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陈应。
傅桑野心里颓生出一股烦闷，这烦闷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时，旁边的小姑娘挪了过来，似想把脑袋靠着他，傅桑野抬起手臂将她搂住，她脸颊贴到了他胸膛上。
白初很安静，傅桑野以为她不想面对外面的一切才出现这种状态。
他抱着她，渐渐的，怀里的哭包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他以为她睡得很熟，可他要将她抱下车时，人醒了，睁开眼时眼睛还是红的。
“到家了吗？”白初问。
傅桑野道：“嗯。”
既然她已经醒了，傅桑野正想松开她，白初对他道：“你抱我回家好不好？”
“……”
“要我抱你？”傅桑野低头看她。
白初点点头，样子看起来可怜又乖巧。
傅桑野心想，呵，伤心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可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他造出来的孽。
傅桑野生硬地嗯了声，抱着白初下车。
从车库走回别墅的路上，白初把脸贴到了他胸口上，是那么地软，傅桑野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异样感。
小姑娘之前在车里说她喜欢的其实是他，这句话他还记着，没有忘。
难道她……
傅桑野低头看了会她，抱着白初的臂力变紧了分，始终还是掐掉了想冒出来的那种喜悦。
他没法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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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抱回家放到沙发上后，傅桑野去拿拖鞋，他蹲下去将小姑娘的靴子脱下来的时候，忍不住道：“瞧你那点出息，人家在那高高兴兴地结婚，你却在这里哭。”
“……”
白初惊讶地盯着他。
“你在说什么啊？”白初小脸揪成一团，“你不是已经相信我了吗？你怎么还——”
白初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迫切地想证明自己，可是又找不到办法。
傅桑野抬起眼看她，过了会目光收回。
白初推开傅桑野给她穿拖鞋的手，起身往楼上跑。
“你去哪？”傅桑野一头雾水。
只能放下白初的拖鞋，跟着她一块上楼。
他刚爬到二楼，小姑娘蹬蹬蹬从自己的房间跑出来，速度太快，没刹住腿，摔进他怀里，两个人倒在了地上，白初手里捏着的石头摔了出去，掉到一楼。
“石头——”白初吓得不行。
傅桑野额角突突地跳，往楼下看了眼，回过头来脸色不愉：“你做事情能不能不要急，楼下有地毯，石头没事。”
白初松了口气。
她正想从傅桑野身上爬起来，傅桑野擒住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白初没挣扎，任他抱，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等下到一楼，白初挣脱开傅桑野的手臂，跳下地，将滚到沙发边的石头捡起来，宝贝地捧在双手上。
她捧着石头来到傅桑野面前，迫切地对他问：“你好好看看这块石头，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起什么来吗？”
傅桑野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深深地瞧了下白初急迫的小脸，低头细细去看她像捧着全世界一样捧着的那块宝贝石头。
可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什么来。
只能说：“这不是易一泽送给你的？”
“……”白初吼：“这是你送给我的！！”
吼得眼睛又红了，掉出两颗眼泪。
傅桑野：“……”
他深深蹙起眉，心口像被什么密密的东西扎了下，“我送的？”
“嗯嗯！”白初红着眼睛点头。
“怎么会是我送的？”傅桑野像是在喃喃。
白初道：“你还记得洁洁吗？洁白的洁，洁洁！”
