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嫩嫩的......更是让人撩动心弦。
如此一来,倒是让他觉着身子变得更加燥热和难受了起来。
陈明州自觉自己不是那等贪图美色之辈。
二十年来,他也不知见过多少容色姣美的女子,或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小姐,亦或是身份卑贱,沦落秦楼楚馆的风尘女子。
形形色色之人,他不知见过多少,却都从未撩动过他的心弦。
在没想过夺取那位置之时,陈明州曾想过,他会喜欢上一个怎样的女子,容颜或许只要清秀即可,但性子却一定要机灵聪敏,因为他最喜欢和聪明人相处。
但最近不知怎的了,他却对一个性子娇憨,头脑尚还有些笨笨的小官之女,生出了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心思出来,陈明州心里不由觉着有些怪怪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却不坏,每每想起来之时,竟还能让他觉着心情轻松欢喜些许。
但是此刻,他却感觉很是糟糕,和她待在车厢内越久,他理智便越是匮乏,莫名的总想做些什么。
想到他不久前喂入顾月儿口中的丸药,陈明州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口气,也伸手从雪色瓷瓶中取出一粒丸药。
只是他在将要入口之时,陈明州想了一想,又多倒出一粒搁于手心,随后便一口吞入了口中。
或是药效渐渐显现,又或是今日之事让顾月儿身心疲累,陈明州指捏着解毒丸药,喂入顾月儿口中没一会儿。
那躺于他怀中,久久不能安分的女子,却在撩拨了他身子令他难捱之后,她自己竟是呼吸匀匀的在他怀里睡着了。
想到这儿,陈明州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有苦难言的感受。
但这些,却又似乎都是他自找的。
若是刚才他没有心软于顾月儿的细小举止,那么现下的她,也不用忍受这般难捱的感觉。
果然啊,做人还是不能心软啊,否则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陈公子,我家大人遇到些事情耽搁住了,他怕公子着急,让小的先送您回府......我家大人他待会儿便回跟上。”
就在陈明州思绪着与顾月儿的种种事情之时,车外传来小厮轻声询问,语气恭顺有礼。
“......也好。”听了话,陈明州自是知晓顾煜因何事而耽搁,他稍稍想了一想,便应声回道。
瞧陈明州不问缘由的轻声应下,问话的小厮似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一般,于车帘之外徐徐的大喘了口气。
但似又担心这喘气声会被车内人听到一般,因此,小厮将此声放的极低。
车内的青年其实什么都知道,但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随着车夫一声“车内公子小姐坐稳当了,小的要起行了......”,车外驾马的小厮手执着缰绳,驱策着车马缓缓朝南街胡同的顾府行去。
车马慢慢行驶,车厢一侧的车帘也随之轻轻翻卷起来,车外的寒风卷席着霜雪从缝隙间飘落了进来。
寒风阵阵,吹着俊美青年燥热些许的身子舒爽许多,出了街道,一路寂静,耳畔边只听马车的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吱呀”声响。
轻轻闭着双眸的陈明州,想着躺于他怀中的少女,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眸。
瞧着她身着单薄的月白长衫,脸色也不似鹤颐楼雅间之时那般坨红,陈明州手轻轻触碰了下少女的削肩之处,入手微微寒凉。
陈明州轻抿了抿唇,他大手从长凳一旁拿来他的墨色斗篷,轻轻搭在少女的削瘦肩上。
顾月儿醒来的时候,已是当日的傍晚时分,隔窗外,雪还是不停的飘落着。
初初醒来之时,她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着脑袋有种说不出的沉重,嗓子也干涩的厉害,她平躺在罗榻上,纤嫩的细手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之处。
婢女采兰见她醒来,想起那位陈公子的愤怒,她忙给顾月儿端来一杯茶水,“小姐,您醒啦,要不要喝些茶?”
往日,她从未有过醒来喝茶的习惯,但今日却不知怎的,嗓子眼儿又干又涩,仿若已有好些时日没有喝过水一般。
“嗯。”听了话,顾月儿想要出声应下,但嗓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干涩,她回了话,便起身接过采兰递来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喝下。
瞧着顾月儿大口大口喝水的模样,蓦然间又想起眼前之人差点儿在鹤颐楼出事,采兰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小姐,你慢些喝,奴婢还准备了一杯温茶。”
“我今日怎么感觉这么口渴啊?”顾月儿喝了茶后,神色间微微疑惑。
“小姐,您忘了您今日在鹤颐楼发生的事情了吗?”婢女采兰见顾月儿饮好了茶水,她一面上前接过顾月儿手中的瓷瓶,一面不由轻声询问。
“鹤颐楼?”听了话,顾月儿轻轻出声反问,她闭上眼眸,只稍稍思绪了下,很快便回想了起来,少女脸色不由苍白了几分。
“小姐,都怪奴婢没用,当时您叫奴婢下楼点茶,也不知怎的,奴婢就昏了过去......”想起出门之时,她还提醒过自己,要好好护着小姐,却还是让小姐陷入了危险之中。
一想到这儿,采兰便就觉着自己真真是个废物,不过还好......
