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个乖巧的女生,在他这里,来去自如。
她的安全感从何而来?
她凭什么就能镇定自若。
他觉得自己不算好人,对待外人没有那么多怜悯,不相干的一律无视。
但她更没有心。
从头到尾,不过是愿打愿挨罢了。
难挨也是真的。
-
第二天一早,许苏准时抵达学院。
孟唯景来晚了,许苏正等在石梯下,百无聊赖地玩着学院门口两旁的绿植,一回头,那人提着电脑从灰色路口处款款而来。
阳光初升,这让他整个人都笼罩着迷蒙感,流畅的肩颈,修长的腿型,光影错落,半明半昧。
许苏放开手里的叶子,踏着小步跑向他。
她停到他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电脑,打了声招呼:“早安!”
孟唯景只垂眸看了她一眼。
“昨晚休息的好吗?有没有很辛苦?”
孟唯景忽略她的问题:“试题在原来d盘里 * ,我重新创建了文件,你根据教程学习一边,直接交给江正就可以了。”
许苏:“哦。”
“下午课上完,在学校门口等我。”
“嗯?”许苏纳闷,“什么事?”
孟唯景不说话。
行吧,不说话就不说话。
许苏是满怀开心与他分别的。
在她和孟唯景的相处过程中,虽然他的态度有那么一丝让人不能苟同,但结果总是好的。
这也是他狂妄的资本。
明天是十月一,十月一七天假,请他吃饭未尝不可。
许苏就是这样想的,下午见面,请他吃饭。
聊聊青春,误会解散。
只是孟唯景的行为,有些出乎她意料。
他带她,去了酒店。
第33章 多说一句话而已,她哭了整晚。……
许苏十指无力的攀附着冰冷光滑的墙面, 一次次地顺着墙面滑落,再一点点扶着,视线被泪水掩了大半,模糊又迷离。
她大喊大叫, 喊疼喊难受, 始作俑者视而不见, 反而变本加厉。
没经历这事之前许苏没感觉到孟唯景不是人。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孟唯景、你滚啊——”
嗓子都哑得冒了烟。
身后的手从侧面伸过来, 许苏都有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孟唯景一手揩去她脸颊的泪,一声不吭。
他一张嘴,怕是会有狂风骤雨般的呼吸。
许苏向前趴了趴,手臂折叠起来,肘部压在墙面。
这个姿势, 让身后的人更方便为非作歹。
他觉得不尽兴, 又把她转过来。手扶着墙面让她贴过去,眼泪和洗澡水全都混在一起。
“我发现你哭起来声音的确好听。”嗓音像含了一口沙,干哑/性/感, “看来以后得多让你哭。”
许苏双手掩面, 哭得更狠, 边哭边骂他畜生。
“你疯了吧——”她耸着肩, 清瘦的锁骨凸着,自己把自己挤成一团,格外弱小。
“疯也是你逼的。”他邪邪的笑, 抬手拂了她手指,抬着她下巴强迫与之对视,一看那双哭红了的兔子眼,又忍不住瘪嘴逗她,“吆, 看你委屈的吆。”
“我不是委屈呜呜呜——”这会儿不做了,许苏能抽一口气儿和他正常交流,“我是疼。”
“就你疼啊?”他漆黑的眼眸压下来,带着得逞后的笑意,“苏总——”
这久违的称呼,让许苏心头一震。
孟唯景贴近她的耳边,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侧脸,肩膀。他低沉的嗓音饱含诱惑,格外惹人怜,“我也好疼呀。”
许苏脑袋轰鸣一声,瞬间炸裂。
就/肉/体/而言,他的疼痛感不及自己十分之一,可他那话一出,许苏有些惭愧。两年时间,相处与分别各占一半,她窥探过他的人生,有关自己的、却闭口不谈。
孟唯景说他疼,疼的是心。
许苏想说,我心也疼。
我只是不说。
她心有不甘,所以来找他纠缠。她矛盾不堪,他对她避而不见。
他们现在做的,不过是在较劲罢了,真正的节口,微小又难以启齿。
许苏摸了 * 摸他的脸,心脏砰砰狂跳,声音颤得不行。
“孟唯景。”她稳着音色,一字一句问道,“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嗯?”他没当回事,想起昨晚来找她聊天的两个男生,无所谓笑道,“应该吧。”可你不也是?
