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很小,皮肤滑嫩,软绵绵的,一点也不如男生的手一般指骨分明。
林白宴的喉结滚了滚,意外的有了久违的紧张感。
两人对视,羞羞不显紧绷。
十秒钟,对于她来说,是可以接受的范畴。
有了祝子耀和傅羡尧的前车之鉴,大家艰难地克服了这个环节,还没等喘口气的功夫,虞子明又开始往上加砝码:“接下来,五指相扣。”
到这个步骤,已经有人开始出现了之前的情绪了。
虞子明直接厉声喝道:“不准笑!谁笑了,我就拿绳子把你们绑在一起。”
这威胁很管用,没有人敢笑了。
都紧绷着脸,不敢有任何异样情绪地直视着对方。
羞羞和林白宴五指相扣。
她倒是没有很大的羞耻感,心里在不断的,很努力地给自己打气。
她可以的!她是能做到的!
紧接着,是更进一步的。
“慢慢贴近。”
原本大家除了双手相牵着,身体都还保持着比较遥远的距离。
现在,不得不往对方靠近。
羞羞的身上很香。
那种清冽的,带着一点儿青草香气的味道,伴随着两人的贴近而变得更加的清晰了起来。
林白宴眸色深沉了些。
考虑到羞羞的不适,他适当地同她保持了些许距离。
刚才他和虞子明跳舞时,靠得比这样要近很多,他一点也没有产生任何旖旎想法。
可面对顾修时,却完全不一样。
“林白宴,顾修。”
虞子明的眼睛没放过选手们任何一个错处。
“靠的太开了!贴紧!”
羞羞被点名批评,有点紧张。
她害怕虞老师真的说到做到,把他们捆住,忙往前靠了靠,身体轻贴林白宴的,顿叫林白宴的心脏倏的落了一拍。
羞羞和林白宴之前就有过身体接触,她敏锐的记得和他相触时的感觉,以此让自己的身体在下一回的短暂触碰时,没再有蜷缩紧绷。
现在的她,也正在努力地记住这种长时间触碰的感觉。
宴神的身体,好像也是很紧绷着的,以至于抓着她的手的手,不自觉地上了点力道。
两人贴的近,她甚至,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宴神的心跳,好快啊。
羞羞抬起眼,望着他如常的面容。
他像平时一样,冷淡,疏离。
唯有红透的耳根子,泄露了此时他的紧张情绪。
所以,其实宴神也会有没能克服掉的羞耻感,是吗?
只是他将这份异样的感觉,很好的藏起来了。
就像,他的恐高症一样。
也并没有被克服掉呀。
只是强大的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比她这样一听到困难就打退堂鼓的人,多了一点愿意尝试和克服的心理。
羞羞也瞬间燃起了信心。
“很好,再坚持一会。”
虞子明说:“最后一步,脸靠近。”
这一回,紧绷了快十多分钟的少年们,都纷纷没敢再动作了。
真的,为什么对他们的要求这么高啊?!
他们不过,只是在决赛舞台,选择了dance而已啊!
就连一直算作榜样的林白宴,也没有了动作。
“不行?”
虞子明再度挑眉。
“我去拿绳子了。”
这就真的很绝。
少年们被迫开始贴近,心里叫苦不迭,可面上还不能显露。
羞羞的个子比林白宴矮上一截,她不得不踮起脚,贴近他。
她的身体带着一点儿微微的僵硬,双手搭在他的肩头。
极速贴近的精致脸蛋,让林白宴呼吸一滞。
他忽的就有点不敢和她对视。
她的眼神里,有一股被保护的很好的纯真。
无邪的眼眸,更映衬出他内心心猿意马的卑劣。
“白宴?”
