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明白茨木的意思,她轻轻挥手招来几个小妖,淡淡地吩咐道:“将丹业丢进林子里,今晚不必为他准备食物,让他自行狩猎。”
她是母亲,却也是只大妖。红叶清楚,只有对自己的孩子残忍,才能让他积累活下去的资本。
小妖怪们颇为犹豫,可碍于红叶的身份和威势,终究还是哆嗦着抬起丹业,朝着遥远的森林走去。
光明正大地解决了丹业这个小磨人精,茨木在心底露出了计划通的微笑。但他面上依然是一派正经,再加上与红叶实在没什么话可讲,二者相互讽刺了一番便分道扬镳了。
大江山的地界很大,其中密林深处不乏肉食动物的存在,它们对大妖确实构不成威胁,可对于幼崽,尚有一定的杀伤力。
乔心舒虽坐着月子,可妖界圣品不少,她的身体早已恢复了七七八八。此刻在与姑获鸟闲谈中听了丹业的事儿,不由地揪心了起来。
“他还是个孩子……”乔心舒轻拍着襁褓,神色间满是担忧,“这么晚了,不给饭吃还呆在林子里……不行,得把他找回来!”
姑获鸟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丹业是不同的。”
她直视着乔心舒的眼,像是要将话烙进她的心底:“大妖血脉是他的天赋,变强是他的宿命。不要用看待人类孩子的眼光对待他,如果他不能自行狩猎,红叶和酒吞真的会让他饿死在林子里。”
乔心舒心头一紧,她不由地看向襁褓中小巧的一团,眉目间染上了忧色。
“你的孩子也是如此。”姑获鸟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带着孩子去另一端的世界生活,让她一世无忧,是吗?”
灯火发出“哔啵”的轻响,乔心舒缓慢地点了点头。
“可她终究不是普通人。”姑获鸟平静地说道,“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的能力和天赋会觉醒,她迟早会回到这里,人类的世界并不适合她。”
“等周围的人老去,她依旧年轻,你想让别人将她当作怪物吗?”
等周围的人老去……朋友走了、伴侣走了、师长也走了,她却还活着。活在记忆里,活在当世踽踽独行,这是一种何其可怕的寂寞!
乔心舒只觉一阵心疼,联想女儿,她也会思及茨木。
她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哪怕成了阴阳师,本质依旧不变。她也是迟早会……离开的……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生产完后,你的眼里只剩下了孩子,她是你的全部。”姑获鸟道,“正如红叶,最初的几个月,她每日抱着丹业不撒手。”
“但后来,她还是学会了放手。”
乔心舒微微动容。
“心舒,我也在你的世界呆过一段日子。那个世界美好如斯,可并不和平。”姑获鸟回忆道,“会有争吵和斗殴,也会有血腥和黑暗。你现在有了阴阳师的能力,但你护不住她一辈子。”
“即使是茨木,他也会有疏漏的一天。”
茨木自然会有疏漏的时候,他并不是神。且他在她眼里,只是个缺心眼又破事多的普通男人。他带给她爱与欢笑,也共筑着泪与甜蜜,是她的伴侣,也是她的港湾。
他有着零七八碎的缺点,做事丢三落四,绝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孩子……果然还得靠她自己!
乔心舒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片刻后,她敛去了所有的失态,眸光中露出几许清明:“……我明白了。”
“等她再大一些,就……麻烦姑姑了。”
姑获鸟欣慰地颔首,她爱怜地抚摸着女婴的脑袋,轻笑道:“大妖子嗣,生来便该站在妖界的顶点。即使她是半妖,也得像晴明一样活到巅峰。”
“这不是妄想,而是她必须到达的终点。”
……
乔心舒的身子养得差不多了,且女儿脸上的瘤子也消去了踪迹,渐渐凝成了一根通体金黑的角。随着角的形成,小女娃精致姣好的五官就露了出来,天真懵懂的模样像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乔心舒和茨木越看越觉得自家闺女貌若天仙,萌得连心都快化了。
茨木轻柔地覆上一层妖力,遮掩了孩子异常的样貌,将她打造成一名黑发黑眸的人类女孩。
接着,他便带着妻女前往食骨之井,准备去现世住一段时间,让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看看外孙女,乐呵乐呵。
而在出发之前,大妖怪还仔细敲定了计划。他将妻女瞬移去了欧洲,借着国际长途给岳父岳母打电话,告知他们心舒生了孩子,正在国外坐月子。
乔父乔母惊喜交加,可二老一辈子没出过国,欧洲于他们而言实在遥远。可父母之爱岂是区区距离能阻隔的?!