许苏长舒一口气,密密麻麻吹拂在孟唯景身前。
孟唯景:“你还想问什么?”
她摇头:“我不知道。”
她还能问什么?你能永远看我吗?像从前那样。
“那我来问你。”
他把手抽了,许苏整个人靠到瓷砖墙面上。
极致冰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蹙眉轻呼:“啊……”
孟唯景挑起她下巴:“你知道错了么?”
“什么——?”她不想回答。
孟唯景勾着的嘴角很快抿平,看她:“不知道?”
她睫毛一颤。
“装傻充愣。”他贴过去,用了力气,“死性不改。”
“孟唯景……”
“跟你说件事儿。”他捏着她下巴,强迫她抬头,“去年我刚进大学,就有女生勾搭我,我开始没当回事儿。”
许苏抬眼看他,他眉眼微垂,呼吸匀称,浴室的灯光从身后照来,勾勒出他越发高大健康的轮廓。
可他在诉说别的女生和他的事情。
话一入耳,许苏表情就僵了。
“后来有个社团活动。”孟唯景笑了笑,语气闲散又颇为无奈道,“她把自己灌醉了,让我送她回去。”
听到这话,许苏已经完全石化,背后冰冷的纹理仿佛透过肌肤直达四肢末梢,甚至有些、喘不来气儿。
然后呢,你们干什么了吗?
“然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许苏盯着他,等他继续说。
脚底太凉了,明明刚才那么热的……
孟唯景低睫,手指不受控制地摩挲着她的脸颊,那种恐惧的眼神令他很是受用。
“她想强/吻/我。”
许苏脚趾蜷缩了一下。
还好不是想睡、你。
简直要被吓死。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同时孟唯景的手指松开她下巴,顺势向下去了。
“然后呢?”
“嗯?”孟唯景凑过来,手指不知在玩弄什么东西,眼神毫不避讳地看她/脖/子/以/下,懒懒道,“然后什么?”
“吻到了吗?”
“可惜了。”孟唯景抬睫,撇嘴道,“没——唔——”
孟唯景的身体紧了紧,觉得双唇之上一股刺痛。
那力量过于猛烈,还好他身强力壮,足以接受。
刺痛感消失后,是无穷无尽的酥麻以及濡湿感。
他看见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微蹙的双眉和紧闭的眼睛。他的胳膊被她抓得痛死了。
几秒过后,他终于反客为主。
-
自食恶果。
这是许苏醒来后的最大想法。
如果说还能掺点别的,可能是风雨飘摇、狂风骇浪、干柴烈火、不死不休。
下午一点了,头疼欲裂。
许苏枕着孟唯景的胳膊,动作笨拙地翻了个身。
孟唯景完全没醒,她拧着酸痛的脖颈回头看他,他闭着眼睛,呼吸匀称,窗帘留了一条缝,日光从外面照进来,光线 * 淡薄。
有些不可思议。
他是真的很勾人,从前只在视频中见过他这般模样,如今近看,更能令她心生涟漪。
她对自己说,别紧张。
他是你的了,你也是他的。
她起身去卫生间,解决完生理问题后洗了把脸,镜子里她头发炸裂,气色却不错,看起来不像是熬过夜的样子。
她慢慢腾腾地收拾,突然想起一件事。
酒店是十二点退房,现在都——
许苏小跑到孟唯景面前,推他:“孟唯景,孟唯景。”
那人“啊”了一声,一只手伸出来,毫无征兆地团住她的头,用力压向自己。
她脖子酸得要死:“松开我。”
“怎么了?”
