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如你/一老七小全靠我——风雨琉璃
时间:2021-02-13 09:18:46

  “好啊,一下子就去了四个。”
  老兵指挥完下头的工作,刚爬上城墙就看到了这一幕,惊喜的忍不住欢呼起来,转头想和沈依依分享一下,只是这一回头,却看到了沈依依握着弓箭的手略微颤抖的模样,微微一愣,眼睛里就露出几分不忍来。
  这丫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参与到这样的事儿里本就为难了她,如今因为周围人没经验,她又有围剿山匪的功绩,生生的被推到了头领的位置,真的是太为难她了。可不是她还能是谁?自己嘛?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还老眼昏花的连弓箭都举不动了,还能指挥?担不起这样的事儿啊。
  倒是这个孩子,明明小小的一个,却倔强的撑起来了,这样的孩子,自己再不成,也该好好帮一把。
  “接下来的陷阱我记得不少吧,但愿能再立新功,不对,即使他们防备了也没事儿,只要他们不敢一下子冲上来,咱们就有了机会。再不济也能多拖延些时间。”
  世间总有那么一种默认的规则,那就是人越老,经验越丰富,懂得也越多。所以这老兵的话,比沈依依的更让人信服些。而也正因为信服,感觉守城成功的可能性越发的高,这些紧张的话都不会了的所谓猎户们,一个个终于神情松缓了下来。
  “对对对,咱们只要拖着他们,就能等到衙门来人。”
  “妈呀,我这手心全是汗,好在咱们这些陷阱挺管用。”
  “再多死几个就好了,唉,看,他们又来了。”
  能被对面国家派来打第一波的肯定不是什么庸手,在发现了陷阱之后,反应相当的迅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那领队的就分散开了所有人,慢慢的靠近着,看样子是想用这样的法子应对连环陷阱。
  可惜他们遇上的这些人就不是正经的士兵,在布置陷阱的时候用的全是对付山里野兽的法子,完全的反人类啊,明明已经分开了,可愣是一个都没躲开,不是横着关联,就是绳套加毒刺,反正没一样是正经的战场上看得到的东西,这让来犯的敌人相当的难受。好容易靠近了城墙,这人已经少了近半了,那领队的看着剩下的十来个人,再看看严防死守的城墙,那眼睛都充血了。
  “射箭。”
  对,这会儿是该射箭了,可沈依依能让他们这么顺利反攻?那老兵能没猜到他们想干嘛?于是城头上火箭就这么下去了,点燃了边上早就浇透的干草,轰的一下,火那么一起来,得,又是四五个被火包围了,这仗还怎么打?
  就是好容易顶住了压力射上去的箭,那一堆的门板就能当下五成,再有瓦片什么的保护,可以在敌人减员六成之后,城墙上愣是除了两个倒霉的被射中了手臂什么的,其他的一个没损啊!
  这样的战果所有城墙上的人全激动开了。那信心高的,要不是城门堵着,都能直接冲出去和人面对面打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衙门的援军终于来了,虽然人不多,就来了十个,可也算是给了所有守城的人一种信念,那就是衙门没有不管他们,其他地方也还安全,他们只要守住了自己的位置,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就能赢。
  顺风仗什么的,对于新手来说其实是最容易的,看到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想欢呼了,可沈依依却总觉得有些不对,稍稍思量了一番之后,二话不说,将城头上的事儿都托给了老兵,自己撤了下去,准备受城门了。这一举动让老兵有些诧异。
  “你怎么……这可是你立功的好时候,只要守到最后就成。”
  “来了三十多人,到了这会儿只剩下十个了,却还不肯退,我总觉得不对,怕是后头还有人,甚至可能是有更多,或许还带着攻城的东西。为了以防万一,我想着还是加强些城门的防守。再一个,咱们的弓箭手都在城墙上,若是他们有内应,或者从别处开了口子,我这个弓箭手,好歹也能远射一下,给大家争取点反应的时间。”
  她这么一说,老兵也是猛地一肃,确实,他们的城墙有多豆腐渣,那真是谁看谁知道,想想那些细作,怕是这情况对方也一样知道了吧。若是如此,那从这上头想法子还真有可能。
  “行吧,你去,这里我看着。”
  沈依依飞速的下了城墙,然后点了几个人分头去查看城墙,而她自己则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些衙门支援过来的人。
  不看不觉得,一看她的心越发的紧张起来。这十来人一看就知道,比城墙上那些都不如些,怕是百姓中临时抽调而来。那么原本说的,寻找的好手呢?只怕别处也不太平吧。
  确实不太平,最起码西门这里就相当的紧张。有山里零碎出来的,有一线天这边过来的,还有北风口冲出来的,那真是乱成了一锅粥。若非好歹算是有防范,有守备营在,那这一遭怕是早就一败涂地了。可即使这样,等着这里战胜了来犯之敌,折损的人数也不少,尸体拢在一处清点下,足足少了三十多个,就是简放他们也一样受了伤。
  “怎么样,你可还好?要不要回城让大夫看看?你这可能算重伤了,弓箭都不能用了吧。追敌也使不上力气了。”
  段老大帮简放绑好手臂上的箭伤,又细看了一下他腿上兵刃划出的一寸大的伤口,低声询问。
  “回去?这里不彻底安生了,就是回去了,也不能安心,还不如在这里待着呢,好歹情况怎么样心里有数。”
  “家里老爷子……”
  “隔壁就是沈爷爷,他可是道士出身,一些防身的功夫还是不差的,有他在,即使有事儿,两个老爷子凑一起也不至于没了还手之力。倒是这四个城门……西门这里都这样,其他几个估计也够呛。”
