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谢旭谦拉进卫生间,蹙着眉心,低声与他抗议:“你喜欢用保姆,不表示我也喜欢。我不喜欢别人洗我的衣服,而且有些衣服贴身的,要手洗,不是一起塞进洗衣机就可以的。”
谢旭谦挑眉,眸光流转地把妻子望了望,有一种她在和他偷着说秘密的感觉。 他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我坦白,洗衣机里的衣服的确都是王姨洗的。不过,你的小布头都是我洗的。”说着,弧度拉深,面上又戏谑又认真,“不用谢,我也只是顺便,因为我的贴身衣物也从来不喜欢让别人洗。”
小布头? 你才小布头。
施一诺咬了唇,男人这么诙谐的用词,她也不好一板一眼去纠正他。而且,他洗了!
她把自己往墙上一靠,似乎不太认识眼前的男人,要把他重新好好打量一番。
谢旭谦却抿着笑,越发地得心应手。
他摊开双手在两人之间,手心手背翻转了转,低头出声:“以前乐霖总是叫我老婆奴,我都不认的,可是我现在不认都不行,这双手已经认了。”
语气似乎很不甘心,却又不得不认命,而尾音里又隐隐泄漏了几分得意。
施一诺就冲着他这表演到位的得意,咬了唇,睨他一眼:“既然这样,以后每天的衣服都包给你了。”
说着,开了卫生间的门就往外走,不想听见他的任何答复。
谢旭谦勾了勾唇角,认命了。
早饭是红枣银耳粥,满屋都是香甜的味道,是王姨熬了两小时熬出来的。
王姨给他们盛了摆好在餐桌上,对施一诺道:“谢先生让我熬的,说是给谢太太补身。”
狗男人又懂了。
施一诺点点头,对对面的谢先生投去一瞥,算是领了情,坐下吃饭。
除了粥,还有鸡肉卷,里面包了生菜,鸡柳,荷包蛋,还有酸黄瓜,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不错。”施一诺夸了句,朝王姨谢道。
王姨笑着回道:“今天这鸡肉卷是谢先生做的,他说他要亲自做给谢太太吃。”
难怪狗男人进房间时带了炸鸡的味道。
施一诺看去对面的人,什么话都还没说,谢旭谦扬眉:“不用谢,老婆奴的命。”
施一诺暗嗔他一眼,继续吃鸡肉卷,王姨瞧着两位眼色,很识相地消失了。
*
吃好早饭,王姨收拾了碗筷,一一洗好,也把衣服晾了,卫生搞好,人便走了。
施一诺坐在沙发上抱着钱多多玩闹,还叽哩咕噜和它说话,钱多多开心得吐着舌头,在麻麻怀里翻着肚皮。
谢旭谦今天订了私人飞机要去芜城,他此刻在衣帽间穿衣服,看着妻子和狗在客厅亲昵的样子,漆眸里要滴出浓黑的醋来。
“老婆。”他从半开的门里把呼唤传出来。
第95章 恋上他的床
“怎么了?”施一诺抱着钱多多朝他探了下脑袋,看进去。
“你来。”
谢旭谦把她新买的皮带全拆了,十几条全铺陈在面前,等施一诺走进来,一脸选择困难症似的问她:“老婆,我系哪个?”
施一诺挑了挑眉,也才觉得自己买太多了:“随便哪个嘛,反正都是你的。”
谢旭谦笑:“我要老婆挑,我听老婆的。”言语十分的轻佻,大有老婆挑皮带,他负责挑逗老婆。
“……”
就他这种,说形骸放浪吧,他又衣冠楚楚,说轻佻不庄重吧,他又跟你认真。
施一诺瞪他:“斯文败类。”
谢旭谦坦然接受,接过她随手挑出来的皮带,又反手往她手里一塞:“老婆给我系。”
说着,身姿笔挺的往前一步,张开双手。
他身形隽秀,白衬衫在他身上挺括有型,衣领没扣,松垮着,却不凌乱,下摆收在了裤腰里,腰窄腿长间,线条流畅,完美得勾勒了一个优秀男人的英姿。
施一诺看着这样的他,心底闪过一丝慌乱,一边把钱多多搭在自己肩头上,一边一手把皮带穿过他的裤腰,手里力道蛮横,嘴里咬着牙似的发狠:“我勒死你。”
谢旭谦“嗷”了一声,张大了口,像是人被勒成了两截,上半身失了重,直直地往施一诺身上倒去,再抬手一张,将老婆和狗一起抱住,似乎找到了支撑,人才又活了过来。
施一诺瞬间被他的气息笼罩,恰巧天外下了一夜的雨正当放晴,阳光像束强照光一样打进来,男人身上森林里沐浴阳光的味道顿时铺散,弥漫开来。
灵犀所至,两人的唇找到彼此,吻在了一起。
极为缠绵而温柔的一个吻。
钱多多趴在麻麻肩头上,下巴磕紧了麻麻,施一诺能感受到它的羞羞。
施一诺推开谢旭谦:“快点穿了滚蛋。”说着,往门外走。
谢旭谦笑,看着她脸上的红,出卖了她的嘴硬心软,而且怎么叫自己“滚蛋”,她倒先跑了?
