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人群中央,还有卖货的小车穿梭而过。
他一边懒散的应付着电话,一边腾出一只手,按在贝纯的发顶上,将她往自己身边捞了一下。
然后继续讲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贝纯也是忽然被他的大手按住脑袋,才回过神来,刚刚有个卖货的小车从她身边过去。
主要是人太多了,她也没有地方躲,前后左右全是人。
她又顾忌着,不敢往他身边挤。
-
贝纯的思绪还没有回归,忽然又感觉发顶上一热,那只温热的手掌又按在了她的脑袋上。
别人都是按肩膀,他按着她的头顶。
真把她当小孩了……
人太多了,挤的有点热,贝纯有点耳朵发红。
她不太自在,想往旁边挤,脱离他的手掌心,但是还没逃脱就被他又拢了回去。
那只手继续按在她的头顶。
他似乎微微低头,嘈杂拥挤的环境,他夹着笑意的声音被挤散。
“哥哥不是坏人,别躲。”
“乖一点,人这么多,丢了哥哥没法交代。”
贝纯轻咬下唇,没吭声。
他只是在照看好兄弟的妹妹,跟其他的又没有关系,这是很正常的。
不要想那么多了。
—
头顶的那只温热的大手,倒是让她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很快就看到车边上围着几个年轻男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贝纯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莫名有种被捉|女干的既视感……
唐宜年刚出现,就被贝宁和钱明愤怒的拖了过去,看的旁边的行人一度以为是绑架……
“禽|兽唐!”
“你把纯纯拐哪去了?你是不是打什么鬼主意呢?”
唐宜年连忙举手投降:“我真什么都没干,不信你们问她,一个小朋友我能对她做什么啊。”
贝宁回头看了贝纯一眼,然后又将视线移回唐宜年身上,一副严审的态度。
“什么小朋友,她都二十岁了!”
唐宜年认真想了一下:“也对,二十岁不小了。”
贝宁:“……”
钱明:“……”
上车之后,钱明继续挡在唐宜年和贝纯之间,脸色比之前还更严肃了,活像一个护花使者。
几分钟之后,唐宜年手机响了。
贝纯听到里面说什么典礼,什么颁奖之类的。她有点感兴趣的竖起耳朵听了一下。钱明转过脸跟贝纯搭话:“对了,我听你哥说你是表演系的?”
“是的。”,贝纯点头微笑。
钱明憨憨的挠了挠头:“那很好啊,你声音好听长得又漂亮,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表演?巧了,国内最红的娱乐公司就是哥哥的,还可以给你举荐一些知名导演,要不要考虑一下。”,唐宜年结束通话,懒散的靠在车上。
正好钱明身体前倾,他稍稍偏下脸,眉梢一挑看向贝纯。
贝纯刚想应他的话,唐宜年又眼尾一扬,笑意里有几分打趣意味。
“放心,贝宁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哥哥肯定会多多照顾你的。”
贝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忽然从前面丢过来一包餐巾纸!
“唐宜年你给爷闭嘴!”
“贝宁你看看,当着你的面他都敢调|戏纯纯,这人太恐怖了!”,钱明惊恐状。
—
吃过晚饭,一行人开了个包厢唱歌,那位异性发小和她带来的小姐妹都已经离开,贝纯瞬间变成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被起哄唱完一首歌之后,钱明上蹿下跳的鼓掌。
“好好好,声音真好听!唱的真好!”
“是挺不错的。”
唐宜年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一条胳膊还搭在上面,最上面的纽扣解开,领口有点乱,被压出一点辙痕。
姿势和表情相当不正经,潦草中透着丝颓意,整个人的气场都透着漫不经心。
偏偏又好看得不行。
听了那么多夸奖贝纯的言论,他唇角上扬起来,淡淡的嗯了一声。
后背稍稍离开沙发,身体前倾,伸出手臂从茶几上拿了一粒糖。
转身递给贝纯。
包厢彩色的灯光下,他眼里闪烁着不正经的笑意。
“唱的挺好,奖励一颗糖。”
贝纯:“……”
后来几个人都唱的累了,就一边吃水果一边闲聊,贝纯窝在角落里听几个男人东拉西扯。
一开始说的都是什么财经,什么市场,说着说着就说成了哪个女的想勾|引他们中的哪一个,都脱了衣服,溜进了酒店房间,被扔出去了。
“哈哈哈我听说那女的身材挺不错的啊,这都能忍住,不错哦~”
“她不是挺痴心的吗,没想过收了?”
