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就晴了，吃完晚饭林轩带着妞妞到林轩家。
“大娘，林轩在家吗？”
“是林轩啊，他在呢，在刷锅，等下啊。这是妞妞吧，可怜孩子看瘦的。”王兰看着妞妞道。
虽然她语气很好，但是林清却没哟感觉到她的善意，只有冷漠的打量，被她看的不舒服，林清就往林轩身后躲了躲。
王兰也不在意，抱着小宝哄：“对了，林轩，你爸的那本书还在吗，上次我问你妈妈，你妈说她不知道，我寻思着你有可能知道再问问。”
林轩摇摇头：“我爸那书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这么久了，家里的书那段时间丢的丢，扔的扔，都没了。”
那本书当然在，但是他不能给王兰留下把柄，他说有了，下次惹王兰不开心她就能反过来威胁他，而且她对小晨又不好。
刚看哥哥翻过那本书的林清，心中有些开心，看来哥哥也不喜欢这个人。
“那就算了，你在等等啊，小晨也快好了，我先回屋，”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王兰也不想和他们多说，转身回屋了。
很快，苏泽晨跑出来，手里拿着个小袋子，“轩子哥，我们走吧。”
林轩点点头，不过却没有迈步，低头对林清说：“你不是要向小晨道歉吗，该怎么说。”
林清看着有些惊讶的苏泽晨，反而有勇气了些：“对不起。”
“真乖。”
看着这么郑重的林清，苏泽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那个啥，没事，妞妞要和我们一起捉知了猴吗？”
“一会我们路过我们家把她放下，我们两个去。”
苏泽晨松了口气，林清去真的会耽误事，她又走不快，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背着，哪能捉到多少知了猴，而且又不只是他们捉。
林清正好看见他的模样，默默无语，以为她很想去吗。
她真的很想去，但是去了会拖后腿也是真的，瞬间林清感觉有些心塞。
就在门口，林轩把林清放下走了。
林清注视着林轩的背影有些羡慕，然后她就眼看着林文拿个小桶也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等天色彻底暗下来，林轩才回来。
林清赶紧迎上去，眼巴巴的看着林轩的手，她想看看知了猴长什么样。
林轩也没避着人，直接摊开手，三个黑乎乎的东西躺在林轩手心，完全看不出模样。
林清有些遗憾不能看到样子，不过这是能吃的肉呀。
林轩剥开一个放进林清嘴里。
林清眼睛顿时发亮，好好吃，肉质很有弹性，很嫩。
看着妹妹吃的高兴，林轩的嘴角也扬起弧度，看她吃完后又递给她一个。
林清扭头避开了，看着林轩的眼睛说：“哥哥吃。”
林轩嘴角咧开，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自家妹妹终于叫哥哥了：“你吃，哥哥不喜欢。”
林清指甲盖大小的肉，塞进林轩嘴里。
林轩直接把妹妹抱起来，高兴地蹭了蹭脸，“妞妞最乖了，也最懂事了。”
“奶奶，我也吃，”林文眼巴巴的看着林轩手里剩下的最后一个知了猴。
林奶奶看着不断哀求的小孙子，只能拉下脸来：“林轩，给你弟弟，不能吃独食。”要是以前林奶奶早就上去抢了，这段时间林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敢反抗了。
林轩看了她一眼：“奶，我记得前天小叔给林文吃的时候，你说这个凭本事，谁抓到谁吃，而且我这一共三个，妞妞都还不够吃呢。”说完剥开最后一个，塞进林清嘴巴里。
林清在一群人的目光下淡定的嚼着知了猴的肉，还特意对着林文笑了笑。她记仇呢。
林文再也受不了了，在地下打滚，“我要吃，我也要吃。”
林奶奶哄他：“你别哭了，别哭了，明天就让你爸爸给你找还不好。”
林小婶听到声音也来哄，林母尴尬的在那也想哄。
本来高兴地林轩笑意落下来一些。
“妈，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和你说，”林轩对着想走近战场的林母说。
林母倒是向着林轩过来了，看着犹豫着不肯走快的林母，林轩直接把林母拉进房间。
林轩从兜里拿出一片树叶，打开，里面还有两只：“妈，这是给你吃的。”
