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纪迟疑地点了点头。
真纪:“四四,我没记错的话,红叶姐应该是港口Mafia的干部?”
系统:【别多想,宿主,四四检测到您现在应该饿得能吃下一头牛——牛就在桌子上,您请。】
在太宰治的催促下,大家都散了开来——真纪去开电视,而剩下的人都坐到了电视前的沙发上。
真纪坐在武侦和港口Mafia中间,机械地吃着中也帮她拿的小牛排,盯着电视上的自己。
真纪:“......我看上去真的很狼狈。”
系统:【您是对的。】
客厅里的气氛略为尴尬。
显然不管是武侦还是港口Mafia都无法在对方面前放松下来——尽管他们现在处于难得的和平时期,但是就在不久之前,他们的关系还恶劣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更加尴尬的是,为了不让真纪察觉到不对,他们要装作相亲相爱的样子。
“新原小姐?”中岛敦双手捧着盘蛋糕隔着半米递给了芥川银——上次见到她还是帮某个朋友追求她的时候——再上次她的刀就抵在他脖子上——“来点蛋糕?”
芥川银就像是接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努力地吃了一口。
真纪又往嘴里塞了口小牛排。
她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所以,随便谁都好,能不能把这里的气氛弄得稍微正常一点?
终于,救世主出现了。
虽然救世主就是罪魁祸首本身——太宰治扛着一堆红酒:“有谁想要来点红酒吗?”
“太宰?”国木田独步挑眉,“在场有三个未成年。”
太宰治罔若未闻,已经开始倒酒了:“偶尔一次又没关系——敦君,来一点?”
中岛敦连连摇头。
太宰治有些失望地说:“那尝尝这个,我带来的饮料。”
他掏出了几罐俄文包装的,长得像是碳酸饮料的东西。
中岛敦松了口气,接过饮料,然后分了两罐给真纪和泉镜花。
真纪忙着吃小牛排,谢过后放在了一边。
成年人们将红酒开了,而早就渴了的中岛敦和泉镜花飞快地喝完了饮料。
灌完后中岛敦才觉得有些不对:“这饮料的味道是不是有些不对?”
“是吗?”真纪打开了罐子,“按理来说碳酸饮料应该没这么容易坏——”
她顿了一下,鼻尖动了动。
在浓郁的水果味中,还有一股刺鼻的……酒精的味道。
然后猛地抬头:“太宰先生,你给他们喝了什么玩意儿?”
太宰治一本正经:“碳酸饮料——发酵过的那种。
真纪感到了一阵窒息。
她放下了想要开易拉罐的手,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旁边的两个孩子已经红透了脸。显然他们是第一次喝酒,而第一次喝酒的人,除非天赋鼎异,不然都不会拥有很好的酒量。
真纪拿起易拉罐看了一眼:“四十多度?这是哪门子的果酒?”
太宰治:“斯拉夫的什么饮料,用伏特加泡的。”
他从真纪手中拿过了易拉罐:“你不来点吗?”
真纪:“这可是犯罪,太宰先生。”
太宰治耸了耸肩。
真纪盯着他。
太宰治挑起眉头:“中也今年二十二,但是他喝酒的年份可绝对不止一年。”
本来想要斥责他的真纪忽然就没了底气。
她深呼吸了一下:“这次我就当没看见。”
太宰治笑眯眯地揉了下她的脑袋。
......不过不管怎么说,酒精的力量是神奇的。
一个小时过去,除了因为有事——中也解释是工作上的事情——而提前离开的尾崎红叶,成年人们都灌了至少三种不同的酒,而中岛敦和泉镜花两个孩子早就睡成了一堆。
在场酒量比较好的大概只有中也和太宰治——剩下的全都醉得神志不清。
客厅里混乱而热闹——蛋糕变成了乱糟糟的一堆,茶几上散落着法师小点心的碎屑,和乱七八糟的包装纸。
武侦和港口Mafia的众人似乎都忘了他们当中的矛盾,完成了一团——真纪觉得或许这是唯一一次这群人凑在一起斗地主。
“抱歉,”中也给真纪端了杯真正的饮料,“明明是你的庆祝会,却被那个混蛋搞成这样。”
真纪摇了摇头,说:“这样也挺好的。”
她上辈子没什么朋友,很少能见到这么热闹的景象。
况且......她看了中也一眼,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抿了抿嘴,沉默了。
中也站了起来:“我去收拾下东西。”
真纪想叫住她,然而她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于是她只是点了点头,等中也离开了,掏出手机,看了眼收信箱。
是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内容就几个字。
【那件事是笑面人干的。】
短信的末尾留了两个俄文字母。
真纪打开谷歌查了一下——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首字母。
他没有特指。
但是今天发生的唯一一件不自然的事情,就只有那个胆大到在雄英体育祭碰瓷的男人。
真纪高高地挑起了眉头。
她将手机放到前面的茶几上,走到饶有兴致看着转播的太宰治旁边:“太宰先生,能来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每当我从晚上十点半开始码更新,并且要在十二点之前就把它赶出来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神奇的事情——比如,两章的章纲变成了一章,而且还缺斤少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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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兴致勃勃:“请说出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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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
苏晓察觉不妙:“做不到,送客,告辞。”
青蛇竖瞳一眯,尾巴卷住她的手腕:“漫漫长路,妖生寂寞。既然拦不下姐姐陪我,苏苏你就把自己赔给我罢。”
苏晓惊慌失措:我把你当姐妹,结果小青你却想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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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太宰先生, 能来一下吗?”