“......那之后......之后又发生了何事?”想起那段记忆的瞬间,顾月儿下意识的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见什么印记都未留下,她心里放心大半。
那时,她虽中了媚香昏迷,但模模糊糊中,她隐约记得有人救下了自己。
听了话,采兰侧身放下手中的瓷杯,她抬眸看向顾月儿,轻声回道:“当时具体发生何事,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知是陈公子将小姐送了回来,小姐什么事情都没有......”
瞧着采兰欲言又止的模样,顾月儿接着又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采兰听了顾月儿的话,随后便抬眸扫了一眼四周,见次间附近无人,便俯身贴近了眼前少女的耳边,压低着声道:“奴顾怜小姐她出事了,大人因这事大发雷霆......罚了二小姐去跪祠堂,苏姨娘似也受到了牵连。”
说这话的时候,采兰的姿态虽是十分小心翼翼,但听她的语气,却有着藏不住的欢喜和高兴。
“苏姨娘母女出事,有那么值得高兴的吗?”瞧着身旁之人眉眼间藏不住的欢喜模样,顾月儿声音意味深长的问道。
“哪有,奴婢欢喜的可不仅是这事!”
“那还有什么?”端坐在罗榻上的顾月儿,知道自己无事之后,便垂眸细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听了采兰的话,她语气颇为随意的问道。
“陈公子今日送小姐回来没多久,便领了好些彩礼来向小姐您提亲了!”
第三十章 陈明州送来的“礼物”……
“那还有什么?”端坐在罗榻上的顾月儿, 知道自己无事之后,便垂眸细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听了采兰的话, 她语气颇为随意的问道。
“陈公子今日送小姐回来没多久, 便领了好些彩礼来向小姐您提亲了!”
“嗯......嗯?”听了话,顾月儿神色微微一愣, 尾音不由轻扬。
瞧着顾月儿不可置信的神色,采兰笑着回道,“小姐,是真的,奴婢亲自瞧见了,陈公子他遣了咱当地有名的媒人来府上求亲, 而且还带来好些彩礼。”
听了话, 顾月儿将整理自己衣襟的纤手缓缓放下, 眸色浅浅一沉, 开始细细思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尽管她在鹤颐楼之时, 已经很是注意,但最终,她还是着了苏姨娘的道, 再次上了当。
一想到这事, 顾月儿便觉着满满的无力感,她原以为有着前世的记忆,便能避过前世所有劫难, 但如今看来,她仿佛将老路又给走了一遍。
前世的经历,除却让她认清苏姨娘母女的为人外,这一世, 似是也没了其他什么作用。
哦,也不算,她在这一世早早的认识了陈明州。
因为他,顾月儿稍稍改变了自己原有的命运路数,让她没再承受来自世人的污言秽语。
而这一回,又是因为陈明州,才让她再一次的避过了不幸遭遇。
若不是因为陈明州他恰好也在鹤颐楼......
顾月儿完全能预想她中了媚香之后,接下来,她身上将会发生怎样的事儿。
但是,让她想不明白的地方是,这场设计分明是为苏姨娘,或是顾怜所设计。
可是,到了最后,顾怜为何却自食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从听了采兰禀告关于顾怜的消息之后,直到现下,顾月儿便一直都在思索着这事。
渐渐地,她脑海之中,便缓缓浮现了一个陌生且熟悉的身影。
她心里隐隐觉着,顾怜想暗中害自己的事情,陈明州那人或许早就知道了。
毕竟,他是那般一个足智多谋,深谋远虑之人。
若陈明州真的有想将她归为他日后身边之人,那么,他就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了他的计划,苏姨娘母女而已,还不至于会将她二人放在他的心上。
陈明州那人,是一个连父兄都可以不管不顾之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苏姨娘母女的死活。
想到这儿,顾月儿心绪淡淡,对于陈明州的提亲,早便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儿,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多少应该有些庆幸的,因为陈明州这人,至少是她早已做好了选择了的。
而今日她差点儿在鹤颐楼出事,若不是因为遇上陈明州,那么今日在鹤颐楼出事和丢丑的人就不是此刻跪在祠堂的庶妹顾怜,而是她顾月儿了。
若真的出事的人是她,那么接下来等待她的,或许就不仅仅只是祠堂罚跪了,或许还是会像前世一般,将她扔到顾府的某处偏僻庄子里去。
叫她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
片刻之后,顾月儿只听自己轻声问道,“他现下还在府中吗?”
