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挨——温寻
时间:2021-02-14 10:14:04

  许苏正在洗衣服。
  “你不休息会儿?”孟唯景脱了羽绒服,只穿一件高领黑色毛衣,嘴里叼着一根巧克力棒,眼神盯着许苏,手里还捧着一包爆米花。 *
  “我不累。”许苏说。
  “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孟唯景的腔调明显在耍无赖了,“我来你家做客,你就这样招待我的?”
  “那我给你沏茶喝?”许苏噗嗤一声笑出来,“瞎讲究什么?咱俩这关系,你就把你当你家好了。”
  孟唯景听见这话,扯了下嘴角,“咱俩什么关系?”
  许苏抬起头,认真思考:“雇主与雇佣的关系?”
  窗外阳光明朗,穿透玻璃洒在地板上,莹莹晃动的细碎光影给房间蒙上一层金沙。
  孟唯景好像,比年前有些不一样了。
  那天在超市,没有认真观察。如今他坐在沙发上,双腿叉开很大,咀嚼着零食懒洋洋地盯着她,她才发现,他好像是瘦了些,脸部轮廓更清晰了。
  单眼皮下的眼眸深邃似海。
  “许总至今没给过报酬。”他倚回沙发,慢条斯理道。
  许苏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小姨说,孟唯景的父母带着孟星辰四处求医,什么原因?
  “你过年在家干什么了?”许苏问他,“为什么瘦了?”
  “照顾残废的老姐和不能自理的弟弟——”孟唯景吃掉巧克力棒,拍了拍手,“给我累得。”
  “啊?”许苏停下动作,看着他,忧心忡忡道,“风姐哪里残疾?”
  根本看不出来。
  孟唯景直立起身,单手起开一瓶旺仔牛奶,低垂着头抬着眸,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脑残。”
  “......”许苏被噎了下,“哦。”
  真、无力反驳。
  “哎吆。”孟唯景拿着一瓶旺仔牛奶,在沙发上笑得东倒西歪,“你他妈也太好玩儿了!”
  许苏有点热,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她不想看见他,更不想承认这会儿有些无地自容。
  孟如风啊,一个身高174,腿长108的大长腿,和孟唯景打架打得热火朝天,许苏是脑残才会怀疑她是个残疾人——
  许苏摘下橡胶手套,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刚才因为害羞没脱掉的羽绒服,穿在身上真是热得不行了。
  她背身走到床边,一张小床,一米宽,放在客厅里,平时都是许苏在睡。
  她脱下羽绒服正准备挂在床正上方的挂钩上,突然听到背后有一阵脚步声。
  她回头,余光里瞥见孟唯景削瘦的下颌,还有上下滚动着的喉结。
  他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只在背后轻轻推了她一把,她便直直的倒下去。
  倒下去时有一只手横亘在毛衣和床单中间,抓住她,没来得及使力。
  她感受到身后他的僵硬,一只手撑在窗边她压住她长而柔软的发丝,另一只手被她死死压住,只有越来越用力的趋势。
  “你......”她气息紊乱。
  “没忍住。”他声音哑的要命,“从后面看你,很好看。”
  温热的气息扫在她白皙泛红的脖颈间,酥酥麻麻,令人腿软。
  他喘息:“你脸红了。”
  许苏这个姿势有些喘不上气,她舔舔干涸的嘴唇,用力撑了撑手臂,使 * 不上一丁点儿劲。
  “你害羞的时候会脸红。”他的视线落在她因为用力而涨红的脖颈,“别的地方也会红么?”
  许苏月匈很疼。
  她难以适应这种被人掌握的感受。
  “苏总。”他在她耳后吹气,声音沙哑,和他平时里清脆爽朗的声音不同,撩拨得她有些痒,“什么时候给我报酬?”
  许苏咽了口口水,一开口吓了自己一跳。
  “你先放开我......”
  声色柔得、柔出水来了。
  “不想放——”孟唯景忽然把头埋在她薄弱的肩上,头顶毛茸茸的头发摩挲着她的侧脸,“你先说——”
  许苏看不见他的眉眼,单听他的嗓音,隐约有些委屈不满的意味从中荡开,撒娇气息浓厚。
  天呢。
  许苏觉得自己毫无反击能力,迷糊中回想她和孟唯景相处这半年来,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控不隐忍的模样。
  肌肤滚烫,像着了火。
  “我大冬天给你放烟花。”孟唯景没起来,覆在她肩膀处,“冻得我手脚都僵了。”
  “对、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他笑了声,“答应我好么?”
