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此刻脸色稍稍好转，总算有了个不错的结果。
到时候，明瑶走了，她就有机会让李玫顶上去。
一旁的李玫听着，面露欣喜。
她表面上是助理，实则就是个打杂的，早就做腻了。
以后明瑶走了，位置空缺出来。
按照表姐的意思肯定会让她坐上那个位置的。
明瑶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内心叹息，她只能庆幸岑氏是大公司，应该不会做出拖欠工资这种下作手段。
而且她已经在这里做了近一个月，加上提成，至少也有其他小公司两个月的薪水了。
短期内，还是可以支撑。
明瑶从办公室里出来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打算在最后时间帮唐音再修修稿子。
她刚坐到工位上，唐音便探过身子，悄声问她，“那个母老虎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明瑶摇头。
唐音不解怀疑，“那你怎么在她办公室待那么久？”
明瑶再次摇头，“这次不是为难，是直接开除。”
“什么？”
唐音瞪大眼睛。
明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她听。
唐音听了后，顿时忿忿，“她就是故意的，如果你接了这个项目，到时候她肯定会给你头上安一个改编抄袭小说的帽子，如果你拒绝，她照样会找理由开除你。”
“我知道，自打我进公司，她就看我不顺眼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明瑶摆手。
“这你不知道？还不是为了她那个表妹助理！”唐音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意思？”明瑶眼里闪过不解。
“你不知道李玫是和你同期应聘的员工吗？不过她因为能力不够被刷下去了。”唐音扫了一眼周围，见其他人都在忙碌工作，于是将声音压低，在她耳边解释，“当时母老虎好像是打算暗箱操作，将李玫和某个被录用的调换一下，结果好像失败了。”
“所以，我就是那个差点被调换的人？”明瑶不傻，一听就听出来了。
“八九不离十，就冲母老虎对你的态度来看。”
明瑶沉默了。
几分钟后，她问了一个问题，“这种随意调换，没有人管吗？”
“你刚来不了解情况，陈洁在咱们公司已经有十五年了，她的人脉很广，大公司嘛，上头的手伸不到这么下面，所以像她这样的部门主管，想弄个职位给有关系的人，还是挺容易的。”
唐音感叹了一句，“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咱们的总裁夫人偶尔还会过来看看监督什么的，陈洁做的倒没这么明显，可是近几年，总裁夫人进设计部的次数屈指可数，陈洁的胆子慢慢也就大了起来。”
“总裁夫人！岑...总他结婚了？！”
“你反应怎么这么大？”唐音被她突然拔高的嗓音吓了一跳。
“我就是惊讶、惊讶，咱们总裁看着还挺年轻的啊，这么早就结婚了？”
岑黎洲结、结婚了。
那自己不就成了破坏他家庭的...小三？
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三，但三就是三啊。
一瞬间，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不是现在这个总裁，是总裁他爸老总裁！”唐音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
“你吓死我了！”明瑶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脑海里划过一万种办法，没有一种能让她觉得能够真正赎罪的。
“我就少了个老字，怎么就吓人了？”唐音莫名。
她见明瑶忽然一副心虚表情，觉得有些好玩。
于是随口开了一句玩笑，“不知道还以为你和咱们总裁有什么特殊关系呢。”
明瑶：“......”
能不一猜一个准么。
明瑶这边刚松下一口气，微信上突然来了动态。
不知道是不是唐音刚才随口说的话的原因，此刻再看到岑黎洲的消息，她内心有种莫须有的罪恶感。
明瑶点开微信一看。
岑黎洲把钱收了。
她稍稍缓了些，既然将钱收了，是不是就代表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
就在她觉得一切尘埃落定，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
对方忽然发来一句：
【不够】
‘嘭’！
她手里的水杯掉落在地上。
第11章 鸭子 按照市场均价来的。
“怎么了？明瑶。”
唐音正和明瑶说着话，只见她看了一眼手机以后，就突然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没事、没事。”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唐音看她表情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到底怎么了？是家里出事了？”她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可能。
“我只是可能暂时不能辞职了。”
明瑶叹了一口气，然后捡起地上洒了一地水渍，还依旧顽强的水杯。
“不辞职，那你就得接了主管说的那个项目了诶。”虽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转变，但是唐音还挺庆幸她这个决定。
毕竟部门里，她就和明瑶最投缘。
即使才相处不到一个月。
“不接项目。”明瑶摇头，这是底线。
“那你有什么法子应对吗？”
唐音觉得她既然不走了，肯定想到什么法子。
明瑶在她满含期待的目光下，一字一句的开口，“暂时还没有，先拖一天是一天。”
“可是你不是说母老虎要辞退你吗？”她压低声音。
明瑶转身，同时目光转向唐音，“她说不需要推三阻四的员工，我等下就去接了那个项目，然后先拖着。”
唐音：“......”
