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症——日光流华
时间:2021-02-05 09:20:00

  “你就是这么对待奖杯的?”
  洛北棠当时克制住把他送上微博热搜的冲动。
  如果不是和票房挂钩的东西,任逸舟从来不在意外界的任何评论,不管是差评还是好评,因为他清楚自己拍出来的东西会吸引什么人看,以及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响。
  他只是给倒挂金钟的花瓣喷了几下水:“这叫物尽其用。”
  奖杯形状刚刚好,简直就是照着铲土杯设计的,洛北棠用得顺手,就一直放在旁边。
  春节时贴的倒福和对联都没有撤掉,洛北棠多次嫌弃它们丑,但这时也得不得承认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洛北棠上楼,推开卧室,这里却变了个样子,她之前堆在地上的杂物全部处理掉,所有东西全部换新。包括衣服,她习惯用的香水、身体乳、沐浴液、洗发露。
  也是为难他一个直男去分辨出这么多种类的女生用品。
  “欢迎回家。”
  任逸舟在她身后轻轻拥住她,下巴搁在她发旋上,声音温柔,又带着点他特有的吊儿郎当。“不管怎样,我都是你最亲的人,这点绝对不会变。”
  洛北棠鼻子有点酸,不得不承认,只要任逸舟愿意,他可以把各种细节都照顾到。
  他声音轻轻地,像是在催眠:“搬回来吧,洗萃苑有什么好,没有花园,浴室里没有电视,而且,祝先生和小白都已经结束异地了,我一个人实在很孤独。”
  洛北棠仰头看他:“……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我不保证我养父母会不会敲诈你。”
  这也是她一直考虑的问题,虽然她已经单方面和洛家断绝关系,但如果任逸舟想和她在一起,就不得不答应一些条件。
  “我还怕这个?”他的气息拂在她头顶,“所以你答应和我复婚了对吧。”
  ??这男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洛北棠从他怀里挣脱开来:“你确定要在这里求婚?”
  钻戒呢?鲜花呢?下跪呢?!什么都没有就打算让她二婚?
  好吧,洛北棠不是个太在乎仪式的人,但第一次结婚时都没有这个环节,平淡无奇地领了证,第二次结婚绝对不想这么草率。
  任逸舟也觉得自己太着急了点:“你先搬回来好不好?”
  “我觉得还是太快了。”
  “快?这还快?我朋友头胎都已经出生了。另一个朋友也结婚了。只有我,惨遭失婚。”
  洛北棠悠悠地扣着自己的手指甲:“那最开始是谁的错呢?是谁说要离婚呢?”
  某人停滞半晌:“……是我错了。”
  洛北棠把一侧鬓角的头发掖在耳后,声音稍扬:“哎?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到。”
  “我说……”任逸舟靠近她耳朵,“我爱你。”
  洛北棠一顿,捂着瞬间通红的耳朵,哑然看着他。
  任逸舟也有点不自然,他别过头:“我一向主张真正的爱不需要说出口,但对你我是没办法了。再不说,真怕哪天你又把我踹掉。”
  洛北棠从呆怔中回过神,蓦然慌起来——靠,狗男人怎么一言不合就告白?都没有预告的!
  她稳了稳心神,哼声道:“……男人说的话不能信。天知道你以后又会看上哪个女主角。”
  任逸舟失笑,刚刚那份不自然好像一个错觉,他扬了扬眉:“说的不行,那我只能用做的。”
  “……”
  洛北棠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什么家里是吃饭最好的场所,不过就是把她喂饱之后方便拐上床。她应该听令狐曈曈的话,继续晒着他,但眼睛却一直看他的脸越来越靠近,正午阳光在他眼睫毛上跳跃,是每次接吻的前奏。
  她微微闭上眼睛,片刻后,某人却在她鼻尖上蹭了一下。
  “我突然觉得……”任逸舟要笑不笑的样子,“你连名分都不给我,我不能这么随便。”
  “……”
  洛北棠保持微笑,起身要走,被他一把捞住:“但你这么想要的话,我只能勉强自己了。”
  您可太勉强了:)
 
 
第48章 
  如果不是顾及到洛北棠一会儿还要上夜班, 任逸舟可能真的打算把前一阵没做的事在今天连本带利全都补回来。
  “你如果去拍涩情片,一定会赚很多。”洛北棠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声嘀咕着。
  “那会被禁的。而且……”任逸舟将毛毯裹在她身上, 拭干皮肤上的水珠,“拍别人有什么意思。”
  “……”
  洛北棠秒懂他的潜台词:自己做才有意思。
  任逸舟给她吹头发,吹风机细微的轰声中,她感觉整颗心被泡泡填满, 半睡半醒地听他唠叨:“睡醒之后不要忘了吃饭,你真的瘦了。”
  洛北棠前些日子确实没什么胃口,也没有去健身,但她不是刻意减肥的人,蔺姨虽然每次见面都说她瘦, 那只是为了让她多吃些而已。
  “我没瘦,体重没变多少。”
  虽然不像令狐曈曈那么夸张,但每次路过科室门前的体重秤, 她都习惯性踩一踩。
  “那这里和这里……怎么变小了?”他的手指在某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洛北棠深吸一口气,挥手打他:“你还想受伤吗?”