“收尼玛呢!老子可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下不去手。”
贝宁尴尬的轻咳一声,打断他们:“少说点。”
“这里有小朋友,你们说话都注意点。”,唐宜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刚刚讨论的几个人也有点尴尬,钱明也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啊,忘了小纯纯在这里呢,哈哈哈。”
贝纯也略尴尬,礼貌的笑了一下,没吭声,默默地低头剥着糖。
眼睛余光往唐宜年的位置瞥了眼,又希望他发现,又紧张怕他发现,偷偷瞄一眼又赶紧收回。
糖果的清甜瞬间在口中弥漫开。
包厢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唐宜年出去接电话已经半小时还没回来,贝纯出去上了个洗手间。
无意间在走廊走动了一下,然后在某个拐角,瞥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唐宜年背对着她,身体斜靠在栏杆上,一侧手臂自然下垂,另一侧懒懒的搭在栏杆上。
贝纯脚步比较轻,走的稍微近点,才发现他搭在栏杆上那只手,指尖夹着根烟。
跟第一次见面比较像,都是懒懒的,散漫的,夹着根没有点燃的烟。
说起来,今天早上就是第一次见面,她居然有见了很多次的错觉?
唐宜年听见声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
看到贝纯的时候,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见她盯着他手里的烟,他低头瞥了眼,随后自然的将那根没点燃的烟放回原位。
其实他现在抽的不多,前两年企业遭遇危机,他刚上任的时候,抽的比较多。现在已经基本没有烟瘾了,只是有时候习惯性夹在指尖转转。
刚好两次都被她撞见了。
唐宜年笑着看她:“其实哥哥烟瘾不大的,只是有时候需要应酬,随身携带的。”
贝纯也瞥他一眼,假装镇定:“哦。”
“小贝纯。”,唐宜年忽然直起身,朝她走近了两步。
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低头,满眼笑意的看着她的脸。
眉梢轻微动了下,不正经的逗她笑。
“又来偷看哥哥,是不是对哥哥有什么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天,贝纯在家里翻箱倒柜。
唐宜年:找什么呢?
贝纯从床底拖出来一块搓衣板,扔到地上。
唐宜年:……
第6章 脸皮这么薄
贝纯顿时心虚的脸一热,连忙躲开他的视线,恼羞成怒的立即回击:“你不要这么自恋好不好,我只是刚刚出来去洗手间,不记得是哪个包厢了。”
幸好她提前准备好的理由。
说完她又瞥他一眼,别扭的哼一声:“再说了,你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唐宜年笑得更放肆了,得寸进尺的逗她:“你这话让哥哥挺伤心的。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肖腾那样的吗?”
他一点都没有失望的神情,也没有惊讶,反而是眼神里的挑逗意味更浓。
贝纯也不会误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意思,看他这个反应,就知道他又是恶劣的在逗她。
顿时就更气了。
“我喜欢正常一点的!哼,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唐宜年忽然笑了:“你在骂我不正常?”
