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老板,你没事吧?”
车夫惊愣道。
然而,不待银柳儿开口,一道怪罪的声音已经传来!
“没事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这马车这么高,要是掉到地上去,摔这一跤还能起身吗!”
不远处,陶守义不待马车挺稳,便立刻跳下马车,对着银柳儿快走了去。
将其从凌萧怀中拉出,挡在了他们中间后,陶守义方看向银柳儿道:“有没有闪到腰?”
闻言,银柳儿却似被什么给刺戳了下,想到方才刚上去那马车竟然就倾斜了,眼下又被陶守义公然这般问,不免沉了神色。
“年纪轻轻,一如我的体重,身体倾斜了下就闪到腰了?看把你矫情的!”
银柳儿拍开陶守义拉扯着自己的手,随后又看向那车夫道:“是车轴断了吗?”
车夫已经仔细地检查了车子,面露疑惑:“昨日检查还好好的呢,今日不知怎的就断了……”
“什么不知怎的就断了!”银柳儿白了他一眼:“你一直坐在这马车上,而我刚上车车轴就断了,可见这车轴是被你压的不牢固了,就说让你平时多减减肥,你偏不听!”
车夫:“……”
低头觑了觑自己的骨干肋排。
宝宝心里委屈,但是宝宝不说。
“都是小人的错,小人这就想办法去加固。”
陶守义见状,道:“看这样子,这车子一时半会的也好不了了,小柳儿,你是要回去吗?不如和我乘坐一辆马车,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有事要同你说。”
小柳儿?
凌萧看向陶守义的眸光似如玄剑下坠,激起无声的巨浪。
男人的眸光无形却似有形,陶守义自是也察觉到了,当下只觉得周身的空气好似都被凝滞了,然而,他却依旧强撑着身体,强自镇定。
对于两人之间的风波暗涌,银柳儿还在想着自己的体重一事,自是并未察觉到,当下闻言,只道:“什么事?”
“羽霜姑娘寄来了一封信,让我转交于你。”
羽霜?
银柳儿顿时眸中一片温柔,却又不免有些疑惑,她给她书信,为什么不直接给,还要先给陶守义,再让其转交?
莫不是有什么不好直说的事情?
想着,她已经打开了书信,在看到信上的内容后,心底惊诧的同时,更是了然,也难怪要让陶守义转交了……
她正欲问问陶守义对于信件上的事情是否知情,想到还有旁人在,自家事且不说没必要被外人所知,再者,眼下也不是说自家事的时候,她当下便先收了信,随后看向凌萧道。
“大人留步,我们就先告辞了。”
“方才观你神色,似有难言之隐,若是有什么需要,不妨可以说出来听听。”
凌萧淡道。
他竟然有心思去管她的家事?
微瞬的怔愣之后,银柳儿已然笑着道:“大人这话小女子可是铭记在心了,日后若有需要,还望不要嫌弃叨扰才是。”
冲其微微颔首算是告辞后,她便随着陶守义上了他的马车。
见状,陶守义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马车上。
银柳儿看向陶守义:“羽霜给我的这封信你看过吗?”
“姑娘家家给你的私信,我怎么会私自查看呢,不过,羽霜也给了我一封信,所以我想,我也能猜出她所说所谓何事了。”
“你既然猜出了,我倒是想问问你,那个孟道人是何人?羽霜在信中说,因缘际会与孟道人相识,想拜其为师学习阴阳之术等,她之前不是想要学习琴棋书画吗?怎么突然之间,所学会跨度这么大?”
陶守义闻言,面上却多了几分无奈并小心翼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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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难道本公子没有腰吗?
“这件事情,羽霜在信中是对我说了,不过我也只是刚知道的。孟道人原本是孟县人士,是个游离四方的世外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传闻知古知后,是个神仙般的能者。
听闻孟道人就是因为看透世俗,这些年才归隐的,而且多少贤能才者对其趋之若鹜,却都被拒之门外,并未听说他有收过弟子。
所以羽霜在信里告诉我此事时,我其实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我也是问了她的夫子才确认了此事的。这般看来,想必这就是羽霜的际会,这种百年难遇的机会,你忍心让羽霜就这么放弃吗?”