一瞬间，傅桑野看白初的眼神变了，他难以置信地打量了下她，声音含混不清：“你是洁洁？”
他能想起来洁洁是谁，可无法将那个黑乎乎的小孩子与他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对上号。
白初道：“我是啊，你到底……到底想起我来没有啊……”
白初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傅桑野像是安慰她，抹她的泪：“不哭，我都想起来了。”
他将小姑娘抱起来，到沙发上坐下。
好半晌，傅桑野从白初手里拿过那颗鹅暖石，在手上摩挲，动作轻柔，他突然笑了声：“我以为是杰杰。”
“嗯？”白初没明白傅桑野在说什么。
傅桑野道：“我以为是杰出的杰，而不是洁的洁。”
白初：“……？”
“什么啊。”
傅桑野道：“你那时候好黑，头发又短，穿着像男孩，行为举止也像男孩，我还以为你是男的。”
“…………”
“什么啊！”白初炸毛，原来他没想起她来，是因为他以为小时候的她是个男的？！天了！！
“你好过分啊！”白初气得眼睛都红了。
傅桑野心头一紧，用力地吻了白初一口，对她道：“对不起，哥哥错了。”
白初吸吸鼻子，道：“那你现在相信我喜欢的是你了吗？”
傅桑野道：“不信。”
“……”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白初无语了，傅桑野好烦好烦。
傅桑野道：“你说十遍我爱傅桑野，我就相信。”声音哑了好几度。
白初唇发了下抖，他真的好过分啊，但是这有什么难的，白初道：“我说十遍，你也要说十遍。”
不行，会不会太傻了，她即便喜欢他，但好像也没办法说这么肉麻的话的。
谁知道傅桑野跟神经病一样，他直接开口了：“我爱白初，我爱白初初，我爱白初初初，我爱白初初初初，我爱白……”
“………………”白初眼睛越睁越大，傅桑野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她脸蛋涨红，抬手捂住他的嘴，“你说就说，为什么每次都要加一个初啊？”
她松开手后，傅桑野没回答她，而是像魔怔了一样，“我爱白初初初初初……”
白初吓得只能又捂住他的嘴：“好了，我说！”你千万不要说了，我耳朵会麻的！
傅桑野喉咙滚了下，道：“嗯。”
白初呼了口气，只能嚯了出去，道：“我爱傅桑野，我爱傅桑野，我爱傅……”
这样的话她早就想对傅桑野说了，藏在她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此时此刻对傅桑野说出来，每说一句心脏都会跳动一下，像有猫爪在她心里挠痒痒。
“我爱傅桑野，我爱傅桑野……我爱傅桑野……”白初终于说完了，停下来，觉得嘴巴好渴。
可是傅桑野说：“还差一遍。”
白初：“……”他是变态吗！
“哪有，我说了十遍了。”白初嘴角抽搐了一下。
傅桑野道：“不够，其实我能听一百遍。”
“……”白初无语他：“滚！”
下一秒，傅桑野将她落到地上，而后站起来环住她的腰，将她一捞，扛到了肩上。
白初一阵头晕目眩，头发要扫到了地面，“你干什么啊！”
傅桑野说：“*你。”
“…………”
这个人疯了。
“你别这样，放我下来。”白初打他一下。
傅桑野却没有理会她，径直将白初扛进了自己的卧房，然后将白初扔到了床上。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白初感受到了傅桑野前所未有的凶.猛。
他有次醉酒，都没有这么可怕。
“初初，说你爱我。”撞击时，他总是这样要求她。
“我……爱……你。”白初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满足他。
傅桑野疯了，她心想。
第20章 过度迷恋 一塌糊涂
“你告诉我, 你当年是不是找关系提前做了高考卷，所以摘得了明城状元？”白初被傅桑野搂在身前，气鼓鼓地问他。
傅桑野摩挲着她白皙又纤细手臂上, 那块咬痕，眼底深暗, “那是高考, 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 也不可能提前知道题目，你以为我是国家主.席？”
白初道：“那你怎么做到的？”
当年傅桑野摘得明城状元，可以说震惊校园, 也震惊了明城。
谁都知道他顽劣成性, 平时每回考试都是倒数第一, 电视台还调取了他所在考场的监控发布到网上, 并没有任何问题, 傅桑野用草稿纸推算大题的画面足够真实，政府调查下来，高考专家组并没有任何人提前透题给傅家。
