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起很老实:“NB你怎么这个都忘了呀,就因为应哥说要吃辣,我还专门问过你,你中午要不要喝养生粥,你还说了好呢.........要不是应哥忽然改了上海菜,养生粥都送过来了!”
谢应:“……”
NB:“……”
何星雨还在思考:“我记得应哥是听云初说上海菜的时候才改主意的吧?”
熊起:“好像是诶。”
“云初还说谁喜欢吃上海菜。”
“是小眠吧?”
“对对对,就是说小学霸的时候。”
宁眠拆米饭的手一顿。
云初跟她的喜好相投,两个人出去的时候吃的东西也多是酸甜口,这家上海菜馆她们也去过两次,红烧肉跟家里的味道一样的好,她怎么吃也吃不腻。
宁眠心思一动,抬起眸,看了眼谢应,他坐在位置上,睫毛仅是微微颤了下,没什么表情,也没看她。
总不能真的是因为她?
宁眠把东西收了下,拿出手机,搜索了下谢应的名字,给他发消息。
【宁眠: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宁眠:你是不是想用这顿饭给我赔不是?】
宁眠用余光看了下谢应,他也在低头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动。
宁眠等他,想知道真相是什么。
等了几分钟,谢应还是没给她回复。
【宁眠:..........】
【宁眠:不说话?】
宁眠瞥了眼谢应,他分明是在看手机,最后的耐心也要被磨没了。
看到云初他们几个已经把东西摆放好,开始吃饭,宁眠已经不想等了,在熄灭屏幕之前,她打字很快,跟谢应说:【行,你别说。】
【宁眠:我不想知道。】
第25章 . 25 我喜欢你。
这么些年, 谢应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红色的感叹号。
“应哥,快吃啊。”何星雨把饭盒打开,给谢应递了瓶饮料, 开始商量, “下午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云初, 你跟小学霸有事儿吗?我昨天找到部电影说特好看!”
NB反应过来何星雨说的是什么电影, 夹了筷子青菜:“是你昨天晚上要看的恐怖片吗?”
“对, 网上不都说特别刺激吗?”
NB瞥了眼何星雨:“你每次都这样,还不是一个人不敢看?”
“哪儿啊!”何星雨急得直反驳,看到云初没什么反应,小声,“我胆子大得很, 这不是正好买了投影仪吗?不用白不用。再说了,好不容易这么多人, 多有氛围。”
云初是个恐怖片爱好者, 但凡新出了恐怖片她都是一手要看,一听何星雨主动提起来也来劲了:“真的吗?什么恐怖片!血腥吗!暴力吗!”
熊起看到云初脸上露出的兴奋表情:“小初, 你喜欢恐怖片?”
“啊......哈哈哈哈挺喜欢的。”云初差点儿忘记自己的萌妹设定, “小时候吃饭的时候会看一两部,你们不觉得电影里断手断脚的画面非常下饭吗?看完了以后心情特别好!一整天都会热血沸腾!”
何星雨听了一哆嗦:“吃饭的时候看?”
“对呀。”云初睁大眼睛,非常无辜,“话说回来, 我们现在不可以看吗?”
宁眠快绝望死了, 除了鬼,恐怖片也是她的禁忌。
宁眠原本想好她跟云初一块儿吃完午饭,回去收拾一下, 两个人下午去市区逛一会儿,等快到天黑让云初回家,她再回家,但现在这个情形显然不受她控制,尤其是要看恐怖片的时候。
“不好吧。”
云初:“什么不好?”
宁眠把手机收起来,咳嗽一声,强行担心:“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害怕得话怎么办?这不是连饭都吃不好吗?”
云初愣了下,根本没意识到宁眠会怕这个,看向何星雨:“谁还怕这个?是你吗?”
何星雨觉得云初这是看不起他。
“胡说什么呢?谁说我害怕!我害怕过什么!不就恐怖片吗?”何星雨抖了下身子,去车库后边儿准备拿投影仪,努力反驳,“神神鬼鬼的,你也不问问NB和小起,这恐怖片我看过多少部,现在谁走谁孙子!”
云初转过头,笑眯眯:“看吧,我们都喜欢。”
宁眠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吃了口米饭。
“这个片子我找了好久的呢,禁片。”何星雨一边儿安装投影仪,一边儿说话,“听评论说但凡看过这片子的人都吓死了,我在好多资源帖里翻来覆去的找才找到呢。”
宁眠:“..........”
