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中缘——南极星官
时间:2022-01-06 12:20:32

  “咦,我的糖葫芦怎么只剩两个了……”
  “哥哥是你吃了么?”那小娃娃总算是发现糖葫芦少了,糯糯的边走边问一旁的哥哥。
  “我什么时候吃你的糖葫芦了,是你自己吃了忘了吧!”
  孩子撅起小嘴委屈巴巴的嘀咕着:“可我不记得我吃了呀。”
  赤焰默默地跟在后头,舔了舔嘴,甜甜的,悄声的动着嘴唇道:“乖,姐姐以后还你哦~”
  “姐姐,到了,前头就是剑灵阁了!”孩子们指着不远处一所偌大的宅门喊着。
  这浥城真是大的不着边,跟着孩子们绕了又绕,穿了好几条街才到了这剑灵阁,一路上也是记了记,但还是有些晕了。
  赤焰招了招手,把孩子们聚过来,小声说道:“谢谢你们哦,不过姐姐是瞒着家里人偷跑出来找人的,所以你们要替姐姐保密哦,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姐姐会被抓起来狠狠打一顿的!”说完可怜的望着孩子们单纯的小脸。
  “好,我们不会说的!”
  “姐姐放心!”
  赤焰笑了笑道:“好嘞,你们真乖,那姐姐去找人了,你们也自己去玩吧。”
  “嗯!姐姐再见!”
  “再见!”
  赤焰直起身,看着远处高高在上的门匾“剑灵阁”三字,总算是找到了。正抬脚要走,衣角却被轻轻扯了一扯,低头一看竟是那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娃娃,仰着小圆脸,一双眼睛眨巴着盯着自己。
  “是你呀,怎么啦,你怎么还在这呢?”赤焰蹲下身问道。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
  脑中竟忽然一闪当日萧钰问自己名字的场景,回想起来,自己和师父两人独居云境,每日对着的都是山间的鸟兽,这些都是自己的朋友,可它们却从不会问自己叫什么,直到一个名叫萧钰的小子误闯了进来,问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赤焰!”赤焰笑着回道。
  “赤焰姐姐,你怎么不问问我的名字呢?”孩子撅起小嘴问着。
  赤焰一愣,笑道:“你看我,见你太可爱,一时竟忘了问你的名字了。那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呀?”
  “我叫之恒”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的“之恒”,是我娘亲取得名字。”之恒眨开心的回道。
  “之恒,好名字,好,姐姐记住了!”赤焰揉了揉之恒的小脑袋。
  之恒这才松了手里攥着的衣角,“赤焰姐姐再见!”说完,便见这小小的人跑远去找哥哥们了。
  赤焰慢慢站起身,心下一暖,竟没想到这小家伙不走就只为了互道姓名。
  赤焰朝宅府走去,正想着一会儿该如何敲门询问,见一位妇人提着一些新采买的布料也往宅门走去,应是这府上的人了。
  赤焰忙唤住妇人,那妇人闻声停下了脚步,回身去望。
  “夫人可住这府上?可否请您帮个忙?”赤焰上前问道。
  “姑娘是何人?我一妇人能帮你什么?”妇人疑惑着打量眼前这不知来路见着面生的姑娘。
  “我,我是来找府上的容汐公子,可否麻烦您让他出来见见我,就说他有一块玉落在我这了。”赤焰回的含糊其辞不敢细说。
  “玉?我家公子怎会有玉落在你那儿?莫不是姑娘弄错了吧,你把玉拿来给我瞧瞧。”说着伸出手来,这妇人只当是不知名的丫头看上自家公子前来高攀的。
  赤焰摇摇头:“还请您帮我唤一声吧。”
  妇人见她交不出玉,没好气的扭头道:“我家公子出门了,这会儿也回不来,你还是省省吧。”
  赤焰听闻追上拉住妇人道:“容公子不在么?他去哪了,几时回来?”