这怎么有点像在游戏里卡bug。
*
明瑶下午五点之前去陈洁那，进行了言辞恳切地自省。
社畜嘛，能屈能伸。
一切钱为大。
最终顺利的将那个烫手山芋项目拿到手，人也成功留在了部门。
拿到项目后，明面上明瑶是在跟进这个项目，实际上还是在和唐音合作上一个没结束的本子。
期间她揣摩了一下岑黎洲那两个‘不够’的真正含义。
难道这就是越有钱越抠？
她可是按照市场平均价格来的。
六点，部门的人陆陆续续下了班。
明瑶又留下来准备加班了，明霄中途来过一次，放下晚餐，又匆匆忙忙走了。
她最近是因为工作忙所以才早出晚归的，可是明霄最近也开始早出晚归了。
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等她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别趁着她不在，又出去和街头的混混打架去了。
青市不比暮云镇，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
七点，明瑶吃完晚饭，准备回到十九楼加班，结果在餐厅门口遇到了几日没见面的叶特助。
她瞧着人好像憔悴了许多。
比她之前所见。
“叶特助？”
虽然之前经历了一些尴尬的误会，但是碰见了，总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
更何况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明瑶想装没看见也不行啊。
这次她没有自恋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明瑶突然想起了岑黎洲，该不会是他叫叶特助在这堵自己的吧。
“明小姐，总裁特地让我在这等你。”
果然。
明瑶想着今天这一面怕是非见不可了。
“那走吧。”她内心叹了一口气，朝叶明川说道。
不知道是岑黎洲的特许还是叶明川本来就有这个特权。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现在应该考虑的，她现在应该想的是等下见到了男人该如何应对。
专属电梯一路直达顶层。
叶明川将人带到办公室门口，便停住了脚步，“总裁就在里面，明小姐我就送到这了。”
“谢谢叶特助。”明瑶看着叶明川有重新进入电梯。
此刻，顶层办公楼就只剩下她一个。
哦，不，还有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
对于岑黎洲，说实话，明瑶内心是有些愧疚的。
毕竟当初是她为了一时的爽快报复，将他扯了进来。
为了减少罪恶感，五年前她将漫画赚来的钱大都花在了他身上。
他不要现金，不要转账，一给他钱，他就生气。
还记得俩人第一次的时候，明瑶没想到会玩这么过头，慌忙间就把当时包里的现金都拿了出来，打算弥补他。
结果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冷脸对她，硬生生三天没和她说话。
最后还是她和室友逛街时误入一家男装店，看了一件衬衫很适合他。
于是她就用那笔钱买了那件衬衫回去哄他。
才算了事。
后来她算是发现了，除去现金和转账，她给他买的衣服之类的他还是收的。
一开始她还觉得奇怪，后来见到室友的男朋友经也常送她一些化妆品和包包后，就不觉得了。
以至于后来明瑶还租了个小公寓，供他居住。
说起来还真有点金屋藏娇的意思。
当时除了和她一同考来青市的高中闺蜜知到真实情况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拿下岑黎洲这朵高岭之花用的真实手段。
还是用‘我救了你，你就得以身相许’这种不正经恩情。
那个时候俩人的关系虽然不正常，但是明瑶都尽量在物质上弥补了对方。
明瑶站在办公室门口，脑海里那些已经有些陈旧的回忆如海浪一般突然涌现。
砸的她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的敲了门。
敲门声还没完全落下，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明瑶甚至连手都未来得及收回来。
就这样举在空中，反而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嘭’！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明瑶也被他拉了进来。
顷刻间，俩人挨得极近。
明瑶甚至能听到他淡淡的呼吸声。
和身上若有若无的青柠香。
这让她突然想起大学那会儿，她很喜欢这个味道沐浴露。
不仅自己用，还缠着他也一起用。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
这个味道...
明瑶掀起眼帘，心里想着，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思虑间，明瑶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两步，借此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禁锢在腕上的手，怎么都摆脱不掉。
男人像是没察觉到明瑶的挣扎似的，一双墨眸直直地望着她。
眸色幽深，里面像是藏了无尽的诱惑。
明瑶只触及到一眼，便差点陷进去。
再次挣扎无果，明瑶只好先开口，“你先松手，我们才能好好谈谈。”
“那要是不松呢？”男人忽而开口，手上的力气未减半分。
“不松？不松那我们就...”明瑶说到一半，一抬眸和他视线撞上。
他眼里比方才多了一丝淡淡的委屈。
就这样落入她眼。
明瑶瞬间脑袋卡壳了。
俩人对视，忽然有种回到五年前的错觉。
“就怎样？”
男人的话打破了明瑶的思考。
于是她很没骨气的，“那就这样先谈吧。”
“谈什么？”
“谈一下我转你的那五千块。”
岑黎洲垂了垂眼睫，脸上忽现一丝倦色，明瑶摸不清他是什么态度，倒是眼下的黑眼圈看得清清楚。
明瑶突然就忘了五千块的事了，“你是不是又好几天没休息了？”
以前他也是这样，只要是教授交给了他什么项目，他就整天熬夜，非得把身体累出病来才罢休。
本来岑黎洲打算摇头的，但当他碰上明瑶可能自己都没发觉流露出来自然而然的担忧神情后。
果断地点了头。
明瑶见他点头，心里就想：我就知道。
明瑶下意识的想出声管束他一下，却突然想起现在俩人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瞬间歇了那种心思。
她假意咳了一声，缓解一下此时异样的气氛。
“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好。”
岑黎洲掩起眼底的失落，低低应了一声。
“之前那次意外...你是怎么想的，还有那个‘不够’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明瑶不喜欢拖拖拉拉，她想一次性解决。
如果真的只是钱不够，那么她可以分期付款，如果他只是为了恶作剧一下自己，那她只能走人了。
她是曾经算计过他，但是她也已经尽力补偿过了。
再说这种意外，双方都是吃亏的。
他也不能全然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态度啊。
“那你是怎么想的？”
问她？
明瑶悄悄瞥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想要为难的自己的意思。
神情认真，应该是和自己一样想好好处理掉这件事。
思及此，明瑶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心里也没了之前那么紧张。
只听她开始分析，“我觉得大家都是成年男女，这种意外不说天天有，偶尔也很正常，况且你我应该都还是单身吧？”
明瑶自己是单身，可岑黎洲...她目前只知道他没老婆。
女朋友...应该也是没有的吧？
明瑶有点不确定了，但后又仔细想想，像他这样的豪门，以后肯定要走联姻的路子，现下应该是没有女朋友的。
更何况他忙得都睡眠不足了，哪有时间找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