陶守义颇为惋惜的语气道。
听陶守义这般解释,银柳儿倒是想起了,她的记忆中是听说过孟道人。
只是,这孟道人是个脾性古怪的老者,极难伺候,前去拜师者不计其数,最初被留下的也并非没有,最终却都因难以忍受孟道人的脾性而退却了。
羽霜虽是慕名,却未必就清楚孟道人的脾性,这般冒然前去拜师,少不得会吃一番苦头的。
若是银封瑾等汉子,她倒是乐得他们吃些苦头,羽霜虽算不得千金小姐,却也是娇生惯养的,一时间,银柳儿自是有些不舍。
只是,陶守义既然都这般劝了,想必,银羽霜至少是打定了主意的,她就这么冒然拒绝,只怕羽霜也是不会依从的。
略一思忖,对上陶守义打探的目光,她当下便缓和的语气道。
“听你这般说,孟道人倒也算是个人物,但是拜师并非小事,更别说,羽霜这一拜师,或许得三年五载的才能学有所成。
在此之前,我倒是想见见你口中的这位孟道人,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说的,是个世外高人。”
见银柳儿没直接拒绝,陶守义心底已经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想到她所言,也是人之常情,便道:“这个我会去协调,确认好时间之后,我会带你前去。”
银柳儿颔首。
日落西斜,陶守义以要去银氏杂货铺进货,但是清单还没列好为由,晚上暂时把银柳儿留到了县城内。
孟府。
“你多次前来县城,却多次过寒舍而不入,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东道主过于失礼了?今晚不如就在我这里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再一道乘坐马车回去。”
马车都已经在这里停下了,再者,既然有去处,又何必再耗资去住客栈,银柳儿也未多想,下了马车。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孟府管家是个面目和善的老者,原本听闻陶守义回府,立刻前去门前迎接,在看到他身后的银柳儿后,立刻怔愣了瞬。
“江老,还愣着做什么?晚饭做好了吗?我都有些饿了呢。”
江老这才回神,对着银柳儿行了一礼后,有些玄幻的笑着向院中走了去,边走边吩咐厨房立刻上饭菜。
整个吃饭过程中,虽然江老一直未对银柳儿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她却始终有种感觉,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打量向她。
随之,她又发现,不止是江老,而是府上的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像是在看着珍惜动物般!
银柳儿不免有些疑惑的搓了搓脸,等到被一个丫鬟给带到了房间时,她直接走到了铜镜旁,看着自己的脸。
脸上也没什么东西啊!
透过铜镜,她的视线正好与小丫鬟的视线对撞在了一起,但见小丫鬟立刻缩回了视线,银柳儿淡淡问道:“是我长的比较稀奇?”
“啊?”一瞬的怔愣后,小丫鬟似是明白了什么,但见银柳儿言语不似介怀,更似只是好奇,一时间也大了胆子,笑着回应道:“回姑娘,是公子从未带过女子回府,所以才……”
闻言,银柳儿揶揄道:“他怕是志趣都在他身上的那些符箓上了吧。”
小丫鬟眸中笑意深深,却是淡笑不语。
见状,银柳儿也不以为意,道:“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小丫鬟从桌子上端起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些女子的衣物,小丫鬟看向银柳儿道:“这里都是干净的衣物,姑娘可以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我再给您换一身。”
见她一直立着,似是在等着银柳儿换衣,银柳儿当下便拿起衣服,然而,在看到下面粉色的亵衣后,神色微怔。
这小姑娘倒是细心,竟是连这些亵衣都准备好了。
最重要的是,亵衣的大小,银柳儿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是自己的尺寸,她当下便笑着道:“麻烦你了,这衣服不用试也合身的。”
“您觉得合身,公子想必也放心了。”
“嗯?”
