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乐说:“学习,老爽了,一起吧?”
她笑着点头:“难得。”
“真好看。”付梦楠用手指戳戳屏幕,放大图片几乎成为马赛克,又缩小,幽幽评价道,“许苏,你是一直都好好看啊。”
“还有孟学长。”佟乐说,“你俩高中谈过恋爱你咋也不说呢?欲盖弥彰说什么老乡,我们被你骗的好惨。”
“没有。”许苏自认为还算客观道,“我们从来没在一起过。”即使到现在,也很难评价。
“你骗子。”付梦楠说,“那天晚上你俩在学院门口拥抱我们都看到了。”
拥抱算什么,我们还做过更劲爆的。
许苏抿了抿唇,没说出口。
“苏苏。”付梦楠突然抬头问她,“那天在出租车上,和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孟学长吧。”
“嗯。”许苏恍神,“是他,怎么了?”
“我觉得他比那些追你的人都要好。”付梦楠说,“你之前不是有一个复读班的同学吗?名字好复杂的那个。”
“颜从堃。”许苏说。
“就是他。”付梦楠点点头,“没发生这事之前他一直联系你,约你去上大课,去吃饭什么的,你看这事一发生,他连话都不跟你说了。”
“我跟他本来就不熟。”许苏为他开脱。
“这不是熟不熟的问题。”佟乐一字一句道,“这是信任问题。”
许苏没说话,她也清楚,但总觉得她和颜从堃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互相信任的程度,所以他不信任自己,她置之不理。
但孟唯景不一样。
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看看人家孟学长——”佟乐说,“我听肖易说他从事情爆出开始就在基地里查ip,费了好大功夫才查到精确位置。”
“……”许苏一怔,“这我不知道。”
“事情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再说的必要了。”付梦楠想了想,“搞得好像邀功一样。”
话音一落,宿舍里陷入沉默。
许苏沉吟片刻,突然问了句:“那你们觉得他……会不会喜欢我?”
问完这话,许苏突然有些懊恼。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孟维景面前胆小怯懦,再 * 也没有高三那年的灵动和活泼。
人在经历过某些事之后,性格会发生转变。
虽然不想说,但她会害怕孟唯景嫌弃自己的出身背景。
另一边,付梦楠和佟乐对视一眼,无声传递自己的想法。
最后佟乐代表发言:“毕竟孟学长在海大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真的喜欢不喜欢我们不知道,但你要喜欢他,你就主动追。”
付梦楠:“你比别人的成功几率都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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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唯景的想法许苏不得知,但他自己清楚的很。
谈合作的饭馆在市中心,距离海大一个小时车程还要远。
对方没有因为他们是学生而有过半点顾及的心思,点最贵的饭菜,上最贵的酒,扬言不醉不休。
安少东肠胃不好,一杯红酒下肚,直接跑去卫生间狂吐,孟唯景去找他的时候他正捧着凉水冲脸,嘴里嘟囔着——
“绝对是被坑了。”
孟唯景想了想,回包厢敬酒道别,付过账后带安少东走了。
安少东觉得自己特狼狈,狼狈不是因为创业拉投资,而是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喝了红酒。
孟唯景坐在出租车上,眉眼沉沉:“下次有点数就行了。”
安少东看向孟唯景:“都喝成这样了,还没谈成。”
“没谈成不是你的问题。”孟唯景说,“就他那样的,喝死也不给投资。”
毫无疑问,安少东是编程高手,但在人际交往中,他不如孟唯景有心计。
这会儿晕乎乎的,安少东畅所欲言:“我就想给我爸证明,我不是二世祖,我也不是败家子,更不是什么没头脑的富二代!”
“我就想干出点东西,给我爸证明,我是好样的。”
孟唯景瞥他一眼:“我送你回宿舍还是哪里?”
“……宿舍。”
“嗯。”
“你呢。”安少东问他。
“什么?”