  任逸舟徐徐接住她的手腕, 放在唇边细密地亲吻:“所以让你多吃点, 否则以后打我的力气都没有。”
  “……”
  好吧,这算是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温存片刻, 任逸舟又提起:“真不考虑复婚?”
  “本来想让你当我男朋友, 看你这么高风亮节的,何必勉强你。”洛北棠摇头,“你现在顶多算是我一pao友。”
  任逸舟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亮, 明明刚洗过澡,身上仍然很烫:“至少说明你对我某些方面很满意。”
  洛北棠脸上绯红,嘴上嗤笑:“别这么自信,我没有很满意。”
  “刚才是谁叫我名字求我来着?”
  “……我不知道你还有幻想症。”
  洛北棠打了个哈欠,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他轻哂,捏她的脸:“这次先放过你,你等着下次。”
  “你又说梦话了。”
  把洛北棠的头发吹干,任逸舟到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半蹲在床边,又亲了亲她的唇角:“你接着睡,我去一趟剧组。”
  之前几个小时内,他的手机进了好几个电话,任逸舟一边解开她身上的扣子,一边不慌不忙地接起,回答他正忙着,有什么事晚会儿再说。
  然后手机就被扔到洁白的地毯上,每过一段时间就震动一次。每次都吓得洛北棠跟做贼似的全身绷紧,当事人反而饶有兴致地缓慢进攻。
  最后在她不耐烦下,他才回了几个指示,关了静音。
  洛北棠裹着被子在熟悉的床上滚了一圈,暗暗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惯着任逸舟了,今天本来打算看完电影就回家的,莫名其妙被他拐到溪林别府,莫名其妙躺在这里,莫名其妙不想走了。
  洛北棠察觉到自己高贵冷艳的人设崩得一塌糊涂。而且貌似再也没有圆回来的余地。
  她今天依旧上夜班,前前后后睡了很多,不打算再睡了,摇摇晃晃起床。
  洛北棠边吃晚饭边给令狐曈曈发微信:【我之前是怎么骂任逸舟来着,你快帮我回忆一下。我怎么都不记得了,我现在想的全是他的好。】
  令狐曈曈从百忙之中抽出空:
  【你这是老年痴呆的征兆。】
  【你说他长得丑,性格差,论才华都比不上摩羯属兔的脚趾尖。你就是死也不会喜欢他。】
  洛北棠:【……我有说得这么狠?】
  令狐曈曈:【反正意思差不多吧。】
  令狐曈曈:【等等!】
  令狐曈曈:【你原本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喂我狗粮吧?!】
  令狐曈曈:【洛北棠你没有心!我才刚刚失恋,就要这么对我。呜呜呜!】
  洛北棠汗颜:【……你男朋友呢?】
  令狐曈曈:【他要跟我见面,我拒绝了。已经五个小时没有联系我了。】
  洛北棠:【才五个小时……你才是狗粮批发商好么!】
  令狐曈曈:【以前没有这种情况。[委屈.jpg]】
  不过她马上振作起来:【算了,分手就分手,下一个更好。】
  洛北棠嘴里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令狐曈曈就自愈了……
  她换好衣服,准备去医院。
  七七也刚上夜班,让她帮忙带杯奶茶续命。
  七七终于从妇产科转到VIP病房,得以喘口气,她以前嫌弃VIP病房的患者把她当服务员,然而在给一群人类幼崽当孙子的对比下,她也觉得当服务员挺好。
  洛北棠到的时候,七七正在病房外和吴蔚讨论《铁骨》,身后默默地站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
  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七七说:“宴安肯定要挂了。大大已经在最新章里暗示得不要太明显。”
  吴蔚这小子眼眶微红,就要哭了:“不可能!”
