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醒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柿子有些烫手。
烫手。
这是什么东西,这柿子还能吃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那个柿子树难道是成精了?
无数想法在张醒脑中转了一圈,他才反应过来,“咱奶奶来还拿了一袋子,这东西还能吃吗?不行我得打个电话。没事哪怕那树成精了只要对小妹你好,咱就留着它好好供着。给他上供说不定真能治你。”
张于然只觉得嘴唇干涩,她随便扯得理由还让张醒这么郑重地回答。她心里很不舒服,久兵乱投医是句真理,这三年别说信乱七八糟的神神鬼鬼,就是人参粉,灵芝,冬虫夏草,益生菌,等等药材健康品她被灌了不知道多少。
张醒觉得现在别说是棵树了,估计说他手里的柿子包治百病他都愿意相信。
对,是愿意相信。希望是真的,哪怕理智上不相信但感情上却是深信不疑。
“奶,你拿的那柿子。”张醒把手里的柿子丢到桌子上。他害怕碰了也有毒,不是说成精的东西都会有自我保护的东西吗?这东西长得这么鲜艳不会是有毒吧?
“那柿子挺好吃的,我刚吃了两个,还挺脆的也甜。”刘文秀拿着老年机喊道:“不跟你说了车来了,我先上车了!”
张醒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怎么这么快?张醒一看点果然是七点整了。
“别出什么事啊。”张醒听她说吃了愣了愣,反应过来又想打电话。
张于然不知为何心里就觉得这果子没事,但她也不敢轻易说话,过了好一会电话才又接通了。
“什么事啊,小醒你这孩子有话不说完。”
“奶,你吃了那柿子没觉得哪儿不舒服?”张醒赶紧问,生怕又被挂了电话。
“没不舒服,吃了还挺顶饱的,要不是寒凉不能多吃我就再吃几个了。回去正好给你小侄子吃半个。不跟你说了,我晕车挂了。”
“别!”这什么还不知道呢就给小侄子吃!吃坏了怎么办?不对他奶吃坏了也不行啊!张醒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张于然慢慢侧过头看向张醒,“哥应该,没事。我想吃点。”她还真挺好奇吸收了薄雾的树结出的果子是什么味道。
“待会我再给奶打电话,看来现在是没什么事。哪能让你吃,我吃试试。”反正他们妈快回来了,就是食物中毒了也有人救。张醒咬了咬牙去洗了那柿子。说不定这是树精给他们的考验呢?张醒胡乱地想。
“哥,别。”看他那害怕的样,张于然心里也越发不放心,万一就是坏东西,和那让自己发病的东西一样呢?
刚才自己怎么会乱想这果子就是好东西了。
张醒却已经洗干净柿子咬了一口,爽脆的口感带着柿子特有的清甜没有一点涩味,吃起来只感觉那汁水往喉咙里流,奇了怪了这种刚摘下来的柿子应该是苦涩的才对,张醒啃了一口救停不下来了一口口地啃了起来。嘎吱嘎吱的一听就是水分饱满的果子。
等张醒反应过来时已经把手里头的柿子啃完了。
“正好,咱等着,我要是没事,那就是没事。”张醒擦了擦手说道,然后就老实地坐在张于然病床前。
张于然还是不放心,一直盯着张醒过了两个小时,直到他们妈妈回来了张醒也没任何奇怪的地方,张于然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明白了自己身体里出来的气能帮助那些植物生长,看来结果还是好的,长出的水果还能吃,张于然没想到的是这果子不仅仅是能吃而已……
第4章 感受(捉虫) 嗓子不疼了。
“哥你可别说,那树的事,暂时别吓到咱妈,我们商量后再说。”张于然听到开门声赶紧对着坐在自己床边上的张醒嘱咐。
她一下子说了那么长一段话又只能闭嘴休息,她皱着眉脸上的青筋随着她的动作跳动整张脸显得有些可怕。
张醒早就看惯了张于然现在的模样根本不害怕,其实他已经记不太清老妹好好的时候长什么样了。
往外探头一看,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老妈骑着她的电动车回来了,袁安她将车停在院子里连车钥匙都没拔下来就往屋里走。
“放心,我先不说,就说是我照顾得好,你身体好了。”张醒从床边坐起来,他这一动就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吃那个柿子吃的我都饿了。”张醒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现在感觉怎么样?”袁安进了房间,直接走到了张于然病床边。
“妈你看!”张醒献宝似的拉开了张于然薄被的一角。
张于然也很是配合地想动一下,突然她眉头一皱感觉自己似乎又不能控制右手了!
