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是自己发出去的？公司员工已经从你微博找到三张一样的照片了。”
陶梓气得胸口起伏，却又无法反驳，因为她也不记得以前炫耀的时候，都发过什么东西。
不过陶梓的话还是给了辛桥启发，把每一个照片的源头找出来，总能找出些什么。
辛桥关掉干扰器，让陶梓把所有人的电话和社交账号全都抄下来，准备带回去让人查。
“也太多了吧？微博、脸书、INS……她们哪一个不是好几个账号？”
“让你写就写，大家从昨天半夜开始加班，你今天又当着直播这样，给他们加了多大工作量，你知道吗？”
“可这又不是我的错，那个连松月嘴那么贱，我凭什么要忍她！”陶梓不服气，又有些委屈，“你还要怪我？”
“我不是怪你，我是怕你骄傲，事实上……”
辛桥刷着网上最新的动向，不再控制嘴角的笑意，夸赞道，“我想说，干得好。”
有些人，确实不能太惯着。
而且刚有刚的好处，现在网友都一窝蜂地凑热闹，她也很想知道，有没有人敢跟陶梓当面对质。
不敢对质就是心虚。
这一记直球，TAT不接他们的阴招，另辟蹊径，辛桥倒要看看对方怎么应对。
而爆黑料的对家公司，此时确实很头疼，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陶梓这么不走寻常路，以至于现在又陷入被动之中。
辛桥这里，等陶梓抄写联系方式的功夫，一直在跟祖静等人联系，怕公司钱不够用，干脆只留下五十万备用，将剩下的卖房钱全都打过去，让他们一定要最大限度的抓住这个机会，翻身的同时炒红陶梓。
过了一会儿，总导演项尚请辛桥过去，辛桥收好陶梓写得账号，犹豫一瞬，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嘱咐三人：“好好练习，别留遗憾。”
谭净走在最后，走到会客室门口，停下脚步。
辛桥拍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
“那个戏……”谭净低眉，复杂道，“是不是我答应了，就不能成团……”
辛桥没有一丝含糊，肯定道：“是。”
“……”谭净早就猜到，可听到的时候，心情还是避免不了的低落。
“不止你，越是上位圈的选手，身后资本的影子越是重，现象级选手很难出现，与其说是比拼选手个人素质，不如说是资本博弈。”
之前选手恋爱被曝光，现在陶梓和TAT娱乐的选手被针对，都有资本的影子，甚至某种程度来说，辛桥和TAT娱乐也是资本的一方，只是她更穷而已。
谭净在原著里，虽然和任煜城相爱相杀，可实际上背靠盛和这样的大公司，几乎可以说是站在了娱乐圈顶层，享受的都是资本的好处。
但现在她依然留在TAT这样的小公司，只能感觉到娱乐圈的残酷，内心更加不甘：“资本就可以控制一切吗？那我们的梦想算什么？”
“没人剥夺你们的梦想。”辛桥握住谭净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我不是个慈善家，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的梦想不被顶替，让你们能够跟别人尽量公平的竞争，但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存在，想想那些有实力却只能被娱乐圈淘汰的人，你会知道怎么做。”
谭净攥紧拳头，点头。
辛桥没再耽搁下去，直接去到总导演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辛桥知道，那是番茄TV的高层。
辛桥今天是代表TAT娱乐来的，自然不能再以一个选手的身份跟他们交谈，便伸出手，自我介绍道：“齐总，项导，重新介绍一下，我是TAT娱乐的总经理，辛桥，很高兴见到两位。”
项尚和齐总惊讶地对视一眼，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不过两人都是老职场人了，惊讶虽然流于表面，却不会忘记正事，他们是要谈陶梓在《天选之女》的后续赛程。
之前节目组和TAT联系时，虽然婉转，可话里的意思都是，如果选手给节目造成不良影响，可能要退赛；但现在，两人的意思是，如果陶梓在后续赛程能够保持人气，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团。
选秀比赛，一直都有“内定”之类的说法，更有甚者，还会为选手打造人设，至于操控票数，那更是每有选秀必会出的黑幕传闻。