太宰治将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一点。
因为喝了很多酒,他平时像是深渊一样看不清里面意思的眼睛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太宰治微笑了一下:“怎么了?”
真纪看了厨房。
中也正背对着他们在收拾剩下的食物包装纸和乱七八糟的杯碗瓢盆——他大概不是很擅长这种事,所以动作有些笨拙。
好在家里有洗碗机, 实在搞不定的东西直接丢掉就好——总归他也不缺这几个小钱。
于是速度还意外地快
真纪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点,但是在转过头的时候, 又重新恢复了冷淡:“在这里说的话会被中也先生听见的, 跟我来趟二楼。”
太宰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们绕过了睡得四仰八叉的众人,走上了通往楼上的阶梯。一路上太宰治都没有询问真纪到底有什么事, 直到真纪把他领到二楼的藏酒室里, 他才露出了点惊讶的神色。
太宰治:“这些是什么东西?”
真纪说:“显然, 玫瑰。”
——地上正堆着一盆一盆的红玫瑰,大概是在平地上栽种然后移植的,看上去有点杂乱。
但是这么多数量的玫瑰在一起, 效果依旧震撼。
太宰治挑眉:“我是说,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真纪:“因为没有别的地方能放——都是经营科的种的,本来还有百合小雏菊什么的, 不过那些已经卖出去了。”
这些全都是经营科的学生在走廊上种的可出售花卉,本来是准备直接拿去花鸟市场之类的地方卖的, 但是运输玫瑰的时候安排上出了点小差错, 没有凑对日程,只能暂时放在真纪这里一段时间。
而前几天才下了大雨, 外面的阳台和底下的花园里都不大适合放这种娇弱的花朵。
整栋别墅里唯一带卫生间可以随时浇水,而且空置的地方,就只有这个藏酒室了。
太宰治打开卫生间的门看了一眼:“我记得最开始这间屋子还是客房——居然被中也改建成了这样。”
真纪站在他身后,虚掩上了藏酒室的门, 冷淡地打量着他。
真纪:“你刚才在车上跟我说,那个碰瓷的男人是嗑药了。”
太宰治放在卫生间门把手上的手指一僵。
然后回过头云淡风轻地说道:“没错, 具体的还要等警察那边调查才能知道,怎么了吗?”
真纪看着他的眼睛。
就别说眼红心跳了,太宰治连一点说谎人该有的不安或者紧张都看不出来,仿佛他说得就是大实话一样。
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
一,他说的就是真相。
二,这个男人非常、非常习惯编造谎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真纪并不知道哪一点是真的。
她也不觉得自己能旁敲侧击探出太宰治的口风。
她盯着他的脸,缓慢开口:“陀思妥耶夫斯基刚才联系我了。”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那个叫笑面人的家伙有新的动向了?”
真纪:“准确来说,是‘已经’有新的动向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下午的事情是笑面人做的。”
她从最开始怀疑的就是这个,所以才会让相泽消太找来太宰治确定。
男人那种不自然的状态,眼睛里的血丝,和有些青紫的脸,都和她上次在USJ里看到的如出一辙。
只是没有那么严重而已——毕竟那时候的敌人是消耗生命力去战斗,现在只是为了说两句话然后碰个瓷
太宰治盯着她看了几秒。
和她一模一样的鸢色眼睛眯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有点惊讶的神情:“但是我没有感到任何异样——你确定不是他骗了你吗?”
“也或许是你骗了我。”
“比起你的哥哥,你更信任那个魔人?”
真纪短暂地假笑了一下,道:“事实上,我谁都不信。”
或许说假话的是太宰治,也或许是陀思,但是她并不在乎。
大不了就自己想办法搞清楚真相——总归她还有个主线任务卡在那儿。
就像是陀思之前说的一样,大人的世界充满了谎言。
想要知道真相,就只能相信自己。
灯光透过门打开的一点缝隙照到了真纪的脸上。
太宰治又产生了那种奇怪的错觉,就好像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带着一点点的冷漠和漫不经心,以及慢慢的警惕和戒备。
“我该以为我和你的关系比之前好点了。”
太宰治耸了耸肩,然后抓了下自己的头发:“事实上,这次确实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说了真话。”
真纪:“那么为什么你要瞒着我?”
她有些不解。
太宰治并不是那种很会担心别人的家伙,至少担心的对象不可能是她——毕竟他们本质不熟,虽然有点血缘关系,但那也是系统伪造出来的。
太宰治好像看出了真纪在想什么:“你并不了解我,小姑娘。”
我了解的。
真纪本来想这么说,但是随即意识到了太宰治说的是事实,她确实不够了解她这位便宜哥哥。
那些所谓的印象,大多是她的臆测。
真纪迟疑了一下,她并不是会根据自己的猜想判断他人性格的那种蠢货。
但是不知为何,在对待太宰治的时候,她就会变成那样。
太宰治上前,微微倾下身体,揉了揉她的脑袋:“如果你知道这是笑面人做的,会怎么样?”
“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这个说法,”太宰治说,“就是说,你还是会想办法通过这个线索找到笑面人?”
真纪沉默了。
太宰治说:“你看。”
真纪:“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是和你无关吧,太宰先生?”
“这当然和我有关。”太宰治说,“我可是个好人,而一个好人是不会让你这样的小姑娘掺和到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