众人想起来，傅桑野中考的时候，考的也是状元, 但是初中三年平时的成绩也都不怎么样，就有人说他小考拖拉机，大考开飞机。
也有人说，他平时都在伪装学渣，就是为了最重要的那次考试装逼。
这个说法, 是当时传得最广的，也符合高调张扬嚣张不按常理出牌的傅大少爷的作风。
“你真以为我是学渣？”傅桑野低头看怀里的小姑娘，长睫遮住了眼帘。
白初“嗯？”了声, “你什么意思？”
傅桑野突然刮她的鼻子，“初初，想不想先听听我的故事？”
这声初初，叫得白初心肝颤了颤，她忍不住抱住了傅桑野的脸，亲到他脸颊上。
“嗯？”傅桑野觉得她变得好黏人，他极喜欢她这样。
“你说。”白初松开他，道。
傅桑野抱着白初，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身世说给了她听。
“抱错？”白初心想，怎么这么狗血啊，这样的剧情她是个作家都编不出来。
傅桑野：“嗯，不信？”
白初：“我信你，所以你平时是故意考差的对吗？”
傅桑野给她捋她耳边的碎发，回：“嗯。”
“是因为你母亲吗？你故意考差，那么混账，是为了气你母亲？”白初心里泛起浓浓的一股心疼。
当初年少，傅桑野叛逆的缘由的确是来自于段宝兰的贬低和漠视，段宝兰越瞧不上他，他越不稀罕让她刮目相看，他当时甚至希望他的恶劣不堪，有一天能把段宝兰气上黄泉。
后来，尤其是遇见白初之后，段宝兰在他心里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不在乎一个人了，就连对她的厌恶和憎恨也没了。
傅桑野为了一个女孩，想变成正常人。
“也不是，你以为回回考倒数第一比回回考年级第一容易？”傅桑野这样回答的白初，他捏住她的小脸蛋，往中间挤，笑了起来。
遇见高中的白初之前，傅桑野其实每回考试只是倒数，并未垄断倒数第一，但遇见白初之后，那时白初每回都考年级第一，第一，他不想抢掉她的第一，第二，她在正数第一，他在倒数第一，好像……也挺浪漫。
现在这个想法有些傻，但当时的中二少年的确是这样想的。
白初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不写试卷，都是零分，肯定是倒数第一啊。”
傅桑野道：“六中是不允许教白卷的，你不知道？”
学霸白初怎么会关注这个要求，她每次试卷都是填得满满的，“有吗？”白初不信。
傅桑野道：“明天我带你去六中，让六中校长跟你读一读六中考试守则？”
“……”白初嘟了下嘴，“你无不无聊啊。”
傅桑野突然戳了下她的脸颊，问她：“你呢？”
“我什么？”白初看他。
傅桑野：“你当时，为什么考这么差？”
他原本想出国留学的，但叫人打听下来，白初目标的大学是明大，所以他决定高考结束后填明大的志愿，但那一年，小姑娘这个回回考第一的人，却马失前蹄，只考了二百多分。
当年易一泽这个真学渣同样只考了一百多分，再次复读。
他和白初分在一个复读班。
白初抿住唇，过了好一会，才有点委屈的样子回答傅桑野：“你觉得是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你！”
傅桑野低头看她，眼底溺满了星辰，瞳色变得极深：“真的吗？”
白初点了点头，“嗯，我以为你肯定又会复读的，我想……我想陪你复读，直到你成绩提高。”
揣在白初心里多年的秘密，就这么对她暗恋的人宣之于口，她的心口是发着酸，又打着颤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以为有的小心思，有的秘密，会永远被时光掩埋，不会被人知晓，尤其是，那个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这一刻，对于白初而言，是神圣的。
傅桑野鼻尖碰到她的鼻尖，声音哑了：“我以为，你故意考差，是为了和易一泽复读呢。”
“怎么可能啊！！”白初吼他，眼睛发红。
原来，他以为她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易一泽，这可误会太大了。
“对不起。”傅桑野跟她道歉，之后将她的唇堵住了。
很用力，呼吸都带着颤动，白初感觉什么湿哒哒又咸咸的东西滚进了她的嘴里。
傅桑野哭了？
他竟然哭了。
白初还来不及怔愣多久，傅桑野将她亲得昏天暗地，将她几乎亲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