  “这是宴安的宿命,属兔大大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不要宿命!”吴蔚抱着脑袋,忽然看到洛北棠,“洛姐姐,你说宴安到底能不能死?”
  洛北棠:“这个……”
  说实话,她和吴蔚一样,都不希望宴安会死,但小孩子对于虚拟人物的感情投入会比成年人大。
  她示意七七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如果我认识作者就好了,我给她打钱,让她不要把宴安写死。”吴蔚沮丧道。
  不远处的两位护工看他情绪这么激动,走过来劝他回病房静养。
  吴蔚临走前想起什么:“洛姐姐,听说你和任导是一家人?”
  洛北棠很满意他口中“一家人”的说法,不过他们现在并没有复婚:“算是吧。”
  吴蔚露出星星眼:“你能给我要个任导的签名吗?!自从上次被人抓跑,我活动的范围还不如猪圈大。”
  “……好啊。”
  小鬼被护工拉走,洛北棠和七七闲聊:“这小子□□找到了吗?”
  “找到啦,手术应该就在最近。”
  洛北棠点点头,稍微放心:“你这次病房是哪个名人?”
  “简森你认识吗,近些年刚火起来的。从舞台上摔下来腿骨折了。”
  洛北棠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不怎么认识:“是你偶像?”
  “不,我本来也就是个路人粉,但他粉丝太劝退,路转黑了。”七七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洛北棠注意到,靠在病房门口的那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听到这句话后脸顿时黑了,她“啊”了一声,顿时觉得不妙,指了指七七身后,“那位该不会就是你说的简森吧?”
  七七全身一僵,缓缓回头:“……”
  简森拿起拐杖,对洛北棠一笑:“嫂子好,替我向舟哥问好。”然后他瞥了一眼黑粉,回病房了。
  七七下巴掉下来:“完了,我黑粉身份暴露了!他不会投诉我吧!”
  洛北棠拍拍她肩膀。
  ***
  洛北棠返回科室后不久,从急诊科转过来一位病人,是位80多岁高龄的老太太,家里貌似情况不太好,正在观察治疗,家属只来了一个女儿,打了几个电话,迟迟拿不出钱做手术。
  许教授正在和他们解释及时手术的必要性。
  几十分钟后,患者家属渐渐在等候区聚集,都是男男女女的中年人,女性居多,男人们都靠在墙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据说这些人都是老太太的女婿,不负责决定病人的生死。
  陆续而来的女儿们对老太太也不是很亲近的样子。
  长女说:“大家凑凑钱,总会拿出医药费的。”
  二女儿:“你家没钱,能拿出几块钱?还不是靠我家出大头。”
  三女儿:“我家儿子要上大学,将来要给他买房攒首付,今天这医药费我要是拿了,明天谁给我儿子买房?他还怎么娶媳妇?”
  眼看这些人就要乱做一团。这时过来一个寸头男性。
  男人挺瘦,神色阴沉。但他一来,这些女儿们终于安静了,小女儿跟他说:“老太太当年把房产都给你了,把我们生出来也是为了要你这个‘独苗’,你决定掏不掏手术费吧,反正我们都没钱。”
  洛北棠又照着许教授之间的叮嘱,说了一遍目前患者的情况。
  寸头男几乎没多考虑几秒:“先保守治疗吧。”
  洛北棠递给他一张拒绝手术同意书。寸头又犹豫了:“你让我签这个,是不是你们医院要是治不好就把责任都推给我?”
  “……”
  洛北棠耐心解释:“您如果现在同意手术,我们就马上做,现在手术的话会比保守治疗再手术成功率高,但手术也有一定的风险,不一定百分之百就回病人,手术中的意外和术后并发症、感染等风险都是客观存在的。”
  寸头男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我还要再想想,这个东西我不能签。万一你们滥收费讹我钱呢?!”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洛北棠又把话讲得明白一点,寸头男仍然不为所动:“让你们领导过来。你一看就不是个医生。”
  “…………”
  洛北棠只能去找主刀的许教授来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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