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忍——慕吱
时间:2021-02-13 09:29:14

  他抬眸,“我晚上五点的飞机走。”
  现在已经是两点十五了。
  怪不得他这么嚣张,就算陆宴迟知道,也没时间过来揍他。
  而且:“你确定要把我们的私生活告诉你父亲?”
  陆相思缩了缩脖子,“怎么可能。”
  梁裕白柔声:“也好,你自己回味就行。”
  她被噎住,止不住地咳嗽,白皙的脸咳得有些泛红。
  -
  送走梁裕白,陆相思回家。
  晚秋风凉雨急,急切的雨水拍在窗上,她躺回床。
  也才没多久。
  床上已经没有任何温度。
  他又走了。
  短暂的相遇,漫长的离开。
  在那之后,陆相思再没见过江梦。
  她本身就不住学校,加上大四事多,她们也不是一个系的,见面的机会本就少之又少。但她和房悦在上课时经常见到。
  她有想过去问房悦,为什么把那事告诉江梦。
  但仔细想想,还是作罢。
  成年人之间哪有那么多数不清的追问,大家心里知道原因就好。
  就像房悦不喜欢她们。
  大学都快结束了,陆相思也没问过她,到底为什么会不喜欢她们。
  有些人就不是一路人,何必勉强。
  大四最后一节课,在十二月二十号就上完。
  十二月二十三号。
  飞机从低空掠过,在平流层和对流层飞行。
  从机窗望下去,只有棉花团状的云。
  她睡了一觉,醒来后揭开眼罩,看到外面是鳞次栉比的高楼。
  波士顿机场旅客众多。
  生疏的洋人面孔和蹩脚的口语令她束手无措。
  好在不远处,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黑色羊绒大衣衬得他身形落拓冷削,出色的五官却是冷淡的,带着寡冷的疏离。直到看到她,他的脸上才有别的色彩。
  梁裕白接过她的行李。
  另一只手伸出来。
  她却没有回应。
  他眉头蹙起。
  陆相思往前走了几步。
  挑剔的话语:“不要牵手,要抱。”
  话音落下,迎接她的,便是一个拥抱。
  去往他住址的路,是梁裕白开车。
  车子停好,他绕去后备箱拿行李。
  陆相思动作有些慢,在车里找着围巾,找到后,她打开车门下车。风带着一个女声呼啸入她耳蜗。
  似乎,有些熟悉。
  “梁裕白,你明晚有时间吗?”
  零下十几度的雪天,她却跟感觉不到似的,穿着黑色丝绒连衣短裙,白色貂毛大衣,配着价值不菲的包。
  李雨晴笑得温柔:“我想约你吃个饭。”
  梁裕白声音低至零下:“没空。”
  早已习惯他的冷淡态度,她不气馁:“你明天约了人吗?”
  梁裕白走过来,打开车门。
  看到有人从他车里下来,而且是个女的,李雨晴愣住。
  陆相思的教养告诉她要讲礼貌:“我要和她打个招呼吗?”
  梁裕白:“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用。”
  再多的冷漠都不如这句话的打击大。
  李雨晴红着眼,“梁裕白。”
  梁裕白略带着燥意:“有事?”
  她扯了下嘴角,索性破罐子破摔,说:“这就是你女朋友吗?这么不放心你,从国内大老远地跑过来?”
  风有些大了,拍打在人脸上,刺骨的寒意。
  梁裕白帮陆相思把围巾围好。
  才有时间回应:“是我不放心她,逼她过来陪我。”
  陆相思抬起下巴,胜利者的姿态般:“确实。”
  珍贵的包被扔在地上,沾上肮脏的泥渍,女人气急败坏。
  却也说不出任何东西。
  毕竟,梁裕白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冷漠疏离。
  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就是今天。
  还是为了维护女朋友。
  梁裕白牵着陆相思进了电梯,她拉下围巾,“这个就是追你的那个人啊,长得……还没我漂亮,对吧?”