“你先松开——”许苏拿开他的手。
太大力了,她受不了了。
“一点了。”她告诉他。
“哦。”他揉了揉眼,满不在乎。
许苏说:“酒店十二点退房。”
“我订了一周。”
“……”
许苏眨了一下眼睛,不敢想象这件事实。
他的单眼皮因为没休息好有些双,眼神微微涣散,声音沙哑:“怎么了?”
“……”
“怕了?”他转头看她。
说怕有些丢人,她眼神躲闪:“我没有。”
他重新躺下,拍拍旁边的枕头:“上来。”
“我饿了。”
“订外卖。”他困的不行,手在床头柜摸索两下,将手机递给她,“用我的。”
“……”
“密码还是那个。”
“……哦。”
安静。
“你想吃什么?”
“随便。”
-
堕落一周。
空调、wifi、外卖、手机、充电器、大床和一对热血方刚的男女。
湿/热与疯狂。
夜夜笙歌。
期间,许苏躲在卫生间和苏凌打电话,苏凌交代她不要太刻苦,闲暇时间多出去逛一逛。
可是一星期了,她和孟唯景只出去过三次。
回来以后,孟唯景把她抵在/床/上,头都不让抬。
退房前一天,她可以趴在卫生间大大的浴池里坦然无畏地问他。
“孟唯景,你现在很有钱吗?”
孟唯景倚着盥洗台边缘,看着她,目光如炬。
“没钱。”
许苏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不好,好像在说他以前很穷一样,但她还是继续:“我不信。”
她揉了揉胳膊,低头的时候发现自己锁骨以下的位置密密麻麻红印,乍一看有些丑了。
孟唯景没再说话,灯光照在他浮现血迹的红唇之上,有种别样的迷人味道。
“你现在,变得更优秀了。”许苏抬眼看他,眸里满是试探,“这一周给你发消息的人好多,你一个都没回。”
这话是真的,他的手机就和那部新买的手机放在一起,虽然调试静音,但因为两部手机完全一样,许苏经常拿错,满屏幕消息,男的女的都有。
孟唯景轻笑了声,靠近她,语声富有磁性:“我就不能干点别的?”
“也是。”浴池里的水烫的她好舒服,眸色朦胧,“但你还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人。”
“是吗?”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但我还是想知道,到底 * 要多优秀,才能不被抛弃。”
父母是,你也是。
日积月累的情感可能在一瞬间爆发,也可能在细水长流中沁入骨髓。在外人眼里,他是清冷少年,有能力又努力。都以为他不在乎。偏偏他现在就坦白了,怎么可能不在意。
许苏眨巴眨巴眼睛,故作糊涂:“谁敢抛弃你呢。”
多说一句话而已,她哭了整晚。
第34章 “是啊。”
宿舍里, 许苏躺在床上。
床下,佟乐和付梦楠坐在电脑前看班级群里发来的上一届计算机编程大赛录制视频,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只不过恰好看到了眼熟的人。
以往班级群里也会发一些专业相关的视频, 由于报名参加计算机基地的人员并不算多, 引得学院老师一阵不满。
假期结束, 专业老师不断往群里发送专业视频。
很多人都没来得及看。
“手指好灵活啊, 单身二十年的手指也太灵活了叭!”佟乐说,“代码我都不想看,这手简直让我移不开眼!”
电脑屏幕上,一双修长指骨分明的细长手指以稳重匀速的速度平稳敲击着键盘。
付梦楠:“到底是小组负责人。”
许苏正睡得安稳。
赵小超猛地推开门都没吵醒她。
“气死我了!”
付梦楠和佟乐一愣,回头看到气势汹汹的赵小超:“怎么了?”
“我的口红被偷了!沐浴液洗发水被用了大半, 我姐从国外代购的化妆品也少了好多!”赵小超说, “我气死了!”
“啊?”佟乐咬着一根薯条,“这是被人给偷用了?”
“不知道……”赵小超近来与付梦楠关系交好,经常来她们宿舍聊天, 这会儿直接扯来许苏的椅子, 压低声音道, “但八/九不离十。”
“谁这么——”佟乐梗了一下, “没教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