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十年代被娇养——妙光
时间:2022-01-07 15:29:39

  她记忆力一向很好,刚刚炸山的时候,总觉得并没有听到八声响,最多只听到了七声。
  一想到这里,苏净禾就回忆起来,前世恍惚有听说某处修路队炸山的时候有□□没有全部引爆,最后伤了不少人,但是因为小尾村去的人里没有受伤的,所以她印象并不深。
  她拿不准真假,但是越想越不放心,忍不住看了看山脚的方向,又看这里的饭派得差不多了,跟来的人交代了两句,便去找聂正崖。
  山脚下,众人等了好一会,确认一点余震都没有了,灰尘也都不再四处飞扬,谢总工才恭恭敬敬地向朱老汇报:“领导,今天的炸山工作顺利完成了,我们明天就清出山体里的碎石,打通这两边!”
  朱老不是很满意地指示说:“这一次就数你们这段修得最慢,我看今天这个定向爆破也不是很成功,动静大,山体却没怎么洞穿,炸出来的石头也都太大了……”
  他一边说,一边领头往山体的方向走去。
  聂正崖原本跟在后面,现在也忍不住上前几步提醒道:“朱老,刚刚才炸完,说不定会有碎石头滚下来,山脚这一块可能不怎么安全……”
  朱老不以为意,只顾着往前去看情况,摆着手 * 说:“我战场都上过,这算什么危险?”
  聂正崖忍不住转身退开几步,低声问道:“谢总工,刚刚我听着好像炸的声音不太对,是不是少爆了一根管?”
  谢总工愣了一下:“我数着是八下啊!最后两下应该是连在了一起,所以声音特别久……”
  他又把管爆破的师傅找了过来,对方听完之后,一头的汗:“应该是都炸了,不然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会没有动静?”
  本来想炸山石,结果居然有一根管居然炸不响,这样的事,谢总工根本不敢去跟朱老说,只是更不敢让对方继续往危险的地方走,连忙几步追了上去,要把人劝回来。
  聂正崖看着谢总工跟前边几个人不知说了什么,众人虽然没有往前走,却也没有回来。
  他正想要一起去劝一下,忽然听到边上的人问道:“小聂,那是不是你妹妹来了?”
  聂正崖回头一看,居然真的是苏净禾跑了过来。
  他吃了一惊,连忙迎上去问:“这里才炸了山,你怎么来了?”
  苏净禾擦了擦额头的汗:“二哥,我听说他们说刚刚卖了八根管?可是我怎么只听到七声响?”
  聂正崖连忙确认:“你也只听到七声?”
  苏净禾笃定地点了点头:“我肯定没有数错!”
  聂正崖不敢怠慢,转头就往山脚处走,苏净禾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正好见着朱老在给谢总工跟一干陪同人员训话。
  “……我来就危险,其他人来就不危险了??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谁的命都是命,修路的时候不但要重视速度,还要重视安全!尤其……”
  他那个“其”字刚落音,就听到山体里“轰”的一声巨响,满天尘土飞扬,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飞溅出无数碎石。
  朱老跟他的若干警卫都是背山站着,毫无防备,谢总工仿佛已经吓呆了,抱着头一下子就蹲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着几块石头冲着朱老的方向飞过来,聂正崖嘴里喊着“卧倒”,飞身扑了上去,将他扑倒在地,往边上滚。
  而跟在后面的苏净禾把两个没反应过来的警卫拉倒在地,又踢倒了一个队里的陪同人员,让他躲过了两块飞石。
 
 
第44章 组织已经决定了
  这一场余波过了好几分钟才平复下来, 直到一点声响都没有了,众人还是分毫不敢动弹。
  而聂小田双手抱头,趴在一个人身后,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老半天脑子里还是懵的。
 
 
第一回 炸山的时候, 她遥遥看着山脚的动静, 虽然觉得可怕, 毕竟距离有点远,并没怎么感同身受,这一次爆炸的地方距离她只有几十米,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而大块大快的石头朝着自己滚落,甚至有不少石子飞用力溅砸到她的身上, 有一瞬间, 聂小田几乎以为就要死在这里。
  她第一反应是往外跑,两条腿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样,根本不受控制。
  明明特 * 地报名来修路队,宁可吃累受苦, 就是想找机会搭上聂正崖,好飞黄腾达,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聂小田的身体居然完全不听使唤。
  她只是来捞点好处,可没想过把命搭在这里!!
