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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完了晚餐的凉拌面,喝了一杯霓虹果蔬汁,走过去刷碗。
嘟嘟兔窝在自己的胡萝卜小窝里看伊莎贝拉洗碗,它伸了个懒腰,好安静啊,好无聊啊。
伊莎贝拉回到庄园住的时候,向来是一个人吃早中午餐,一个人洗碗,其他的时间就在店铺中奔波。有时候忙起来才会忘记孤独吧。
她种在庄园中的玫瑰花开了,虽然玫瑰花田很小,但至少满足了她的一点幻想。
从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庄园另一边的城堡酒店,那里灯火通明,小道上人声笑语,游客来来往往。
而她自己的小别墅这里却是灯火阑珊,曾经每次做完晚饭,都要去给汉米尔老爷爷送去一份,还会陪汉米尔老爷爷聊一会儿天,可现在,汉米尔老爷爷会皇尔赫城当了国王,这庄园中又变成了她一个人。
窗外,水蓝色和浅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紧接着,伊莎贝拉听到“嗖”的一声,什么东西从大门的门缝里飞了进来。
“嘟!”
嘟嘟兔十分敏捷,从胡萝卜小窝中跳出来,扑到那个门缝飞进来的信件中,用前爪死死地按住那信件,好像怕它再次逃跑一样。
“嘟嘟嘟。”抓住了!
嘟嘟兔十分殷勤地捧着那个紫色的信封,献给伊莎贝拉。
“乖。”伊莎贝拉学着斯诺德的样子,摸了摸嘟嘟兔的头顶,伸手拿过信封。
紫色的信封上有着浅绿色的光芒流动,信封封口处还盖着一个蓝色的火漆章。
一封魔法信件。
伊莎贝拉看着信件上面的火漆章,火漆章的图案是两个字母组合。
【D&P】
应该是名字的缩写。
她拿裁纸刀,小心地将信封划开,一枚圆圆的黑色珠子就从里面滚了出来。
那枚珠子滚到地板上停住,然后珠子的上方出现了一束光,就像是投影仪要开始放映什么东西了一样。
那束光的光域慢慢扩大,形成一个平面,一串小声从黑色珠子里传出来,嘟嘟兔吓得跳到了伊莎贝拉的怀中,捂着眼睛偷偷看那个黑色珠子。
见鬼啦!
“哈哈哈~”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从珠子中传来,是普尔公主的笑声。
光屏上出现了闪现了一个人影,普尔公主头上戴着银白色的王冠,一身银白色的婚纱,笑靥如花。
屏幕上的人对着伊莎贝拉做了个鬼脸,“略略略是我,吓到你了吧?这个是储像珠,特别贵呢。可以存储我要对你说的话和图像~高级吧?”
伊莎贝拉知道对面的人听不到,也看不到她的动作,在这样一个深夜中,看到好友这样搞怪的样子,伊莎贝拉感觉内心中的孤独受到了抚慰。
她点了点头,“高级。”
“你看我穿得像什么?真聪明!我要和顿克结婚了!”普尔公主话音刚落,身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伸手捂住了普尔公主的眼睛,然后伊莎贝拉看见了顿克的脸从普尔公主的身后探了出来。
“伊莎贝拉,”顿克看着“镜头”,声音中有着隐隐的欢喜,但毕竟是男子,情绪没有普尔公主那般激动,沉稳很多,“我要结婚了。”
他的声音低沉,唇畔挂着幸福的笑,眼神中也带着坚毅和温柔。
他要结婚了。
伊莎贝拉张了张嘴,无声地说,恭喜你们。
那个曾经向自己求婚的顿克小公爵,如今和当初他最受不了的普尔公主在一起了。
伊莎贝拉真心地为自己的两个朋友感到高兴,顿克公爵富有而年轻,普尔公主性格上虽然有缺点,但却是深爱顿克的。
一个性子急躁,一个性子温和。互补。
更何况普尔公主修炼的是地派魔法,象征是绿色的植物,而顿克小公爵修炼的是水派魔法,是水滴。水滴刚好滋润植物嘛。
屏幕上普尔公主的笑容一看就是被爱情滋润了的。
普尔公主对着镜头,和伊莎贝拉分享了很多和顿克去过的地方、吃过的美食,话语中有着少女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心上人的满意。
“希望伊莎贝拉也能找到心上人呐,也许是和祭司大人……谁知道呢……不过悄咪咪地说一句,如果祭司大人真的不能和你结婚……自己生活也蛮好的。我不希望我最亲爱的姐姐、最好的朋友,要没名没姓地和一个人在一起。”
伊莎贝拉感觉有水滴落在了手背上,她赶快擦去水痕,发现不经意间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们的婚礼地点在顿克的领地中最大的教堂,本周五早上八点,你一定要穿得美美的来哦!Mua!”
