从上面看下去能看到柔软的起伏和细腰。
佘舟野缓慢地吸了口气,按住她细细的腰,帮她拉好衣裳,搂进怀里抱着,手一扬,掠风而过,缩地成寸回到桃止山她的寝殿中。
白缪被追了一圈,在地上摸爬滚打,虽然被他拎着在天池里洗了洗,可她还是觉得自己脏脏的。
一落地,连忙拽着衣裳跑去结界后的露天温泉里。
她一边脱着坏衣裳跳进温泉里,一边道:“佘舟野,帮我递一下衣裳,放石头上。”
佘舟野摇了摇头,转过身看了一圈,问她:“哪儿呢?”
“木托上吧,我记得我在那放了一套。”隔着水声,白缪的声音不甚清楚地传来。
佘舟野手伸向木托,呆住:“你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缪缪:有本事你拿你拿你拿呀
下章完结
第71章
白缪泡在水里只剩个脑袋, 没明白他的意思。
拿个衣裳还有什么确不确定的,又不是不穿衣裳裸.奔。
她慢悠悠地游到温泉边摘了一捧桃花撒到泉水里,等等, 裸奔?
她突然想起喵祖送来的那件衣裳,顿住。
那件衣服!佘舟野要看到了!
那件穿和不穿有什么区别,他不会误会吧?
“别拿别拿, 不是那件!”
白缪“唰”一下从温泉里站起来,莲白的面颊被热气熏得粉红, 水珠从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流淌下去, 滑过骨肉匀称的长腿, 叮叮咚咚地砸进水中。
佘舟野已经拿着两片透明的衣料进来了。
透明的纱衣纱裙里裹着一件红色小衣,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小小一片布料, 看得白缪咬着红唇不自在地躲进泉水里,整个人宛如蒸熟的小虾米。
佘舟野皱眉看了一眼手里的姑且能称为衣裳的衣裳,毕竟他对这些没多大研究,在凡间的时候给她置办过一些知道女子衣裳款式颇多,所以以为这是仙女们爱穿的款式, 就是...大胆了些。
他拎着抖了抖:“这个?放哪。”
白缪的心脏也为之抖动, 红着脸糯糯道:“不是说别拿了么......”
佘舟野没听清, 便道:“什么。”
“没什么!”白缪小鹌鹑一样缩在水里, 一双眼睛不敢落到他脸上, 只敢看他脖子看他耳朵。这才发现佘舟野白玉一样的耳根泛着薄红。
白缪小嘴巴微张。
! ! !
“你脸红了!”
佘舟野抿唇, 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佘舟野红红的耳朵和咳嗽仿佛是个破绽,又好像是开启她兴奋点的一个开光,白缪意识到不是她一个人在害羞,他也在强装镇定。
哈哈哈!心里的小怪兽发出怪笑, 缪缪崽所有的害羞和隐藏都抛诸脑后。
被人拽着衣摆弯腰,热烘烘的耳垂被柔软清香的指腹戳了一下,佘舟野回神,低头看着面前上半身趴在温泉石上的小姑娘,柔白的身躯和粗粝的温泉石形成鲜明对比,臂弯下溢出的那片白皙惹红了他的眼,佘舟野压下眼眸里翻涌的情绪,强忍着不去看。
缪缪崽还不知危险来临,以为抓住了他的小辫子,笑嘻嘻地兀自在他的脑袋上蹦跶撒野:“你脸红个什么劲呀?”
佘舟野一脸算了,随她吧的表情,他将衣裳放下,拍了拍白缪毛茸茸的脑袋,起身要走。
这行为无异于嘲笑缪缪崽。
她在水下耀武扬威,张牙舞爪:“你害羞,你不敢看,胆——小——鬼!哼哼~”
佘舟野果然停住了脚步,笑了一声:“你要惹我的。”
缪缪崽点头。
佘舟野蹲下去,一只手弯曲着撑在膝盖上,一只手拎起那件衣裳。
我不敢看?
我胆小?
“行,你穿,穿完别跑,谁跑谁是小狗,我看你穿完能遮哪里,给。”
白缪看着那啥也遮不住的衣裳被他的大手提着放到她眼前。
佘舟野幽幽的目光看着她,白缪被烘热的脑袋终于凉了凉,面上一下子红透。
她呼吸都放缓了,圆溜溜的眼睛透着水光,好像谁欺负了她,纠结着要不要伸手拿衣裳。
佘舟野又笑了一声,不再抖她,刚要收手去给她拿衣裳,结果被他一声笑给惹恼的白缪怒而夺衣:“穿就穿,你去外面等着不许偷看!”
等他出去了,缪缪才慢悠悠从温泉里爬出来,用了个法术将身体弄干,手指揪着衣裳发愁。
-
佘舟野出去后就坐在交椅上发呆。
看见那件衣裳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别的,虽然极力克制着自己别去想,可还是忍不住想,那样小的布料能装下吗?
除了那一步,其实他俩在凡间时都做了,回到神界,没了凡人身份和思维的桎梏,这些时反而能正常看待了。
真的能装下吗......不太健康的画面在佘舟野脑袋中回放,手掌不知觉空捏了捏。
清脆的水声不知不觉停了,白缪穿好衣裳,踮着脚悄悄蹭到结界前的梨花屏风后。
两片白色的薄纱,雾一样,什么也遮不住,穿在身上反而增添了一抹欲拒还迎,欲遮欲撩的滋味。
更何况她透明薄纱下只有一件红色小衣,还是贴身的那种。
白缪红着脸,手指甲刮着屏风,一点点踱步出来。
佘舟野听到声音回过身来,原通往桃止山神泉的桃花树结界前,缪缪一身白色轻纱,朦朦胧胧,瓷白的肌肤红色的小衣在薄纱遮掩下更诱人。她双手局促地交叠在一起挡在小腹下。
佘舟野喉咙动了一下,眼神瞬间沉下来。
白缪心脏扑通扑通跳,他看到佘舟野迟疑地伸手摸了一下鼻尖,脸色突然爆红。
他,他觉得自己流鼻血了!
这个认知让白缪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不敢看佘舟野的脸,一不做二不休,她闭上眼像个小牛犊一样冲上去。
佘舟野连忙揽住,被她一股子蛮劲撞得后退,直到脚后跟踢到床下的脚踏,揽着她一井往床上倒去。
白缪被硌到,皱眉扭了一下。
佘舟野呼吸就乱了,掐住她软腰,细细一截,往上提了提。
他先主动的,遮住她眼睛,吻她耳朵,吻她软软的香腮,吻她鼻尖和红唇。
“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儿。”他一边吻她,一边问。
缪缪被吻得五迷三道,气喘吁吁地没回他,反而委屈巴巴地控诉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我,还让喵祖来骗我下凡,你倒好,好吃好喝地有人伺候,我刚刚去时候好害怕,你那时还吓唬我!”
说着她就假哭起来,手指揉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就是不见掉一滴泪。
恢复神职后,只要一想到缪缪初下凡间时的小心翼翼讨好的小模样,还有去世时疼得咬牙流汗的样子他就心疼自责得难受。
他那时怎么舍得骗她下去受苦。
“对不起,我做错了,只顾自己没顾虑到你的感受。”佘舟野贴过去道歉。
缪缪翘着嘴巴,躲他的亲亲,装模作样地拿乔作怪,小手却不停,不知不觉就操控着小法术把他衣裳扒了。
佘舟野无奈,缪缪反身坐在他肚皮上,薄纱的衣带在亲吻中松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娇蛮道地去捏他,手腕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