  看那石头满天飞溅的模样, 现在冲过去, 功劳还没来得及立,人就没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聂小田才被旁边的人扶起来的。
  她巴着身边的人不肯放,转头去看, 只见聂正崖摇摇晃晃地也站了起来,半边身子都是血,而不远处的苏净禾更是倒在一片血泊了,半晌没有动静。
  这一刹那,虽然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整个人还处在惊吓的状态之中,聂小田还是差点笑出声来。
  活该啊!以为跑得快就有肉吃吗?
  遇到危险不知道躲,不死你死谁啊!
  ……
  朱老虽然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毕竟年纪大了,听到爆炸声,下意识想找掩体卧倒的时候,身体已经慢了一步。
  他感受到身后的嗖嗖声,凭借经验就知道肯定有东西朝自己飞射过来,只是脑子知道了,脚却不肯动弹。
  千钧一发之际,他聂正崖扑倒,这才反应过来,等确定后头已经不再有大块山石滚落,也来不及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立刻就下令在场的人撤离。
  他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站的地方,那一块区域足有七八块大大小小的石头,而前头聂正崖的衣服上已经被石块砸出了一片殷红的血迹。
  按着那个高度,刚好是在肩膀,如果当时不是这个少年不惜自身,石头应该就会砸到自己头上了。
  朱老又是后怕,又是庆幸,回到安全的地方之后,一边立刻要求彻查事故原因、要谢总工认真检讨经验教训,一边又对聂正崖和苏净禾这一对兄妹褒奖不已。
  前者救了自己的命,后者也反应迅速,不顾自身地救了好几个人,果然烈士的后代觉悟就是不一般。
  如果说之前朱老只是有些赞许的话,现在他的态度就转为器重了,把谢总工找了过来,嘱咐他:“你们铁路学校不是每年都在修路队队员里有招生名额?聂正崖跟苏净禾这两个年轻人聪明醒目,又是烈士家属,成分好,可以多考虑考虑。”
  这一回如果不是聂正崖跟苏净禾两个反应得快,闹出的事情谢总工那副小身板怎么都不可能扛得起来。
  他心里也感谢极了,立刻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就算没有这回事,今年的名额也是打算给聂正崖的,现在多了一个苏净禾,等我先打个请功的申请上去,这才好安排。”
  ……
  迷迷糊糊之间,苏净禾只觉得自己头顶、腰部都火辣辣的,直发疼。
  她听见有人在耳边叫自己的名字,对方声音很紧张,还抓着她的手轻轻搓,仿佛在给她取暖。
  苏净禾不知过了多久才转醒过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趴伏在床上,身边坐着背上缠着绷带的聂正崖。 *
  聂正崖正握着她的手,人也不错眼地盯着她,一见有了动静,唰的就站了起来,喊道:“医生!医生!!”
  不一会,随队的医生就一路小跑着过来了,简单检查之后,安慰两人说:“现在人已经醒来了,后续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要好好休息,伤口痊愈之前不能沾水,也不能乱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苏净禾体会了一回什么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朱老身上还有其他重要工作,没有等到两人醒来就匆匆走了。
  全靠聂正崖及时出手,他只被几颗小石子擦伤了一点。
  而他的陪同人员却没有那么幸运,有两个人因为挡在后面受了重伤,另外有一个虽然被苏净禾及时踢倒,也还是被砸断了两根肋骨。
  不过幸好苏净禾那一腿踢得及时,不然石头就要砸到他的脸上,那时候说不定半边脸都会被削掉。
  这三个人只能留了下来,被转去附近的县城住院,而苏净禾跟聂正崖两个则是因为伤势并不严重,在县医院里待了几天之后,自己申请出院回家了。
  养伤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净禾原本已经觉得自己这个二哥为人细致,这段日子里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对方的体贴。
  聂正崖甚至因为觉得村里卫生所的人手法粗暴,自己专程去请教了医生,不假人手地给她每天换药。
  而他包揽了她的衣食住行,就连漱口都把水杯跟水盆端到床边。
  苏净禾看着不仅感慨,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上辈子许多人给聂正崖介绍过对象,也有不少主动追求的,可前者被他用工作忙,没有时间拒绝了,后者则是没有坚持多久,就纷纷放弃。
  有个留学回来的女生见了聂正崖之后,惊为天人,放言一定会拿下这个条件出众的男人,可她努力了一个月,最后很快嫁给了另一个企业家。
  不仅如此,她还愤愤不平地跟很多人抱怨过,说聂正崖是一块捂不热的冰山,对人冷漠,根本不会关心女同志。
  苏净禾当时只觉得匪夷所思。
  二哥虽然不是热情开朗的性格,但是他温柔稳重,待人以诚,怎么可能跟“冰山”这个词挂钩呢?