不用他妈看了,她现在就快被吓死了。
恐怖片是泰国的,宁眠光看了下何星雨投影到白墙上的乱码都觉得心慌,熊起还非常贴心,帮忙把废旧车库的门关上了,大门一关,车库彻底陷入黑暗之中,还带了点儿阴冷跟潮气,宁眠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何星雨还在补充说明,他说:“看评论说这是讲是泰国的血咒,一群人在荒郊野外玩禁忌咒语,前边儿还挺放松,说是插科打诨,但冷不丁就会跳出个恐怖片段,完全不给你心理设防的。”
宁眠连最喜欢的红烧肉都吃不下去了。
众人分成两排坐,宁眠主动退居二线跟云初换了个位置,第一排成了熊起和何星雨他们四个人的VIP专座,宁眠努力低下头,想戳一会儿米饭。
怎么就没有个恐怖片练习手册,她先练习一下恶鬼出现的三百种方式,把恐怖的时间点都标记,她提前做好心理预备,提前争当闭眼玩家,别说一部恐怖片,十部恐怖片她都能扛下来。
谢应看了下宁眠,她的脸煞白,拉凳子坐到她旁边:“你是不是有点儿害怕?不太想看?”
“没有。”宁眠梗着脖子反驳,“就是恐怖片而已。”
“真的不害怕?”谢应扫了扫她的表情,“你脸都白成什么样了。”
宁眠强忍:“.......光线的问题。”
电影进入正题,片头是一片漆黑,车库里没光相应地暗了下去。宁眠根本没做好准备,手一抖,下意识就往谢应旁边靠。
谢应忍不住笑:“这原来就是不害怕。”
宁眠想打人了。
不到半个小时,电影的影调就有点儿变。
谢应抬眸,看了眼投影,这刚过了一会儿已经有奇怪的泰国音乐放了出来,他主动给宁眠一个台阶下:“我有事儿想跟你说,出去聊聊?行吗?”
宁眠缓了口气,她巴不得现在就能出去。
幸好每个人的视线都在电影上,两个人谁也没打扰,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离开就出来了。
两个人找到健身器材,谢应手里还拿了两瓶饮料,把东西放好,用纸巾擦了下一边儿的椅子,跟宁眠坐下。
“我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谢应没想藏着掖着,“确实,是真的。不想你对我生气,云初说你喜欢上海菜,还很喜欢红烧肉,我只知道这家还不错,所以才找了跑腿。”
宁眠抿了下唇:“......哦。”
谢应看向她:“同桌,里边的东西都是买给你吃的。”
宁眠没想到谢应会这么直白,但在微信里还不说话:“那你怎么.......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不回复。”
谢应把手机拿出来,屏幕还留在跟宁眠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但是跟宁眠不一样。
宁眠是单方面的回复,而谢应是大面积的红色感叹号。
宁眠光想着把这些问题问出去,但是却忘了她还没把谢应本人拉出黑名单,而消息单方面是没有办法传达的,这也难怪谢应看起来是在回复消息,但实际上一条都没传到她手机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宁眠都忘了这件事,愧疚感升了起来,“我现在把你拉回来。”
谢应笑了下,没阻止她的动作:“没事儿,不过我有点儿好奇。”
宁眠顿了下:“什么?”
谢应垂眸,注视她的动作,等她先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等会儿,先把微信给我拉回来。”
“.........”
宁眠都要尴尬死了,她从来没把人拉黑过,第一次就遇到这么个情况,紧张地到处乱找,好不容易找到黑名单,在谢应的注视下把微信拉回来,小声问:“……说吧,你想问什么?”
谢应又给宁眠发了个消息,确认信息可以发送才说回正题:“嗯,之前不是说不生气吗?怎么好端端地又不想理我?还拉黑我?”
宁眠抿了口饮料,有些犹豫。
说起来比较好笑,宁眠天不怕地不怕,现实里出过多少事儿也没见过她担心过一下,但是对于鬼这种虚无的东西反而怕得要命。
幼儿园的时候,林菀不常回家,为了让宁眠一个人乖乖在床上睡觉不要乱跑,林菀跟她说夜里会有恶鬼出现,但凡宁眠出了被子的结界,恶鬼就可以触摸到宁眠,还会把宁眠吞掉。当时家里正好换了窗帘,是大红色的山茶花,在夜里会映照出黑色的阴影,花瓣向外张扬成了若干的脑袋,小时候就算夜里忽然醒了宁眠都不敢动,生怕动这么一下就破坏了结界。
后来,宁眠知道这是林菀编造的谎话,但晚上睡觉仍然是不敢关灯,也不敢随便下床。
这也就是为什么谢应随随便便说一句这片小区没人住,宁眠听到一点儿响声就能主动联想到鬼神。
从小到大,她也曾表露过自己的心声,不过到头来他们只会觉得她幼稚,还把这些话拿来当大人们间的谈资,到后来,宁眠再不敢把弱点告诉过别人。
但如果不把这些事儿说出来,宁眠觉得她也没办法跟谢应解释。
“你之前说这里没人住了。”
“嗯?”