“你创业为什么?”
“我没你那么复杂。”他深吸一口气,眼神落在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枝桠,低声道,“我想让她过好一点。”
“谁啊?”安少东捂着胃部蹙眉。
“没谁。”
“你女朋友。”
“嗯。”
安少东看他一眼,幽幽道:“许苏?”
孟唯景:“嗯。”
送安少东到宿舍费了点时间,到房子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他有一份资料落在房子里,要不然他也不回来。
许苏站在门口位置,与黑夜融为一体,要不是声控灯亮的及时,孟唯景都看不到她。
她在看到孟唯景的一瞬间也只是顿了顿,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酒味儿。
酒味围绕在孟唯景身遭,他越走越近,那味儿就越来越浓郁。
许苏直起身:“你喝酒了?”
孟唯景一边开门,一边与她对视,深邃的眼眸里看不清心思,只淡淡开口:“一点点。”
“你干嘛去了?”
孟唯景打开门,推开:“忙。”
“忙什么?”
他别过脸,看她一眼,无所谓的歪了下头,“进?”
许苏抿抿唇,无声盯着他,原本堵在唇齿之间的话掉进嗓子眼里了。 *
孟唯景感受到她的无措,笑了声,挑逗她:“来查岗的?”
“不是。”她一鼓作气,“我来找你。”
夜空黑沉沉的,楼下万家灯火通明。
她靠在墙角,眼神直白不躲闪:“我想你了。”
第49章 “唯一。”
这突如其来的坦白, 让孟唯景心头一颤。
场面登时安静无比,直至几秒之后他忽然反应过来,问了句:“等多久了?”
许苏没料到这声:“嗯?”
“等多久了?”他问,“怎么也不说一声。”
“说什么啊——”许苏突然一怔, 想起刚才没进行完的谈话, “你忙什么去了?为什么喝酒?”
“还说不是来查岗的。”孟唯景眉尾轻挑, 低声道。
电梯有动静, 声控灯一直亮着,两个人站在门口一来一往交流起来,空气中暗暗滋生出炽热的不知名躁动。
像极了那年,光线明亮的房间,微风从窗外拂来, 轻轻晃动的发尾扫过少年眉清目秀的脸。
“你喝了多少?”许苏声线平平。
其实没喝多少, 他本来酒量就还不错,而且安少东需要有人照料,所以即使那些人密如弹雨的劝酒, 他依旧保持清醒。
“没多少。”他说, “要不你闻闻。”
许苏身体弓着, 凑过去。
下一秒, 一直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但他没有深、吻,只是轻轻一啄,垂着眸看她反应不及的表情。
“闻到了吗?”他勾着唇笑。
“没——”许苏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了, 单单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不足以令她心神荡漾,只是觉得那唇很软,也很烫。
“那你还想再尝尝。”他问道。
“也不是不行。”
孟唯景惊觉不对,“你是不是被调教出来了?”
“被什么?”许苏眨巴眨巴眼。
“被调教。”他一字一句告诉她。
“谁被谁调教。”
“……”
小姑娘的表情无知无畏,可细里看又透着一股狡黠的味道。
孟唯景低垂着眸, 眉头渐渐紧锁,一时之间竟也有些分不清,到底谁被谁调教。
洗完澡,涂抹山茶味道的身体乳,闭着眼睛朝空气里一嗅,许苏满意地点点头。
她打开浴室门,就看见孟唯景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黑夜容易模糊,她总觉得那人的身型好似更高大了些。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随意搭在阳台栏杆上,宽松的衣服搭在肩上,整个人随意而慵懒,又很正经。
孟唯景挂断电话,转身就看见一脸稚嫩的小姑娘盯着自己看。
他走过来,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很淡,但像个隐隐带勾的引子,很轻易便能勾起体内某些容易叫嚣的因子。
“苏总。”他停到她面前,低眸随意一瞥,慢条斯理道,“口水。”
“……”许苏下意识摸了摸嘴角,而后倏地升起一股滚烫的气息。
被他耍了。
孟唯景笑了下:“去床上躺着,今晚不折腾你。”
许苏语塞,他这话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无语,难 * 道说她来找他就只能做一件事?
