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把我的丈夫和女儿送进了监狱,夺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今天她在医院要弄死老爷子的计划也被云朵搅黄了,真是倒霉。
此处地势偏僻,面前是一间废弃工厂,几个穿着背心的彪形大汉从门口出来。
云朵无心理会萍姨的话,见此情境转身就跑。只听身后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给我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道路崎岖,飞沙走石的,云朵跑出去没多远就被绊倒,膝盖处的牛仔裤都被磨破了,膝盖也受了轻微的擦伤。
两个男人架住她重新送到萍姨跟前。
阴暗潮湿的厂房里,萍姨走近她,“猜猜,江执会不会来救你。”
江执只要一来,她一定要了他的命。
只是在要他性命之前还得折磨折磨他才好,以发泄她这些时日的痛苦。而折磨江执的关键就是云朵。
“不会的,江执不会来救我的。”云朵否认。虽然昨日江执对她是好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冒着危险来救她。
“萍姨,你放了我吧。”因为惧怕,少女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清澈的眸子里沁着薄薄的一层水汽。
“他会来的。”萍姨无比确信,“他爱你爱得发疯呢!”
云朵希望江执能来救她,证明他真的爱自己,可看着萍姨几乎疯狂的样子,她又不希望江执来。
仔细观察,这里有五个男人,各个身材健硕,一看就是练家子,江执肯定打不过。而且那边角落里横七竖八的放着好几根铁棍,还有两个银色的铁皮箱,里面不知道是不是藏着杀伤性武器。
总之这里很危险。
思索一番,云朵很怕江执会来,她焦急的又向萍姨解释道:“萍姨你知道的,我之前狠心放弃了他,他现在恨我至极,他不会来的,你抓我没有任何意义。”
“有没有意义你说了不算。”萍姨轻轻一抬手,一个男人便拿了绳子过来,“绑了。”
男人应声,云朵心里害怕至极,可很快她便冷静下来。她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也是无用,反而消耗体力,说不定还会挨打。
几分钟后,云朵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一大团棉花,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有呜呜咽咽的声音。
萍姨拿出云朵的手机打开微信,给江执发视频通话。嘟嘟嘟的声音响起,然后就一直响,直到自动挂断那边也没有接。再次拨过去,依旧如此。
几次过后,萍姨给江执录了一个视频过去。她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地址,她也不要钱,就是想要江执着急。
“要是江执报警怎么办?”一个男人问道。
萍姨十分自信地回答:“他不敢。”再次打开与江执的对话框,缓缓打出一行字,点了发送:要是敢报警,我就杀了她。
很快,几秒钟之后电话响起。
是江执打来的,萍姨把手机屏幕放到云朵面前给她看。
“朵朵,看到了吗?”萍姨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来,“江执会来的。”
“呜呜……”
云朵完全没有办法说话,美丽精致的小脸霎时变得苍白,眉头紧紧蹙起。眼看萍姨要接电话,她被绑紧的身体挣扎起来,椅子脚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刚要滑动接听,电话那边却挂断。
萍姨再度拨过去,只听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女声,“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江执关机了,云朵松了一口气,但心也慢慢沉下。
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了,她的生死对他来说毫不重要。
萍姨气愤不已,一记狠厉的目光看向云朵,她完全没想到江执会关机,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会来救云朵?
她猜测错了?江执根本就不爱云朵?
云朵想要说话,可棉花塞在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声,她清澈又坚定的眼神告诉萍姨抓她没有用,江执不会来。
萍姨心里不快,又加上云朵弄出的噪音更加烦闷,怒道:“吵死了,给她打一针。”
男人走向角落打开银色的铁皮箱,取出针筒,破了一管透明的液体从针尖儿吸进去,十毫升的量。
不知名的液体从胳膊注入,一阵刺痛过后,云朵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逐渐失去意识。
□□的楼下,手机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江执和东子大打出手。
“你疯啦!不就是个女人吗!”东子跌坐在地上,左脸上挨了一拳,嘴角有鲜血溢出。他一边起身一边抬手去擦,一张脸因为愤怒而通红:“值得你这样一而再的为她豁出性命。”
江执脸上也挂了彩,刚才拉扯间他的衣衫都乱了,他随手扯掉领带,又脱下西装外套掷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见状,东子跑两步追上江执,拦在他身前:“你别去,我们报警,让警方来解决这件事情。”
江执心里猛然一惊,抬手抓住东子衣领,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眉眼里全是阴骘的戾气。“你敢!”