  “应该还成吧,北门那里虽然也有声响,可那边也就和咱们这山里出来的那样,零碎的而已,那些家丁还是能对付的,倒是南门,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知道从一线天这里过来。也不知道沈家那大丫能不能抗住。”
  “她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弓箭也好,兵刃也罢,不比一般男子若,应该能成。再说了,那边不都是猎户嘛,弓箭总是不缺的,只要人少,想来不用接敌就能守住了。”
  嘴上说能成,可眼里的担心却半点没少,眼睛更是不住的往城南瞄。段老大看着这样嘴硬体正直的简放,笑了笑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在站起来的时候狠狠的拍了拍简放的肩膀,弄得他龇牙,这才安慰道:
  “看着来敌的数量,这只怕是当奇兵用的,只想着过来劫掠一二,所以只要咱们这里胜了,那边消停起来快的很。你看看,连着守备营的人都放松了,可见快结束了。这么一算,你马上就能亲眼看看她好不好了。不过你说的也对,就你家这母老虎,就是别人都伤着了,也能好好的。”
  虽然这安慰听着挺让人舒坦,可你这母老虎什么的,能不能不说?没看见边上那些正包扎的人一个个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同情嘛。真是的,还是姑父呢,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揭他的老底。
  虽然知道自家姑父这是好心想宽慰他,可简放对这个宽慰方式还是相当的不满。
  被气着的简放顾不得自己还伤着,站起来就想避到一边去,不理这个人,只是人才站起来,就听到远处北风口那边传来了欢呼声,引的他转过了头去。
  “这是怎么了?”
  “听说抓到了领头的?”
  “呀,那领头的没死在这一波里?倒是挺惜命啊。”
  “谁知道呢。不过能抓到,那咱们就能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了。”
  “对对对,若是差不多了,咱们也好安心养伤。”
  “说来,这突然来这么一下,隔壁的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呢,估计就像是上头说的,就是来劫掠的。”
  “那这事儿干的可够粗糙的,就这么些人,送菜啊。”
  “你别说啊,若不是咱们正巧抓到了细作,起了戒备,多了守备营过来帮衬,那这一遭人家可就赌对了。”
  “那就是他们运气不好。”
  “听说那边新当家的是夺嫡失败的皇子?也难怪运气不好了,这是命啊。”
  命不好?或许吧,反正这次的事儿还真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连着沈依依也被弄懵了,还以为后头还会再来一波呢,谁知道等着西面有那么一二个往一线天逃,这南城门下的十个居然也跟着走了,这都是什么操作?惊得他们都忘了追赶,好在还有反应快的老兵在。
  “赶紧追啊,这可是战功。”
  对对对,这是战功,可是,娘唉,这城门是谁弄得,堵这么严,这还怎么开?
  扑通扑通,心急要战功的好些个人急的,直接从城头这里翻了下去,就想追上去,好在捡点功劳,娘唉,那一个个的人头可都是银子!
  沈依依这会儿已经顾不上什么战功不战功了,瞧着敌人逃了,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整个人都没力气了,只有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显示着她劫后余生般的好心情。
 
 
第86章 .  缘由、上报   这一场两国边境的交锋来的……
  这一场两国边境的交锋来的突然, 去的也莫名,很多人等着打完了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也就是县衙里的那些大人们大概的明白了几分。可真要说具体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听完刚从那边回来的斥候的情报, 所以人都有些无语。
  嘿, 那就是权力争夺下的产物啊!两虎相争出了蠢招了。只是吧, 从事情的根源上来说, 那原本的城主和发配的皇子也不知道谁更倒霉些。
  边境的城主已经传了三代,绵延出了一个四十多人的家族,说一句坐地虎,土皇帝那也是可以的, 而这样人家的家主处理边关问题,那自然是以稳妥为主。像是那些个长期埋下的细作什么的,就是他的手笔。
  只是人家做这些不是想着什么攻城拔寨, 更多是防范于未然,想要消息灵通,想知己知彼罢了。毕竟真闹起来, 不说他自己的实力会折损多少,弄大了引来了那边朝堂的关注,甚至引来别的势力插手战事什么的,最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只是谁能想到新上台的皇帝猛地会来这么一招呢,一下子这就成了皇子发配的封地, 而这原本的城主却被调任到了西面的另一座城池,很明显上头是想来个一箭三雕啊。即使城主听话, 好好的将交接给完成了,那也顺利的让新皇帝在全国朝臣的心中树立起了威信,并恶心为难了那夺嫡失败的兄弟震慑了宗亲,顺带将这在地方上做大的实力派给分解了。
  若是他们不甘心闹起来……就像是现在这样, 那最先怼上的也是这坐地户和老对手,不管谁输谁赢,皇帝也能坐享其成。你说这操作牛不牛!~妥妥是个手段高超的牛掰人物。
  “那他们怼他们的,怎么就突然闹到咱们这里了?”