那种感觉有点像是手臂被重物压了许久气血不畅,但她的右手食指还是极慢极慢地弯曲了起来。
“真的?真的能动了,小然只有右手手指能动吗?”袁安立马问了个重要的问题。
“嗯。”张于然心中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不能流畅的活动自己的手,难道在过会她又会和以前一样哪儿都不能动了?她只是在自己家的这点植物身上试了试,难道以后要经常这么做?可是只是这么一次就差点暴露。
一时间张于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去叫车,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袁安心中高兴,不过面上却没什么大表情,自己表现的太高兴检查之后结果不好怎么办?
“不用了,妈。”张于然赶紧给张醒使眼色。
“妈,我妹妹就好了那么一点不能乱挪动,这要是一颠簸出了事怎么办,我看我妹今天也挺累了,咱再看看,就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再说吧。正好我爸也回来了让他做主。”张醒笑着说。
“说的也是,你这小子这次怎么这么细心?”袁安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张醒说的话还有点道理。再加上女儿也不愿意去医院她转念一想还是再等等稳妥点。
“哪有啊,我一直这么细心。”张醒挺胸抬头说道,“对了刚才忘了我爸还开着车呢,也给他打电话了。听他那意思想尽快赶回来,我劝都劝不过来,妈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吧。”张醒很自然地转移话题。
“这事你也没错,就应该给你爸打电话,行了我去跟他说让他别着急。”
这开大货车出了事可就是大事。
袁安一听就从包里拿出手机走到屋外去打电话。
“哥你有没有觉得。”听到自己老哥插科打诨地,张于然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她皱着眉想了想说:“你嗓子好像没那么哑了。”
一个月前张醒和人玩游戏互骂了几个小时,现在又是秋天,干燥的很张醒吃了好几天的梨子都没好,嗓子疼了将近一个月了。
声音一直哑哑的,可是刚才张醒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嘶哑的感觉。
“啊?”张醒一愣,他摸了摸自己脖子干咳了几声,果然一点都不疼了。他刚才光顾着和老妈说话了完全没感觉嗓子疼。
他也没干什么啊?
不对刚才吃了个柿子!
“靠那树真是神树啊!”张醒摸着脖子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突然又很高兴说不定这次真的有用!
张醒压下身体兴奋地小声说:“等咱妈走了,我再带你去那边待会!说不定摸一下更有用。以后咱们就在那树旁边住下了!”
张于然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估计那树再吸收她身体里的气应该就要爆裂了。
袁安打完电话进来就看到自己小闺女正和他哥小声说话,她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我就请了半天假。待会还得回去。”她这话说出口又不自觉地觉得愧疚,她现在还带高三学生,因为学校和家里离得远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回来也是得批改作业和试卷。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孩子。
“没事妈,你要是着急赶紧回去就行了。对了妈你等等。”张醒早就习惯了职业问题他早就没感觉了,他突然想起件事他拿出手机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小醒啊,你这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怎么回事啊?”
那边传来的声音很低,估计是自己小侄子睡着了。
“奶,我想问你啊,那柿子你吃了有什么感觉吗?”张醒怕自己就是特例,要是他奶奶也没事,那应该没问题这柿子就肯定是好东西。
“没什么感觉啊,就是挺解渴的,你小侄子也喜欢,啃了一个呢睡得可香了。对了家里的柿子给我再留点,今年雨水足足的这果子长得就是好。家里的没有农药你侄子爱吃。”
那可不行,万一这柿子对妹妹有什么奇效呢。别人吃只能是好一点对于自己妹妹来说可是救命。更别说他奶奶也是一下子拿走了那么一大包。
这个念头在张醒心中一转,他嘴上说道:“再说吧。那行我挂了。”
“你真是,给你奶打什么电话?”袁安见张醒就把自己给撂这了,给他奶打起电话来了有点不高兴。
“妈你拿一个柿子去吃吧,秋天了你吃一嘴的粉笔灰嗓子疼。”张醒放下电话说道。
