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房间了,估计去睡觉了。”张醒从厨房里出来,“咱爸出去下棋去了,顺便说说今天的事。”
“哦。”下棋的都是老人,自己老爸估计是去说说他们家的难处了,还有将来他们想干啥,偷偷奉献是不错,不过不是他们的风格。
张于然有点不敢回自己的房间,突然有点不想和余老师单独待在一起了。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她深吸了一口气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余老师趴在床上摊成了一滩猫饼,呼吸绵长均匀。
估计是睡着了。
张于然松了一口气。
“你回来了?”悠悠的声音传来,张于然刚松下来的半口气又吊了起来。
她还没感叹自己逃过一劫呢。
“嘿嘿,余老师?”她坐到了白猫旁边。
白猫抬起毛脑袋看了眼自己小徒弟。
张于然感觉自己心领神会赶紧说:“余老师你得相信我啊,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什么心?”白猫挑了挑那并不存在的眉头。
“忠心。”这问题她会啊,当然私心也是有那么一些些的,毕竟余老师的人形还挺好看的,以前没想到这一出也就算了,现在被老哥这么说出来,她还真有点惊吓,自己时不时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以前还想过要和余老师就这么在村里住一辈子,平平淡淡也挺好的。
不过自己就是他的一个不算徒弟的徒弟,想这么多简直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再说了余老师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估计什么人什么事都见过,这么个小山村好像也没多少好看的地方。每个月来转一圈都嫌腻,或许哪一天余老师就会想以前一样沉睡个几百年。
不知道自己那时候还在不在,自己能不能活到几百岁。
她虽然吃了筑基丹但是好像法力也就那样,天赋也不大好,估计能有两百年寿命就不错了。
有可能在余老师睡觉的时候她就化成一抔黄土了。
“你想什么呢。”白猫轻轻地推了推张于然的侧脸。发什么呆啊?
“余老师你最近准备……冬眠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余老师的这种行为,想了一会才说。
“你说什么呢?”说起来也是他好像已经清醒将近三十多年了,不过他可没有要重新闭关的打算,“暂时没有。”
“暂时是多久啊?有两百年吗?”张于然眼睛一亮问。
余谷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你问这个干嘛?”
“我就是想要是你突然去,‘冬眠’了我临死前估计都见不到余老师你一面,那多可惜啊。我会死不瞑目的。”张于然干脆地将心里想的事说了出来。
“呸呸呸,你闲着没事说这种话干嘛?你能活很长很长的时间,还有我在呢你肯定不止活两百年。当然你得认真修炼。”余谷趴在床边认真地说。
“真的?”这倒是有点出乎张于然的预料她以为自己最多活个两百岁就不错。
不过自己要是活那么长时间,那自己父母,还有老哥应该都走了。
张于然壮着胆子摸了摸余老师圆圆的毛脑袋:“活的太久也不太好。认识的人估计都走了。”
她说道这里想到余老师活了那么多年,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才常常沉睡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地这话题怎么就沉重起来了。张于然不太喜欢这种沉重,她蹲下身和余老师的视线平齐半开玩笑似的说:“不过要是余老师你不沉睡,我可以考虑考虑。”
白猫瞥了她一眼毛脑袋摇了摇,好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看得她这个喜欢猫的人又快忍不住自己罪恶的手了。
“可以。”
张于然地手刚悄悄伸出去就听到余老师的回答。
她发了一会愣绽开了个灿烂的笑容。
“那感情好啊。那我也愿意好好修炼。”张于然这次光明正大地伸出手摸了摸余谷的脑袋:“要和余老师在一块,那多活几年也不错。”
“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别的地方,除了上大学你没去过别的省吧?”白猫的眼睛眯了起来慢悠悠地说。
“嗯。”张于然点了点头,“不过那得等几十年以后了。”
“谁说的,你生意做大了,就要到处跑了。”白猫伸出毛爪子按住张于然的手,将爪子放到张于然的手心上。
张于然感觉手心有些痒痒的。
她有些不自然地将那只毛爪子握在手里。
“说的也是,那我得更努力才行。”张于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余谷看着她促狭的笑容突然有些话想说,他也没憋着直接说道:“你哥今天说的事你可以考虑。”
“啊?什么事?”张于然下意识地说,等反应过来余谷说的是什么事,自己全身都僵硬了腿一麻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地上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尾巴骨嗑在上面,疼得张于然龇牙咧嘴眼泪都流出来了,但她现在哪有心情关心自己尾巴骨疼不疼啊。
我天啊!我刚才肯定是幻听了。
白猫用很是勉强的声音说:“你也不用这么激动,我也得勉强考虑考虑。”说完还把自己的猫爪子抽了回去,揣了起来,慢慢转过身只留给张于然一个毛绒绒的敦厚背影。张于然坐在地上要不是尾巴骨还隐隐作痛她都怀疑自己这是在做梦了。
第89章 这样啊 我说的不好重新说一次
余老师这算是表白吗?