林母接过来，有些坐立不安，看着门口说：“轩子，要不拿出去给你堂弟吃吧，他一直哭也不是个办法。”
林轩看她这样，又把树叶夺过来，剥开，一只给妹妹，另一只直接塞进林母的嘴里。
林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混乱了，一边看着自己儿子，一边看门口，还要小心翼翼的嚼着口里的知了猴的肉。
“妈，好吃吗。”
“好吃，”林母说完一愣。
林轩笑了笑，“那妈你以后可别再这么大方了，自己多吃点才是真的。”
林母脸上微红，瞪了一眼儿子：“你别瞎说，你还在长身体，下次别给我吃了，浪费，你多吃点。”
接下来三个人也没怎么说话，林母也没吵着要出去，林轩心中多了少许安慰，在那逗妹妹说话：“叫哥哥，让我看看我们妞妞会不会说话？”
林清扭过身不肯任他逗弄，她又不是小孩子。
看着林清鼓着脸，扭过身去不理人的别扭小模样，林轩更觉得好笑，脸上的阴霾尽散。
林母看着这一幕也笑了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小闺女这么好玩。
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林母才依依不舍的出门，她心理突然觉得以前确实太忽视自己的孩子了，让林轩小小年纪就要照顾妹妹，还要出去挣工分，村里这么大的小孩子哪有出去挣工分的呢。
林母刚打开房门出去，林奶奶突然拄着拐杖从堂屋里跑出来，凑近她的嘴巴闻来闻去。
林母心理咯噔一下：“妈，你干什么呢，我回屋了。”
林奶奶的脸色突变：“站住，你是不是也吃了，你还有没有心，刚才你侄子哭的那么惨，嗓子都哭哑了，结果你竟然在屋里偷吃了。”
“妈，我不是，是轩子让我……”林母看被发现了，一脸惊慌的解释。
林奶奶却不管这些，声音变得尖利：“我就问你，老大死是不是因为你老大走时你承诺过什么，你都忘了吗，你现在怎么做的，你自己说，你当时说了什么。”
黑暗的屋子里，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但是月光下林轩却能清晰地看见外面的场景，出去的脚步微顿，站在那，他也想知道妈妈到底是如何承诺的。
林清站在床上，紧张的抱住自家哥哥的胳膊，凝神看着林母。
“以后我当牛做马替林石孝顺你们，不得违抗妈的话，替林石照顾弟弟一家，万事紧着小叔子一家，不得与他们争夺家里的东西。”
林奶奶听完，扔掉拐杖上前使劲打了林母几下：“说的真好听，还当牛做马，还照顾弟弟一家，你做到了什么，连个知了猴你都舍不得给你侄子吃。”
林奶奶掐着林母的胳膊：“我看你是忘了我儿子生前对你多好，又是怎么死的，是你，是你让他去你娘家帮忙，都是因为你他才死的，现在才两年，你就忘记了是吧。”
看着月光下懦弱的林母，林轩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拦住林奶奶：“够了，爸爸为什么去你们心里没点数吗，妈，你真觉得我爸的死全是因为你吗。”
第10章 第十章 教训
林母一副无力的样子，“轩子，别说了。”
林奶奶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挠林母：“就是你，就是你，你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扫把星，要不是你我儿子好好的怎么会死。”
林轩努力把林奶奶推开，护着不肯还手的林母，脖子上，胳膊上被抓了好几道，立即就出现血迹。
林清在屋里看见了，快步跑出来，抱住林奶奶的腿，使劲往后拖。
林轩趁机抓住林奶奶的手，不让她抓挠。
林清看见哥哥快抓不住了，跑到看热闹的林小叔那，拽着他的手往那边拖。
林小叔看实在躲不过，只得上前拉住林奶奶：“妈，孩子在这呢，你消消气。”
林轩松开林奶奶，拍了拍林清衣服上蹭上的土，把她抱起来：“是你说要从外公家要来半袋米爸爸才最终决定去帮忙的，因为你爸爸才去的。”
林奶奶眼睛瞪大，声音十分尖细：“要不是你妈提起来说你外公家的预结地种的有麦子，有点忙不过来，我怎么会让你爸去。”
林轩抱紧妹妹，冷笑：“我妈说不让去了，你非要去，说要拿回来点麦子，不是吗。”
“不是，不是……”林奶奶有些脱离的靠在林小叔身上。
下一秒又指着林母想扑过来，结果本来快好的脚又拐了一下：“嗷……就是你，就是你，因为你我儿子才没命的，你为什么要提，嗷……疼，疼，银子快扶好我。”