  妇人推开赤焰的手,语气不善:“我说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公子自是有事出去了,去哪儿,几时回,又怎是我等该知道的,我劝您啊还是乘早回去吧!”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说着头也不回的进府去了,关上门前还不忘再探出脑袋冲赤焰喊了句,“姑娘啊,我家公子已有婚配了!”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大门之外独留赤焰一人立在石阶之上,急的直想再上前敲开那紧闭的大门说明意图,但还是克制住了,蹲下身懊恼的支着小脸,她不能说,萧钰在离开之前曾与她说过不要伸张的,只许找容汐一人。
  心下暗暗骂了萧钰这个笨蛋!估摸着那容汐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仅凭他一小孩就能把他救出么,还不许让其他人去,他有多大的能耐啊。
  唉,算了,既是答应了他就按他的意思来吧,反正自己只管送玉传话,其他的自己也没能力相管。
  只是这容汐,如今究竟在哪啊,何时才能见到他呢……
 
 
第8章 陈老鬼
  小竹屋里,花姨和容汐坐在桌前闲聊着等着陈叔回来。
  “汐儿,你跟花姨说,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定过亲了没有?”花姨给容汐倒着水打趣儿道。
  容汐闻言,一时也红霞铺面,到底是个孩子,这婚嫁之事入在耳里总归是有些羞涩的。
  “家里倒是说了一门亲,只是……”
  花姨见他这模样也是掩嘴直笑:“只是不是自己喜欢的?那就推了,找一个喜欢的,以后若是遇上了,可得告诉花姨啊,花姨可想看看汐儿喜欢的姑娘会是什么样儿的呢。”
  容低了低眼,下意识的竟点了点头。
  “玉娘!你猜我回来遇上什么了!”一声略带沙哑的男声从院门传来。
  花姨笑道:“呀,是你陈叔回来了!”
  容汐跟着花姨一道出门去迎接。
  “你看,遇上只野兔子,哈哈哈哈哈……”
  陈老鬼进了门,一手提着竹篓,一手揪着对兔耳朵,边说边把蹬着腿儿的野兔举起,开心地笑着。
  但这笑在看见容汐与浮沉二人的瞬间就隐了去。
  “他们是谁?”眉峰微蹙着语气中带有见到外人的明显不悦。
  花姨上前接过陈叔手里的竹篓,回头向容汐招招手,容汐会意走上前去。
  眼前这位身着粗布麻衣,鬓角斑白略显苍老的男人就是浥城鼎鼎有名的铁手陈老鬼,他铸的剑,重金难求,似富有灵气一般,剑与主人气血合一不可分割。可他在给父亲铸了“寒光”不久之后便极少铸剑,人也离开了浥城销声匿迹。
  容汐恭敬地作了一揖,道:“陈叔,晚辈容汐,自浥城而来。”
  “浥城,你姓容……你是容靖轩的儿子?”陈老鬼眼睛微眯,打量着容汐。
  容汐倒也从容的对上他审视的目光,回道:“正是。”
  陈老鬼有些没好气的道:“你不好好的在你剑灵阁,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花姨拉过容汐的手,对着陈老鬼不悦道:“老鬼你这是干什么,汐儿大老远跑过来看你,你就板着脸问问问。”
  陈老鬼被花姨一堵,撇撇嘴,转身自个儿回屋去了,嘴上不忘嘀咕:“看我?大老远来就为看我这张老脸?”
  花姨白了眼陈老鬼背影,转头对容汐说:“没事儿啊,他就这臭脾气,等会儿你有什么事要拜托陈叔的,只管放心的开口就是了。”
  容汐微笑着点了点头。
  桌上容汐与陈老鬼对坐着,陈老鬼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也不看容汐一眼。
  “陈叔,容汐此次冒然前来,的确是有一事相求。”容汐小心地开口看着陈老鬼丝毫未动的面色,见他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继续道,“家父,家父已故,“寒光”也毁,但剑灵阁,是父亲毕生心血,容汐不能让它倒在自己的手上。可惜容汐无能,家父留下的剑法始终不得要领,用的剑更无法互通神意。只求陈叔能愿意相助,再铸一柄剑。”
  陈老鬼听完慢慢放下茶盏,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容汐心下也明白,如此唐突前来,让多年未曾开工的陈叔为自己铸剑,的确强人所难,何况是要人造一把上好的剑,这选铁炼造还得花费多大的精气神。
  当年虽说陈叔与父亲也算是有交情的,但要造一把“寒光”也是父亲求了好久才答应的。如今,只是陈叔也不吱声,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陈……”
  “哎呀,我说老鬼,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闷葫芦一样往这一坐,什么意思嘛。”和浮沉在后头端着面悄悄观察前头形式的花姨实在憋不住了,上前把面往陈叔面前桌上一放,在旁边坐下,没好气的瞪着陈叔。
  陈叔一见花姨恼了,一时也委屈巴巴的,把面往自己身前挪了挪,看着花姨解释道:“我这刚一回来,就说让我给人家铸剑,玉娘你也知道,铸一把好剑可没那么容易啊,何况我这么久没动过手了。”
  陈老鬼边说边夹起面跐溜一口继续道:“万一给人家铸不好,也丢面子,是不是,所以啊得容我想想,想想。”说完也学着花姨没好气的悄悄看了眼容汐。
  容汐闻言,心下大喜,只要陈叔没明言拒绝便有希望,忙开口道:“只要陈叔能答应,需要容汐做什么都可以!”
  陈叔吸着面,眼皮也没抬一下,含糊道:“哼,别高兴的太早!”
