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攸棠睁开眼睛便瞧见沈镜那张好看的脸,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 瞧着很有气色。
沈镜:“醒了?既然醒了就下来自己走,真重。”
珍重?什么珍重?
直到沈镜把她放下来,苏攸棠才顿时像是一把火烧到了脸上,他居然说她重?
“抱我都嫌重, 我看是夫君太虚了吧?”苏攸棠说着还白了他一眼。
沈镜凑到她面前:“虽然我挺想现在就让你知道你夫君虚还是不虚?不过再不出门就晚了。”
苏攸棠顿时想起要出门的事,跟着沈镜身后走了两步。
眼睛一转,便弯下腰捂着肚子叫唤道:“哎呦,我突然肚子疼,怕是去不了了。”
沈镜闻言自是着急:“怎么回事?”连忙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小猫。
将她放在床上后便问道:“哪里不舒服?你先躺着,我让阿福去把胡大夫请来。”
沈镜见她只支支吾吾的喊疼,也不说话,便起身要去找阿福。
苏攸棠连忙抓住他的衣袖:“我、我没事。”
“没事怎会突然会喊疼?阿棠你先放开,我去叫阿福。”
苏攸棠哪里能放开他,真让阿福把胡大夫请来,那岂不是露馅了?
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我就是小日子突然来了,夫君也是知道的,我这小日子颇为折腾人。
看来我是不能陪夫君一道出门去了,夫君还是快些出门,莫要让夏先生他们等着急了。”
苏攸棠这话一出,原本还焦急的沈镜突然就静下来了。
他真是没想到,她竟然还会拿这话骗他,真是长本事了。
苏攸棠为了装的像一些,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下,顿时疼的脸色发白。
随后便见沈镜扯过小榻上的薄被,盖在她身上。
苏攸棠心中一喜,他一定是相信了!
可是喜悦的心情不超过一息,她便被沈镜连人带被的抱了起来。
骤然悬空吓得苏攸棠急忙环上沈镜肩上:“夫君这是做什么?”
“阿棠的特殊日子,我怎好独自出去享乐?还是现下便带阿棠瞧身子更好。正好马车就在外面也方便些。”
苏攸棠自是百般拒绝,可人在沈镜怀中,深怕自己乱动,直接掉下去。
出了屋子,苏攸棠便觉得有些晃眼,是沈镜身上的外衫。
十分鲜艳的红色,平日里沈镜都是待在书房里看书,一张脸像是莹润白玉一般,这会衬着红色倒像是一块褪了九成色的血玉。
林氏与阿福正在院子中,瞧见沈镜将她抱出来连忙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
苏攸棠就是心再大,但被男人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抱着多少还是有些害羞。
沈镜见她不说话,自是代为解释道:“阿棠跟我耍小性子呢,就这几步路,非是让我把她抱上马车去。”
苏攸棠倏地瞪大了眸子,不是说去看病的吗?
林氏:“那怎么还包着被子?”
沈镜轻咳一声:“娘,您就别问了。”
苏攸棠:……沈镜你这副欲盖拟彰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苏攸棠不安分了,今天就是摔断了骨头,她也要下来以证清白。
结果扭了一下,根本动不了,沈镜的手臂像铁似的,根本撼不动。
沈镜自是察觉到她的挣动,便对林氏说了辞行的话,就抱着苏攸棠出去了。
留下林氏一脸茫然的看着阿福,阿福向来听话惯了,既然沈镜都让林氏别问了,他自然也不会多想。
苏攸棠被抱进马车之后还在挣扎着,忽然沈镜问了一句:“阿棠这是不疼了?”
苏攸棠愣了一下,随后便继续演了起来,待会到了胡大夫药堂,她只要可以自己下车,一定可以找个机会跑掉。
夏先生那边一帮人在等着沈镜,沈镜自然没空管她。
苏攸棠心中有了成算,自然也演的卖力,仿佛真的被月事折磨的疼痛不已。
沈镜也作关心状,还将她抱在怀里,用薄被包裹好。
苏攸棠:这个天裹着被子,可真热。
但也没办法,先忍忍吧。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攸棠才感觉不对劲。
她被被子裹着,热的晕晕乎乎的,没能立即反应过来,按道理来说早该到胡大夫的医馆了才对。
苏攸棠想要掀开马车的窗帘瞧瞧,可沈镜却像抱孩子似的,把她手臂又揽了回去:“阿棠你这样是不能吹风的,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沈镜瞧着她满头的汗,强忍着笑。可又怕她真的被热坏了了,到底还是松开了一些被子。
小骗子,小日子才走了五六日,这两日也没吃生冷的东西怎会又来?
