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华哀叹了一声,罢了罢了:“儿子呢?”,大老远叫他过来,怎么到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李少华看着崔琳,内心小声嘀咕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儿子不想看见你,所以先走了。”
“哼~”一大早吃气都吃饱了,李少华起身欲走,走了两步也不见崔琳给他台阶下,于是轻咳了两声又折返坐了回去:“咳咳~突然又有点饿了。”
崔琳低头笑道:“德行~”
李太白洗完手归来,见崔琳和李少华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怼得特来劲,好生羡慕,要是哪一天他能和初晨也如这般,该多好?
李少华和崔琳余光瞄见儿子回来了,收敛了不少。
李少华咬了一口虾饺,看着心事重重的李太白问道:“开门见山吧。”
“???”
李少华笑道:“你小子,长这么大哪次没事想到我的?知子莫若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身为警察总不能监守自盗,所以到底所谓何事?”
李少华如此直白的问他,李太白也便不再拐弯抹角,放下筷子,看着他问道:“程氏父子和程氏兄弟你了解多少?”
“程氏,哪个程氏?这S市姓程的企业家可多了去了”,李少华突然get到,“哦,你要问的是程泽凯和程泽丰两兄弟吧?”
李太白点了点头。
李少华娓娓道来:“说实话,有交集,但不算深交,多半也是道听途说。圈内人都说这程氏两兄弟从小不和,一直明里暗里的在争家产,但我不这么认为。
我记得,有一次参加一个酒会,具体什么酒会我给忘了,反正我记得那时程泽凯贪杯多喝了点酒,喝醉了死活都不肯坐车走,最后还是他哥哥程泽丰将他一路背回的家。
当然了,至于到底是半道给撂下了还是真给一路背回家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那时大家都挺诧异的。不过,也有可能逢场作戏罢了,上流社会的人,在外谁不想搏个好名声?”
李少华说渴了,端起水杯咕咕咕一饮而尽。
崔琳看着他啧啧数落道:“水牛~”
李少华表以不满反驳道:“你有见过水牛喝水吗?”
崔琳连连点头,然后向他挑了挑眉头,笑道:“当然见过,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哼~”李少华本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忍气吞声,关键是他知道即使卯足了劲吵,他还是输的,到时候就更难堪了,身为父亲,他还是很想在儿子面前树立个高大上的父亲形象。
李少华悻悻然结束一轮争吵,拿起筷子又吃了一个虾饺,侧头看着李太白问道:“好端端的,你问他俩干什么?”
崔琳嫌弃挖苦道:“搞半天,我怎么不知道你公司在造车呢?”
李少华没听懂,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虽然我没猜透,但我百分百确定你话里有话。”
崔琳笑道:“闭门造车这个成语知道不?”
李少华再次秉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忍气吞声。
第27章 活久见
崔琳闹归闹,关键时刻还是挺有分寸的。知晓儿子约李少华吃早茶一定是有什么要事相谈,于是短暂打扰之后,以换季要换新衣为由先行离开。
崔琳离开后,李少华打开微信群,快速翻阅了一遍这几天群里热烈讨论的话题后,一切瞬间了然于心,将手机倒扣在桌上,重新拿起筷子,看着李太白漫不经心道:“呵~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估计这程家老大大学谈恋爱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怀里搂着的姑娘未来会成为自己的后妈。你们年轻人最近不是很流行的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哦~我想起来了,叫活久见。”
知父莫若子,李太白立即起身给李少华斟茶,以感谢他提供的有利线索。
李少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摇头感叹道:“赚钱难,守钱更难,可人在世道走一遭入土后,又能带走多少?留给后代,是福是祸也是未知,有时候真不知道,赚那么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太白也陷入了深思之中,随后莞尔一笑道:“也许,只是为了给自己爱的人一个安全感。”
俩人对望,相视一笑,举杯对碰。
做人的底气往往来自资本,而资本是用钱堆砌而成的。李少华年轻时那么奋不顾身的拼搏努力,不过就是想给崔琳造一个足够安全的港湾,让她能安心地不再远航~
与李少华相比,李太白瞬间觉得自己是自私的,他想这也许也是他和黎初晨之间出现隔阂的原因,他非但给不了黎初晨安全感,反而还让她整日为自己提心吊胆。
马冬眼见着李太白的车从身旁疾驰而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低头查看了一下时间又匹对了一下车牌号:“对呀,没错啊”,随后抬头看东边:“今早这太阳真奇怪。”
马冬像个幼儿园还未毕业的孩子一样,猫藏在一辆车后,侧耳静静听着脚步声,待听见声音越来越近时,一下飞蹿出来,结果没吓着李太白,倒是生生把自己吓得打起了嗝:“局...局长早~”
汪显仁汪局大笑着回转头对着李太白说道:“小李,你猜的一点都没错,这里真的蹲了一只野猫~”,汪显仁再回头时,那脸上的笑容渗人的很,那犀利的眼神像是随时能把马冬片成肉片。
马冬自知罪孽深重却又无力挽回,只能傻笑着配合着喵叫了两声,希望汪局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汪显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马冬,随后哀叹一声从他身旁而过。
马冬毕恭毕敬欢送道:“汪局您走好,汪局您慢走~”,见汪显仁走远后,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打着嗝舒了出来,噘嘴哀怨地看着李太白:“是不是兄弟啊,知道前面有个坑,不但不哼唧提醒一下,反而还给我又挖了几勺土,哼~”
李太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马冬一路打着嗝跟在李太白身后:“白了个白,你今天不得了啊,居然也会迟到,是不是昨晚纵欲过度,今早起不来了?”