萍姨发过来的那条信息江执看到了的。
“我……”
东子想说他怎么就不敢,可在江执冷冽如刀锋一般的眼神下失语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执,又狠又冷,让他心生畏惧。
“让开。”江执用力一推,东子往后踉跄两步倒在地上。
等东子再起身的时候,江执已经发动引擎驱车离开,他还不死心,拔腿追上去车尾,大声喊:“执哥,执哥……”
没追上,东子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追上前面那辆车,奔驰。”他指着前面疾驰的黑色奔驰念车牌号。
江执不让他报警,可实在是太危险了,一遇到那个叫云朵的女人执哥就毫无理智可言,东子怕他出事,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在手机被东子砸碎前,江执已经记下了云朵的位置,他直奔废弃厂房而去。
视频里的画面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播放着,江执握住方向盘的手不可控地发抖,心脏狂跳,胸腔几乎要炸开。
他害怕,此生从未有过的害怕,强烈的恐惧感铺天盖地的朝他侵袭而来。
厂房这边。
“萍姐,看来江执不会来了。”一个男人说。
另一个男人说:“他地址都不知道,怎么来?!他会不会报警,让警察找人啊?”
听到报警,萍姨有些心慌。她深吸口气,再次拨打江执的手机,依旧是关机,发送的微信也毫无回应。
她失算了。
“萍姐,我们走吧。”
“对呀萍姐,要是警察找来就麻烦了。”
“走吧萍姐……”
他们都劝她。
沉默几分钟后,萍姨答应他们:“好,走吧,警察真的找来就麻烦了。”
“这个女人怎么处理?”男人问。
江执不来云朵就失去了利用价值,萍姨看了看晕倒在椅子上的云朵,她还记得,当初江执护着她,把滚烫的汤水倒在女儿江书瑶腿上。
真是可恶!她现在就要给女儿报仇。
箱子里还用好几剂药水,萍姨说:“把剩下的药都给她注射进去。”
那些药会让她永远都醒不过来,但是也死不掉。
“好。”男人取出药剂,吸进针筒,然后又注射到云朵手臂处的血管里,整个过程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完事后,他们抛下陷入重度昏迷的云朵走出厂房,走到门口时,只见一辆黑色奔驰疾驰而来,扬起路边漫天的尘土。
车子停下,男人下车,只身一人。
第39章
看见人来, 萍姨打了个眼风,几个男人迅速退回去,手里拿起钢棍, 身体挡在云朵前面。
“人呢?”江执问。
男人清隽沉郁的面容神色冰冷,眉宇间却带着摄人的寒意。萍姨微微一笑, 抬手指了指, 江执顺着看过去, 只见少女被捆绑在椅子上,小脸煞白毫无血色,闭着眼睛头歪歪的倒在一边。
“你把她怎么了?”他急切地问, 幽深的眼中夹杂着刀剑般锐利的锋芒。
“没怎么, 她太吵了, 让她安静一会儿而已。”萍姨气定神闲地坐下,冷笑道:“着急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没想到……”
江执打断萍姨的话,“要怎样你才放人?”
云朵晕倒了, 他不确定她现在的情况是否安好, 只是想快点救下她, 送去医院。
萍姨假装想了一会儿, 才慢悠悠地说:“切一根手指吧。”她才不会说话算话, 一根手指只是试探江执而已, 他要真是照做了,她就会让他再断一只手, 两只手,最后弄死他。
江执垂在身侧的一双手攥拢成拳,骨头都捏得咯咯作响。
“不愿意?”萍姨起身走到云朵面前,拿出一把军刀, 锋利的刀尖儿就抵在云朵白皙的脖颈上,“你看朵朵细皮嫩肉的,切下去应该就像切豆腐一样吧。”
说着,萍姨手上的力度加重。
“我愿意。”江执急促地颤抖出声,脸色瞬间煞白。
以前服役时练就的心理素质此时此刻不堪一击,他极度的害怕,完全无法冷静,更毫无理智可言,他们说什么他都会照做,就算是要用他的命换她的,他也愿意。
男人已经在桌前等着了,江执走过去,将一双手打开平放在桌面上。
就在锋利的军刀即将切下小拇指时,江执突然抽回手,“你把她推过来。”
“你怕我反悔?”萍姨微微挑眉,嘲讽道:“江执,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说着,她手上的力度再次加重,云朵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一条渗血的红痕。
触目惊心!
