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让迷恋楚问的女友粉们过来看看他的真面目!
看楚问对别人毒舌感觉没什么,但轮到自己身上就遭不住了啊!
阮惜灵兴致勃勃想登上舞台看看,爬楼梯的时候,她绊了一跤,踉跄两步,要不是及时找回身体平衡,恐怕会头朝下砸在舞台的老旧木制地面上。
阮炫明看得心惊肉跳,乔洁顾不上失落了,着急喊:“你慢着点!”
阮惜灵笑着朝他们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楚问条件反射伸出手,见阮惜灵站稳,又重新收回,他面色不变看着剧本,实际花费了好几分钟,注意力才回到剧本内容上。
排练中途,楚问接到一通电话。
楚问的手机开了勿扰模式,这时候能打进来的,肯定是重要的事。
阮惜灵眼角余光瞥见了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人。
是萧静秀。
楚问接完电话回来,按了下金丝边眼镜,眉梢压低:“剧组出了问题,我必须去解决。”
现在过去已经来不及,他要找个地方用视频通话远程指挥剧组运作。
“正事要紧,你放心去吧。”阮惜灵说。
阮惜灵做保证一点不能令人放心,楚问看向阮炫明。
阮炫明轻拍了下阮惜灵头顶,然后说:“我会看着这里。”
楚问离开,剧组继续按照他制定的框架运转,阮炫明扛起大梁,时不时指点下其他演员。
乔洁没有台词功底,完全融入不进角色,问题最大,阮炫明思忖一会儿,提出了改进的办法。
阮惜灵反驳:“演出晚上八点开始,以乔洁的速度,来不及改进了,她不用去想原角色是什么样,越想表演越僵硬,我们带着她就好,让她自由发挥。”
楚问已经把剧本角色修改得贴近乔洁性格,但乔洁一想到这是表演,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她想在自身性格基础上添加女主角的其他特质,结果适得其反,连本色都发挥不好了。
阮炫明不同意。
乔洁自由发挥的不确定性太大,而且要带乔洁入戏,他们的演技要足够真实,以阮惜灵的水平估计不行。
两人各执一词,阮炫明失笑:“你非得在演戏方面跟我作对?”
他这么尽心尽力,还不是为了阮惜灵。
他想起了跟阮惜灵合作拍摄的那部电视剧,大逃杀题材,无法上星,只能在网络平台播放,阮炫明看了剧本很感兴趣,欣然加入剧组。
跟剧组其他人合作都比较愉快,大家朝一处使力,想共同打造出一部口碑剧,唯独阮惜灵演技差还事多,拖剧组的后腿。
阮炫明首次尝试这类题材,有一次拍戏遇到了瓶颈,迟迟演不出想要的效果,和导演以及其他演员激烈讨论,阮惜灵过来提了句建议,阮炫明左耳进右耳出,其他人也直接忽视。
阮惜灵默默看了一会儿,平静离开了。
阮炫明最终解决了瓶颈,拍出的效果令导演赞不绝口。
那天拍摄结束,他经过化妆间,发现阮惜灵站在里面被前辈训斥。他抬步进去,训斥阮惜灵的女演员瞬间变脸,笑着拎起包跟阮炫明告别离开。
帮阮惜灵解了围,阮炫明没急着走,斜靠着门挑眉问:“哎,你到底怎么想的?”
“下午的事?我感觉剧组氛围不错,就试着提一下有用的建议。”
结果别说采纳,连愿意听的人都没有。
阮炫明从小顺风顺水,少爷脾性,私底下面对这种小明星,更不会有顾忌,好笑地说:“你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建议有用?如果你上心点,剧组氛围会更好。”
“你天赋好,经验不足。”
而阮惜灵从底层摸爬滚打,为了发挥出演技绞尽脑汁,各种墙都撞过,她的建议不一定毫无价值。
况且。
阮惜灵抿了抿唇。
她真实有过绝境逃命的经验。
天赋好,技巧不足。
——类似的话,阮炫明刚跨界到演艺圈的时候,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
“事实上,解决问题的还是我。”阮炫明没耐心和她聊下去了,“你跟别人都是这么说话?”
“不是。”阮惜灵诚实说,“因为看你有点亲切,我才多说了两句。”
阮炫明以为她死性不改,依旧想着拉关系走捷径,沉下脸离开了。
之后,阮炫明在采访中对阮惜灵评价不佳,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来源于此。
阮炫明跟大哥阮承常有争执,和阮惜灵一起却不会。得知阮惜灵的身世后,他态度大变,乃至迁就着她,话说不到两句就顺着她的意,不止是想弥补她缺失的亲情温暖,还有愧疚心作祟。
过去的痕迹仍横亘在他们之间,只是两人目前都默契地没有去提。
乔洁夹在阮家兄妹中间非常尴尬,连忙打圆场:“你们说的各有道理!我都试一试,都试一试。”
结果,是阮惜灵的方法更适合她。
乔洁发现,阮炫明自此变得沉闷了。
《登神途》杀青前的最后一场戏,也是阮惜灵驳回了他的提议,表现得不错。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呢?
