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真是坚持不懈，看来是我骂的还不够。”
张醒要拿张于然手里的手机，一副要拿出真正的实力的样。
张于然赶紧把手机收了回来，可别了，他哥刚才骂的话都是小学生级别的，真要拿出他在游戏中的水平那简直就是疯狂输出，以前她不能动弹的时候可是听的够多了。
“不用了，我接吧，总不能让他一直打下去。”张于然接了电话往外走了几步，“吴老板。”
“那什么，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谈谈。”他都多少年没被人骂过了，气得他都想不打了，怎么着啊没了这家的菜就不行了？不过想起那些学生家长他又把这口气给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记得定价格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能给食堂优惠价是因为这菜是给学生吃的，您自己去打听打听我给加明食品厂供货都是按市场价的两倍收的钱，您倒好啊一转手就给翻了好几倍啊！这钱您赚的不亏心吗？这事本来不该我管，我也管不着但是我自己家的菜还是能管的，你卖的这么高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卖什么高价蔬菜呢，可别把这锅扣我身上，和您这生意我是做不下去了。”张于然在他说话之前先把能说的都给说完了，让他无话可说。
加明食品厂？吴深贵心里一惊他还以为这么个小果园出的东西销路有限，到时候还不是都是他的，现在竟然能搭上加明食品厂？
“我以后保证不会这样了，咱们可以签合同。”吴深贵赶紧说道。
不对啊，这个态度，太好说话了。
张于然敏锐地感觉出这人是真的想赶紧摆平这件事，她突然回想起高邑的话，她试探地问：“怎么，食堂变来变去惹了学生了？”
“小张，你都知道了我就不跟你说那些客套话了。我这次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做长期生意的，条件你可以谈啊。”
吴深贵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也不知道高二那帮小崽子怎么回事突然把事给闹起来了。那些家长竟然找到学校来了，你说人家高一高三的都还没意见呢，你们这老二跳的那么高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是作业太少了，都是闲的。不过那些家长里面确实有不少他不能惹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急着要解决这事了。
张于然没想到自己还真猜对了，“唉，可是我这儿剩的东西也不多了。你也知道菜长在地里不等人，我最近卖了一大批。长期合作我看有点悬啊。”
“悬不悬的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吴深贵说：“要不然我去找您咱们当面谈。”
听这意思就是还有货，吴深贵赶紧说道：“菜价咱们好商量。”
“那倒是不用，真要是卖给学校食堂我也不会涨价，不过这次咱们可真得好好定个合同。”虽然她管学校食堂菜价那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既然闹到这一步了就是双输的局面，她没了个销货的大市场，食堂那边没有高质量的菜，张于然十分不放心这人的人品。
“行！没问题。”这是同意了？
“我今天大概十点到市里。”
“那我去接您。”吴深贵松了一口气。
可别了她现在都升级成您了，“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说完张于然就把电话给挂了。
“不是说他不厚道吗？”张醒趁着她说话的空已经三两口把早饭给吃完了。
“嗯，不过我不想放弃这个销路，他不老实我就多长个心眼吧。”张于然把手机放到桌子上，把地上的毛毛收集起来放进专门放猫毛的纸箱里，一个多月她攒了整整一盒子猫毛了。
张于然关上门悄悄用了个昨天晚上学到的小法术，盒子中的猫毛便自己动了起来，细长雪白的毛毛自动织成了一只白色的猫猫。
她拿了下发现挺结实的，手感竟然不错滑滑的，不过比起余老师本事差远了。这个小玩偶也就巴掌大小，张于然找了根玻璃绳收编了个环，她拿着这东西出去，“老妹这是你买的？和咱家余老师还挺像的。”都是那么胖那么白。
“算你有眼光，余老师你喜欢吗？咱们把它挂在车上吧？”反正她能定时做清洁，这个可以和车钥匙放在一起。
软绵绵的白猫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太丑了，太丑了，这都快成两头身了。不过好歹是自己身上的毛毛他没那么嫌弃，“喵喵。”行吧。
“看来余老师你也很喜欢我做的这个毛毡。”张于然自动忽略了余老师语气里的无奈。
