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的面前,绑着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女人,她一会儿吃吃的笑,单纯如稚儿;一会儿痛苦地嚎,恶毒如蛇蝎;一会儿疯狂地骂,狰狞如邪魔……
她明显因为这一场爆炸而被吓得神志不清,可正因为她神智不清,才能让一众警员从她嘴里撬出一件惊天大案!
“……村子在山坳坳里,穷呐,都是男人。”她一双眼睛扫过女警花,笑得花枝乱颤,“像这种□□大屁股大的闺女,价钱可赚哩!一个八千块,卖了给人生娃娃,好着哩!”
女警花气得直哆嗦,好几次忍不住想扇她几巴掌,都被同僚拦了下来。
“越穷的地方越没女娃,那是赔钱货,男娃还有把力气种地。”她像是陷入了回忆,目色一片迷茫,“女娃娃嘛,生来就是给人骑的,左右养大了都要给别人家生娃,还不如便宜我老太婆赚一遭。”
“畜生!”女警花终究忍不住骂出声,“这伙人贩子!贩卖人口二十年!该死的畜生!多少女孩子葬在他们手里!别拦我!我要宰了他们!”
“你自己不是女人吗?你自己没有女儿吗?谁准你这么作践别人家的闺女!”
“我呸!”老女人唾弃道,“生不出儿子的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我又没说错?左右都是赔钱货,被我卖了也是荣幸!现在男娃娃都金贵啊!女娃娃十八岁不嫁就是破落户了!城里那么多老女娃,凭什么不让我卖!”
“我卖了给她们赚个男人,还让她们生娃呢!”老女人笑道,“这是大恩惠,她们要不受着……”
“那就打死吧。”
“死”这个字从老女人嘴里说出来,总有着一股子阴冷的意味,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攀上人的脊背,足以让人浑身发毛。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笔录渐渐补全,而补全的真相,往往最让人难以接受。
“畜生……”女警花捂住脸,眼泪簌簌而下,“被拐的最小的女孩才十二岁,就被卖进山坳里给老光棍作媳妇儿,畜生!畜生!”
“联系上层,加派人手。”有人冷静地安排道,“根据她所说的,他们这个团伙是一乡连着一乡,一镇连着一镇……关系网都是一个地方的,想要撬起来很难。”
“咱们得和上级还有外省合作,这是个大案子,马虎不得……不过速度得快,咱们市失踪的那三个还没找到……”
警察局兵荒马乱,医院内也是人满为患。
……
同一时间,茨木循着那渣滓残留的气息来到了一个废弃工厂,大妖怪打量着这座乌漆墨黑的建筑物,从外头来看,这块几近荒芜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干涸的血腥味和细微的呼救声,依然顺着风丝萦绕在他的耳廓上。
他追踪着渣滓的气味而来,一开始就不打算善了。茨木在平安京这个大妖纵横的时代尚且横着走,更何况条条框框的规矩对他形同虚设的人类社会。
他压抑着脾气不去宰了看不顺眼的人,已是杂鱼们的荣幸。可偏偏就是有人这么不长眼,还想伸手动他庇护下的人。
睚眦必报、冷心冷情才是大妖的本色,茨木一步跨入废弃工厂的地界,下一秒身形一阵扭曲,就此消失在了空气中。
工厂地下室,七八光着膀子的男人划拳喝酒,另有四五个围聚在角落,作践着拐来的女人。新鲜的货色,城里的闺女,一个个养得比水蜜桃还甘美,她们白皙光滑的皮肤让他们留恋不已,而她们绝望的哭号更是加深了他们的笑意。
“娘希匹的,都特么悠着点,别玩坏了,这是要送到g省山区去的。”刀疤男喝止道,“爽爽就够了,别动手打,打了留疤就不值钱了。”
“刀哥你不够意思,上次那个十六岁的雏儿还说着先让咱们玩一把,结果转手送了陈老板。”有人抱怨道,“好歹让咱们喝口热汤。”
“傻叉,陈老板相中的是你能动的?”刀疤男嗤笑道,“别废话了,等晚上十点接货的就来了,赶紧给她们弄干净。”
角落里的女孩们扎堆挤在一起,她们衣不蔽体,身上全是被凌虐的痕迹。手脚被绑起、被打折,有些反抗激烈的被揍得不省人事,眼见自己将被当成货物送与他人,她们每一个心里都充满了绝望。
而就在这一刻,水平面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好似雷公触怒,震得地下室都跟着颤抖起来。一群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要跑,就见脑袋上方的天花板裂开了一道硕大的口子,有一身子魁梧的男人静默在黑暗中,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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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金木在有马的威胁下”、“兔子吧!”、“轩辕阁。月神殿”三位的地雷!亲一下你们!
ps:今明两天双休得陪我家母上大人去旅游,要直到周日晚上才能回来,今天周六的份儿我先更了(为了图个安心玩儿),周日的份还没码,等我回来吧,如果实在会晚,我会试着用手机发发看的。嗯,以上。
章节目录 四十三只茨木
普通人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来自大妖怪恐怖的杀意和厚重的威压,他们只知道在看见那模糊高大的身影之后,四面八方的空气像是化作了排山倒海的巨浪,摧残着他们这些简陋的帆船。
钢筋混凝土发出不堪承受的痛呼,天花板大片龟裂,顶端的吊灯在明明暗暗地闪烁了几回过后,砰地一声碎裂……
失去了光线,人类在浓重的黑暗中本能地感受到恐惧,他们犹如一群羊羔,瑟缩在大妖怪盘桓的杀气中,颤巍巍地发抖。
一群废物!