乔父乔母用最短的时间报了欧洲的旅游团,问明白茨木所在地之后,过了些许日子就跟团出发了。
茨木挖了个坑给自己跳,无法,他只能跳下去。谁让上头填土的人是丈母娘呢?
他借着黑珍珠的便利,飞速拿下了一栋房子,布置完温馨的房间营造出家的温暖,还妥善准备了一间设备齐全的客房。
乔心舒坐在床上给孩子喂奶,看着茨木忙碌到停不下来的模样,不由浅笑出声。
她突然发现,在大妖怪当爹之后,似乎意外得靠谱了不少。不再毛躁,也不再冲动,很多时候茨木开始动脑子而非动手,渐渐有了成熟男人的架子。
也意外得……吸引着她。
大概是见过她生产的痛楚,他对她格外得包容和珍惜。茨木的铁拳松开后便握着锅铲汤勺,也会埋头在卫生间同她一起洗尿布,甚至他不愿意让她累着,总是大包大揽着所有的家务。
婚后的日子充斥着柴米油盐的影子,可平淡调剂出来的味道,却是她向往已久的幸福。
茨木去机场接了乔父乔母,一家人团聚到一处后,大房子里顿时充满了人气。孩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这头递到那头,乔母连连夸赞生得好看,让乔心舒与有荣焉。
只是夸着夸着,乔母顿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对了,心舒,你们的娃叫什么名字啊?”
乔心舒:……
茨木:……
哦,他们忘记给孩子起名了==
“我……我一直喊她囡囡。”乔心舒窘迫地笑了笑,“茨……慕辞也是。”
乔父乔母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当下便合计了起来,准备搞出个意蕴悠远又通俗好听的名字。只可惜,二老跟团出来就没带上字典,饶是有心,也无力从脑子里搜刮出什么好名字。
“佟……叫什么好?”
“佟……”乔心舒逗着怀里的孩子,搜肠刮肚,“佟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起……”
茨木愣了会儿,忽然轻声道:“心舒,想想酒吞丹业,有没有什么既有你又带我的名字?”
“有你又有我……”乔心舒沉吟了起来,“茨木童子、乔心舒……我给你的中文名是佟慕辞……嗯,孩子在这里,登记户口必然是姓佟的。”
“佟……”
“我记得有种食物叫通心粉?要不叫佟心粉吧!”茨木建议道,“好记又好吃。”
乔心舒:……靠谱五分钟,放飞两小时==
她坚决地拒绝了“通心粉”,挽回了女儿的颜面:“叫‘佟久韶’吧……”
“佟久韶?”茨木反复念了几遍,觉得这似乎跟自己所求的有些差别,“这个名字,没有你也没有我……”
“久有长久、永恒的意思,韶是美好、华贵的象征。”乔心舒回忆着《周礼》中的“九韶”大乐,笑道,“我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光十分美好,所以期盼它能永恒久长。”
“韶光永恒,情义绵长,是为‘久韶’。”
久韶……
她抱着孩子,含笑的面庞在温暖的日光中熠熠生辉,带着包容和爱意,犹如融化冬雪的初阳,温暖了他的心田。
茨木忽然笑了,他拥住了她和孩子,像是拥抱了整一个世界。
乔父乔母:……等等,总觉得眼睛的老花程度似乎加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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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乔心舒:茨木,我好饿哦~~
茨木:亲爱的我马上喂饱你~~
茨小木:你们特么的真是够了!【愤然离家出走】
乔心舒:茨木,女儿她……
茨木:莫方,隔壁家的臭小子鼻子堪比猎犬,能把她找回来的。
茨小木:……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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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酒小吞搞事日记——
妇联和正联的破事太多了,纽约每天都在炸,哥谭每天都有犯罪,大都会每天都有反派要毁灭世界……我决定去别的地方散散心,消遣消遣。
于是我前往了华夏,我觉得华夏是个传统的国度,应该不会这么搞事。直到我在上海遇到了一个高中生,他叫“孔克南”==这个家伙,是生活在社会主义旗帜下的氪星人,每天一颗红心向着核心价值观,做好事不留名,忙于拯救世界,无心学习。
我觉得华夏也不□□全,干脆去了非洲。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叫“黑豹”……好吧,非洲也不□□全==
天下之大,肯定有我的容身之所。我想了想,就去了日本。
这个世界的日本还行,我美美地吃了一顿,顺带找了个地方休息。我躺在宾馆的床上,打开老旧的电视机,随手往旁边抽了盒录像带放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