“不要。”江执猛然出声,声音都变得尖锐了。他心甘情愿将手放回去。
萍姨朝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两个男人上前一人一边按住江执肩膀,另外一个手里握着军刀,对着江执小拇指切下去,干净利落。
剧烈的疼痛袭来,江执也只是微微蹙眉。他眼神始终凝在椅子上晕倒的少女,因为疼痛的原因,他的声音虚弱了不少,“放了她。”
果然是个情种!那已经腐朽的木桌上流淌着的鲜血格外妖冶如火。
萍姨出尔反尔:“再断一只手吧。”
“可以,你先放了她。”江执道。
“我说过,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萍姨道。
切手指的军刀太小了,男人换了一把大的过来,刀面锃锃发亮。眼看刀子就要落下去,就在这时,萍姨被远处不明物体击中额头,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江执趁这个间隙,反手夺过男人手中的军刀,一脚踢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云朵面前,切断绳索抱她。
见势不妙,萍姨大喊:“拦住他。”
几个男人拿着铁棍蜂拥而上,这时,藏在暗处的东子带着人出来,两帮人打起来。江执无心恋战,几下将对手打趴朝云朵过去。
“云朵。”他蹲下来,伸手去抱她。
他将云朵拥在怀里,收紧抱着,颤抖的薄唇贴上她额头,颤声呢喃:“崽崽,醒醒,醒过来。”
可怀里的人安安静静,半点反应也没有。
慌乱的打斗中,萍姨晕乎乎地从地上起身,捡起那把小军刀,一步步走近江执,然后对准后背。
江执正欲起身,只听东子尖利的叫他:“执哥。”
江执反应敏捷,转身的一霎那一脚踢开萍姨手里的刀,力道极大,连带着萍姨也被踢翻在地,吃痛的抱着脱臼的右手臂。
接下来的一幕令东子宕机,两秒后瞳孔增大,一个男人拿着大军刀站在江执身后,刀尖正对着云朵。
一瞬间,他脑海里思绪起伏,若是这个女人今天死了,江执会怎么样呢?
“执哥,后面!”东子还是喊出声。
江执回头,阻止已经来不及,他出自本能地俯下身,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将云朵护着。
他替她挡了一刀,锋利无比的军刀从后腰处刺进去。
几分钟后,警察来了,萍姨和她的同伙一个也没有跑掉,统统被带回警局,救护车也来了,警车开道,江执和云朵被送往就近医院。
东子他们跟着警察回警局录口供。
江执穿着黑色衬衣,血液渗透一片暗色,但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医生只知道他手指被切断了,在救护车上就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而云朵的情况比较严重,一直昏迷不醒,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走廊里,江执坐在长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膝盖处。冷白光线从头顶打下,更衬得他面无血色,他眼睛有些湿润,闪着异样的光。
漫长的半个小时后,云朵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着出来,长廊的尽头是手术室。
“快,快一点,病人需要做换血手术,快去血库里拿备用血。”
“好。”
几个医生和护士皆是神色慌张,却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最后出来的是云朵的主治医生,手里拿着几页纸,江执刚才听到要做换血手术,焦急地上前询问情况。
他心神不定,胃部痉挛一阵一阵的抽疼,手心里全是汗。
医生如实回答:“病人体内被注射了大量的药物,如果不马上手术的话,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严重损伤,有很大几率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病人现在出于昏迷状态,需要家属签字。”医生问:“请问您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她竟伤的如此严重!江执心脏犹如巨石猛然一击,呼吸都窒住,他十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是她丈夫。”
“那好,签字吧。”医生将手中的纸笔递给江执。
江执毫不犹豫地在病人家属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握笔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这时,一名护士匆匆跑过来,“李医生,血库里的Rh阴性血没有了。”护士又解释,“负责人说是几分钟前被刘主任拿走了,他有病人需要。”