是虞子明疑惑发出的声音,无形中表达着,怎么连你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林白宴眸眼一沉,对上羞羞的视线。
她眼神清澈,不含一丝杂念地看着他。
而他的目光,正在不受控制地下移。
她的唇瓣殷红水润,微微闪着一点儿晶亮的光。
第52章 052
羞羞正在很努力地克服自己想要蜷缩起来的情绪, 她的身子已经开始因为长时间的触碰而感到一阵阵的僵硬了。
但她在不断地记住这种和林白宴相触的过程。
又是短暂又漫长的十秒。
虞子明点头:“很好,第一轮亲近训练结束,大家休息十分钟。”
话音刚落,刚才还彼此拥抱亲密的少年们, 都纷纷推开了队友, 一个个嫌弃地鸡皮疙瘩掉满地。
“太造孽了!这个片段要是播出去, 我肯定要掉粉了啊啊啊!”
“我妈一定不敢相信, 我和一个男人抱了那么久!”
“妈妈你听我解释, 我真的不是弯的!”
林白宴松开羞羞, 往后退了一步。
他能感觉到她全身的僵硬。
“你还好吗?”
羞羞在原地平复了快半分钟:“还可以欸, 宴神!”
她欣喜地弯起眼:“看来还是要多练习!”
进步很明显,她好像越来越能克服和压制身体本能的反应了。
“很棒。”
林白宴在笑。
他最近没有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 羞羞很愿意亲近他。
“宴神, 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要多笑一笑。”
林白宴唇边的笑意不减。
他说好。
她便也咧开唇, 冲他露出大大的笑。
今天天气特别好。
冰雪融融,春日将至。
阳光轻透玻璃窗晒进来, 也照不暖闻予呈郁闷的心。
他满脑子, 都是顾修后退一步, 轻揪住林白宴衣角的场景。
好像在她的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恶的角色。
他心里郁结, 持续了快十多天的感冒终于看准时机出了手。
第二天一早,他被储亦宸叫醒时, 整个人是懵的, 眼前雾蒙蒙一片,看人时也带着重重人影。
病症袭来,他全身都没有力气。
储亦宸伸手探他的额头, 皱起眉:“你发烧了。”
闻予呈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储亦宸问:“带你去医院?”
他摇摇头,头昏脑涨的厉害。
储亦宸无奈地摇摇头,试图伸手将他托起,闻予呈皱着眉,双手滚烫地摁住他的手:“别吵我。帮我请个假吧。”
储亦宸知道他这人倔,没再坚持,让寝管小姐姐去买了盒退烧药来,就着昨晚烧的温水让他吞了。
现在训练营里的人少了很多,选手们的寝室也都变成了两人间。
储亦宸和闻予呈住一间,多少也得关心一下自己的室友。
闻予呈皱着眉,快被储亦宸烦死,但在这种地方储亦宸倒是挺坚持的,他没辙,把药吃掉,没好气道:“这下行了吧,你可以走了!”
“行啊。”储亦宸给他盖好被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也有今天。”
这个消息是在中午饭后,金麟告诉羞羞的。
“顾修,呈哥病倒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羞羞惊了:“咦?这么严重吗?”
她昨天明明还驱散了他的小乌云呢。
金麟说:“嗯,储队中午有单采,没法回去给他带饭,让我们给他带去。说估计呈哥有点发烧,呈哥那人又倔,也不肯看医生,就一个人硬扛。不过没事,储队给他吃了退烧药。”
羞羞觉得更奇怪了。
她还记得当时闻予呈那种非要把她拉去看病的架势,怎么轮到他自己,就变成这样啦?
金麟问林白宴:“宴神,你一起去吗?”
“去。”林白宴去给闻予呈打饭,金麟又去问柯弘扬和岑则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呈哥,聊表慰问心意。
众人行至途中,羞羞忽然被小夏叫住:“顾修,轮到你单采啦!”
“哦哦。”
她看众人一眼:“那我先去采访。”
金麟说:“还要给呈哥带饭呢,那我们就不等你啦!”
羞羞点点头。
她做完节目组的采访,再赶回到宿舍楼时,大家都已经快走光了。
决赛时间争分夺秒,更何况节目组还会给大家安排采访、活动,没有人再愿意花费时间去睡午觉和休息了。
她推开闻予呈所在的房间门时,房门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刺耳声音。
这算是今天来的第三波人了。
闻予呈刚有些睡意,这会儿清梦被打搅,无比烦躁地往门口丢了个枕头过去,哪怕这会儿声音哑着,也还是充满了威慑力。
“草,你们当看动物呢?烦不烦啊!”