  “什么?”许苏费力地呼吸,胸腔大幅度震动吸取氧气。
  男女之力悬殊。即使孟唯景半压半支撑着,她也毫无反抗之力。
  “高考之后,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我。”
  “你提什么——啊啊啊!”
  他手下力重了,像是疯魔,像是上瘾,像是她不答应誓不罢休。
  许苏蹙着眉抬起头,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侧,“我答应你!”
  “苏总。”他咬她耳朵,“以后再也不要带别的男生回家了。”
  许苏全身紧绷,咬了咬唇,轻轻说:“我知道了......”
  “你也不准......”说到最后,她已经有些发颤了。
  孟唯景“嗯”了一声,会意她的话语,“一生一个就够了。”
  她也不知道,孟唯景说的,是去一生只去一个女孩的家,还是一生只带一个女孩回家。
 
 
第21章 “不过也快了。”
  开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小测。
  徐立站在讲台上, 教迟砸着桌面啪啪响,“放个寒假玩疯了吧?高考不足四个月,小兔崽子们打起精神来。从现在开始削铅笔,八点正式开学考试。”
  “完了。”许苏有些懊悔, “我应该去找你补课的。”
  孟唯景说:“一次考不好没关系, 别哭丧个脸。”
  “我有吗?”许苏扯起嘴角。
  这个假期她天天在复习, 总觉得远远不够, 她过年期间背诵过高中三年所有的英文单词。
  没人知道。
  “应该不会调座位。”孟唯景观察了一下四周,“大不了不会的给我传暗号,我告诉你答案。”
  “不需要。”许苏信誓旦旦,“作弊算什么英雄好汉,我要自己来。反正高考只能靠自己。”
  所有事情, 都只能靠自己。
  许苏说完这句话, 暗地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又恢复成一副高冷勿扰的模式。
  孟唯景没理她,他低头翻看语文课本 * , 一目十行, 神情认真而明朗。
  偶尔会提笔写写画画, 只是很简单的几下, 大多时候他都一动不动,除了手指翻书,还有嘴唇翕动。他在默读。
  他平时不这样用功, 考试前临阵磨枪回回管用。孟唯景的学习态度让许苏明白一件事——人休得攀比。
  陶文洁吸着一瓶超大奶茶从教室门口走进来,经过孟唯景身侧的时候停了下来,她一脸惊恐的躬身,撇嘴道:“今儿吹了股什么邪风,孟唯景都看书了?”
  孟唯景看了她一眼, 指指黑板。
  “八点正式开学考试”
  陶文洁盯着黑板,嘴里的奶茶都不香了,“妈的破学校,开学第一天就考试,这不就是想看看我们寒假期间的堕落程度么?”
  陶文洁一路骂骂咧咧跌跌撞撞到她的位置,直到上课铃声响起。
  许苏语文成绩一直不错,做题很顺。数学试卷一发下来,她有些傻眼。
  这题——
  那题?
  她全部都做过!
  这要是高考就好了,她想。
  但班级小测,也不赖。
  许苏在苏峰家里住的那几天,不记得做了多少套卷子。就记得攒了不少难题准备让孟唯景讲给她听。
  这堂小测的所有试题是老师从其他试卷中东拼西凑来的。
  许苏奋笔疾书。
  第二天下午,考试结束。
  成绩公布后,许苏全班第三。
  这是无人预料到的,她整个寒假都在做题,娱乐项目是做家务。
  对着这样的成绩,她也有些稍不淡定。
  班上同学则是几乎惊掉下巴。
  陶文洁叼着一根棒棒糖,拿着许苏将近满分的数学试卷,摇头,啧啧道:“你开挂了?!”
  许苏摇头:“就这我还有些不满意。”
  毕竟这套试卷的所有题她都做过。
  陶文洁一噎,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她把许苏的试卷轻拍在桌上,“我听说你让孟唯景补课?”
  她伸手扯过孟唯景的数学试卷,足足比许苏少了七分。
  孟唯景没想到她拿自己的试卷,稍楞了一会儿,伸手扯过来,“看什么?比你成绩高。”
  “没你徒弟高。”陶文洁哈哈大笑,“你也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孟唯景:“你管我?”