在陶梓黑料出现之前，TAT最接近出道位的是娜仁，现在受到影响，才跌到十名之外。
以TAT的实力，辛桥只能做到支持一个人角逐成团位，如果是陶梓，很难在唱跳方面做出成绩，越到选秀后期，对她实力的质疑就会越大，但是娜仁不一样，她需要更多上舞台的机会……
公司对她们每一个人的定位是不一样的。
辛桥心里闪过许多想法，面上却不显，也不说赞不赞成两人的说法，转而问道：“听说番茄TV想打造一档生存竞技类真人秀？”
齐总眼神一动，沉稳道：“确实有这么一档节目，拍摄地点已经在准备，嘉宾全都到位之后就会开始拍摄。”
圈内传出的消息是，暂定邀请十二位嘉宾，以荒岛求生为主题进行拍摄，所有的游戏模式都以某荒岛求生游戏为参考，嘉宾必须靠自己在荒岛生存一个月，一个月内，嘉宾的活动都会被二十四小时直播。
换句话说，就是求生游戏真人版。
内容很新颖，但这样的新节目，谁也没法儿确定它的前景，而且还长达三个月，稍有名气的艺人都不是很愿意浪费时间在里面，可没有名气的人，番茄TV高层也不愿意要。
陶梓现在有名气有热度，绝对是他们想要找的嘉宾人选……
陶梓毕竟是在节目中跟人发生冲突，如果对大众没有任何交代，恐怕会有隐患，辛桥想让陶梓全身而退，也想要为她尽可能争取利益。
“我们公司有能力让陶梓踩着网上的黑料更进一步。”
“相信很多人可以慧眼识珠，预见陶梓光明的未来。”
“齐总，不如我们换一种双赢的方式合作，如何？”
第21章 奶妈人设
辛桥和齐总、项尚导演谈了足足两个小时, 才大致谈妥，不过陶梓新综艺的签约费还要再商量，后面将由皮鸿和番茄TV继续接触。
但是有一件事, 已经成为定局。
那就是, 陶梓会以退赛作为对大众的交代，时间就在第二次排名公布。
辛桥拜托一位工作人员去叫陶梓出来, 然后就坐在车里等待。
谭净和陶梓一起来到后门，一上车，谭净便对辛桥说：“队长，我答应接那部戏。”
辛桥嘴角微微上扬，温柔道：“《梦回》还没筹备完，正式开拍应该要在决赛之后，你既然同意了，公司会先和剧组签约, 其他的等选秀后再说。”
“好。”
“还是要对每一个舞台尽全力, 不要留下遗憾。”
谭净点头，“我会的。”纠结一瞬，最终还是没下车，而是坐等陶梓一起回去。
辛桥扭转身体，对后排的陶梓道：“网上的黑料，以及你今天和其他选手冲突的事，确实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弭影响，所以我和节目组商量的结果是，你在公布排名的时候，退赛。”
“凭什么我退啊？”陶梓语气很冲。
“不止你，连松月也不会晋级。”辛桥劝解她，“节目组倒是看中你现在的热度, 想要保你到决赛，可是……你的黑粉太多了，还有怀子默的粉丝盯着你，急流勇退，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陶梓不想听这些，双手环胸，气得呼哧呼哧喘气。
辛桥无奈，只能拿出杀手锏：“我跟番茄TV谈了一个新综艺，你不想知道会有多少签约费吗？”
陶梓头扭向窗外，不搭理。
“你有两个月没买新衣服了吧？”辛桥手指敲击方形盘，故意算给她听，“皮总监说，有可能谈到一百五十万，去掉税和公司的分成，你应该还能多添几个包。”
陶梓的耳朵动了动，脸还是没扭过来。
辛桥淡笑，继续算账：“如果成团，以后的通告费，要和番茄TV分成之后，才能分到公司，等公司分成过后，你们到手收益会缩水将近三分之二，而且也不一定有现在这样持续曝光的机会。”
陶梓手指动了动，好像是在计算得失，许久之后，才勉为其难地转过身，“我是为了大局，可不是为了钱折腰。”
“是是是……”辛桥笑眯眯道，“表妹越来越稳重成熟了，以后一定能独当一面。”
“那当然。”
“我看表妹就很有咱们公司一姐的气质……”
“我长这么好看，这是理所当然的。”
然后，谭净就眼瞅着辛桥将陶梓捧得晕头转向，再没有退赛的不满……
不过临分别的时候，辛桥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陶梓追富二代的爆料，便随口问了一句。
然而陶梓一听，脸便拉下来，“怎么？我不能追人吗？”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
辛桥没想到会踩到雷，不自觉地想到之前她提过的“谢倧”，在打听和不打听之间摇摆一瞬，最终决定不打听陶梓的隐私，反正这也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事情，没必要连这个都对外解释。