马冬的笑声消失在李太白投射过来冰冷的眼神里,“都是成年人,害什么骚呢”,见李太白眼神越来越刺骨寒凉,他乖乖闭了嘴,内心小声嘀咕:“好看的皮囊,无趣的灵魂,老天爷果然还是公平的”
郭艾见李太白今迟迟不来,以为是自己昨晚发的那段视频打扰了他休息,自责不已,整个人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
包文兴瞅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久了,实在是看不过去,起身坐过去一屁股坐在郭艾的办公桌上,不客气的打开他桌上的糖罐子,取出一颗抛掷进嘴里:“一大早不停唉声叹气的,怎么昨晚游戏里遇上高手,被虐惨了?别气馁,把ID告诉你包哥我,我披上马甲给你报仇去,咔咔两下,砍得他回家找娘,skrr~skrr~”
郭艾一副极其嫌弃的样子看着包文兴,心想你自己什么水平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的吗?
包文兴用手指着郭艾看自己的小眼神,啧啧啧不悦道:“你这小眼神极具侮辱性,你这是在看不起你包哥我吗?”,包文兴说着用手拍了拍胸脯:“别的不敢说,但上路放心交给我”
郭艾也不好当面拆包文兴的台,只能低头自我小声嘀咕道:“所以都输了。”
包文兴别的不说,耳朵灵算是个特长。自然而然是听到了,但是成年人与小孩子不一样,只听自己想听的,对于不想听的一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包文兴将手里的糖盒子放回原位,随后用那只手拍了拍郭艾的肩膀:“开心点,有你包哥在呢,愁什么愁”,包文兴转身离开的时候,正值李太白和马冬前后脚进来,他欢快地挥着两只手,贼笑道:“呦~老大您今早可真是来得早呀~”
马冬免费赠送他一个鸡蛋白,皱着一张老脸,双手叉腰不悦道“:你冬爷我这么大只都入不了你的眼吗?”
包文兴立马卑躬屈膝,给他揉腿捏肩:“错了,错了,冬爷早,冬爷也早。”
郭艾见李太白终于来了,激动地站起身,因过于激动致使起身的时候,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整个人懵了半秒,尤其见李太白视线投射过来时,像极了个犯了错的孩子,立马羞愧地低下了头。
马冬笑道:“你瞧瞧~还是郭艾懂事,包子学着点人家。”
包文兴知道这是马冬在帮郭艾解围,也知道郭艾胆小又爱胡思乱想,于是笑着点头配合:“您说得对”,说着一手搭在郭艾肩膀上,替他轻按了两下肩:“低头干嘛呢,冬爷在表扬你呢。”
“啊?”郭艾闻声抬起头,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冲着马冬感激一笑。
马冬朝着郭艾挑了挑眉,随即小跑跟上李太白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
马冬这次挺着调的,不用说也知道关门,见李太白直勾勾地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脸,笑问道:“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不过,不瞒你,昨晚临睡前我偷偷敷了一张面膜,看来确实挺有成效的。”
李太白邪魅一笑,望着他调侃道:“聂蓉给的?”
马冬瞪了他一眼:“你也太小看冬爷我了,一张面膜我还是买得起的。嘿嘿~不过,不是买的,小区楼下填调查问卷,人给送的,还挺不错的挺滋润的,而且送了我好几张呢,要不明给你带一张,你回家给你的小脸也试试?”