  他看了一眼许苏,眼神里满是被欺骗后的震惊、还有难以置信。
  许苏下午放学后去食堂里买了两瓶旺仔牛奶,提着回了教室。
  高考还有三个多月,同学们都坐在教室里做作业,看书,老师不在的时候气氛也不会太活跃。
  孟唯景自从成绩下来后学习突然用功了,可能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呕心沥血带着的同桌在短短一个寒假实现了质的飞跃,一下子突破自我,更突破了他。
  许苏把牛奶放到他面前:“同桌——”
  “嗯。”他接过牛奶,单手起开瓶盖,筋络分明的手指微微弯起,又包裹住瓶身捏了捏,瓶身有微小的凹印,反射着头顶白炽灯的光,“干嘛。”
  声色凉凉,没有温度。
  “我寒假做了很多套卷子,这次考试的题 * 目我全都做过。”许苏说,“如果高考这么好运就好了。”
  孟唯景:“哦。”
  许苏眨了眨眼:“要不我请你吃饭吧?火锅?烧烤?烤肉都行,你想吃什么?”
  去年在超市当导购员,还剩下几百块私房钱。
  如果是用来请孟唯景吃饭,她很乐意。
  “吃你。”他淡淡的说。
  “......”
  “行不行?”孟唯景瞥眼看她,没等她回应,冷不丁又冒出一句,“骗子。”
  “是你自己不好好学习。”
  许苏也不开心孟唯景三天两头就要喊她一次骗子,人又不是非得把自己所有想法做法全都透明化。
  她给他买牛奶,还准备请他吃大餐。
  结果呢。
  人家不领情。
  许苏拿起笔,笔尖在笔记本上划过,发出细簌的声响。她数学大题后面错了一道,她要抄下来研究一百遍。
  班级里的气氛又增添沉闷一道。
  梁晋远过来问孟唯景:“景哥,要不你也给我补补课吧?”
  孟唯景不耐烦地说:“补个毛线,你那脑子,十个家教都带不了。”
  “欸,景哥,你可不知道,你比十个家教老师都要牛逼。”梁晋远笑着看向许苏,“能把许苏带到碾压自己无压力,绝对名师讲家,无敌!”
  “滚蛋。”孟唯景抬眼,顺着梁晋远的视线看向正在分析错题的许苏,痞痞道,“想当年,要不是苏总推着自行车走了二里地,一手揣着老母鸡,一手扛着俩大西瓜找到我家,求我带她课,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出师的,独善其身多好,兼济天下劳神伤力——”
  “......”
  许苏第一次知道孟唯景这人不开心后的反应——
  爱胡说八道。
  孟唯景话还没说完,梁晋远那边已经笑茬批了。
  孟唯景低眼,把笔扔到桌面上,咣当一声脆响,慢条斯理地说完最后一句。
  “还他妈伤心。”
  许苏:“......”
  “我也挺伤心。”梁晋远说,“爱情没了,学业荒芜。”
  许苏和孟唯景一齐抬头看他。
  “分手了?”孟唯景手指敲在桌面上,嘴角挂着敷衍的笑,“分就分了,你那眼光——简直了。”
  梁晋远气得挤眉弄眼,“肖燕坑我啊,她脚踏三条船,裴哥看她短信以为是给我发的,结果竟然另有其人。”
  “景哥说得对。”
  “周末再吃一顿?高考在即,苦中作乐。”
  梁晋远拿过许苏书架上面的笔记本随手翻了两页,笑着说:“苏总也去吧?”
  孟唯景:“你叫她干嘛?”
  梁晋远小声回答:“阴阳调和——”
  “好啊。”许苏停下笔,看向梁晋远,眉眼弯弯,“去哪吃?”
  *
  KTV里,灯光耀眼夺目。
  陶文洁化了浓妆,脱掉羽绒服后一袭修身黑裙,身子妙曼。她迎上前:“许苏,你怎么也不打扮打扮,出来了还像个学生妹。”
  “本来就是。”许苏看着她浓黑的眼线睫毛,“而且我也不会化妆。”
  陶文洁喝了口啤酒,“不会我教 * 你。”
  “算了。”许苏说。
  “怎么了?”陶文洁很讶异,吃着一串葡萄,“你化妆一定很好看,怎么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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