银柳儿惊疑。
“既然姑娘这里不用我服侍了,那我就先不打扰姑娘了,姑娘若是有所吩咐,可随时吩咐,我就候在门外。”
想到府邸里那些丫鬟下人们可能会整夜整夜的服侍,银柳儿不管其他人,但是她自己却是不需要的,便又直接道。
“不用了,我晚上睡的很沉,不需要人在外候着的,要不,等我沐浴之后,你带我在这院中转上一圈,告诉我出恭的地方在哪里就行。”
毕竟,人有三急嘛,三急也是不分时间的。
沐浴后,银柳儿湿着秀发走了出去,看着月光下,她一头的乌发,小丫鬟不禁面露羡慕道:“姑娘的云发真好看,真似别人说的如绸缎那般呢。”
“呵呵,”银柳儿时刻不忘自己的招牌:“用的是自家杂货铺里制作出的护发的,明日你家公子要前去铺子里进货,到时我会送一些小样给你们,你们若觉得用得好,再去买,我会给你们折扣的。”
闻言,小丫鬟顿时眸中放光,道谢连连。
银柳儿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的确不似个妇人,再加上她本就平易近人,小丫鬟在她面前愈发放的开了。
两人正言笑晏晏时,蓦地,却看到,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陶守义正与一人紧紧相拥。
“公子,我们这样……不太好吧,若是被瞧见了……”
“黑灯瞎火的,谁会瞧见,你的手搭在哪里的?难道本公子没有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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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恭候多时
因着陶守义对面之人是掩在黑暗中的,银柳儿看不到那人的脸,甚至是身影,只能看到,在陶守义的话之后,从对面伸出一双手,放在了陶守义的腰间。
似是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至少是在陶守义身上从未见过,小丫鬟登时怔在了原处,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立刻看向了银柳儿。
银柳儿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脚步轻缓。
走了几步后,但见小丫鬟并未跟着,又折回将其一把拉走,距离方才陶守义所站的位置有些距离了,才道:“非礼勿视晓得不,小心长鸡眼啊!”
“不是,刚才那事,一定是误会……公子从来不会,那……”
见她有些语无伦次,似是又着急解释,银柳儿笑着道:“你这丫头对你家少爷倒是上心,好啦,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屋去休息吧。”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小丫鬟似还欲说什么,银柳儿却是已经回了屋。
翌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银柳儿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正在拉弓的陶守义。
陶守义将弓拉满,弓上却是没有箭的,而且那弓看上去似是极为沉重,陶守义拉起时动作显得极为吃力。
听闻身后的脚步声,陶守义立刻回头,笑意道:“怎么不多睡会?是我把我吵醒了吗?”
银柳儿向他走去:“我记得你并不住在这个院子里,怎么一大早的在这里,这是……”
蓦地,骤然想到了昨晚的一幕,银柳儿面上多了几分别有深意的笑意,看着陶守义不算很健硕,却较为匀称的身材,心道:呦呵,这是想精益求精啊!
“你这是想锻炼身体吗?如果只是为了塑形,我倒是知道一些辅助的器具,等我这几日画出来把图给你,你可找人制作出来,每日锻炼。”
闻言,陶守义眸底闪过一抹光亮,当下便将巨弓放在了石桌上,应下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画着,过几日我空了会去找你拿的。”
管家前来说早饭已经准备好了,陶守义便带着银柳儿前去。
饭桌上,陶守义正欲抬起胳膊吃饭,胳膊却突然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了起来,并且不时的有酸胀感传来。
见状,银柳儿似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早上锻炼的有些急了,现在伤了胳膊?”
说着,她便放下木箸,上前,给陶守义按摩着胳膊,看着随着她的按摩而面露痛苦之色却依旧在强忍着的陶守义,她不禁问道:“你早上这是锻炼了多久啊?”
“也,也没多久,”陶守义眸底闪过一抹讪然,自是不好意思说明,他其实锻炼了连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随着银柳儿的动作,胳膊上最初的酸疼感竟是逐渐消散,继而变成了一种似是浸泡了温泉般的舒爽。
陶守义不禁全身放松,享受在了这难得的惬意中。
见状,一旁的管家不禁多看了银柳儿几眼,这才察觉,她并非一般的毫无章法的按摩,所有指法也似乎多了几分循环渐进的意味,便请教的语气道。
“不知道姑娘这套按摩手法能不能教给老朽我,届时若是少爷伤了身体,老朽我多少能减少一些他的疼痛。”
陶守义也道:“小柳儿,你这套手法是和谁学的,从效果看来,是有些技术在手上的。”
“那可不,”银柳儿眉梢微扬:“这套手法我可是与高郎中学了一个多月呢,没少在毛毛身上实验。”
陶守义:“……”
哪怕是拿他练手呢?
却在毛毛身上做了实验,还一个多月!
暴殄天物啊!
不过……
“你是刻意学习的这套手法吗?”陶守义看似不经意的语气问道:“小柳儿你是会经常身体酸痛吗?那你倒是可以直接教给我,男人的力气比女孩子重一些,兴许会更舒服有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