他抓住施一诺,两人一起又把领带的包装也拆了,如法炮制,他要她挑。
施一诺叹息:“我看你以前系的领带每天都不一样,你是怎么挑的?”
“我以前没老婆,现在有老婆了嘛。”谢旭谦挑眉,一脸春风。
“……”
*
谢旭谦走了之后,施一诺抱着钱多多回自己家。
开门进屋,只一眼,天,家里原先的凌乱还没整理好,又多了四个大行李箱,施一诺感觉这个家就快成杂货仓库了。
而次卧门关着,应该是施佩琳回来了。
施一诺拍了拍脑门,好在已经决定了搬到对面去,不然她怕自己这会会去踹门吵架。
她把钱多多放沙发上,拿了玩具给它玩,自己则进房间收拾东西。
曾经的生活教会她,一切从简,没用的东西就扔。
除了衣服和书,还有一些日常用品,她再没有其他好带走的,全部打包也装不满四个行李箱。
和施佩琳的一对比,差距感里她就只能用冷笑来填补了。
施佩琳起来时,看到女儿:“早,宝贝。”打着哈欠去开行李箱,给女儿拿礼物。
那是北海道的巧克力饼干和奶制品。
“好玩吗?”施一诺没接,只是冷着声音发问。
“北海道的雪真是厚,太美了。我们住的温泉酒店,天天泡温泉,可舒服了。旁边是个滑雪场,可惜我们年纪大了,都不敢去滑,怕摔了就不好了。你爸爸还带我去了动物园,看企鹅,那的企鹅在雪地里成群结队的一起散步,很有趣。”
施佩琳喜滋滋地滔滔不绝。
施一诺听着,对应自己在哈市的旅游,这么巧全合上了,就连企鹅,都有周乐霖好巧不巧得扮演了。
可是,为什么她只能在国内玩玩?
“施佩琳,下次什么时候出国玩,带我呗。”
“好啊好啊,我要早知道你爸爸有心带我去北海道,肯定提前跟你说了,我们一起去。”
施一诺故意提起出国的话题,可施佩琳竟一点也没觉察出有什么问题,好像压根不知道女儿出不了国的事。
施一诺冷嗤一声,不想再说话,不想平静之下勾起不好的情绪,埋头继续整理东西。
施佩琳看到钱多多,又高兴地过去抱它,拿了奶酪给它吃。
“小心它的左前腿,伤着呢。”施一诺提醒道。
“哦,哦,哦。”施佩琳小心翼翼抱着钱多多,察着女儿的脸色,说起昨晚的事。
当时宋秉砚接到施一诺的电话时,她就在旁边。
这些年,她知道父女俩关系不好,尤其是施一诺对宋秉砚有怨气,但却没想到她会怨恨到那个份上,简直是把父亲当生杀仇人对待。
施佩琳说:“一诺,你再急也不能跟你爸爸说那样的话啊。”
“怎么?又想吵架?”施一诺隐着的脾气要上来了。
“不是,他再怎样都是你爸爸啊。你看你那么说,他也没生气,还派人去帮你,你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懂事?”最后两个字带着责怨,可又怕女儿不高兴,只敢低在喉咙里。
“施佩琳,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最好别惹我。”施一诺不想和她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进房间,打开衣柜拿衣服。
“一诺。”施佩琳走进来,心里想好好和女儿聊聊,“你爸爸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别老气他。”
“施佩琳。”施一诺脊背一直,无名火蹭蹭蹭地冒。
“你听我说完。”施佩琳眼看女儿要发火,也鼓足了勇气,非说不可,“你爸爸做了个决定,他要和戚绍斌离婚,然后和我结婚。”
“……” 这一句还真的降了施一诺的火气。
施一诺平复了一下情绪,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真秀。施佩琳,你魅力真大,宋秉砚这么多年不肯丢的脸竟然为了你,不要了?”