但许苏很给孟唯景面子,话一出口又软又糯:“你不去吗?”
他不多言,就一句:“马上。”
他给许苏倒了杯牛奶放在床头,
许苏坐在床上,眼睁睁看他大步流星去外面,很快又拿来另一床毛毯。
指骨分明的双手拉扯毛毯边缘,轻轻一甩。
而后,孟唯景坐了进去。
许苏一怔,真不折腾了?
可这油然而生的失落感是从何而来。
如果现在说实话,她一定会感到羞耻。
所以他选择抿嘴不言。
孟唯景在她旁边平稳坐着,淡淡看她一眼:“还不睡?”
“不困。”许苏手指与毛毯交缠着。
“感觉怎么样?”他主动问起她的近况,“赵小超走了后,有没有感觉好很多。”
“有。”许苏认真回答道,“有时候不想承认别人对自己有所影响,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走了后宿舍里状态都不一样了。”
她看他一眼,轻声说道,“其实这事也怪我,我不该对她心软。”
“确实。”他客观评价道,“你比起之前退步许多。”
“啊?”许苏瞪大眼。
“我就记得有一次吧。”孟唯景眯起眼睛,边回忆边说,“就是——高考前在文具店里,沈雨竹那事,你拧开水就浇上去,那次我印象很深刻的。”
怎么说呢,他一直知道她在隐瞒着什么,你说她安静,她确实安静,你说她心狠,她也确实心狠。
“我当时没想到而已。”他淡淡地说。
“……”许苏有些不可思议,一方面是他记得,另一方面又不想被他看轻,“可是你没见我骂赵小超的时候哦!”
“……嗯?”
“超凶的。”许苏强调道,“真的超凶的,说得她哑口无言。”
不知怎么的,她不想让自己在孟唯景心中细微的闪光点消失。她想让他永远记着,记不住她就再强调一遍。
总之不能忘记。
“你别不信。”她说。
“我没不信。”他笑了声。
“但我还是有点遗憾。”许苏轻声道。
他别过头,看她:“遗憾什么?”
许苏顿了顿,没立刻回答,这个答案有些矫情,而且伴随着尘埃落定的事实好似又不那么重要了。
“说。”他又道。
“她没跟我道歉。”许苏说。
“这很重要?”默了好大一会儿,孟唯景只说了这一句话。
“也不是特别特别重要吧。”许苏说,“但是应该的不是吗?赵小超骗了我又陷害我,利用我达到她想参加国家编程大赛的目的,于情于理都该和我道歉的。”
“那你呢?”孟唯景喉间微动,眼神隐隐闪烁,但很快又压抑下去。
许苏一怔:“我怎么了?”
你有没有骗过谁,利用他达到你想达到的目的,然后一言不发消失,于情于理都该和他道歉。
孟唯景抿了抿唇,眼睫微眨,而后缓缓道:“睡觉吧。”
“把牛奶喝了。”
他刚关掉灯,许苏忽然伸手从侧面抱住他。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可力 * 使足了又不忍心。——因为她是许苏,她的一切需求他都可以满足。
她抱着他,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温热的气息扰得他肌肤发痒。
“你今天累了吗?”
“没。”
“那你怎么不——”
软糯的声音拂在耳边,孟唯景自知意志力强,可遇到她宛如海啸。
她主动了,细密的吻落在他脸颊,鼻尖,唇瓣,而后缓缓地濡湿了一下他凸出的喉结。
孟唯景整个人僵硬起来,随即血液沸腾,头皮发麻,某种欲望如同光速一般壮大。
“你别这样——”他喉结轻滚,哑着嗓子,“不然受累的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