暮色转浓,最后一次彩排结束,所有人草草用完晚餐,调整状态,等待正式演出。
剧目不长,情节简单,他们台词都记得差不多了,要是临场忘记,大不了自由发挥,表达意思差不多就行。
阮惜灵抬手摸了下额头,发烧了。
意外果然来了。
第13章 他想听到的不是这句
时钟走到晚上八点整的时候,扮演女主角的乔洁先上场,阮惜灵从后台探出头,看见观众果然很少,基本聚集在了前三排。
轮到阮炫明登场,观众席登时响起巨大的尖叫。
尖叫的只有几个人,气势却足以掀翻屋顶。
联想昨晚放出的先行预告,她们猜到这是在录制综艺节目,一边盯着台上,舍不得移开视线,一边手抖着掏出手机,通知群里的姐妹们。
消息迅速传开,阮炫明粉行动力最强,观众席的人越来越多,保安和节目组工作人员出来维持秩序。
阮惜灵缩回后台,又摸了下额头,温度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没有迅速拔高的趋势。
还好,她松了口气。
这种程度无伤大雅,早已习惯的阮惜灵看起来一切正常,病色完全没有体现在脸上。
目前这个时间段,剧情主要描述萧静秀在楚问剧组的所见所闻、遭遇的挫折以及战胜挫折后的成功,阮惜灵这个女配没什么笔墨。
萧静秀会因为楚问执导的这部电影名声大噪,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彻底与普通流量小花区分开来。
按照剧情,她将荣获电影节最佳新人奖项,楚问也在拍摄电影的过程中,对她的演技感到欣赏与触动,产生杰出灵感,筹备为萧静秀量身打造一部电影。
萧静秀登顶很快,阮惜灵作为活到最后的女配,为了对女主产生威胁,当然不能落后太多,偶尔也要崛起几次。
阮惜灵登场的时候,即使台下大部分是阮炫明的粉丝,也出现了一阵惊呼。
舞台表演跟剧组拍戏有很大不同,也有相通之处,阮惜灵作为初学者,表现得已经不错,出乎她们意料。
演出圆满落幕,为避免造成混乱拥堵,阮惜灵卸掉表演服装和妆容,重新套上厚重如熊的装备,从后门通道偷偷溜走。
然后,阮炫明也抓紧时间离开,他没回节目组设置的集合地点,被护送着抵达车库,登上商务车。
阮炫明为参加这档节目,调整了行程,到现在已经不能再拖,必须提早离开节目。
接下来几天,他都要连轴转了。
录制也到了尾声,接下来男嘉宾抵达,与女嘉宾会面,留下一个悬念,本期节目便正式宣告结束。
阮炫明倚着后座,目光放空望着车外浓重的夜色。
助理小方问:“阮哥,你怎么兴致不高的样子?”
阮炫明只是在想,如果当初剧组有人听进了阮惜灵的建议,结果会怎么样?
谁也不知道了。
阮炫明轻叹口气。
“走吧。”他说。
阮炫明离开,楚问也还没回来,节目组留到最后的明星嘉宾只剩下阮惜灵。
他们不在,三位女嘉宾难免遗憾,但也放松了些,两位大腕光环太重,她们忍不住就束手束脚起来,跟阮惜灵待着就比较自在。
唐梦抱住阮惜灵哭天抢地。
阮惜灵亲手做的美食啊!她只尝到一顿,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乔洁也舍不得阮惜灵。
阮惜灵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阮惜灵摸了把唐梦蓬松的短发:“我们交换联系方式,回头请你到我家吃饭。”
唐梦嗷呜一声,兴奋地愈发抱紧了阮惜灵。
乔洁赶紧跟上:“还有我!”
阮惜灵微微一笑,也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得到节目组通知,她们迎接男嘉宾到来,看到男嘉宾阵容,阮惜灵意外了下。
里面竟然有一位她认识的人,周安。
周安的自我介绍是网络作家,没透露真实家境。
难怪最近他出来浪的消息变少,原来是在外玩够了,开始蹲家里写小说,追求自我人生价值的实现?
这大概就叫,返璞归真吧。
看见阮惜灵也在,周安先是惊喜,紧接着笑容逐渐僵硬。
阮惜灵别误会他是来相亲的吧?