辛桥叮嘱谭净注意着点儿陶梓和娜仁，便开车回公司，路上买了点午餐，到公司和大家一起吃。
下午，不知道是不是陶梓在她高中群的质问起到效果，她高中有几个同学在微博上为陶梓说话，表明他们班高中三年并没有同学符合那个爆料上的人。
第二天上午八点，TAT娱乐官博再次发博，表明已联系到陶梓高中所有的老师和同班同学，出于隐私考虑，并没有公布大家的姓名和工作单位，只着重标示，以上所有人都健康、健全地活在各自的领域，那个在博客上自述的人，与陶梓本人无关，后续有其他澄清会另行公布。
最后的内容，已经在暗示，陶梓是清白的。
不过对陶梓“私生活不检点”的指责，因为那一张照片已经传遍网络，陶梓的脸辨识度高，否认是她本人，根本毫无效力，还需要再寻找突破口。
辛桥从陶梓那里拿到了那天包厢里所有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但并没有立即联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反而热情地邀请钱乾来公司参观。
钱乾正和尚明旭等人在京郊某个度假村玩儿，一接到辛桥的视频申请，险些没拿住手机。
这一帮二代，聚在一起，实际也没多少真情实感的友情，很多人背地里更是笑话钱乾人傻钱多，都当他是出头鸟，平时也没多少好态度。
此时众人见他这傻样儿，纷纷嘲笑起来，非要钱乾就在这儿接视频。
钱乾没法儿，只能在众人视线中接了视频。
辛桥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衫，领口系了一根黑色小领带作装饰，头发软软地垂下来，看起来比上次年龄小，也更纯良，可她这张脸在场不少人都忘不了。
“嘶——”
不知道是哪个没出息的，发出了声音。
辛桥捕捉到声音，眉毛微微一动，温和地问：“钱钱，你身边有别人吗？抱歉，我本想正式一些邀请你，如果不方便视频的话，我先挂断……”
“方便，方便。”钱乾见这群二代堵住了嘴，拿起手机往没人的地方走，“如果不方便，我就不会接了。”
辛桥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就说要去忙，两人挂断视频。
钱乾回去之后，互通有无的二代们都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钱乾隐隐浮现出得意之色，到尚明旭身边才掩下来，抱歉道：“明少，辛小姐邀请我去她公司，说是有些事想请我帮忙，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步了。”
“找你帮忙？”尚明旭打量钱乾，“你跟她熟得倒是快。”
钱乾听自家老爹的话，努力打入任煜城的朋友圈，从来都知道不能得罪尚明旭这个任煜城发小。
因此立即赔笑道：“就留了个联系方式，没想到辛小姐找我。”
尚明旭没再多问，只交代：“正好，你跟她说一声，太次的东西我拿不出手，剧本等我再淘一淘。”
“明少放心，我肯定带到。”
辛桥不知道钱乾那边儿还有后续，皮总监已经和《梦回》剧组对接，替谭净彻底定下了角色，没多久，她又接到了卓会的电话。
“小辛，我得谢谢你。”电话里，卓会的语气十分亲近，“今天《梦回》联系了我的工作室，让聂夏去试镜，我就知道是你帮了忙。”
辛桥一点儿也不谦虚，爽朗道：“您这么好的前辈，我乐意跟您亲近，能帮上的肯定是要帮的，难道以后您还不提携我吗？”
卓会笑，“就该大大方方的，你这样的孩子相处起来轻松。”
“说起来，我还真有件事请您帮忙。”辛桥语气越发轻松，“我公司一个新人，也签了《梦回》的一个配角，回头等聂夏姐进组，请她照顾照顾我家的新人呗。”
“这当然没问题。”
辛桥再没提别的要求，两人在电话里东拉西扯一阵儿，卓会主动问她：“你参加那个选秀，是有出道的打算吗？”
“那倒也不是，我公司的艺人都解约了，就剩这三个苗苗还没长起来，我就想着为公司创收尽一份力，以后顺当了，还要回学校念书的。”
卓会知道些辛氏娱乐的事儿，听她这么说，便道：“你要是这么个打算，还是要保持些曝光度的。我最近受一个老朋友邀请做一个慢综艺，还需要一个年轻稳重的女孩儿作固定嘉宾，你要试试吗？”
“慢综艺？”辛桥坐直，抽出一本文件夹，刷刷翻到一页，“是《一路向心》这个真人秀吗？”
“对，暂定是这个名字，你听说了？”
辛桥笑了，“是听说了，没想到这节目还有您参与，要是传出去，恐怕早就要抢破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