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取豪夺后我带球跑了——第一只喵
时间:2022-01-08 13:48:56

  萧仁纲脸色变了几变,颓然低头:“好生厚葬。”
  萧洵收刀,一把抓过萧怀简的心腹:“严凌在哪里?”
  “在郡府地牢!”那人发着抖,“大王饶……”
  命字还没出口,早已身首异处,萧洵随手抓过一匹马,飞奔向郡府,咣一声,踢开了地牢。
  黑暗中,严凌猛地抬头,待看清是他时,低低一笑:“你终于来了。”
  镣铐声响中,严凌慢慢站起:“是来杀我的?你找到阿拂了?”
  萧洵一眼不发,拽住他手上铁链,将他连滚带爬拖了出来,严凌咳嗽着,上气不接下气:“也好,总算还能再见她一面……”
  咣,萧洵倒转刀背拍在他头上,打晕后丢上马背,向着矩州城疾奔而去。
  风声呼啸在耳边,背上的伤疼得如同剜心,萧洵加上一鞭,只管向前跑着,她肯见他了,她甚至还让他抱了,她也许会原谅他的,他这就去见她,从今往后,再不与她分开!
  半个时辰后,萧洵策马入城,在无数人丛中找到了崔拂。
  她跟在夏舜身旁,看见他时眼睛那么亮,像天上的星辰。萧洵心里一宽,多日的疲惫和伤痛骤然袭来,眼前有些模糊:“阿拂,我把严凌带来了!”
  拼起最后一点精神奔向她:“阿拂!”
  崔拂情不自禁地站起,正要迎上去时,却见萧洵身子一晃,摔倒在地。
  “阿洵!”崔拂脱口叫了一声。
  天旋地转中,萧洵看见了崔拂的脸,她那么着急,她是为他着急,她还像从前那样,对他是那么的好。萧洵想说点什么,想握她的手,却提不起一点力气,最后的影像是她突然凑近的脸。
  “醒醒,阿洵!”崔拂抱着萧洵,失声叫道。
  御医很快上前查看,崔拂被夏舜扶起,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御医剪开萧洵的衣服,后背上遍布着深黑的淤青,已经看不见一丁点正常的肤色。
  “他是为了救我。”夏舜欲言又止,“阿鸾……”
  崔拂死死掐着手心,萧洵,还是当初那个萧洵,不顾一切,固执又激烈,她一直藏在心底的少年。
  “陛下,长公主,”独孤逊押着严凌走来,“他怎么处置?”
  “杀!”夏舜解下长剑递过来,“阿鸾,这个仇,你亲手去报!”
  崔拂在恍惚中接过剑,眼前的严凌形销骨立,肮脏腐臭,几乎让她认不出来,他低低笑着:“阿拂,杀了我吧。”
  眼前闪过那年的青草坡,背着她的温润少年,美好的表象背后,是如此肮脏的真相,还好,她将亲手终结这一切。崔拂咬着牙,一剑刺出。
  ……
  萧洵在混乱中挣扎,身上热了又冷,冷了又热,像夹在地狱与人间的边缘,不知哪里才是出路,几次想要放弃,又总觉得远处似有一个身影,一个他找了多年,求了多年的身影,告诉他不要放弃,是谁呢?
  萧洵苦苦思索,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想不出,昏沉中似乎总有人在耳边轻声唤他:“阿洵,阿洵。”
  是谁,谁会这样叫他,叫得他心肠都要揉碎了?
  萧洵隐约觉得,只要他想起了这个人,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她是谁?
  病榻旁,崔拂极力按住他踌躇挣扎的身体,扬声叫人:“御医!”
  三四个御医急急跑来,一边施针一边换药:“伤势拖了太久,高热不退,须得熬过今晚才行。”
  药一碗碗灌下去,银针插在紧要的穴位,萧洵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入夜时崔拂依旧守在榻边,用冰过的布巾反复擦拭他的身体,伤疤真多啊,当胸那条斜着贯穿的,就是当年遇到他时,他身上的伤口。
  一眨眼间六年过去了,他们有了瑟瑟,他们分开又相聚,他依旧受伤昏迷,时光好像走了一个圆,最终回到了起点。
  当初的少年已经有了皱纹,唯独那颗固执激烈的心,依旧不曾改变分毫。
  崔拂俯身,含泪在萧洵耳边低语:“阿洵,快回来吧,我和瑟瑟都等着你。”
  萧洵在混乱中拼命寻找,突然听见了瑟瑟这个名字。瑟瑟,瑟瑟?记忆如同闸门,突然被撬开,瑟瑟,他的女儿,阿拂,他最最心爱的阿拂!