“一诺,你爸爸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啊。”施佩琳脸上动容,试图感化女儿。
可施一诺的心就是千年冰封的山,捂不热:“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受不起。”
从小绑着她不认她,事事纵着她,又管着她,折了她想飞的翅膀,将她的人生捆在他们设定的轨道上。
全都不过一句,为了她。
施一诺冷哼,不想再说话,转身抱了一叠衣服往外面走。
“一诺,你爸爸今天去芜城了。”施佩琳眼见女儿不高兴,又想着要讨好她,脚下追上她,想换个她感兴趣的话题,“戚家该倒霉了。”
“芜城?”施一诺皱了下眉,停了脚,当真有了兴趣。
谢旭谦今天也正好去芜城,怎么这么巧?
施佩琳见状,索性把话都倒了:“你知道戚家是做军工企业出身的吗?他们仗着祖上的势力,现在贪赃枉法,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现在上头要查他们。”
但施一诺的重点不在戚家身上,她问:“为什么去芜城?”
“哦,你爸爸说有位大人物是芜城人,现在退休了住回芜城去了。今天他80大寿,你爸爸去见见他。”
施一诺听了,心里“咦”了声,谢旭谦去芜城,也是说去参加一个老领导的80大寿,难不成他们去的是同一个宴席?
只是:“搞倒了戚家,对宋秉砚有什么好处?戚绍斌再不好,也是他结发妻子,他忘了他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娶戚绍斌,为什么要商业联姻了?”
“一诺,你对你爸爸的偏见不要这么深嘛。”
听见女儿这么说她的父亲,施佩琳心里有些难过。
她口气软糯地想挽回局面,“戚家现在这样,谁也不能包庇啊。而且你爸爸说,戚绍斌气量小,肯定会搞我们母女,为了防范未然,他只有先出手,我们母女才可能没事。”
施一诺叹息了声,这才不说话了。
相比宋秉砚做的,她更清楚谢旭谦在做什么。
明面上,保镖天天跟随他,可她知道,他更想保护的人是她。
就今天早上,谢旭谦出门后,她在窗户里看到他在大楼前跟保镖领头的耳语。之后,只有两个保镖跟着谢旭谦上了车,其他人都散了。
而她也知道,他们的散,不是解散,而是分散在各个不起眼的地方,暗中保护着她。
施一诺抱着衣服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家里,收了心绪,对妈妈道:“这边就给你住吧,我搬对面去了。”
施佩琳点头,跟着她:“好啊好啊,那我是不是可以住你的主卧啦。” “诶?施佩琳,我怎么觉得你是为了住我的主卧,故意把家里搞这么乱,不收拾的?”
“不是不是,比起住主卧,我更想你和旭谦住一块。”
“噢——”施一诺朝妈妈翻了个大白眼。
*
谢旭谦去芜城,同机的还有周长洲和周乐霖。
时间回到大年初一早上,周长洲在家接到了芜城老领导的新年电话,邀请他参加他的80寿宴,同时指名道姓点了鼎言集团的总裁谢旭谦一同前往。
“老领导,您认识谢旭谦?”周长洲很诧异。
“他年轻有为,在柠城商界里的影响力很大嘛。我还听说他是风投界的狙击手,我就想认识一下。”老领导话音里神秘,“我现在就缺一位狙击手,你带他来,我们见见。”
“好的。”周长洲应了下来。
之后谢旭谦和施一诺来拜年,周长洲便把他叫进了书房,周乐霖也跟了进去。
三人把老领导的背景一分析,就预判到了是上头有动作,而且肯定是针对戚家的。
而要谢旭谦参与,也肯定不只是看中他商界的地位,还有他和宋氏、戚家的关系。 “只怕你们这一夜热搜的战火,引起了老领导的高度兴趣。”周长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