激动之下，本来没好全的脚又崴了一下。
林母脸上又惊慌又难过：“我不是……”
“妈，你有说过让我爸去吗？”
林母赶忙摇头：“没有，我没有。”
“妈，真的不怪你，你以后也别怪自己了，真的爸也不怪你。”
“不怪我，不怪我……，”林母反复念叨这几个字，眼泪不停的往下落，看了一眼恨恨看着她的林奶奶，突然反映过来似的，跑进屋子关上门嚎啕大哭。
林轩抱紧妹妹，蹭了蹭。
林清往后仰，看见林轩眼角的光，忍不住伸手擦了擦：“哥哥好，不哭。”
林轩笑了笑，用脸蹭了蹭林清的脸：“哥哥不哭，开心呢，我们家妞妞这么懂事。”是开心，上辈子母亲一直受林奶奶蹉跎，他想或许他早点对母亲说父亲的死不怪她，她就能自己立起来护住妹妹呢，这样妹妹就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突然消失。
林清看着带笑的林轩，心中突然涌起难过的情绪，这一刻她觉得林轩不像是十岁的小男孩。
林清也蹭了蹭林轩，主动楼主林轩的脖子：“哥哥。”
在林清看不见的角度，在林小叔复杂的目光和林奶奶疼的骂人的声音中，林轩看着圆圆的月亮，笑的十分满足，他有时间可以改变。
第二天一早，林文看见林轩脖子上和胳膊上的抓痕十分得意，下巴都要抬上天。
这幅模样，看的林清手痒痒。
林轩惯例把她送到林阿婆家里，“你在这乖乖的，我中午回来接你。”
林清点点头，认真的说：“哥哥再见。”
林轩露出八颗牙齿笑：“妞妞再见。”
林清也确实很乖，除了不和林阿婆家的孙子猫仔一起玩，安安静静的，自己发呆就能发半天。
不过让林清没有想到的是，林文专门过来威胁：“以后有吃的记得给我留点，不然我还让奶奶揍你们。”
林清起身，靠近他。
林文很是警觉，立即退后几步：“你要是敢打我，我告诉奶奶打你哥哥，”说完一溜烟跑了。
林清攥着拳头，瞪着林文的背影，她一定要吃多点，下次要按着他揍。
林阿婆过来摸着林清的脑袋：“别怕他，他不敢打你的。”
林清抬头看着苏阿婆温软的目光，点点头。
没一会儿，林清就看见苏泽晨抱着小宝也跑了进来：“阿婆，我问妞妞个事，一会儿把她送回来，别告诉我妈我来过啊，小宝麻烦你照顾一小会儿。”
“行，那你看着点妞妞。”
苏泽晨拉着妞妞跑到了没有人的地方：“轩子哥身上的抓痕怎么回事，我问他，他不告诉我。”
苏泽晨看着妞妞，又气又酸，为什么轩子哥不告诉他，他还能帮忙呢。
林清看着苏泽晨，上下打量着他，看上去虽然比不上林文壮实，但是也不算特别瘦，一看就很麻利。
“你看什么？”苏泽晨不耐烦的说：“快说，我还要回去呢。”
“林文要知了猴，我们不给，他告诉奶奶，奶奶打哥哥，”林清十分简洁的把事情给说了。
苏泽晨气的都要跳起来了：“谁给他那么大的脸，我们好不容易找的，我才吃了一个，他竟然也想吃，太不要脸了，你妈怎么没拦着，算了，不说她，你怎么也不帮忙。”
说完看着到自己腰的豆芽菜，嫌弃的摇头：“太没用了，等着。”
林清捡了根小树枝就跟着跑：“我也去。”
苏泽晨没理，跑了一阵一回头，看见林清还在后面远远跑着，不想理吧，怕出事，理吧碍事。
最终还是拐了回来，拉住林清的手腕跑。
“你跑的这么慢，跟来干什么，到时候别拖后腿，跑快点，”苏泽晨忍不住吼林清。
林清紧抓着自己路上换的稍大些的树枝，卖力的倒腾自己的小短腿，没一会儿脸都红了。
七拐八拐的，林清也不知道跟着他跑到了那哪，只知道等终于停下来，面前是小树林，而林文就和其他的小伙伴在一起玩。
苏泽晨让林清先躲到草丛后，自己出去了。
“林文，上次你撞我的事还没算账呢，你说怎么办。”
林文不高兴的起身：“不怎么办，我就撞你了，怎么啦。”
苏泽晨冷哼：“当然我要撞回来。”
“呸，你打的过我吗，你打的过我就让你撞，”林文在一群人中很有志气，显然不肯在其他人面前丢脸，而且他看了看苏泽晨，怎么也不像是能打架的样子，哪像他身经百战。
苏泽晨装作犹豫的样子，往后退一步：“我妈不准我打架。”
林文更来劲了：“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不告诉她就得了，来啊打一架。”
苏泽晨看了他一眼，“好，谁都不能告诉家长，我们都起誓，谁告诉家长谁是癞□□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余人不准参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