  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而已。
  而此时经历过这一回养伤之后,苏净禾更确定了,不禁为那些人感到可惜。
  她觉得当时有不少敢主动追求的女生都很优秀,可她们放弃得太早,如果能坚持一阵子,很快可以发现“冰山”下有一颗多么温柔体贴的心。
  兄妹二人留在村子里养伤,自然对修路队里发生的很多事情消息都没有那么灵通。
  而一直守在修路队的招春平却是很快得知了一件事。
  他听完之后,越想越心动,忍不住请假回了村,跟媳妇马娟兰商量。
  听完来龙去脉,马娟兰的眼睛都要红了:“铁路学院??咱们海生立马就能去啊!”
  但是招春平说完,又有点犹豫起来:“我 * 原来是想让海生接我的班。”
  马娟兰顿时就不赞同了,她掰着手指头给招春平算:“你今年还不到四十七,十里八村多的是五十几岁的大队长,管大队里的事情,年龄小了支使不动人,我原来看着海生在上头压不住,如今好了,不如先去铁路学院读两年书,留在铁路队,难道不比在这小山村里好?”
  她语气里不乏嫉妒:“你看那个苏净禾跟聂正崖,不就是仗着有点文化吗?现在村子里老老小小的,要把他们供起来一样!你前阵子都去修路队了,不在村里,海生虽然顶着代队长的名字,要安排什么工作下去,别人都念叨说‘以前正崖在的时候不是这么做的’,那些大的小的也都来闹事,说新的老师不如苏净禾教得好!”
  “不就是读书嘛!海生又不是一点没读过,只是不如他们读得多,现在有机会去铁路学院,要是等毕业了就能分配个铁路队里的工作自然最好,就算不能,回来大队里做大队长,他有文凭,也一定会比别人吃香!”
  招春平却是皱起了眉:“我听说这两个名额已经订下来了,一个是给聂正崖,一个是给苏净禾,他们也不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弃。”
  马娟兰搓着手来回走了好几圈。
  “可惜海生已经跟老夏家的说定了亲事,不然要是苏净禾也能留在铁路队,有个好工作,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想着想着,总觉得可惜。
  老夏家的闺女只是个隔壁大队里的小组长,虽然家里条件好,背景也厚,可要是海生去修路队,拿了铁饭碗,一个是城里人,一个是村里人,一下子就有点不对等了。
  而苏净禾的家庭条件属实又太差。
  要是能把自己家的准儿媳妇也弄到铁路学院里……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马娟兰想着想着,倒是真想出来一个主意:“他爸,你说要是让海生跟老夏家的闺女都去铁路学院?”
  她越说越兴奋:“也不是不可以吧?老夏家的那个现在不也还在铁路队里,海生虽然是两头跑,名字一样还挂在铁路队的名单上,咱们好好走走人情,不一定做不下来!”
  招春平摇头:“这种好事,前他们是年龄不够才只能把纺织厂的工作卖出去,现在是不可能了。”
  马娟兰有些激动:“也不是不可能!你上回不是说县革委的领导很看重聂正崖,前几次开会一直点他的名吗?既然县里很看重,那怎么能把人放走??”
  “只要不开介绍信,他们能到哪里去?”
  招春平会意,只是立刻又发起了愁:“真要把人留下来,也不能没个说法吧?空口白牙的,大队里也不好往上头开口。”
  马娟兰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如把副队长的位置给聂正崖?就是怕这几年下来他真的坐大,咱们家在村子里说话就没往常分量了。”
  招春平想了想,总 * 觉得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还有他海生老丈人家在,再不济,你爸还能顶几年!要是聂正崖真的把我压了,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还能有啥办法?”马娟兰问。
  招春平说:“你看咱们荷花,虽然比聂正崖大几岁,可她毕竟是个捧着铁饭碗的,长得也好……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实在不行,你看说给聂正崖怎么样?”
  “什么??聂正崖跟荷花??”马娟兰顿时懵了。
  然而她念头一通,马上就转嗔为喜。
  二儿子娶苏净禾的时候,马娟兰千嫌万嫌,能挑出一万个毛病,可现在同样条件的聂正崖,她换了个丈母娘的眼睛,却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父母双亡,人又高大英俊,能力出众,做事又沉稳。
  现在钱虽然少了点,但是成分也好,看这势头,只要他们肯在后头搭把手,妥妥的就一飞冲天了。
  招荷花的条件在村里是个大拇指,可放在纺织厂,又有点不够看了。
  城里人都是势利眼,尤其厂里的,个个眼高于顶,条件好点的适龄男青年,都想找双职工家庭的媳妇,条件差点的,别说招荷花看不上,就是她看上了,马娟兰也得给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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