“我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贝纯哼一声,偏过头去不理他。
静默半分钟。
“不是说不认识回去了,跟着哥哥走。”,唐宜年嗓音带笑,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她。
贝纯别别扭扭抬眸看他一眼,有点赌气的哦了一声,然后跟在他后面回去。
—
晚上贝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脑海里总是在回放她在天台看到唐宜年时的情形。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然后又下床去喝了点牛奶。
应该不会的吧,怎么会有一见钟情这种事情。
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肯定不是真正的喜欢。
毕竟那个唐宜年,长得是真好看,哥哥都说了他太能勾人了,所以自己现在短暂的留意他,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过两天自然就忘记了。
贝纯这么安慰自己,然后喝了杯牛奶,渐渐入睡。
第二天早晨洗漱的时候,贝纯忽然发现她昨天戴的那只珍珠耳环不见了。
昨晚回来太晚了,又累,然后她也不知道脑子嗡嗡的一直在想什么,把摘耳环这事都给忘了。
直接洗漱,就连脸部保养步骤都减少了,完事就躺床上了,还晃悠了大半天才睡着。
贝纯摸了摸另一边光秃秃的耳朵,回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是丢在唐宜年车上了。
到底要不要去问他要回来。
这个问题贝纯纠结了一整天,直到晚上九点多,贝宁回来在玄关边换鞋,看到她从楼上下来,惊了一下。
“还没睡?”
贝纯点头:“现在还早呢。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喝点水。”,贝纯冲他甜笑,然后乖巧的把一脸茫然的贝宁拉到沙发上坐着。
贝宁外套脱了一半,另一半还挂在肩膀上。
忙完了贝纯又跑去端了杯白开水。
“你这是?看上哪个小子了?不会是唐宜年吧?!”,贝宁端着白开水的手都开始抖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没见过帅哥,才见一次喜欢什么喜欢,而且他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啦。”,贝纯笑得乖巧,“我是想说,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那个什么颁奖典礼,我想去看看。”
贝宁摸了摸下巴:“好是好,但是让你跟那只狐狸接触,我有点不放心。”
贝纯:“我就去看个颁奖跟他又不接触,而且你不是也在吗。”
贝宁:“也是。”
目的达到,贝纯开心的上楼。然后她就想到珍珠耳坠的事情。
她纠结着又不好意思问贝宁要号码,只能等贝宁去洗手间,趁着他手机还亮着的时候,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过去记了唐宜年的号码。
那个珍珠耳坠对她很重要的,对。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晚上的打电话也不太好,她把时间定在第二天的午饭点。
贝纯做足了心理准备,把卧室反锁,才拨通了那个号码。
战战兢兢的等了将近一分钟,电话才接通。
听到对面那个沉稳种透着隐约温和的声音,她不自觉的心跳更快了。
在唐宜年“喂”了两声之后,贝纯才有点结巴的开口。
唐宜年愣了一下,几秒之后,才笑着喊了句“贝纯?”
“那个,你看到我的珍珠耳坠了吗?不见了一只,是不是丢在你车上了。这个……对我很重要的。”
对面笑了一声:“有多重要?”
贝纯:“额……这个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最好的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真的很重要的。”
唐宜年:“看到了。”
“不过我最近都没时间,估计要排到明年。”,唐宜年的嗓音含着笑意,语调故意拖长,态度更加不正经,“你要是很着急,我就破例给你腾一天时间。”
贝纯深呼吸一下:“真的很着急。”
“有事求哥哥态度要好一点。”,唐宜年笑。
贝纯闭了闭眼睛,放软了声音,“哥哥,帮个忙吧,拜托你了~”
电话那端停顿了一下,大约半分钟左右,唐宜年带着笑意略显慵懒的声线传来。
“乖。”
贝纯抿着唇,手指抠着床单,听着唐宜年得意的笑声,不自在的同时,心底深处却又有一丝丝甜意。
唐宜年又道:“我今天下午刚好有时间,你过来拿吧。”
今天下午?希望不要太早,不然她收拾都来不及,现在都十二点半了。贝纯稍微思考了一下:“那我们在哪里碰面啊?”
不管了,耳坠比较重要,错过这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一定很忙,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
“如果你方便的话,来我家?”,唐宜年声线懒懒的,即使隔着手机都能听出散漫的气息来。
他嗓音带笑,语调轻微上扬,故意在打趣她。
贝纯习惯性轻咬下唇,眉心一皱,不满的嘟囔:“你故意的。”
对面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纠结了几秒,贝纯迟疑的下定决心,“那好吧,你等会把地址发给我吧,然后约个时间。”
“我很着急想找回我的耳坠,它对我很重要的。”,贝纯又心虚的补充了一句。
唐宜年轻笑:“怎么,怕我把你的珍珠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