茨木毫不留情地给了这么个评价。
作为人类中强势的一方——男人,他们有着更强健的体魄和身形,却只会在弱者的身上逞威风。他们人多势众,在前一刻还凶神恶煞安排着别人的命运与生死,可在下一刻就怯懦如斯,在黑暗中连喘口大气也不敢。
在茨木的视野中,这批孬种瑟缩着后退,有些摸到身边柔弱的女人后就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起来挡在身前作肉盾。无耻又卑鄙,肮脏又恶心。
他眼眸微闪,散发出属于狩猎者的让人心悸的气息。竖起的兽瞳在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反光,他迈出一步踏碎了通往地下室的台阶,在轰鸣巨响中,个别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早已嚎啕而出。
“你……你是人是鬼?”
“嗤——”
茨木的妖力一击挥发,轰碎了他半身的肌骨。被挟持的女孩虚软地跪在地上,面上被溅满了鲜血,她却呆呆地注视着黑暗的深处,露出吃吃的笑容。
“恩人……”
女孩眼泪决堤,浑身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恩人!不用管我们!杀了他们!杀了这群人渣!”
“只要能让他们死!我死而无憾!我死得瞑目!”
伴随着男人凄厉的惨叫和飘散的血腥味,女孩阴森的诅咒久久回荡在室内不散,所有人明白“来者不善”,可他们想不出任何脱困的方法,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枪支就在原来的桌案上,距离他们只有一尺的距离,可现在……他们动不了!甚至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茨木对孬种并没有动手的兴趣,他只是看向落难的女孩,妖力一起,帮她们粉碎了手脚上拴着的铁链。桌案上摆放凌乱的刀子被妖风一吹送到了她们的面前,紫黑色的鬼火在地下室点点燃起,好似幽冥炼狱。
有……有鬼!
这一刻,地下室中的每个人都差点被吓到心脏骤停,但比起那批窝囊到尿裤子的人贩子,拿到匕首或枪支的女人们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仇恨和疯狂。
“哈哈哈冤有头债有主!”有女子披头散发地从角落中站起来,她赤身裸体,下身沾满了干涸的血污。
她举着刀子,睁着充满血丝的眼靠近一个人贩子,一刀子戳进了他的眼睛:“你们这群渣滓!去死吧去死吧!”
一刀一刀,被凌迟的人贩子偏生嚎不出一丝声响,一场虐杀好似一部无声的默片,被人看在眼里,渐渐挑起了沉默的女人们心头凶残的杀意。
从来,她们温顺如羔羊。
按部就班地长大、读书、待人接物、心存善意,可却被毁在了人贩子手里。从小到大遇到过那么多人,每一个都告诉她们,不可轻易伤害他人,作为女孩要自尊自爱……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去教育社会中的恶人,让他们收手放过无辜的受害者……
她们也知道,如果今天能活着走出这里,日后生命中所遭受到的也不过是别人的恶意。受害的永远是她们,可偏偏就有人会回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她们自己贱,不然人贩子为什么不绑别人,偏要去绑她们”……
她们想过很多,但现在,她们只想抄起手中的刀子,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他们做过的孽,百死都不足惜!
隔壁的水泥墙里砌着被凌虐而死的女孩的尸体,废弃的工厂炉子里抛入被打死的幼儿的骸骨……她们是不幸的,在最美好的年纪遭遇了最悲惨的意外;但她们也是幸运的,至少在怨恨到达极点的时候,能够有幸手刃仇人!
十多名人贩子,被受难的女人用乱刀砍成了肉泥,肮脏的鲜血溅满了整个地下室。如有实质的黑色怨气在狭窄的室内凝结,茨木漠然地盯着如人间炼狱的画面,妖耳微微一动,忽闻外界由远及近的车轱辘声。
他长袖一甩,撤去了鬼火,顺便卷走了室内浓重的怨气,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不动声色。当大妖暴躁的情绪消散,其影响力和控制力也慢慢变小……
片刻后,地下室传来女孩解脱般的大哭,一众警员破门而入,却被眼前的血色炼狱骇得失去了言语。
半小时后——
“受害者精神不稳定,建议送去治疗,她们对男性排斥感很强,让女警员过来接她们。”
“一共是十六名人贩子,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全死了,而且尸体被砍得稀烂……部分人的样貌拼接完毕,确实是几年前各地区通缉过的犯人。”
“地下室内发现大量受害者尸骨,工厂中的炉子里还有十七具幼儿尸体……”
“这群畜生!死有余辜!”
“我有些担心……她们杀了人,即使我们都觉得那群人渣该死,但法不容情……”
“滚你丫的,破事别在这档口说出来,我刚刚给你说啥来着,让你送她们去治疗!治疗听不懂啊!送哪种医院不知道啊!快点去开证明!”
至于是什么证明……女警员并没有明说,只是连拖带拽地将小警员拖走,一起护送受害者远去。
她是警员没错,可她也是个女人。她承认杀人犯法,可那些渣滓……死有余辜!
就算今天这事儿被捅出来了,就算她明儿个要被送上道德的制裁点了,她也无怨无悔。她可以脱去这一身警服,只是她不能违背自己的感性和良心。
即便,钻着漏洞的做法……完全不对……
但很显然,女警员的担忧早已变成了多余,当大妖怪下定决心要搅浑这一滩水,就没有哪个凶手能够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