光屏上的人影说完,图像消失,那束光也灭掉了。客厅中又恢复了沉寂。
伊莎贝拉擦干了手上的水,将那个珠子捡起来,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了自己的抽屉中,信封中还有一封署名是顿克和普尔的邀请函。
上面的花体字写的非常漂亮,顿克的签名是蓝色的,普尔的签名是绿色的。
旁边还有一个Q版小人图像,是一个绿色的大头小姑娘手里拿着鞭子,张牙舞爪地指着跪在地上呜呜呜哭的蓝色小人。
伊莎贝拉将邀请函也一同放进了抽屉中,坐在窗前,手边放了一瓶桃子冰酒。
清亮的酒液撞击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敬月光。
她喝了几杯酒,想到了普尔公主的话。
斯诺德,会娶她吗。
别想了,他是一个单身千年的祭司大人,怎么会娶她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她的几十年生命于他上千年的生命中,也不过是弹指一瞬吧。
她趴在窗台上,也许是有些醉了,或许是心中有些难受,低声地抽泣了起来。
嘟嘟兔看着伊莎贝拉颤抖的背影,红色的大眼睛中充满了伤心。麻麻,你肿么啦。
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我一定乖乖的。
嘟。
第100章 桃子冰酒
伊莎贝拉趴在窗台上, 呼吸平静, 似是睡着了, 月光洒落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瘦弱的幼兽。
身后无声绽放着满屋子的金色桔梗花,嘟嘟兔瞪大眼睛,看着黑夜中金色的桔梗花一朵接一朵绽放, 犹如黑色夜空中猝然炸开的金色烟花一般。
金色桔梗花丛中出现了一个浮在空中的桔梗花图腾, 那图腾犹如抽枝发芽的藤蔓, 上面金色的花瓣一点点浮现,图腾上聚集起了金色的光点,一刹那,金色光点消失,一个穿着墨绿色西装的男子出现在花丛中。
嘟嘟兔看见是爹地, 高兴地扑进花丛中,前爪搭在他的裤腿上,巴巴地看着他,像小狗一样,想要他抱。
斯诺德看了眼窗台片已然熟睡的伊莎贝拉,他弯下身子, 右手摸了摸嘟嘟兔的脑袋,然后手中出现了几个粉红浆果, 用浆果打发掉了嘟嘟兔。
他修长的腿从花丛中迈出,周身似是沾上了金色的花粉一样,有浅金色的光芒浮动。
趴在这里就睡着了, 不凉吗。
斯诺德走到伊莎贝拉的身边,将伊莎贝拉小心翼翼地抱起。
“嗯……”伊莎贝拉动了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在他的怀里不舒服地动了动,叮咛了一声。
斯诺德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水,无声叹息。
多希望遇见你,可以不让你哭,哭,也是笑哭的……
他从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一个银灰色的丝绸手帕,轻柔地在伊莎贝拉莹白的小脸上擦拭。
伊莎贝拉似乎感觉到了凉凉、滑滑的触感,不自觉地向他的手帕靠近许多,似乎飘摇不定的心找到了几分安慰。
斯诺德将伊莎贝拉放到她卧室的床上,扯开绒被,弯腰给她盖上。
伊莎贝拉翻了个身,也许是想要抱紧被子,但无意间抓住了他的手。
那只手光滑宽大、骨硬非凡,手指上一枚戒指都没有,光秃秃的,但摸起来却很舒服。
嗯,谁的手?
伊莎贝拉揉了揉眼睛,黑暗中模糊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手撑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她。
即便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她也知道,是他没错。
“斯诺德……”她将他的手臂扯得更往里,“你为什么偷偷来我的房间,是不是想偷看我洗澡。”
他听见伊莎贝拉撒娇一般的话,认真得回答,“我想偷偷走进你的梦。”
伊莎贝拉听见他的话,心中却更加难受,“走进我的梦,然后再悄悄离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梦醒时分,天亮了,一切如昙花绽放,转瞬即逝。
他的长腿搭在床边,床一下子陷下去了,他的面孔离她更近了,“伊莎贝拉,我从未想过当什么都不发生……”
伊莎贝拉的脸上有些泛红,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大脑中仍有几分混沌,她伸手,大胆地扯过他的领带。
斯诺德因为这个姿势,被迫离她更近,领带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紧紧地拽住,好像就是在牵狗一样。
“放手……”
他的脸色有几分地冷。但下一刻,伊莎贝拉突然起身,亲了他一下。
唇上有软软的触感,是她主动的……
但那像果冻一样柔软的感觉,只是在他的薄唇上擦过,眨眼就消失了,快得让他都未反应过来。此时的他,倒像是个初涉世事的小孩,呆怔住了。
伊莎贝拉松开了他的领带,就像是刚刚吃到糖果的小孩,心中的阴云消散了许多。
她背过身去,将绒被扯高,半遮住脸,就像是一个喝醉了的酒鬼一样傻笑。
下一秒,她的绒被被他单手掀开,身边那男子欺身上来,双手将她的头扳过来,强势地吻上了她的唇。
想招惹完就跑?