  有些底气不足。
  又忙不迭补充,“虽然我穿的没她那么性感好看,但是你不能把我现在这个样子和她比较,你要拿我平时穿的很好看的时候和她比。”
  梁裕白静静地看着她。
  到公寓里,他才开口,语气认真:“你在床上的时候,最好看。”
 
 
第43章 .  难忍   像在叫狗的名字
  印着简单花纹的玻璃窗。
  雪纷纷扬扬地砸落, 敲碎的,是热烈纠缠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止歇。
  梁裕白从后抱着她,柔软的肌肤,不着寸缕。
  让他忍不住加重的呼吸。
  陆相思抵着他的肩, 突然说:“我饿了。”
  及时让他清醒, “我叫个外卖。”
  陆相思:“我想吃你做的。”
  梁裕白说:“家里好像没什么东西了。”
  冰箱里, 干净地只剩下几个鸡蛋。
  陆相思问他:“没有别的了吗?”
  梁裕白想了下, “煮面?”
  她笑:“怎么我们总是吃面?”
  锅里烧着热水,陆相思问:“你每天都吃面吗?”
  梁裕白:“在食堂吃。”
  陆相思说:“我也想去你们学校的食堂吃。”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但还是同意,“明天带你过去。”
  水烧开,面条下进去。
  水汽翻涌, 梁裕白把火开小。
  背上突然是她的脸贴了过来, 她的手抱着他。
  陆相思埋在他的背后,轻声说:“我好像没有说过,我想你了这句话。”
  梁裕白怔了怔。
  他转过身。
  雾气熏得她脸红红的,眼里还带着未退的情潮。
  不等她开口。
  手已经被他拽住, 腰上一重,被他托举在流理台上。
  他捏着她的下巴,含着她的唇细细的吻,不再像几个小时前的粗鲁狂野,带着许久未见的暴戾, 想把所有的想念和欲念都尽情发泄。
  温柔的像是窗外细细密密的雪。
  她途径无风的雪天。
  感受到的是绵软。
  却还是舌尖被吻到发麻, 呼吸错乱,极易走火。
  要不是锅里还有面条在煮,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餐厅里。
  陆相思咬着面条。
  梁裕白问:“你父亲知道你过来找我吗?”
  她说:“知道啊。”
  梁裕白皱眉:“那他没阻止你?”
  陆相思笑意狡黠:“因为他知道,就算阻止也没用。”
  把最后一口面条咽下去, 她偏了下头,“他甚至笑的非常开心,你说这是为什么,他总不可能真的接受你了吧?”
  梁裕白:“不可能。”
  他语气了然:“他只是在想,又多了一个理由揍我。”
  一头雾水后,她怔了怔,失笑。
  晚上十一点。
  梁裕白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陆相思闲得无聊,看起了电影。
  是部法国片。
  细节处的浪漫令人动容,只是偶尔出现的对话,直白露骨。
  电影的声音戛然而止。
  耳边响起她的声音:“你身边有法国同学吗?”
  她总是有莫名其妙的问题,梁裕白看了眼她面前的电脑,显示器按了暂停,定格的画面,是坐在床头的女人,和背对着她站着的男人。
  下方的一行字幕——
  “我们这么契合不是吗?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我只想在床上拥有你,和你做.爱……我们刚刚那么开心,你不要说你没有,身体的反应最诚实。”
  梁裕白淡声开口:“少看些这种电影。”
  陆相思不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表情很淡然:“或许有。”
  陆相思睁大了眼:“男的还是女的?”
  梁裕白说:“男的。”
  她松了一口气。
  又听到他补充,“他性取向和你一样。”
  陆相思扔下电脑,“你怎么知道他性取向,他和你表白了?”
  成功让他笑了起来。
  她看向他,“你笑什么?”