“半时辰前便走了,那时候小姐还在昏睡之中,大人本想让奴婢将您唤醒,但被陈公子拒绝了,说你不小心误吸了那药,对身子不好,还是多歇息歇息为好......之后,大人便也同意了。”
听了顾月儿的询问,采兰先是回想着顾煜和陈明州两人的对话,继而听她声音缓缓的回道。
“走了啊......”顾月儿听了采兰的话,她低声的嗫喏了句。
她本来还想问问他,有关于今日的一些事情,她很想知道,在她中了媚香之后事情的反转,是不是都是他一手的杰作。
可惜,此刻他人已经离开了顾府,想来最近几日应是没有机会再询问他相关事宜了。
顾月儿抬眸看着隔窗外飘落纷纷的细雪,她忍不住的轻轻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同一时刻,苏姨娘的次间中,冬日的傍晚,天色早早的便黯淡了下来,内室中不久前点了烛火,将屋子照的昏黄一片。
两个青衣婢女守在门外,只听从内室中不时传来妇人的哭泣和求饶声。
“蕊儿,你可知刚才是谁寻来了府上吗?”顾煜紧抿着嘴唇,语气听着十分冰冷。
陈明州离开后没多久,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客人不请自来,顾煜心里多少有些庆幸,那时陈明州已离开了顾府,要不他还真不知该怎样与此二人交流。
在陈明州离开之后,前来顾府拜访的客人,便是鹤颐楼今日的另一主角,北街胡同赵家的赵家公子赵淳。
顾煜怎么也没想到,赵淳这厮在羞辱了他小女儿之后,竟还敢寻到他跟前来。
是谁给他的这么大脸面?
只是,当顾煜听完赵淳的细细陈述和解释,知道女儿顾怜在背后做了什么好事之后,就好似一个无形的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面之上,叫他本就不怎么光彩的脸上,又狠狠地增添了几抹羞辱。
“大人,您别被外人的只言片语所骗,怜儿从小在我俩膝下长大,她是个怎样的人,大人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听了话,苏姨娘心内猛地一跳,顾煜刚才见了什么人,她自然知晓。
但她没有接着顾煜的问题答下去,而是很快转移了话题回道。
见顾煜冷着脸没有说话,苏姨娘又接着道:“大人,咱们怜儿定是被人给冤枉的,那赵家公子,妾身多少有些耳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大人肯定也有几分了解......他那样的人,以咱怜儿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与他那样的人同流合污?”
说着说着,苏姨娘的声音又不禁开始哽咽了起来,“妾身从再遇到大人,成为大人的身边人之后,妾身心里不知有多欢喜......可若早知会遇到今日这事,妾身当初还不如没有和大人重逢,要不怜儿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顾煜从一开始行至苏姨娘内室时,他心里的确愤怒至极,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大大的羞辱。
而这接二连三的羞辱,正是小女儿顾怜所给带来的,所以顾煜心中一时间愤懑不已。
但是,听了苏姨娘的话后,顾煜心里最初的恼怒,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顾煜思绪着这十几年来,小女儿顾怜从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出落成清丽脱俗的少女,而且一直都是听话乖巧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是赵淳那厮口中所说的那般模样。
或许是多年的官场生涯,叫他将所有人的心思都想得复杂和恶毒了些。
他的女儿顾怜长居内宅,苏姨娘又是这般一个性情温婉之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女儿顾怜养成那般恶毒的性子。
这一切,或许真的都是他想多了。
“好了,蕊儿,别哭了......”苏姨娘本就生的不错,再这么伤心一落泪,她纤手轻轻抬起,指间捏着巾帕浅浅抚过,貌美妇人哭的梨花带雨,将顾煜的一颗心都哭的软和了下来。
就在顾煜轻轻出声抚慰眼前妇人之时,门外忽然走来一小厮禀告道:“大人,门外来了一位贵客,说是要拜访大人您......不知大人您要不要一见?”
“那人是谁?”听了话,顾煜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中年男子的眉头不由稍稍蹙起,只想了一会儿,顾煜便轻声问道。
站在门口的小厮,听了顾煜的话,随后便道:“是江震江公子......他说和大人之前有过几面之缘,近来因为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想过来告知大人您。”
“带他去花厅吧,我稍后就去。”听了话,顾煜轻声回道。
听了顾煜的吩咐,小厮恭声回了声:“是,大人。”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叫自来颇为聪慧的苏姨娘也有些应接不暇,刚才她好不易才将顾煜的心情给捋顺了些,就在她想给女儿顾怜求情之时,这会儿却突然又有人来拜访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