他的吻如疾风暴雨,让醉得软绵绵的伊莎贝拉毫无招架之力。她的手开始还勉强撑在他的胸前,不过半刻她就放弃了,好累,脖子好酸。
她的下巴被迫抬高,和跪在床上的他接吻。
他好像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伊莎贝拉,你跑不掉。别想逃脱出我的掌心。你是我一生的羁绊,我不会轻易放开你。
冷夜的温度骤然上升,伊莎贝拉每次要窒息的时候,他都会放开她几秒,等她还未缓过来,又是一个绵长的吻。
呜呜呜,大狗狗,你不要再舔我了。我好害怕。
大狗狗要咬人了。
伊莎贝拉不记得这个“大狗狗”咬了她多久,只记得最后他温热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柔地给她按摩着肩膀和脖子,问她是不是这个姿势不舒服。
卧室的门没有关,嘟嘟兔抱着像小气球一样圆滚滚的粉红浆果傻傻地站在门口看,口水流了一地。
巴巴麻麻要给它生小弟弟小妹妹了吗?
能不能不要小弟弟小妹妹,给我生一窝粉红浆果啊。
然而到最后,嘟嘟兔还是失望了。
傻爹地并没有推进接下来的事情,喝醉的麻麻抱着爹地的胳膊睡着了。
嘟嘟兔搂着粉红浆果,学着爹地的样子,狠狠地亲了一口粉红浆果,小声地叨咕了一句:“宝贝儿……”
嗯???
嘟嘟兔吓得赶紧把浆果塞到了嘴里。
卧槽,它怎么会说人话了?
绯红色的大眼睛左看右看,还好没人注意到。它捂着三瓣嘴,悄咪咪地像个蛇一样,从地面上爬走了。
搂着粉红浆果睡觉觉,就像爹地楼麻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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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半夜,伊莎贝拉哑着嗓子说。
一个人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唇上有玻璃杯凉凉的触感。伊莎贝拉迷茫着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水。
“慢点喝,我再去倒点。”
温和的声音响起。那人从她手中拿走了空杯子。
伊莎贝拉喝完水又困倦地躺下了,脑袋接触到枕头的那一刹那,她好像清醒了一点。
等等,这大房子里明明只有她一个人住,刚刚给她送水的人是谁?
伊莎贝拉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昨天她好像喝酒喝多了,趴在窗台上……睡着了。怎么醒来就在床上了。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人托着她脖子和她热烈接吻的脸红场面,那人的声音温柔,手指温热,眸色如水……
斯诺德?!
斯诺德来了?!
他他他又来了?!趁她睡觉就来!那个坏蛋!
有脚步声传来,伊莎贝拉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而她的心却跳个不停,心脏提到嗓子眼。
这家伙要干什么?!
她翻了个身,将绒被遮到了头顶上,背对着他。
那人端着一杯温热的凉开水回来了,却看见刚刚嚷嚷着要喝水的小丫头又睡着了。
看来她是不喝了。他将水杯放在了床头。
伊莎贝拉感觉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了一块,这家伙还上/床了!?
谁谁谁谁让你上来的!
伊莎贝拉抱紧了绒被,攥着绒被的手心都出汗了,有些紧张。
床上只有一个被子,此刻被伊莎贝拉全部霸占了,她就像一个蚕蛹一样将自己裹了起来,不给旁边的人留一点。
一个手臂突然地就搭在了伊莎贝拉的腰上,吓得她一抖,以为发现了,要掀开被子。
“怎么了……”他的另一只手拍了拍伊莎贝拉的后背,以为她冷,“冷吗?”
伊莎贝拉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害怕,她点了点头,假装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冷……”
旁边的床垫又弹起了一些,那人下床了。
伊莎贝拉听见柜子打开的声音,紧接着,身上就被盖了一层更厚的被子。
那人又上/床了。
伊莎贝拉不安分的脚又开始踢被子:“不要……被子好重……”
空气中安静了几分。伊莎贝拉怀疑他要用目光杀死她。
斯诺德上/床了,这一次他将他的手搭在了伊莎贝拉的后背上,“这样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