枕头“砰”一下砸在门板上。
羞羞吓得往回缩了一下。
为什么他生病了,都还能那么凶呀?!
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
那边闻予呈没听见门口人的动静,抬眼往门边扫过一眼。
看到是她,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蹦得太快,以至于站起来那刻完全眼冒金星。
“顾修,你找我?”
他有些刻意地压下自己心底涌起来的喜悦感,嘴角早已暴露心事的高高扬起来。
“嗯,金麟说你生病啦,我吵到你睡觉了吗?”
羞羞小心翼翼地问,顺带把掉在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拍了拍,走过去递还给他。
“没。”
闻予呈把枕头随意丢在凳子上,见她的目光落在桌上没开盖的保温盒上,扬了下眉:“想吃?!”
羞羞摇摇头:“我吃过啦。”
不过,他还没吃。
她走过去,把保温盒打开,将装好菜的小碟子一个个往外拿,把金麟在餐桌上表达的理论告诉他:“要吃东西,身体才能好起来呀。”
许是她的动作太过自然,他恍惚了下,没向之前那般抵触,而是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又示意羞羞坐在他身边,刻意延长了这段独属于两人的时光:“那你陪我一起吃。”
羞羞看了下墙上的挂钟,距离下午的训练还有十分钟。
“那就陪一会儿哦。我等会还要去训练的。”
她和他说清楚。
闻予呈有点不耐地“啧”了下:“知道了。”
许是早上吃的退烧药有效果了,他这会儿神志清明了许多,也确实是饿,饭菜的香味扑鼻,他大口地往嘴里划拉了两口,状似不经意地打探:“你在dance组还习惯吗?”
“习惯啊。”羞羞点头:“大家都对我挺好的。”
闻予呈吊儿郎当地应:“特别是林白宴,是吧。”
他说的没错,羞羞点头:“嗯,特别是宴神,对我可好了!”
闻予呈顿时如鲠在喉。
他停顿了两秒,咬牙切齿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冷淡道:“是么。”
羞羞毫不吝啬地继续夸:“不过宴神对每个人都很好啦,你的饭也是他给你打的呢!”
闻予呈觉得自己和她聊这种话题纯属没事找事,他压了下心头的郁闷感,又试探性的问:“那我呢?”
“嗯?”
羞羞没听懂,身子往前倾了下,是个很认真听他说话的姿势。
他的喉结滚了滚,问:“你对我呢?什么感觉。”
羞羞几乎脱口而出。
“凶。”
“……”
“还有呢?”
羞羞原本说完,有点后悔的。
她说他坏话了,要挨打了!
但看闻予呈也没有太特别的反应,她又长松了一口气,赶紧拍起了彩虹屁补救:“你是一个很突出的人。无论是实力,性格,都绝对不会泯然众人的那种突出。”
这话一听就很假,但他勉强就当她是在夸他了。
闻予呈嘴角微微上扬:“嗯,还有呢?”
还要继续听啊?
羞羞有点苦恼地继续想:“呃……”
当一个人的特性足够突出的时候,就很容易掩盖他其他的优点了。
闻予呈看她这冥思苦想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悄悄骂了句脏话。
草。
她刚才夸林白宴的时候滔滔不绝,夸他就要搜肠刮肚地想。
合着在她心里,他一点优点都没有。
闻予呈抿了抿唇:“行了,不用你想了。”
是他自己自讨苦吃。
他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继续扒饭。
羞羞看一眼头顶的时间:“我要走啦。”
这么快?
他诧异地看一眼时钟,距离下午练习开始只有三分钟了。
“嗯。”
他闷声应了下:“去。”
羞羞冲他笑:“你也要赶紧好起来!”
可惜闻予呈永远都不是能好好顺着她的的性格。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反倒伸手掐她的脸。
“别这样对我笑。”
看了让人怪特么动心的。
羞羞推开他的手,十分记仇地学他的句式讲话:“别这样掐我脸。”
这是哥哥才能有的特权!
她的皮肤细嫩,左边脸蛋就被他掐了那么一小下,就变得微微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