  听明白了这些缘由,方县尉倒吸一口凉气,腹议那边皇帝手段阴损之外,对于自家县城遇上这么一场无妄之灾依然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闹他们的,和繁花县有什么关系?有必要闹这么大?
  “要按照这么说,这事儿还真有这个必要。”
  张县丞在这些人里年岁最大,近来因为功劳颇多,很有接位成为县令的可能,如今在县衙的小会议上也不再当应声虫、背景板了,开始变得多话起来,显出了几分隐藏多年的睿智锋芒。
  “这事儿想来是那城主的手笔,他被突然调任,原本置办的产业也好,人脉银钱也罢,最起码三成要折损了去,这样的损失他能轻易舍得?再有皇命难违,新地方他必定要去,可这重头来过哪一样能不花银子?这开销又该从何处筹集?两下里一加,这一笔绝对不是小数字,在上头正收拾他的时候,又不好在周围下手,做的太过,那咱们这里自然就成了目标。再一个,他这也是用阳谋给那皇子下了个大绊子。”
  嗯?阳谋?绊子?不是吧,他为了补偿自己的损失想来捞一笔这个能解释的通,可这绊子……等等,好像也对。
  “两国有了战事,不管大小输赢,朝廷那边必定会关注,不定周围的军队也会过来驻扎,而且过来的十有八-九还是新皇的人,如此变相的也算是监视那皇子?”
  方县尉有些不确定,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其他几个人的面色,看他们都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才定了性,莫名的还小激动了一把。自己这政治智慧又上升了一个点。
  “要这么说,即使这次他们白来了一趟,也算是没白瞎了这么一番折腾,最起码那皇子这会儿肯定憋屈的紧。”
  方县尉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戏拟,只是转头又恼了起来。想想自己这么些人,被闹了这么一出惊恐大戏,整个县城都为了这事儿打生打死的,到头来居然变成给那边那早晚要走人的城主当了配合,这心里就十分的不是滋味。
  唯一能感觉安慰的是:
  “这一趟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在咱们这里折损了这么些人,想来也该心疼了吧。”
  调任到别的地方,银子固然是很需要,可人手难道就不需要了?这些能派出来干劫掠邻国事儿的,必定是心腹手下,这样的人折损了这么些,对那城主的实力又该是怎么样的削弱?
  “他这是临走撸一把窝边草,只是没想到时运不济,倒赔了出去。而且有了这么一出,那皇子只要不是蠢的,倒打一耙的理由都不用找了,绝对够他吃一壶的。”
  许主簿喝了一口茶,垂下的眼睛里冷凌都能凝成渣滓,裹着纱布的脚踝每一下的刺痛似乎都在提醒他,这一遭受的罪有多窝囊。
  好好的一个主簿,本该做在衙门清闲度日,可就因为他们,他这么一个文人,也不得不在跟着去了城门,为调拨文书们传递消息忙碌。虽说这脚踝受伤是自己在城头没站稳的缘故,算进公伤里,对自己将来提拔也有好处。可自己一屁股坐地上的样子却让无数人围观了去,这脸丢的,没个一年半载,他自己都感尴尬。这还不算仇?读书人脸面最是要紧,这比断手断脚都让他愤恨。
  路县令听了这么一圈,看了看哆嗦的像是鹌鹑一样,恨不得自己隐形的斥候,挥了挥手,放了这可怜的家伙出去,等着没影了,这才总结道:
  “将消息上报吧,不管那边谁吃亏,谁便宜,到了这会儿,和咱们已经不相干了,该找后补要说法的,也是朝廷鸿胪寺的事儿。现在咱们该做的是怎么将这一次的损失弄回来。旁的不说,咱们修城墙,抚恤,赏银,就该上头给咱们拨银子。大家伙儿合计合计,这该哭的怎么哭,该讨的怎么讨。对了,特别是功劳,这个更是要好好说说。”
  对,这是大事儿,关系到所有人的利益,可不能轻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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