用被子裹了一路,也热了一路,该是受到教训了。
苏攸棠被热的厉害,他将苏攸棠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他自然也是热的。
可即便热着,也心甘情愿。
许是凉快了一些,苏攸棠这会脑袋终于能想事情了。
外面太静了,静的她能听到马车车轮的声音。
街市怎会如此安静?
她用力地挣开沈镜,一手撩开车窗,马车居然已经出城了。
因是刚出城,城外的路还十分平坦,这也让苏攸棠没能及时发现。
“停车!”
外面的车夫闻言自是猛拉缰绳,喊了一声‘吁——’。
“客人可是有什么事?”车夫从外面问了一声。
苏攸棠:“我要…唔…”
沈镜:“没事,继续赶路。”
车夫嘟囔了一句,便继续赶车了。
马车内,沈镜将苏攸棠一把拉进怀里,一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说道:“你再闹,我就在这办了。”
苏攸棠闻言自是害怕的,瞬间眼睛就瞪大了。
也不知沈镜是不是被她咬出经验来了,这次被沈镜捂住嘴,真是一点挣开的办法都没有。
只能呜呜的表达自己的意思,沈镜:“要我放开你?”
苏攸棠连忙点头。
“放开你也可以,但你不可以叫,若是叫,我就亲你。明白了吗?我相信阿棠应该不会故意让我亲你的吧?”
苏攸棠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好在沈镜还是放开了她。
苏攸棠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才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缓过劲之后,苏攸棠只坐的离沈镜远远的,倒是没有大喊大叫。
马车里一阵安静,这会沈镜先开了口:“没想到阿棠居然这般乖。”
苏攸棠:不乖岂不是被你亲?
这笔账她算是记下了,必定要找个机会报仇。
也不知道沈镜是怎么回事,平日里苏攸棠同他吵架,他满心不悦,这会苏攸棠不搭理他,他也不高兴。
沈镜:“阿棠怎么不说话?”
苏攸棠懒得搭理他,只轻哼一声便转过头去,不想看见他。
她只能等着与夏先生他们会合后,想办法蹭文静的马车,总之她不想和沈镜待在一起。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到会合的地方,虽然心里防备着沈镜,可一夜没睡好的她,身边还有被子。
揉做一团,靠着便睡着了。
沈镜除了之前主动挑起两次话头外,便一直闭目养神,这会见她睡了,自是坐到她身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
苏攸棠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总是有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在追着她跑,最后被逼到一处悬崖,朦胧着有人抱着她一起跳了悬崖。
她也瞬间被惊醒,大口大口的呼吸,额头上都是汗。
沈镜手中还拿着帕子,帕子已经浸湿了一处,见她醒过来显然是松了一口气:“阿棠你终于醒了,这是梦见了什么?”
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她忽然抓着沈镜的衣领道:“沈镜,咱们回去吧,我总感觉心里不安稳。”
沈镜理着她被蹭乱的发丝道:“你只是做了噩梦而已,有我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马上就到了,看看窗外,前面那个山庄便是了。”
沈镜撩开窗帘只给她看。
许是外面光线明媚,心中的恐惧感倒是消散了不少,可依旧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让她一时对沈镜都提不起恨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在了山庄门外,同时到的还有文氏兄妹。
苏攸棠就纳闷了,他们都是从俞州城出发的,怎么还从不能方向到的?
山庄外早有人在外恭候着,这会正引着他们朝正厅走去。
沈镜与文嘉誉走在前面,苏攸棠与文静缀在后面。
第71章 夫君桃花可真旺
文静贴着苏攸棠小声的说话:“阿棠是第一次来山庄吗?”
苏攸棠点头:“嗯。”
之后又是一阵无话, 可苏攸棠瞧着文静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最后还是苏攸棠担心她把自己憋坏了,主动问道:“阿静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文静顿时惊讶地看向她, 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
“阿棠,沈师兄身上的外衫是你买的吧?”
苏攸棠闻言一怔:“为何这么问?”