张于然看着拿毛绒绒的背影朝着自己的余老师, 一时竟然分不清是自己脑子不清楚了,还是余老师脑子抽了。
直接开口问会不会显得很傻?
难道她应该装作不知道没听见?
反正余老师也说他也要勉强考虑考虑,也许只是开玩笑的,说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被告白, 也是像自己这种死宅就是在大学的时候都是三点一线的过日子, 都遇不到陌生人更别说被人告白了, 虽然余老师略显敷衍, 不过感觉还挺新奇的。张于然的嘴角忍不住勾起。
之前她也没发现余老师还有别的想法。
也许就是一时兴起,张于然想起他们刚才的话题,余老师已经活了那么多年了,而自己也会有很长的时间,余老师可能只是觉得将来他们会在一起很长很长的时间, 只是因为害怕寂寞才这么说的。
如果是这样那根本没有必要,当徒弟也很好,张于然保证也不会疏远余老师的。
她有些拿不准余老师的态度。
张于然被突如其来的告白的脑子慢慢清醒。
胡思乱想还不如问问正主,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她伸手将试图躲进被子里的余老师给挖出来, 将大白猫的身体转向自己,因为她的动作迅速余谷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木楞楞地被张于然抱了过来, 白猫明显还有些不在状态, 不过眼睛还是和小徒弟直视着竖着耳朵想听她要说什么。
张于然认真地注视着白猫那圆溜溜的猫眼睛说:“余老师如果你是觉得时间那么久,我们以后要在一起很长的时间才说刚才的话,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相处久很好。”张于然想了想还补了一句:“余老师你这么说我还是挺高兴的。”她虽然还有些懵不知道自己具体对余老师算什么感情, 她也说不清楚。只是想着要是能和余老师一起长久地生活并不讨厌。
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 但是如果余老师只是一只能活很长时间的白猫她也会很乐意的,所以这种喜欢就只是对一件美好事物的喜欢,还是有什么不同, 说起来她也就见过余老师的人形几次,以前她也不敢有这种心思也没往那方面想。
所以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估计余老师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随便说说。
谁知道余谷听了她这话直接变成了人形。
张于然的手还放在他的腰间,张于然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收回了自己的双手。
“别坐在地板上了,地上凉。”余谷将手递到张于然面前示意她站起来。
看来余老师是认真的了。
这个想法在张于然脑中一闪而过,她有些紧张盯着眼前的手像是盯着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她该不该伸手啊,自己以前碰过余老师的人形吗?哦,对今天握手打招呼了,她在这里想东想西一直没有动弹。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为不可察的叹息,眼前玉白的手轻轻一摆自己的身体就一股轻柔的力量拖了起来。
张于然眉头猛地皱了起来,这一动才想起自己刚才尾巴骨被磕了一下现在还疼着呢,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她拿来装参片的小盒子,因为每次拿麻烦张于然就拿出来一些放在床边,每次用的时候不用从柜子上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到地板上的,还别说这木质挺硬的,张于然都怀疑自己尾巴骨是不是给磕断了。
“你怎么了?”余谷看她神情不对连忙问。
张于然赶紧摆手:“没事没事。”这哪里好说啊,她这心里生出来的紧张都被弄没了,他们俩这并排坐在床边上怎么这么奇怪啊。
余谷站起身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张于然的对面。
“我不是因为活的时间太长了脑子不好用了,或者是太无聊,太需要一个人陪着我,才说刚才的话的。”余谷身体微微前倾说。
张于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余老师清澈干净的目光看透了。
“我成精那些年岁,天地灵气刚开始消散。安生了没两年天下就大乱了。我见的事也算多的。不过我很幸运什么都不放心上,也顺顺利利的活到了今天,那些想要出头的这些年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余谷声音放的很轻,张于然忍不住靠近了些,他的话就像是在张于然耳边轻声说起,让张于然有些不自在。
“不过我也遇到过很多有天赋的人,起码比你这个吃了筑基丹还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强许多。”
“不是,余老师你这是说我笨啊?”张于然轻声笑了笑,她神情放松了很多说:“我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好像只通了九窍,还有一窍不通。”