必须赶快解释!
录制结束,周安叫住阮惜灵,和她到一处适合谈话的安静角落。
“有什么事?”阮惜灵问。
阮惜灵穿着一身保暖服装,没有了阮家晚宴的光彩夺目,但站在月亮下依旧仿佛发着光,令人移不开视线。
周安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我上这档节目不是要相亲,是给小说取材。”
“我猜也是。”阮惜灵不甚在意地回答。
周家少爷怎么可能需要相亲。
所以,这节目到底有几个是认真想恋爱的?
另一边。
楚问终于解决了剧组的事情,疲惫地摘掉金丝边眼镜,捏了下鼻梁。
失去眼镜的遮挡,楚问的脸愈发艳丽逼人,隔着屏幕都令人呼吸困难,视频通话对面,萧静秀的脸颊浮现淡淡红晕:“导演,辛苦了。”
楚问没跟她客套,伸手准备关掉视频通话:“我走了。”
“等一下。”萧静秀急忙道,“导演这几天在国内忙什么事?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这是我的私事。”楚问冷淡地说,“你平常都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难怪剧组进度缓慢。”
萧静秀:“我们只是想念导演,你不在的时候,剧组失去了主心骨。”
“做得差不要找借口。”楚问寒声说。
萧静秀在剧组表现优秀,楚问很少对她说重话,这次问题根源也不在萧静秀身上,她知道楚问心情不好,但想不到她只是关心一句,却得到了责问,以前明明不会这样。
楚问的态度根本称不上刻薄,萧静秀还是脸色一白:“是我错了。”
视频里的萧静秀有点惶惶,表情受伤,楚问语气稍缓,依旧带着告诫:“专心打磨演技,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
结束视频通话,楚问重新戴好眼镜,准备回节目组。
其实他就此离开也可以,这类节目在楚问看来十分无趣,但念及阮惜灵可能还在,他莫名想回去再看一眼。
接近拍摄地点的时候,楚问打电话通知了导演,导演遗憾地告诉他,录制已经结束,如果楚问想补拍,他当然举双手欢迎。
阮惜灵大概已经走了。
楚问拒绝了导演,打算离开,却注意到阮惜灵和周安站在角落,不知正谈论着什么。
楚问脚步微顿,转身走过去,一言不发抬起手,伸向阮惜灵的脸颊。
周安见状目瞪口呆,他知道阮惜灵特别好看,但楚问也不能直接上手吧!圈内有名的正人君子难道竟是衣冠禽兽?
周安挪动一步,下意识要挡在阮惜灵前面。
楚问直接拉过阮惜灵,伸出的手落在她发烫的额头。楚问声音发凉:“你发烧了。”
楚问通知了阮承,开车带着阮惜灵,前往一家主要为上流圈子服务的高档私立医院。阮承想得周到,那里病房舒适,阮惜灵拍了一整天节目已经很累,可以输着液直接在医院睡一晚,到了明天,阮承会带她仔细做一次全身体检,看阮惜灵经常生病究竟是什么原因。
医院灯光不多,笼罩在沉重的夜幕里,楚问的车前灯刺破黑暗,在保安指示下驶入地下停车场。停车场环境阴冷,阮惜灵下车时抽了口气,抱紧自己。
楚问想扶她,阮惜灵感到好笑地拒绝了:“低烧而已,不用这么夸张。”
阮惜灵被值班医护人员安排进病房,倚坐在床上,嘴里含着温度计,双眼专注盯着手里的平板。
五分钟过去,阮惜灵抽出温度计一看:“我就说是低烧。”
楚问接过温度计看了眼,面无表情地说:“你拿38°6叫低烧?”
阮惜灵理直气壮:“对我来讲就是低烧。”
楚问扯了下唇角,习惯性想讥讽一句,但看着阮惜灵的脸,他阖了下眼睛,没能说出口。
“你是不是想说,我没把自己烧成白痴真是个奇迹?”阮惜灵撑住脸笑看着他,“楚导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尽管讲出来,不用压抑着。以前楚导的教训我也不是没听过,怎么可能会因为这样的话难受?”
回到阮家后,包括阮炫明在内,阮惜灵的亲人都有种刻意捧着她的感觉,小心翼翼的,唯恐她受到伤害。
楚问也差不多。
阮惜灵知道这是出于对她的爱护,或是愧疚,但这明显不是健康且正常的关系。
她不纠葛于过去,也希望身边的人能够走出来。
这只能依靠时间去化解。
如果换成别人,楚问会回一句:“你知道就好。”但这句话经阮惜灵的口说出,楚问莫名感到有点局促,幸好此时护士推着小车走进来,给阮惜灵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