  无边混沌刹那间散去,萧洵大吼一声,睁开眼睛。
  眼前是他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时刻不曾忘怀的脸,她带着笑,又含着泪:“你终于醒了!”
  萧洵怔忪着,片刻后,又被狂喜淹没:“阿拂,我的阿拂!”
  他猛地拥抱过去,伤口被撕扯着,钻心的疼,萧洵却什么也不记得,只是紧紧搂着崔拂:“阿拂,是你吗?”
  “是我,”崔拂掉着泪,“是我。”
  她动作轻柔:“快躺下,你伤的很重,不能乱动。”
  许久,萧洵终于舍得躺下,却又把脸贴在她手心里,轻轻蹭着:“阿拂,真的是你吗?你肯见我了?”
  “是我,”崔拂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唇边带着笑,“我肯见你了,我上次就见你了。”
  “真的?”萧洵害怕是梦,只管贴着她的手,“以后也会见我?”
  “会。”崔拂柔声道,“只要你好好养伤,我每天都来陪你。”
  “好!”萧洵像孩子一般重重点头,“我一定好好养伤!”
  “喝点水,”崔拂拿过水碗送到他嘴边,“你嘴唇都裂了。”
  萧洵在她手里喝了一大口,再抬头时,眼中都是哀恳:“阿拂,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拼上性命也要对你好,别不要我,好不好?”
  他孤独又绝望,像无家可归的狼,崔拂转过脸,许久:“你先好好养伤。”
  “阿拂,”萧洵急了,猛地爬起来,“别不要我!”
  伤口被撕扯,刹那间渗出鲜血,崔拂心里一紧:“别动!”
  她扶着他慢慢躺好,手心里突然一热,有灼热的泪滴下来,萧洵哽咽着:“阿拂,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崔拂难受到了极点,伸手抱住他,终于轻轻点头:“好。”
  萧洵低低啊了一声,贴着她的手心,许久也不曾抬头。
  啪,烛花爆了一下,崔拂听见萧洵喃喃的声音:“阿拂,我想瑟瑟了,想我们的女儿。”
  “好好养伤,”崔拂抚着他的头发,“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瑟瑟。”
  “真的?”萧洵惊喜抬头,“我能见她吗?”
  “真的,”崔拂笑着,像瑟瑟那样,伸出了小手指,“我们拉钩。”
  “拉钩!”萧洵立刻伸手与她勾了一下,放声大笑,“阿拂,我好欢喜,我好欢喜!”
  门外,夏舜停住步子,松一口气:“总算醒了。”
  “醒了,”萧元贞点头,“临来时六弟说以后要跟着长公主,从今往后,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他伸出手掌:“两国永结秦晋之好,从今往后,再无干戈。”
  “好,”夏舜伸手与他击掌,“从今往后,再无干戈!”
  半个月后。
  车马向着复京官道快快行进,萧洵几次推门,按耐不住焦急:“阿拂,就让我骑马吧,骑马快,我着急见瑟瑟!”
  “不行,”崔拂横他一眼,“说好的,只能坐车,不能骑马,你得好好养伤。”
  萧洵双手一分,扒开了衣袍:“我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崔拂脸上一红,嗔道:“穿上!”
  萧洵很快整好衣服,还是不死心:“我真的已经好了,就让我骑马吧,我想女儿了!”
  却在这时,听见远处一声娇嫩的呼唤:“阿娘!”
  瑟瑟!萧洵猛地跳下车:“阿拂,是女儿,我记得她的声音!”
  车子急急停住,崔拂望出去,大道上鸾铃声响,一辆朱轮车正飞快地向她驶来,怀琮骑马跟在边上,窗户里瑟瑟向她招手:“阿娘!”
  崔拂跳下车,提起裙子向她跑去:“瑟瑟!”
  萧洵已经跑出去老远了,又突然回头,跑来拉起她一起向前,崔拂笑着,余光里瞥见他狂喜的脸,眉眼飞扬着,露出尖尖的犬齿,依旧是当初那个少年。
  “阿娘,”朱轮车在身前停下,瑟瑟一蹦跳了下来,“我好想你!”
  崔拂弯腰抱起她,耳边听见萧洵微微颤抖的询问:“阿拂,我可以抱抱她吗?”
  崔拂低低笑着:“可以。”
  “阿娘,”瑟瑟搂着她的脖子,好奇地看萧洵,“我见过他,他是谁呀?”
  崔拂轻轻将她交过,萧洵僵着两只胳膊,像对待天下最珍贵的珍宝一般,惊喜着接过瑟瑟,微风吹起瑟瑟耳边柔软的头发,崔拂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笑靠向萧洵:“瑟瑟,他是你阿耶。”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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