“我要是觉得需要一个人陪着,很多年前我就能找一个了,即使没你这样的遭遇,能力应该也不会比你差。”余谷听她说完才继续。
“不过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有点不一样,别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其实久病的人脾气性格都会变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才刚刚会用一点点灵气,身体还不能动弹,不过我能看出你活的不痛快,不是身体上的,是你心里的,身上再疼伤不到本身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你才没爆体而亡。我对你很好奇才会教你。”
张于然第一次听余老师说这个,她忍不住静静地听着,虽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听彩虹屁谁不喜欢呢?而且还是那么好看的人这么真诚地吹彩虹屁。
“我开始就是好奇,有点心疼你。后来是想能和你一直在一起。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我想而已。”
“我刚才说的话收回。是我说的不好。”余谷定定地看着张于然。
“哪一句啊?”张于然有些懵,他刚才说了很多话。
余谷歪了歪头,好像是也在思考是那句话似的。
“我也勉强考虑考虑那句。”他开口。
“哦,那句啊。”那是不考虑的意思?自己还没想好呢。我这不也没拒绝吗?你倒是给我点时间想想啊。
“我重新说一遍我不勉强,我希望你认真想一想心里愿不愿意。”
张于然看着他认真的神情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要是不愿意,你要去冬眠吗?”
“你真的不愿意吗?”他笑着反问。
“我饿了,我突然想吃夜宵。余老师你想吃什么?”张于然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从床和余老师之间的空隙里挤了出来,一下子就站在离余谷五米远的地方了。
“晚饭才刚吃?”余谷眼睛里噙着笑意也没起身就是那么看着她。
张于然挺直了脊背很是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饿了,你不吃算了!”最后一句竟然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哎,别着急啊,我想吃双皮奶。”余谷笑了笑说。
张于然胡乱地点了点头拉开门就出去了,顺手还把门给关结实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要烧起来了,一张脸憋得通红,“我,余老师认真起来还挺帅的。”张于然用微凉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镇定下来。
嗯,现在选择权可是在自己手上,我得硬气起来才行张于然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的身体记忆将自己带到了厨房,她就是随便说说刚吃了晚饭张于然一点都不饿,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她只能是准备做了个简单的鸡蛋饼和一份双皮奶。
她在厨房的动静不小,本来在房间里直播的张醒听到动静出来:“怎么这个时候做饭?老妹你这脸怎么这么红啊?感冒了?”
“没,我就是饿了。自己做点吃的。”张于然一边打摊饼一边含糊地回了一句。
这才刚吃了饭啊。这就饿了?
不过张于然摊饼的手艺确实好,简单的蛋液和一点点盐打匀加少许面粉摊成薄饼,淡黄色的面饼散发着鸡蛋特有的香味,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妹做的完全闻不到腥味,明明已经吃饱的张醒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妹给我也摊一张呗。”他偷偷戳了戳张于然的胳膊。
张于然还在回想余老师说的那些话,没注意被他戳得胳膊一歪,完美得鸡蛋饼上被木铲戳了一个窟窿。
“行,你等着。”张于然从自己的小世界中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自己的老哥,也不是她不想害羞实在是没这个条件啊。
“谢谢老妹了!”
张于然多做了一份夜宵让张醒端到自己房间里吃,她自己拿着一小碟鸡蛋饼和一碗双皮奶回去。
她站在自己房间门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是我房间,我进去理所应当。
嗯,对就是这样。
张于然鼓起勇气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但是房间里却根本没人。猫也不在!
她也不顾不上害羞了,随手将饭放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