李太白伸手拒绝。李太白天生丽质,怎奈后天从不保养,但可气就可气在,人照样皮肤好到羡慕死人。
马冬笑着不请自坐,双手交叉相握放在桌上,看着李太白一脸严肃道:“这郭艾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再不磨练磨练,我怕时间久了,他干我们这一行会承受不了。”
李太白:“承受不了什么?”
马冬:“就...这个...那个...”
李太白微微一笑:“别杞人忧天了。”
“反正,我的意思你应该懂。走了~”马冬说完起身要走。
“等等~”
马冬重新落座回位,背靠着椅背:“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李太白打开手机,翻找出视频然后递到他面前。
马冬身子倾向前,双手拿起手机,看完后望着李太白眉头紧锁:“你是怀疑程泽丰的死和程旭有关?”
“单从视频来看,程旭确实极为可疑。”
马冬歪头表示不认同:“可是杀人动机是什么?程泽丰和程泽凯在争家业,照理说就算要动手,那也该是他老子程泽凯呀,他着什么急?我见过他几次,看他也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反而觉得他挺少年老成的,以后就算不靠家里,也定是个能成一番大业的人物,所以为什么?更何况程泽凯也不会傻到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替自己趟这趟浑水吧?”
李太白身子靠向后,看着马冬为他科普了一个冷知识:“程商耘现任妻子上大学时,曾是程泽凯的女朋友。”
“你说什么?”,马冬惊讶得差点下巴都要掉了,“乖了个乖,有钱真好呀,都能让儿媳妇直接变成媳妇,厉害~不过,那也该是程泽凯和他老子急眼呀。不对,你这话里有话,该不会你是想说...”
李太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马冬噘嘴摇了摇头,觉得这一大早李太白要么是没睡醒要么就是吃错药了:“白白,你确定你平时不看电视的吗?不看你能联想到这么狗血的剧情?还是,你们上流社会都玩得这么high?”
李太白免费送了他一个鸡蛋白,与此同时有电话进来,手机震动得太厉害,害得马冬差点一个没握住给摔地上,以防万一赶紧将手机递还给李太白:“乖了个乖,这是电鳗牌手机吗,怎么这个震动就像触电似的,吓死你冬爷我了。”
李太白一看来电显示是秦晟打过来,立马接过接通:“喂~”
秦晟:“是我,李队你现在有空嘛,有空的话来我这一趟,有点事要和你说。”
李太白“等我,马上。”
马冬见李太白没聊一分钟就结束了通话,表示难以理解,明明长了一张好看的嘴,怎么就这么不擅用呢?真是暴殄天物:“你这就打完了?”
李太白轻嗯了一声:“走吧?”
“唉~”马冬紧跟其后,一秒变严肃:“老秦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李太白:“去了不就知道。”
马冬撇了撇嘴:“得~”
第28章 谁是凶手
李太白腿太长,为了紧跟上他,可把马冬累坏了,好不容易到了以后,双手趴着门槛,半张着嘴连连喘气,要想而知,他今早为了省顿早饭钱,可什么都没吃啊,“老...老秦,你...你这有水吗?”
秦晟递了一个量杯给他,马冬求证问道:“你确定这能喝?”
秦晟点了点头。
马冬再次求证问道:“你确定这是给活人喝的?”
秦晟无奈笑道:“放心吧冬爷,这里是□□和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生理盐水。”
马冬这才放心:“哦,那正好适合冬爷我”,说完一饮而尽。
秦晟将盖在程泽丰身上的白布掀开,他身上的伤痕显露无疑,之前李太白有简单的察看过,但没想到竟浑身都是,且新旧不一,想来生前一定是经过长时间的折磨所致。
变态又残忍。
马冬放下量杯探头过来,惊呼道:“好家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皮开肉绽,这积怨到底是有多深啊?”
秦晟看着李太白问道:“李队,知道什么叫牛皮鞭子沾凉水吗?”
李太白:“古代的一种鞭刑,极其残忍,用生牛皮鞭子沾水或者在水里浸泡过后再抽打犯人。鞭子吸水后,鞭子上的毛刺因膨胀更具摩擦力,同时鞭子的重量和韧性也会增大,伤害随之变大。”
马冬听完李太白的科普后,噘嘴摇了摇头:“相当于伤口上撒盐是不是?真是惨无人道啊。”
秦晟伸出双手拍了两下:“李队真是见多识广,你说的没错,牛皮鞭子沾凉水就是这个意思,这些伤口也就是这么来的,不过最致命的不是这些,而是这里~李队冬爷,你们谁帮个忙,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