  梁裕白说:“很好看。”
  她不解。
  梁裕白捏了捏她的脸,“吃醋的样子,很好看。”
  她拍开他的手,带着故意的口吻:“在你眼里,我什么样子不好看?”
  梁裕白毫不犹豫:“也对。”
  看着他把电脑放在一旁,陆相思连忙:“你结束了?”
  梁裕白的手已经扯开她的衣服,脸埋进她怀里,声音显得含糊不清,沙哑的,“才开始。”
  突然开始,让她无暇再去追问。
  好在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毕竟她和梁裕白都已到这个地步。
  她也深知。
  梁裕白有多离不开她。
  不管是她的心,还是她的身体。
  都是他所贪婪。
  陆相思在这里待了五天。
  前三天都没有出过门。
  第四天的时候,天气放晴,梁裕白带她逛了学校。
  陆相思说:“我爸爸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梁裕白自然知道。
  她抿了抿唇,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梁裕白:“你哪里笨?”
  她理解的很简单,“成绩不太好。”
  换做别人,梁裕白当然会冷漠而直白地打击,但面对的是陆相思,梁裕白的心思转换很快:“成绩不好只能说明你不擅长学习。”
  陆相思:“别安慰我了。”
  梁裕白拉着她的手抓紧,“而且,如果你真的很笨,怎么会骗到我?”
  陆相思嘴角扬起,“谁骗谁,不是你骗得我吗?”
  “是,是我骗你,”他承认,“幸好你这么笨,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得到你?”
  她想恼怒,最后仍是笑。
  学校大同小异,教学楼图书馆。
  又是寒冬,二人逛了一会儿就去回家了。
  隔天她便坐飞机回国。
  她等待安检,“你过年回来吗?”
  梁裕白:“不回。”
  她语气平静:“那你在这边记得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梁裕白:“嗯。”
  她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梁裕白想了想,“大概六月。”
  六月……还有半年。
  陆相思说:“我毕业典礼那天你能回来吗?”
  梁裕白微微皱眉,只说:“尽量。”
  终于轮到她的顺序。
  她往前走了几步。
  手腕被他拉着,退到他怀里。
  额头上,印着他微沉的呼吸,和轻柔的吻。
  梁裕白说:“等我回来。”
  -
  毕业典礼那天,天朗气清。
  操场四周搭着观礼台,陆相思穿着学士服从观礼台上跑了下来,深色学士服在空中飘荡,拉出大学四年时光,也不过如同指间沙。
  陆斯珩站在一堆学士服中,格外醒目。
  陆相思惊讶道:“不是说今天有事不能过来吗?”
  他语调悠闲:“什么事都没你的事重要。”
  还没到典礼时间。
  二人在校园里闲逛。
  陆斯珩说:“小白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陆相思:“你怎么叫他小白啊?”
  他眉骨轻抬:“他本来就叫小白。”
  她不满:“像在叫狗的名字。”
  陆斯珩眼梢轻挑:“小白也说过这句话。”
  陆相思说:“那他没说过,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他声音很淡:“叫习惯了。”
  远处的天很蓝,阳光明媚,蝉鸣声依旧喧嚣。
  “我一直以为我和小白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习惯太久,所以在看到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有些……难以接受。”
  冷不防听到这些,陆相思愣了愣。
  “我以前和你说过,养成一个习惯只要二十八天,距离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二十八天,我终于能够接受,你被他骗了的事实。”
  头发被他凌乱地揉着。
  她想伸手拍开他。
  视线往上瞟的时候,顿住。
  所有的四肢百骸,连同血肉骨头都在此时融化成冰。
  不远处的人,如同冰山般。
  他缓缓向她靠近。
  陆斯珩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转过身,“小白?”
  梁裕白躁郁的一声:“滚。”
  声音低到零下,带来的,是冰块淌过喉咙的冰凉触感。
  还没等他再提步。
  怀里突然多了个人影。
  他伸手抱住她。
  陆相思不无惊喜地望着他:“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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