  “啧,咽干净了再说话,吃着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花姨嘴上说着,手拿着筷子把自己碗里的面又夹了些给陈叔。
  容汐含笑默默看着,眼前这一对夫妇,拌嘴、添面、相视而笑,这便该是寻常夫妻最平凡幸福的过日子了吧,不去问世事的纷争,不去理旁人的碎语,有的烦恼也只是明日会不会下雨,该做些什么菜才好……
  剑灵阁的大门依旧紧闭着,门前空地偶有人经过,四下里安静的只剩下叶落的声音。府里头的人倒是来来往往,打扫庭院的家丁、修剪花枝的侍女、盥洗衣物的老仆,甚至还有偶尔出现在视野里训练有素的暗卫。
  除去这些,便是府里头错落有致规格不一的楼阁,每一处都看着神秘的很,除了间貌似藏书用的小榭门窗是开着的,几个家丁乘着这午后的太阳正好,捧着书卷,在门前晒着。
  赤焰骑小马似的坐在高高的围墙之上,身子掩在一旁大门的檐角隐蔽处,小脚却无聊的一荡一荡的。
  昨儿在府外头角落里蹲了一晚,清晨府里进进出出的人太多,让人发现也不好,就溜上了围墙,但因腿麻险些翻过围墙,直接摔里头。
  这会儿坐在上头又看了半日,把这府里的风光倒是欣赏了个遍,看尽了也就无趣了。
  这正午当头,太阳虽不毒辣,但照的人实在是困乏的紧,赤焰索性将身子平躺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条丝帕盖在脸上,双手枕在脑后打个盹儿。
  这几日光顾着赶路,一天也没睡个好觉,不过是路上稍稍阖个眼又怕耽误了太久,眯一眯便醒了。这会儿身体也似发起了强烈的抗议,浓厚的倦意侵袭了全身,闭着眼嘟囔着:“眯一会儿,就眯一会儿……”便沉沉的睡着了。
  赤焰脸上的丝帕被风轻轻吹起一角,又轻轻盖上,反反复复,轻柔到赤焰一点儿也没察觉这风的窥视。
  屋前的榆树叶也似受了鼓舞被风带着跑到赤焰的身上,只为见一见这正睡得香甜的清秀人儿。
  这一睡便是好几个时辰,太阳也快落山了,府外头的空地渐渐又热闹了一些,围墙下头的小巷里还传来阵阵孩童的嬉闹声。
  “哎呀,你就送我一个嘛。”
  “不成不成,我娘要揍我的!”
  “那我跟你换呗,你看,这个喜不喜欢?”
  “哇,好漂亮啊,我也要我也要!”
  “……”
  这一叫倒是彻底把赤焰从梦里给叫醒了,说是梦,其实也只是睡得沉,这些年,赤焰一般不会做梦,做的梦都屈指可数,每一次梦完都清晰的记得梦中的事,但醒了之后又总觉得好像一下子缺失了很多,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问了师父,师父也只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自己,遂又笑着回了句:“梦由心生,有,恍若须臾幻境,梦尽浮生;无,则游离现实困境,浮生一梦。”这话赤焰听过便罢了,其中何意,师父不愿说明自己也懒得去细究了。
  赤焰将面上的丝帕取下,揉了揉眼才坐直了身子,往身下叽叽喳喳的声源望去。几个孩子在争抢着什么东西,再定眼一看,竟是昨日给自己带路的那几个孩子,不过那个叫之恒的小娃娃倒是不在其中。
  赤焰看了半响,心里盘算着,嘴角慢慢扬起笑意,翻身跳下了围墙,向孩子们打招呼:“又见面啦!”
  “姐姐!”
  “漂亮姐姐,怎么又是你呀!”
  赤焰蹲下身来,“是呀!”
  “姐姐,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么?”
  赤焰微微叹了口气,蹙着眉说:“还没呢,他出门了,根本没见着面。”
  “啊,那你要一直等他么。”
  赤焰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我要等的就是那府里的容汐,容公子,你们可见过他?”
  “原是容哥哥呀,我见过他!”
  “我也见过,我也见过,容哥哥长得可好看了!”
  “容哥哥可好了,还会给我们买糖吃!”
  赤焰干笑了两声,满意的点点头:“是吗,真好真好。”
  “那你们是每日都会上这玩么?”
  “是呀,我们就住这儿巷子边上,就那儿,除了娘喊我回去吃饭,我都溜出来玩!”
  “嗯嗯,娘喊吃饭得回去的。”
  “姐姐来我们家吃饭么,我娘做饭可好吃了。”
  赤焰笑着揉了揉孩子的头道:“哈哈,乖,饭就不吃了,你们再帮姐姐个忙好不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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