张于然找出了车钥匙把玩偶勾在上面。
她这边是高兴，吴深贵觉得自己今天的发际线都高了挺多，终于有了确定的消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收拾了下自己，觉得自己上上下下没什么问题了就走进食堂三楼的办公室。
“孙老板啊，我真没想到你还亲自来了。你要来可以早说啊。”他笑眯眯地走进办公室。
“事情谈完了。”孙康德坐在老板椅上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矮瘦中年人，只是皮肤看着很黑很糙，那是早年艰苦的生活留下的。
他是个比较传统的煤老板，八十年代的时候因为眼光好买了一匹怀孕的母马，他好好养着等小马生了之后转手赚了第一桶金，后来贷款建了煤炭厂，当时讲究的还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个子不大胆子倒是挺大，虽然这些年市里产业升级他挺多厂子都关了或者是转换成别的营生，但在本市也算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谈好了，十点就过来签合同，再谈具体的事，要是快学生晚上就能吃上了。”吴深贵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孙康德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是代表学生家长来的，我们的要求不多的，咱们孩子不跟我们说，我们都不知道现在学校连白菜萝卜都供不上了？”他没把孩子送到私立高中就是觉得这儿的升学率高管的严，以后小胖子能靠自己考上好大学那是最好，不行他再想办法。
他是个传统大家长，将孩子交给老师了一般就是信任学校，因此自己那胖儿子嫌弃食堂的饭他也没管，现在孩子就是吃饱了撑的，有肉有菜不错了，还真当是在自己家里了想吃什么吃什么。不过连白菜萝卜都供不上，供上的时候竟然是五块钱一份，他是不关心菜价了但也知道这有些离谱。
“我知道，知道了。”吴深贵一脑门的汗，他只是有点关系，但自己和这人在市里的人脉不能比啊。
“那行，我等我儿子的电话，看看今天晚上我那个胖儿子能不能吃上白菜。”孙康德忙的很也不想多待直接就走了。
等人走了吴深贵这口气才彻底松了。
哎呦，谁知道就因为这么两个菜还能把学生家长给惹来了，这还只是个代表，谁知道高二那帮崽子家里什么情况。说起来他们食堂其实不差，三层楼，一层是平价菜，二层能吃小炒和各种面食套餐，三层甚至有小包间，这种水平简直能暴打市里其它高中了。
他这次大意了，以为和以往一样，涨涨价钱也没人管。
张于然这次去拿了大概三四十斤山楂，还有一些韭菜，她还是原来那个想法现在小孩需要多补补精气，需要吃韭菜。绝对不是这种蔬菜她处理不掉了。
九点四十分左右张于然就到了二中，这次她打了个电话吴深贵就出来了，吴深贵将她领到三楼的办公室，“快进来，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下午还要回去种地，有话就赶紧说吧。”张于然阻止了他的忙活，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吴深贵搓了搓手也坐了下来，“小张，这事是我做的不对。那白菜和萝卜的价钱？”
“我说过了，以前的优惠还是会有，我倒是不会趁火打劫。白菜和萝卜以后什么价现在我就算你什么价。”
吴深贵这心就放下来了，这人虽然办事绝了点但为人还行，挺实诚的是个好人。
张于然还不知道自己被个人品不怎么样的人评价了下人品，还被发了张好人卡。
“不过我还是有个要求。”张于然话锋一转说道，“我这儿有一批韭菜想要卖到这儿来，你收不收？”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收啊怎么不收。”吴深贵松了一口气，“多少啊？怎么卖的。”
“一千斤，三块钱。”张于然说道：“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一天一百多斤白菜萝卜你们是怎么吃完的。”她还以为这食堂应该有存货。
“你问这不就是小看咱们食堂了吗？我这儿光学生就有三千多人了，加上教职工都要四千人了，这一天一百多斤不愁卖。”这个时候了吴深贵也就实话实说了，“就再多点问题也不大。”
张于然点了点头，这还真涉及到她知识盲区了，以前只觉得食堂一共就那么几盘菜才能用多少粮食啊？原来是这样的。
“行那数量就按照以前的来算，韭菜我这儿是二十天才能出一批。”张于然的疑惑解开了也就说起正事。
“我想问问，这量能增加点不？”他刚才说的数量那是一般的蔬菜，但是自从有了这两种菜哪儿还有人想吃别的，消耗特别快。虽然别的也不愁卖但这两样的利润确实高，哪怕是薄利多销呢。他看张于然这次还挺好说话的就忍不住提出了要求。