“听到楼上的声音,我第一反应不是有人搬进来。”宁眠闭了闭眼睛,“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直没睡好觉,就是因为这个。”
宁眠只能告诉他。
她会有弱点。
宁眠不敢看谢应,害怕听到对方嘲笑她:“觉得是鬼。不想.......不太想让人知道,但是被打扰休息又很不爽。”
出乎意料,谢应没有笑。
宁眠有点儿意外,正想说什么,谢应已经开了口。
谢应坐在边上,喝了口汽水,把瓶子放到一边儿,身子微微后仰,侧过脸,朝向她:“就因为这个?”
宁眠点点头。
“有害怕的东西不是很正常?”
宁眠愣了下,从来没人跟她这么说过。
谢应的眼眸弯了弯,换了个话题,明知故问:“拉黑呢?也是因为这个?”
宁眠在骗人与不骗人之间反复横跳,选了个折中的答案:“这个也有点儿原因。”
谢应强压着上翘的嘴角,问她:“行,幸好只是.......”
话还没说完,何星雨就从废旧车库里冲了出来。
何星雨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胳膊上的汗毛都是竖起来的,他实在是想不到比恐怖片更可怕的在他隔壁,云初岂止是爱看恐怖片,云初还能灵活运用恐怖片里的东西吓人,正到情节跌宕起伏之处,男女主人公走散,恶鬼化身成女主人公站在男主人公身后,云初忽然一个微笑,拍了下他的胳膊,问出了跟电影同样的惊悚话语,一句你有没有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东西吓得何星雨魂飞魄散。
“我他妈不看了!谁他妈告诉我萌妹就是萌妹的!”何星雨慌慌张张地跑到谢应前边儿,头上都冒汗,“你们知道云初多高兴吗!我看她都多吃了两碗饭!然后!一边儿看还一边儿笑!”
宁眠被打断了话,抬头看他,还有点儿迷茫。
她跟云初没一起看过电影,也不太清楚云初喜欢什么类型,今天才知道云初对恐怖片情有独钟,但还没料想能把人都吓到。
谢应被打断了,不太爽:“出息?”
“反正.......反正还有半个多小时,我不管,我不回去了。”何星雨说话声音越说越小,“我倒也不是怕,我就是觉得里边儿有点儿冷。”
他们还没相处多久就被何星雨的出现打破,何星雨跟谢应大概转述了下电影的故事情节,他也没看完,不过气氛确实诡异。
“我原先还不相信什么看了就自杀,看了就抑郁,这他妈让我现在不得不信。”何星雨说着说着还挺担心,“不然我回去把电影关了吧,NB他们几个还看呢,别进去了发现人都没了。”
宁眠吞了吞口水。
谢应用余光看了下宁眠的反应:“别瞎说,哪儿有那么严重。”
半个小时一过,废旧车库的大门拉开了。
何星雨就是敢说不敢看的典型,每次看恐怖片都要揪着其他人才敢一块儿看,还美名其曰帮他们培养下艺术的情操,没成想这次在云初面前还漏了怯。
何星雨跟NB是半个盲人观众,宁眠跟谢应就看了个开头,只有熊起跟云初在认认真真讨论剧情。
云初也没想到大家的承受能力这么弱,这部片在她看过所有恐怖电影里连前十都排不进去,要说是恐怖电影榜首,云初真的觉得吹过了。
“其实,我觉得不太可怕诶。”熊起也是认认真真看完了全程,想了好久,“有些场景闭眼都能猜到。”
“真的,说起来好可惜。”云初讨论到关键点,转过身,跟宁眠讲话,“小眠,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有没有看到尸体悬浮在半空,还鲜血淋漓的!”
宁眠心虚地把视线偏过去。
她听云初他们讨论剧情脸都能白,又不想把这事儿说出来,说话也变得有点儿结巴:“啊,没,就一会儿,我和谢应对了下这次的月考答案。”
谢应忍不住嗤笑一声,想到宁眠刚才跟他说的话,不想拆穿。
他侧眸,看了眼宁眠:“嗯,我们就对了会儿月考答案,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