“虽说我鲜少见到沈师兄,可每次见到沈师兄都清冷自持的像雪山上的雪莲似的。
偏偏我哥居然认为沈师兄温润如玉,有时候真不想承认这么笨的人是我哥。”文静摇头晃地一副甚是无奈的模样。
把苏攸棠逗得直乐, 旁的不说, 小姑娘还真是慧眼如炬。
平时的沈镜还真翩翩公子那一挂的, 可是真的动怒的时候, 即便脸上带着笑, 也只会让人遍体生寒。
尽管苏攸棠并不搭话, 文静一个人也说得开心:“我现下倒是真羡慕阿棠, 沈师兄这样清冷的人, 阿棠也能让他穿上这般艳红的颜色。
我还以为沈师兄这样的人, 即便成了亲,夫人也是摆设。倒是不曾想,阿棠这般厉害。”
说着一双眼睛都快黏到苏攸棠身上了, 就差没把‘教教我’这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苏攸棠算是看出来,这小姑娘许是有了意中人。
苏攸棠还真帮不了她,毕竟她与沈镜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说起来这身红色外衫倒不是她故意为之, 是那位掌柜的见她出手大方,就被铺子里一件做工、料子都不错的外衫便宜卖给了她。
那掌柜当时似乎还想劝她再想想, 可苏攸棠觉得这个价钱能买这样的料子,沈镜不要了,也可以改成别的物件。
没想到沈镜居然真的穿上身了,一点也不嫌弃这艳丽的颜色。
带路的小厮将他们送到一个院子前, “这是听风苑,沈公子、沈夫人请。”
虽说是沈镜与苏攸棠的住处,但文嘉誉与文静也跟着进来。
文嘉誉:“这两年师兄不来,这听风苑就空着,我同先生说要搬过来,先生也不允,先生真是偏爱师兄。”
文静:“你若是有沈师兄一半的聪明,夏先生定然偏爱你。”
许是受不了自家妹妹拆自己的台,文嘉誉很是一顿教训,可瞧着文静那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怕是左耳进右耳朵出。
等文嘉誉说完了,文静才对带路的小厮说道:“你先下去吧,这山庄我们年年来,闭着眼睛也能走到百花居。”
苏攸棠原是在打量这座小院,这会听到文静的话,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
文嘉誉正被文静气得垂头丧气,这会见苏攸棠好奇,连忙道:“嫂子是不是喜欢百花居,那不如我们换一换如何?
其实百花居离听风苑并不远,走上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文静简直受不了自家哥哥,哪有人会提出让人家夫妻分开住的?
上次见到兄妹俩的时候,她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总是觉得哥哥被妹妹成熟些,可眼下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这兄妹俩,只怕是半斤八两。
不过文嘉誉这个提议她心动了,她现在可不想同沈镜单独住在这个院子里。
她承认,她就是属鹌鹑的,从昨夜到尽早的事情她只想避开,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虽然在马车里因为一个噩梦而惶恐不安的时候,沈镜耐心地陪伴让她感到心安,但这并不足以支撑她去面对沈镜的感情。
“我也想看看百花居,既然文师弟喜欢听风苑,那我们就换换吧。”
文嘉誉顿觉惊喜,文静则是一脸惊讶。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镜轻皱着眉间道:“我与你同去。”
说完又对文静说道:“抱歉,不知文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文静有些怔然,傻傻地点头。
直到沈镜牵着苏攸棠离开了听风苑,自家哥哥还在喊着:“师兄,你这么久没来,还记得百花居在哪吗?”
然而根本没人回他。
苏攸棠:“沈镜你放开我,我是说要和阿静住在一起。”
沈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苏攸棠觉得那眼神像旋涡一样,会把人吸进去。
“我就是阿镜。”
苏攸棠:……
“还有,阿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沈镜说着便欺身上前,两人鼻尖相触,苏攸棠只想向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可沈镜的手臂却像铁铸的一般,横在她腰后。
偏偏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像是朝这个方向走来。
苏攸棠只觉得胸膛那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你快放开我,有人来了。”苏攸棠撇过头去说。
可沈镜像个疯子似的,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他。
“有人来又有何妨,我们是夫妻。既然阿棠不记得了,那我来提醒你好了。
我说,‘在听到你以后我再听到你叫一声沈镜我就亲你一次’,不过念在你是第一次,我给你补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