现在已经证明没毒了。他正好让他妈妈也实验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对嗓子好,他妈作为数学老师上一整天的课就吃一天的灰,成天喝胖大海都没用。
张于然听他说的那拿一个柿子就知道他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不由得哭笑不得。这是真当宝贝了还做起实验来了。
“咱家柿子熟了?”她也就四天没回家,这柿子熟的倒是挺快的。刚才进来的急她都发现,不过她又没种过地也不懂这些。
“嗯,正好,妈你拿点上班吧,家里没什么事。”张于然艰难地说道,说话似乎也快和以前一样难受了,果然是有时效性的,张于然在心中想。
“那行,妈先走了后天就是星期天,我回来咱再看看,要是真好转了必须去医院一趟。”袁安急急忙忙地收拾好东西,看了眼不断跳出信息的手机屏幕。
张醒拿了个塑料袋。
“走吧妈,我送你出门。”他们都习惯了,老妈似乎更喜欢自己的学生。小时候还会觉得难受现在倒是不会了。老师的工作很辛苦想要当个有师德的老师更难,张醒也不是小孩了也不会太伤心。
到了院子里袁安也被那挂满果子的柿子树吓了一跳,刚才过来的急根本没注意。
“妈你反正周日就回来了,拿两个就行了。多了容易坏。”张醒小心地从树上摘了两个大柿子。
“行。你赶紧回去看着你妹点。”这刚摘下来的柿子能吃吗?袁安不管这些事,都是交给丈夫管的,现在儿子说能吃她就觉得一定能吃。
“知道。”张醒帮妈妈将电动车推出院子把柿子挂在手柄上,“走小路小心点。”
他们村到镇上的还是条泥巴小路,骑车能扽的人屁股麻了。还有一条绕着山上的水泥路她妈这小旧电瓶车爬山还是费劲,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到学校,张醒不用猜就知道他妈会走小路。
将老妈送走了张醒就赶紧回了房间。
“哥,我想去山上看看,就从咱们刚修的路上,去咱果园看看,你推着我行吗?”张于然见他进来了小声问。
“果园?”那果园都荒了好几年了,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想起自家果园在山顶上,估计今天妹妹心情好想要出去走走又怕人多这才想上山。
“行啊,怎么不行。想去咱就去。不过出去前咱们得去拜拜那棵神树。”
张于然差点忘了这一茬,“好。”
张醒把张于然抱到轮椅上,因为张于然根本坐不住,这轮椅放在房间角落都落了灰了。
用上面的带子将张于然绑好。
“我今天不戴口罩。”张于然见张醒去摸新的口罩出声阻止。
“行,不戴那玩意好。”
张醒收回手,心里还有些担忧,虽说想出去见人是好事,但真要是遇到不长眼的说闲话总是不太好。
“别担心,我就是出去透口气。走吧。对了哥你给张阿姨打个电话。说今天不用来了。”
张阿姨是他们本家的人,早年老公死了婆家没人了也就带着女儿回来住了,她家里有两个女儿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开销大,每天过来给张于然换换衣服和做些别的事。张醒毕竟是男的有些事不好照顾就请了她来,一个月给二千块工资,在他们这小村子算是很高了。
“行,我给她发微信了。”张醒动作飞快收拾好东西后就给张姨发了微信。
张姨还感觉挺奇怪的,不过也没多问。
“来拜拜。”张醒兴冲冲地将张于然推到大树边上说道。
张于然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棵柿子树。
“多谢保佑。”
结果枝叶无风自动。
好像在说愧不敢当。
张醒推着轮椅出了门,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天气还挺热街上没什么人估计都回家吃饭去了,张醒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是上山的路虽然已经铺好了沥青但推着轮椅爬山还是有些难度。
沥青的味道还格外刺鼻,闷热又难受。
尤其是对张醒这种死宅来说。
他推得气喘吁吁,而张于然坐在轮椅上则是闭上了眼睛,试图控制自己周身气息的散发。
不知为何张醒感觉到一阵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息,那清风带走了他的燥热,“哪儿来的风啊?”张醒嘀咕道。
张于然手指轻点慢慢地吸气,这种满是工业气息的味道让张于然忍不住皱眉,她只觉吸入的空气弥散在她身体中,又于她身体中汇在一处,随着她的意念从她的身体中散出,完成一个循环。
“这就是咱们果园了。”张醒拿出钥匙开了栅栏门。那门还是用荆棘编成的,张醒先把张于然推到一边,然后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那荆棘门,在小心翼翼地把张于然推了进去。
一进去枝叶腐败的气味便迎面而来。
张于然被这污浊的气息烧灼的整个肺部都觉得疼痛。
这儿似乎带着死气。
只是直觉。
她拼命调节呼吸才好了些。
“我就在这待一会。”想了想又补了句,“呼吸会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