“先按照以前的数目。我这儿的也不多了。”张于然拒绝了他的要求然后说：“希望你定的炒菜价格不会再像这次一样了。”
“那是，我都写进合同里面了，就卖两块钱，我这挣不了多少。”说着他拿出草拟的合同，这东西就比张于然写的条子正规多了，还加上了如果单方面结束合作需要支付的违约金，蔬菜数目时间之类的都是空出来的，可以填写。
“先签半年的合同吧。一年太长了，咱们先看看这半年能不能合作下去。”
吴深贵咬了咬牙，“行。听您的。”
张于然把合同签了，让人把自己带来的韭菜和山楂拿了上来，“这算是我给你的样品，明年我们会出一大批山楂，到时候欢迎采购。”
“你看你还这么客气。”这是打一棍子又给个甜枣啊，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挺深的。
但面上还是笑呵呵地把人给送走了。
“你们把这些东西给做成菜吧，中午还能赶上，好歹别让那帮小崽子闹了。”吴深贵一进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韭菜味，他跟进叫了人把这些东西弄出去，他用手扇着风觉得自己办公室都没法进了。
工作人员拿着那山楂问：“这个做成什么？糖水吗？”
“随便你们，快点拿走！”吴深贵赶紧摆手，快点给他拿走就行了他管做成什么呢？
食堂工作人员无奈地提着东西走了。
今天中午宋之浩一行不怎么情愿地往食堂走，毕竟没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吃饭都不积极了。
“我爸说了今天晚上就有改善了。”孙戈捅了捅宋之浩的肩膀。
“晚上才又改善，为啥咱们中午要过来，咱们去吃小炒不行吗？”
“这不是下午有老高的课吗？来来回回的睡觉的时间少。”赵成一接了一句。
宋之浩不得不承认这次他说得对。
不知道为什么吃了那菜之后下午精神会好一点，现在食堂没了那两种菜人还是很多，不过比那时候人少了许多，看来有不少人去吃外面的小炒了。
“今天吃什么呢。”孙戈嘴里碎碎念着，还没排到他孙戈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韭菜香味，走近了一看是韭菜炒豆腐。
这食堂怎么什么都能炒豆腐？不过他到底没抵住韭菜的香气，“给我来份韭菜，一个鸡肉，那份鸭肉，再来点豆角。”
韭菜闻着倒是挺香的，不过吃完之后嘴里会有味挺多人不会选的。
不过赵成一没这方面的顾虑，吃块口香糖不就行了。
“你俩怎么都要了韭菜，吃完了别对着我说话。”宋之浩略微有些嫌弃地往一边挪了挪。
“哈哈哈，等爸爸吃完再跟你说话。”赵成一见他那样笑得见牙不见眼。
孙戈已经吃上了他刚吃了一口指着那韭菜炒豆腐说：“这是卢氏那儿的韭菜。看来那边的供应商和咱们食堂这个是一个人啊。”
“真的？我尝尝。”赵成一以前也是卢氏韭菜包子的忠实拥趸，后来味道不好了他也就没再买过。
这韭菜的香味确实格外浓郁，赵成一没去夹豆腐直接吃了一大口韭菜，鲜香的味道一下子就溢满了口腔，“嗯！真的。我再去打一份。”赵成一三两口吃完了也就三两左右的菜站起来就要去再买一份。
“老赵给我再捎一份！”
“我也去。”宋之浩一听是卢氏那边的货源也站了起来。
赵成一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故意朝着他说话，“怎么了？不嫌臭了。”
“离远点！离远点！”宋之浩一边往前走一边掰开赵成一贴上来的大脸，“喝点饮料遮点味就行了。”
“切。”
张成一再去排队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今天的韭菜格外好吃了，等轮到他的时候也就剩下两三份了，宋之浩和赵成一买了菜去另一个窗口买饮料，“这是新的。”宋之浩指着山楂水说，这山楂水并不是暗沉的红色，反而有些鲜亮。
刚过去就问道股清新的山楂味，似乎这一片的空气都变成了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分泌唾液。
“是。”
“拿给我，来三杯谢谢。”宋之浩付了钱，刷卡也扣了六块钱。
这种山楂水是用那种盛豆浆的塑料杯子装的，一杯也就一百五十毫升。
“这是请我们的？”赵成一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吃这种酸不拉几的东西。
“老孙给你喝。”宋之浩没搭理他回去之后把山楂水递给他们，这才开始吃饭，这韭菜炒豆腐是最后的一点了，稍微有点蔫了但吃进嘴里香味丝毫没有减弱，甚至有些微软的韭菜有种特别的口感，弱而不烂很有嚼劲。
孙戈那边吃的仔细慢慢地吃，吃到一半将吸管插进山楂水里喝了一口，山楂水好像是刚做出来的还有点温热，入口就是一阵浓烈的酸味之后便是甜香味道，孙戈一口气下去就下去了大半杯，他喝完有点疑惑的说：“这饮料酸是挺酸的但是。”
“不好喝？”赵成一也喝了口，他本来只想喝一口尝尝结果一口气就给喝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